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薄衍琛,你他妈太冷血了,她为什么会大出血,你心里清楚!你就算再怎么讨厌她,她也是一条人命!”薄衍琛脸被打偏,指腹擦去嘴角血丝,轻嗤,“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她。怎么?看上她了?”心里有股莫名烦躁,脸色阴沉如山雨欲来。徐妈哭道:“先生,太太和孩子是无辜的啊!”徐妈急了,想也不想的跪在了薄衍琛面前,央求道:“先生,求求你救救太太吧,孩子刚出生,不能没有母亲啊!”“我说救素洁。”薄衍琛加重语气,残酷不屑,“至于那个产妇,我名义上的妻子,没有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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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衍琛一字一句看完,呼吸微微滞住。
从相识到结婚,两个人其实已经共同经历了数十年。
而这数十年之中,他的确是没有对江知夏说过一句喜欢,更别说爱。
“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是一样。”
薄衍琛曾觉得这句诗写的就是他自己,他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和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学习是为了考大学,工作是为了赚钱。
他按部就班地活着,听从家里的安排,从来不忤逆什么。
父母说学习比打篮球更重要,他就再也没有打过篮球。
父母说考这个大学好,学这个专业好,他就报考。
父母说做一个老师好,他便做了一个老师。
虽然他温文尔雅的行为举止总是可以吸引到一群女孩子向他投去橄榄枝,他也只是笑笑,委婉地拒绝。
在他看来,礼貌待人不过是应该的,这并不能说明自己对她们产生了什么感情。
刚认识江知夏的时候,他对她也不过是当做一个小妹妹,长大后也是很正常的态度,绅士礼貌,温柔有度。
但后来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了她身上很多优点,她在他眼里同其他的女生再也不一样。
薄衍琛没有说过爱,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对江知夏的感情就是喜欢和爱。
却不想,这变成了江知夏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一瞬,薄衍琛的胃部剧烈地疼起来,一阵阵的痉挛。
他捂住腹部,想要起身去拿药,不过只走了两步,他的额上已经布满冷汗,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板上,变成一个小水滩。
终于走到客厅,他从桌上的止痛药上扣下两片,直接干咽下去。
但其实止疼药对他胃痛的作用微乎其微,缓了一会儿,疼痛没有渐弱,于是他又多吃了两片。
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已经没有剩下几天了。
胃痛暂时消失之后,薄衍琛整理好江知夏的病历和笔记本,继续收拾其他东西。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孑然一身,随身的只有她的骨灰盒、笔记本,还有他们的结婚戒指。
两枚戒指,一枚他带在手指上,一枚被他挂在脖子上。
薄衍琛来到了江知夏遇难的海滩。
她的同事们说,她就是在这里,为了救回那个孩子,才会被汹涌的海浪席卷。
新闻报道了这件事,现在很多人都在夸赞和祭奠已逝去的这位幼儿老师。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会再有多少人记得江知夏,只剩下薄衍琛,会永远地想起他的妻子,会永远悲痛。
薄衍琛站上一块礁石,回想起他们曾经的时光。
“你喜欢大海吗?”江知夏站在沙滩上,问他。
“不喜欢。”薄衍琛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她看向他。
“喜欢花,可以将它养在家里;喜欢阳光,可以在院子里惬意地晒;可喜欢海,却只能看看它,也不能喜欢到去跳海。”他说。
江知夏听完,抿了抿唇:“可是我喜欢。”
薄衍琛一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海。
她在被海浪淹没的时候,还喜欢海吗?
他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薄衍琛将两枚戒指摘下,放在礁石之上,
他张开双臂,咸涩的海风迎面吹来,海味钻进他的鼻腔,一路向下填满了他的胃部。
他的衣摆在风中被吹得哗哗作响,头发也被吹乱。
阳光落在薄衍琛胸前的小玻璃瓶上,反射出点点光亮。
那里面,是江知夏的骨灰。
薄衍琛张开双臂,微微一笑。
你喜欢大海吗?那我愿意陪你一起。
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柏远皱眉,还想说什么,薄衍琛的私人电话响了。
接通电话,薄衍琛深邃的眼眸溢出紧张之色,吩咐道:“马上去海岸嘉园。”
能让他露出着急跟心疼这种表情的,全世界除了江素洁没有第二个。
“又病发了?”
“车给我。”
柏远下车,薄衍琛迅速上了驾驶座,车门“砰”地急切关上。
很快,车子就从柏远眼前划过,快速涌入了车流中,疾驰而去。
柏远一顿,几乎是瞬间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医院。
江知夏被佣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
脸色白如纸,衣裤都被染红,而且还在不停流血……
医生一看顿时知道不好,焦急喊道:“孩子会早产,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你赶紧做手术!一定要母子平安啊!”徐妈吓得六神无主,只能这么哀求。
“手术需要签字,产妇的丈夫来了吗?”
徐妈难过地摇了摇头,老泪纵横。
丈夫怎么会在身边?
