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你知道当年我母亲身边伺候的那位徐嬷嬷,现下在何处吗?”
徐嬷嬷是当年陪她母亲从姜家过来的,一直辅佐着,但后来去了哪儿,凤倾九的记忆里也没有印象。
姜意柔皱了皱眉,“当年你母亲死后,徐嬷嬷和她身边那几个得力的丫鬟,都被凤著林遣散回乡下了。”
“那若是……我想把徐嬷嬷接回来呢?”
“这估计要问过凤著林才行,那些人的身契八成还在那混账手上。”
姜氏死后,凤著林没有按照规矩归还嫁妆,身契自然也还扣押着。
凤倾九眸光一沉,母亲当年的嫁妆,说什么都不能白白便宜了凤著林和赵氏。
傍晚,天色日暮,看到停在门口象征着王府的马车,凤倾九走过去。
慕承渊见到她后拧眉,眉宇之间皆是心疼之色,“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凤倾九嘴角不禁无语地抽搐,
单薄个屁,慕承渊还真是比她想象的能演。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能陪着演。
……
回到王府,下了马车,慕承渊神色又是一如既往生人勿进的冷漠,步伐停顿,随手将一瓶药扔给她。
凤倾九顺手接住,打开闻了闻,是消肿化瘀的药。
手不禁抚上还有些红肿的脸庞。
这男人……
凤倾九刚有些诧异和感动,就听他冷冽的声音冷漠无情:“回祠堂接着罚跪。”
一句话就戳破了泡影。
凤倾九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打个巴掌给颗甜枣,没良心的狗男人。”
夜色降临,罚跪完膝盖酸软的凤倾九早早上床睡觉,却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最后索性坐了起来,抓着头发,脑子运转了半晌后,还是决定下床。
她推门出去,来到种药材的那片空地,将藏在附近的种子找出来,拿着把小铁锹就开始刨土,把药材的苗种进去。
夜间的祠堂除了她,连个鬼影都没有,凤倾九也不怕弄出什么声响。
正给刚种下去的种子和小苗浇水,突然,身后燃起火光。
凤倾九猛地回过头,一时间怔住了。
着火的地方,正是她方才就寝的那间屋子。
现在火势已经很大了,并且有越烧越猛的趋势。
她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月心眉真的是一点都容不下她啊。
之前还是陷害,如今直接防火准备烧死她?
既然这样,那就让火烧的更旺些吧。
……
“不好了,走水了!”
“快来救火!”
水一盆盆往里面泼,火势已经烧到了外面,夜风一吹,甚至快祸及月心眉的住处,这才有人着急忙慌来救火。
这场大火,无疑惊动了在书房宿下的慕承渊。
眼看着祠堂已经被烧得焦黑,深沉的眼底浮现寒浸浸的冷意。
“王爷,王妃还在里面,怕是凶多吉少了……”清明开口道。
慕承渊看向那间烧毁到不堪入目的屋子,却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脚步声就在空旷寂静中响起,有人偷偷挪眼去看,以为是月心眉过来,看清月色下那张脸后,皆是一惊。
“王妃!”
凤倾九小脸和衣裙上都是脏兮兮的,沾染了不少灰,外人看上去还以为她死里逃生。
慕承渊紧拧的眉头终于微松,“你没死?”
本来是多少带有几分关切意味,可他言简意赅惯了,说出口就变了意味。
凤倾九直勾勾盯着慕承渊,只是冷笑,拳头不觉间攥紧,“王爷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一瞬间,慕承渊的神情恢复了往常般的冰冷,如千年寒霜,弥漫着乖戾气息。
最后没再多看凤倾九一眼,偏头对清明道:“查,查出来是谁纵火,杖毙!”
众人不敢抬头,后脖颈发凉,仿佛有把刀悬在头上随时要落下。
“是!”
凤倾九叫住眼看要离开的他,“慢着,祠堂被烧了我今晚睡哪儿?”
“滚回你自己原来的住处。”
慕承渊脸色阴冷,直接拂袖离开。
凤倾九一怔,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不用再罚跪了?
……
翌日清晨,凤倾九新来的贴身丫鬟元宵推门进来传话,“王妃娘娘,您快起来洗漱,今日要进宫觐见太后的。”
凤倾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原本还想让丫鬟别吵,反应过来后惊坐而起。
“这么突然?”
元宵赶忙伺候她梳洗打扮穿衣,套上繁重的礼服和精致沉重的头冠,紧赶慢赶才终于上了进宫的马车。
长街上,马车内,气氛僵硬又怪异。
凤倾九和慕承渊各坐一边,如同在冷战。
眼看马车就要抵达皇宫,慕承渊冷峻的脸庞发沉,“入宫后,给本王谨言慎行,若出了什么乱子,本王也保不了你。”
凤倾九靠在马车上闭眼,“用不着你保。”
刚开启了宅斗副本,得,这下开启宫斗了。
烦得很。
不时,到了慈宁宫,她落后于慕承渊两步,跟在他后面行礼。
“参见太后。”
原本正和老嬷嬷谈笑的太后在见到进来的凤倾九后,老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精明的老眼微微眯起,从她身上打量。
目光移开,面对慕承渊时,慈祥又温和,“渊儿,老五回来了,说在外面念着你。”
“孙儿告退。”
慕承渊退出去后,凤倾九被单独留在了里面,太后没叫她起身,她就还得跪着。
太后偏头看向张嬷嬷接着方才聊,仿佛殿内没凤倾九这个人。
“西域新进贡的那匹大氅哀家不是很喜欢,送去给皇后吧。”
“是。”
话刚说完,张贵妃就带着人进来了。
“太后,臣妾给您请安。”
“是贵妃啊,来,赐座。”
连张贵妃都落座了,凤倾九还在跪着。
虽然腿疼,但她得忍。
“太后,您是不知道,昨儿有个宫女为了引起陛下注意,故意落水,谁知最后竟不慎溺死了。”张贵妃自动当她不存在,说起了昨日宫中轶闻,说完,还不忘掩唇轻笑。
“敢如此痴心妄想,才只落得这个下场,倒是便宜了她。可惜不是人人都有这么走运,能死的如此干脆,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要付出代价。”太后冷哼一声。
“太后教训的是。”张贵妃附和。
宫里嘛,死个人不奇怪。
只是这事为何突然提起呢?
太后是在借张贵妃的话点她。
还真是个个都是说话的顶尖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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