皇城,将军府。
刚吃过晚膳,文鸿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翻起了那些枯涩的书,无比认真地看着。
门推轻轻地推开,邓国君带着周易走了进来。
文鸿抬头瞧见,“爹。”
“文鸿啊,后天就要出发了,爹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行军打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文鸿起身像他走近,扶了扶他,“爹,您要说什么呀?”
邓国君让周易把一捧书籍放在了文鸿的案桌上,呵呵地笑了笑,“文鸿呀,这是爹以前行军作战时写下的军事笔记,现在爹将它们送给你,希望能帮助到你。”
“谢谢爹。”
“文鸿呀。”邓国君抚摸着孩子的头,忽地大笑起来,“等你娘从慕城回来,发现你率兵出征去了,她会不会拧掉你爹的耳朵呀!”
周易也吃吃地笑了起来,只有文鸿笑不出来,咚的跪在了地上,“爹……”
邓国君一把拉起他,“傻孩子。”
过了一会,家奴来请示,六公主来了。
三人稍作整理,便前后地往正堂去。
“参见公主。”
赵萝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文鸿身上没有移开过。
“公主?”
哦,萝依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大家免礼!”
“公主来访,不知何事?”邓国君开门见山,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不会无缘无故登上将军府这座三宝殿的。
“瞧老将军说的,一定有要事才能来呀,寻常就不能拜访么?”
邓国君暗暗发笑,“能能能,公主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老臣无限欢迎哩。”
站在一旁的文鸿一言不发,心事重重。
萝依的目光转向了文鸿,又回落在老将军身上,“萝依这次来是向你们道喜的,还有父皇让我把这个交还给老将军您!”
邓国君从萝依手中接过一个小铜像,即使过了许多年,他还是能一眼认得出来,上面的每个符号,邓国君都刻在了心上。这是铁马兵团的虎符。
“父皇说,当年也是迫不得已,请老将军见谅。如今,铁马兵团已经是解散了的,这虎符是将军您的,父皇就让萝依捎回给您。”
铁马兵团,想想当年是何等的威风,一支无人能挡的锐师,敌人闻风丧胆。仅凭借这支精兵,平定太极城,驱赶外族,内护皇城。自从兵符被缴了后,铁马兵团的将士个个愤而解甲归田,只有军师二弟王右当了丞相,三弟苏日虎被封了个平西大将军前去镇守青城。
望了已经有些斑驳的虎符,邓国君老泪纵横。
文鸿上前紧紧地扶住了他,周易在一旁也悄悄地抹着眼泪。
啪,伏在院子墙头上赵雪雁朝自己的脸甩了一巴,狠狠地骂着那些该死的蚊子,还有那坑爹的表哥,不迟不早,偏在这个节骨眼回了慕城。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房内走出个小厮,骑着快马望西北方向奔去。
尔后又走出十来个蒙脸的黑衣人,个个拎着大刀,也从后院骑着快马出去。
赵雪雁从墙头跃下,跑到事先准备的快马那里,一跃而上,策马追赶。
“少爷,门外有人要小的将纸条交给您。”
文鸿迟疑地接过纸条,问了问,“是什么人?”
家奴摇了摇头,“小的不知道,那人只说是少爷您的朋友。”
朋友?难道是西市上碰倒的那个小生?文鸿忽地笑了起来,打开了纸条。
澎湖南亭一聚。
文鸿正提脚出门,家奴一路小跑跟了上来,“少爷,您的剑。”
“嗯,木春,不用了。”
“这?少爷,大晚上出门不带剑怎么行呀,万一……”
“呵呵。”文鸿笑了笑,“既然是朋友相邀,不带武器也无妨。好了,你下去吧。”
澎湖,南亭。
趁着夜色的掩饰,赵雪雁偷偷地藏身在茂密的草丛中,警惕地盯着南亭的一举一动。
庭上藏青锦袍的男子正慢悠悠地喝着酒,时而四处张望。
踏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哎,这呆子,连把剑也不带上,真是呆子。躲在草丛中的赵雪雁真想跳出去狠狠地骂他一顿!
“文鸿兄弟,你来了,哈哈。”
“哎,原来是成大哥呀。”文鸿一边将马缰系在柳树上,一边答话,“这么晚了,成大哥找我有事?”
成虎堔一脸殷勤地凑了上来,拉着文鸿进了凉亭落座。
“哥哥听说你当了大将军,即日便要出征了,唉,不知道下次何时才能见面,便抽了个时间,这才见上了一面。”成虎堔一边斟酒一边叹息。
“成大哥,为何要叹息呀?”
