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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薄衍琛的偏向很明显,这也让江知夏感到心安。直到,那个女人的入宫。新入宫的女子是左相之女棠儿,旁的女子都是从答应开始做起,偏这位棠儿一入宫便被封为淑嫔。江知夏向薄衍琛问起此事,他说:“毕竟是左相之女,不能苛待。”话是这样说,她却明显感觉到他对淑嫔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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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移至偏殿,在桌前相对而坐,宫女们薄薄续续端上些饭菜。

“想来你还未用膳,定是饿了,快尝尝。”薄衍琛缓缓道,递给江知夏筷子。

她乖巧地接过,刚吃下一块鱼肉,听见他的声音又响起。

“阿洛,我做了皇帝,你高兴吗?”

江知夏点点头:“我自是欢喜的,薄衍琛哥哥,被父亲关在家中许久,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叫我好生担心。”

言罢,薄衍琛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半晌,他抬眼看向她:“如此,阿洛,你可愿做我的皇后?”

江知夏的身子一僵,有些吃惊地看向薄衍琛,怔怔开口:“薄衍琛哥哥……”

“阿洛,我刚刚继位,前朝人心不稳,有的是人想要我的性命,我需要你帮我稳固后宫,只要你愿,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君王一言九鼎,他既说了,便会做到。

江知夏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神色,心却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他们俩人是青梅竹马,他是皇子,她是大臣之女,自小一起长大。

但其实,她早就心属于他,却从未开口。

话已至此,她会是他唯一的妻子,可以陪伴在他的左右,她已别无所求。

江知夏抿抿唇,缓缓点头:“我自是愿的。”、

薄衍琛笑起来,伸出手如从前那般揉了揉她的头。

……

“奉天承运,今有大理寺卿之女江知夏,知书识礼,性行温良,端庄淑睿,着即册封为皇后,掌管六宫,钦此——”

新帝,新婚,新后。

江知夏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八抬凤栾轿撵,自皇宫正门入主椒房宫。

夜色降临,新帝薄衍琛踏入椒房宫,挑开了江知夏的红盖头。

面前君王眸色比夜色更深,嘴角却微微上扬。

“阿洛,你来了。”薄衍琛说。

江知夏看着他,心底不经意划过一抹悲恸。

她知道,她的夫君是天下人的君王,他的心不会属于她。

选中她做皇后,不过是因为自小的情分,以及她的父亲是帮助他上位的忠臣。

知根知底,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此刻已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江知夏露出一抹浅笑,轻声道:“我来了。”

……

薄衍琛用三年的时间,平息了朝堂明里暗里的所有逆反势力。

在此之后,为给皇室开枝散叶,他纳了许多妃子,但江知夏的皇后地位始终无人撼动。

也有野心勃勃的妃子想要坐上皇后的位子,为此不惜用了许多手段,甚至用皇子诬陷江知夏。

但薄衍琛不仅没有相信,还帮着江知夏查清了真相,并处死了那个妃子。

后宫晓瑜,江知夏是不会被废后的,便再无人敢挑衅她。

薄衍琛的偏向很明显,这也让江知夏感到心安。

直到,那个女人的入宫。

新入宫的女子是左相之女棠儿,旁的女子都是从答应开始做起,偏这位棠儿一入宫便被封为淑嫔。

江知夏向薄衍琛问起此事,他说:“毕竟是左相之女,不能苛待。”

话是这样说,她却明显感觉到他对淑嫔的不同。

薄衍琛开始对淑嫔的专宠,与她一同用膳、看戏、甚至因为淑嫔的一句话便从民间找了戏班子进宫,只为哄得淑嫔一笑。

各宫嫔妃心中有不满,纷纷向江知夏规劝,希望她能劝的皇上不要为美人迷惑了心。

薄衍琛到椒房宫用晚膳时,江知夏缓缓开口:“皇上,您最近有些太过于娇宠淑嫔了。后宫嫔妃这么多,您应该雨露均沾。”

她身为皇后,劝解皇上不要独宠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她是好心劝导。

哪知,薄衍琛闻言当下就拍案而起,眉眼间尽是怒气:“朕不过是遇到了喜爱的女子,你也要阻拦吗!你是皇后,应该贤良淑德!”

相识数十年,他从未这样厉言厉色地跟她说话。

江知夏有些被吓到,却面上仍不露惧色:“曾有烽火戏诸侯,只为搏美人一笑,如今皇上也要做一个昏君吗?”

话音刚落,薄衍琛手臂抬起,就给了她清脆的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江知夏捂着火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泪光闪闪。

但还没有完。

只听她面前冷酷无情的君王冷冷开口:“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瞧着皇后是有些疯魔了,不如就在你这椒房宫好好反省你身为皇后该做什么!”

“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也不许踏出这椒房宫!”

说完,薄衍琛绝情离去。

身后,江知夏的眼泪应声而落。

什么时候,他在她面前也开始称“朕”。

而又是什么时候,他们之前变得这样疏离?