叶家就是被薄衍琛搞垮的,她打薄衍琛的电话都打不通,只好打给柏远。
“没有监护人签字,我们不好做手术,这个风险我们承担不起……”
趁徐妈不注意,叶家司机在一旁悄悄发了条信息出去。
“江知夏流了很多血,医生说她会早产。”
柏远喘着气跑来,看到地板上滴落的连串血迹,不由有些腿软。
“我是代表产妇丈夫来的,我来签字。”
海岸嘉园。
刺耳的刹车声倏地响起。
江素洁隐在二楼房间的窗帘后面,看到薄衍琛下车,嘴角露出一丝嘚瑟的笑,将司机发来的那条信息删除。
门外,有急乱的脚步声,“咚咚”踏上木质楼梯。
江素洁倏地哀嚎出声:“我求求你放过我,叶叔叔,看在我跟知夏是好朋友的份上,求你放过我……”
佣人慌乱迎上来,“关总,江小姐看到电视上的叶康国就病发了!把自己锁在屋里一直哭喊!”
“你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说了最近不能让她看到新闻吗?!”薄衍琛着急,并没注意到佣人脸上虽有急色,眼神却闪躲。
“不给电视看,江小姐就哭,我不忍心啊!”
薄衍琛听到房里传来江素洁无助惊恐的求救,心像是被什么拧了拧,拍门哄劝道:“素洁,叶康国已经进了监狱,伤害不到你了,把门打开,好吗?”
“叶康国……叶叔叔,我好痛啊,不要打我……啊!”江素洁的叫声越发尖利。
薄衍琛心一突,后退几步猛地踹门。
公主驾到——ⓨⓑγβ”
繁华的长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其后两队整装待发的侍卫。
马车上,一曼妙女子端坐其上,金冠凤披,红纱掩面,眼尾一抹朱砂痣红的妖冶。
但却没人敢看她,只因她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
百姓们跪伏在长街两边,无论虔诚是否,无人动身。
偏偏在这时发生变故,百姓中忽地腾起十余人,他们面带黑布,手持弯刀,身形魁梧,直直奔马车而来。
“有刺客!保护公主——”
侍卫们拔刀冲向此刻,百姓们落荒而逃,不过一瞬,长街上混乱一片。
洛儿眼见变故,死死攥住衣袖,面上却仍镇静自若。
刺客有备而来,很快就放倒一队侍卫,其中一人两下跳上马车,就伸出手要抓住洛儿。
千钧一发之际,洛儿眼前寒光一声,一把利剑斩断刺客手臂,紧接着他就被一脚踹下马车。
持剑之人在洛儿面前露出面容,身上衣衫正是宫中侍卫。
他向洛儿伸出手:“公主,请让属下保护您。”
杀戮呐喊之中,唯有眼前之人面容俊朗。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启红唇,问道。
侍卫一怔,随后沉声回道:“属下,薄衍琛。”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薄衍琛护主有功,特赐婚封为驸马——”
新婚之夜,薄衍琛走进寝殿,便见到洛儿坐在床榻之上。
他关上殿门,却站在门边迟迟未动。
“薄衍琛。”洛儿蓦地出声。
“属下在。”薄衍琛应声拱手,就要单膝下跪,却在瞥见自己一身喜服之时,身子僵住。
“该掀盖头了。”洛儿缓缓道。
闻言,薄衍琛呼吸一滞,仍是一动未动。
洛儿的心一沉:“做驸马,你不喜?”
薄衍琛顺势跪下:“属下乃卑贱之躯,保护公主是属下职责,实在担不起如此……”
“谁说我求父皇要嫁给你,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的?”洛儿一把掀开盖头,打断了他的话,“我要与你成亲,自然是因中意你。”
薄衍琛的头垂得更低。
洛儿皱起眉:“你不喜欢我?”
薄衍琛摇头,回答:“属下不敢。”
他只说不敢,却不知是不敢喜欢,还是不敢不喜欢。
……
“洛儿,父皇没有办法再护你了,快走!”
洛儿被推了一把,跌入身后薄衍琛的怀中。
“父皇——”她发出悲痛的一声。
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如今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因两国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他输得了国,却不能看着女儿丧命。
薄衍琛死死攥住洛儿,将她带离即将被敌军冲破的正殿。
终于逃出皇宫,薄衍琛将洛儿带到一处隐蔽的木屋,里面放着提前准备好的盘缠和行李。
洛儿怔怔地看着,心生不解。
“这些都是皇上让我提前准备的,就是防备一旦国破家亡,要为你留一条后路。”薄衍琛解释,“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天一黑你就离开。”
闻言,洛儿看向他:“我离开?那你呢?”
话音刚落,木屋外走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子,看衣装是宫中的宫女。
她一进来,便给洛儿跪下磕头:“奴婢参见公主。”
洛儿不理会她,盯着薄衍琛问:“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衍琛抿抿唇,也跪下:“我与玉儿两情相悦,还请公主成全。”
洛儿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的父皇,被敌军包围,我的家,顷刻间消亡,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你却也要离我而去吗?”
薄衍琛低着头,沉默不语。
洛儿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惘然地看向窗外:“今日,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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