成虎堔又故作高兴,道,“嘿,不高兴的事就不提了,来,今天咱两兄弟好好畅饮一番。哥哥祝你顺利收复青城,凯旋而归。”
文鸿举起酒杯回敬过去,正要喝的时候,成虎堔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这时,一只蚊子飞了过来,停在了文鸿的手上,文鸿顺势把酒杯放了下来,赶走了蚊子。
“弟弟,喝吧,哥哥先干为敬。”成虎堔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翻倒过来,又看了看文鸿,“弟弟,到你了!”
赵雪雁发觉成虎堔一味地劝酒,突然暗叫一声,不好,酒里下药了。
呆子,你喝了这杯酒就是大大的呆子。
坐在凉亭上的文鸿丝毫没有发现危险正悄悄地接近他,还兴致勃勃地跟成虎堔聊着天。
成虎堔已经喝了三杯酒,见文鸿没有要喝的意思,笑了笑,“弟弟,怎么不喝呀,难道怕哥哥在酒里下毒不成?”
“呵呵,成大哥,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都快二十年的兄弟了。只是,军中规定,准备应战前,将领是不可擅自喝酒的!这……”
赵雪雁一听,还好,这呆子守规矩,要不然定早被这歹毒的发小夺了生命。
“既然这样,哥哥也不勉强弟弟了。”成虎堔的眸子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文鸿抱了个拳,“谢谢成大哥包涵。”
“哪里哪里?”成虎堔说着便把手放在石桌上,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手腕,宽大的衣袖横扫过桌面,酒杯随即摔在地上粉碎了。“你看,哥哥多不小心。”
正当成虎堔俯身去拾杯子碎片时,从凉亭顶上跳下四五个黑衣人,而从凉亭四角也窜出十来个歹人,一拥而上。
成虎堔一副惊吓模样,连忙躲在文鸿身后。
“什么人?”文鸿大喝一声。
黑衣人没有回答,提起刀便要砍来,文鸿半弯身腰,一个旋风腿从下盘攻击歹人,歹人站立不稳,往后仰倒下去,后面的黑衣人迅速补充上来,文鸿边把成虎堔护在身后,便招架住黑衣人强烈的攻击。
许久下来,黑衣人都未伤到文鸿半分,形成拉锯之势。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宝剑又没带在身边,文鸿只好先跟黑衣人周旋,然后想办法把成虎堔安全送走。
这时,成虎堔猫在文鸿的身后,给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便将攻击的目标放在了成虎堔身上。文鸿怎么会让黑衣人得手,转身又护在成虎堔的跟前。
赵雪雁气得跺脚,呆子,真是呆子。成虎堔可是会武功的,难道这呆子忘了么?
果然,成虎堔终于找好了机会,悄悄地从袖中抽出把利刃,正要望文鸿后背刺去。赵雪雁从草丛中跳了出来,一记飞脚,将成虎堔连人带刀踢飞湖里去。文鸿回头一看,居然发现成虎堔举着匕首,啊的一声,湖面激起一片涟漪。
几个黑衣人呼啦啦地跳进湖里,游着去救成虎堔。
“呆子,他要杀你,你还舍命护他,笨蛋!”赵雪雁挥起手中的利剑,和文鸿背对着背,随手把剑递给了他,“你武功比我好,拿着。”
文鸿接过剑来,二话没说,脚尖蹬地,纵身跃到黑衣人之间。宝剑过手,黑衣人难以抵御,很快倒在地上。跳进湖里的黑衣人很快把成虎堔拉回了岸边。
赵雪雁从文鸿手中夺回了利剑,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成虎堔跟前,剑刃抵在他喉处。
“你也太歹毒了吧,先想用毒酒毒死他,毒计不成便使凶杀人。”
文鸿没有移步过来,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居然会杀他。
“放他走吧。”文鸿说完这句话,整个无力摊坐在地上。
过了会,文鸿一言不发,跳上马背,策马便一路狂奔起来。
赵雪雁呸了一声,一脚把成虎堔踹回湖中,拉过马便追了上去。
皇城,将军府。
文鸿气冲冲地走进府内,赵雪雁也一路跟了进去。
谷媚从内堂走了出来,看见文鸿身后跟着个俊秀的小生,便迎了过来。
“娘,你回来啦?”文鸿刚才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这才发现赵雪雁跟了他回到府上。
谷媚笑了笑,“孩儿,几天不见,结实了不少。这位是?”
赵雪雁自主地介绍着自己,“夫人,在下乞平,有礼了!”
“乞平?”谷媚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深有意味地笑了笑,“好孩子。”
文鸿也诧异地盯着她看,但见母亲在场也不好问,“娘,乞平是孩儿新认识的朋友。”
“夫人。”大老远听到邓国君的呼喊。文鸿低头吃吃地笑着,和赵雪雁相对一视,赵雪雁也陪着笑了起来。
谷媚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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