皇后被囚禁于椒房宫不得出,这在后宫嫔妃眼中跟打入冷宫没什么两样。

终于有机会将江知夏拉下后位,不安分的人便跑去巴结淑嫔。

而江知夏呆在宫中,却是心死如灰。

薄衍琛不爱她,她已然无所谓,却不想竟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心病缠绕,很快江知夏便一病不起,这件事本该禀报薄衍琛的,但是江知夏已然失望,不肯让下人去禀报。

后来,她的父亲大理寺卿被打入天牢,而后,后宫流言四起,说着皇上即将废后,立淑嫔为新后。

这些消息传到江知夏的耳中,竟让她生生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她的身子更加虚弱。

二十八岁生辰那一天,江知夏坐在院中,看着一只喜鹊停落枝头,就这样闭上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

半月后,左相因通敌叛国被判死刑,他的女儿淑嫔紧跟着入狱。

大理寺卿完好无损地从天牢中走出,赫然是没有受过牢狱之苦的模样。

这一切,不过都是薄衍琛和大理寺卿布下的陷阱,只为将左相和身后势力一网打尽。

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江知夏会因心魔缠绕而撒手西去。

国丧之上,他看着那座棺材,心中懊悔不已。

他站在棺前,低声呢喃:“此生,到底是我欠你一句话……”

若有来世,我愿再不做皇帝,只给你一人一生一世的爱。

——

将军和乞丐,皇帝与皇后,这便是薄衍琛和江知夏的第二世和第三世吗?

薄衍琛从床上坐起,看着窗外天光微亮,疲累地擦去额上的汗珠。

从前,江知夏只告诉他,她梦中的九世,她很爱他,他们成为了夫妻,却不曾告诉他,她每次都会在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死去。

为什么她每次都死在二十八岁的那一天,就连此生此世,她因为救起小朋友而溺水死亡,也是在二十八岁……

他想不通,烦乱地揉了揉后脑。

江母一大早便赶到了江家,在看见女儿的死亡确认书和骨灰盒之后,这个母亲的世界一瞬间崩塌,崩溃大哭。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是任何人都不能用只言片语安慰的。

江母责怪江父,却也明白已是无济于事。

逝者已逝,生者依旧要继续生活。

薄衍琛离开江家,回到了自己家。

这一夜,他梦见了三个故事。

正是傍晚时分,长街上挤满各种小摊,吆喝声一声接着一声。

忽地,从长街尽头传来一声高呼。

“让开——”

紧接着,就是一阵仓促的马蹄声,仿佛在告诉行人,若不快些避开,就要被踩成肉泥。

人们慌慌张张地向两旁退让,只见一队人马奔驰而过,速度快得只能看清他们身上军装的颜色。

待一队人马离去,议论声四起:“这是薄老将军的儿子薄衍琛吧?”

“你敢直呼他的名字?那得叫薄帅!”

“刚刚听说北边打完仗,薄帅这是凯旋归来了啊。”

……

薄府。

薄衍琛从马上翻身而下,两步便跑进府中:“爹,我回来了!”

薄父缓缓从屋中走出来,面色不悦:“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在几里之外就听见你大张旗鼓的动静了!”

“这不能怪我,那我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不是更引人注目?”薄衍琛挑挑眉,赫然是桀骜不驯的公子模样。

“你啊你,迟早要吃亏!”薄父用拐杖比划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薄衍琛走过去,揽住薄父的肩膀:“爹,你可听说了我的赫赫战功?”

“听说了!”薄父挥开他的手,“琛儿,我与你说过多次,有些事情要把握好分寸,像我们这种人,在外面结仇不会少,你就是不肯听我的。”

话没有说两句,全都是训诫。

薄衍琛有些不耐烦,揉了揉后脑勺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个小兔崽子又去哪?”薄父叫住他。

“喝酒。”薄衍琛老实回答。

“今晚要与你江伯父相聚,你去梨园把江家女儿接到家中,好生待客!”薄父命令道。

闻言,薄衍琛怔住:“梨园?”

……

“回莺啭,乱煞年光遍…饣并…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请示去年……”

悠悠转转的歌声从梨园中断断续续地传出。

薄衍琛本是不愿来的,他打小便知道自己有个定了娃娃亲的江家小媳妇,幼时见过几次,但自从他上了战场之后便没再见过。

谁家姑娘去唱戏啊?

可等站在梨园门口,听见这宛转悠扬的歌声之后,他竟情不自禁地走进去,想要瞧瞧有着这声音的姑娘长什么样子。

他走进去,便看见戏台子上一身戏服的女子正姿态妩媚地瞧着搭档。

男子对着屋内高喊一声:“江姑娘,有人找——”

“知道了。”里面传来柔柔一声。

薄衍琛听着,只觉耳熟,却又好似没印象。

直到一道身影掀开帘子走出来,他才知道为何耳熟。

眼前女子的妆发仍未卸去,分明就是方才戏台上的“杜丽娘”。

“是你?!”薄衍琛脱口而出,眉毛还轻轻蹙在一起。

江知夏也还记得他,她微微勾起唇角:“是我。”

薄衍琛怔住,而后轻咳一声,偏过头去:“我是来接你去薄府的。”

“接我?”江知夏挑起细长的眉,“长官,我们并不相识,叫我如何信你?”

他抿抿唇,沉声道:“我是薄衍琛。”

话音落下,她却低低笑起来:“原来是我的未婚夫,好久不见,我的确是没有认出来你。”

……

两人的婚事在这晚的饭局上定下。

薄衍琛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薄父打断。

快结束的时候,他起身,说出去抽支烟,便先一步离开。

没想到,江知夏也跟了出来,悄悄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薄衍琛吓了一跳,手中的烟都险些掉落:“你做什么?”

江知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当然是吓唬你,好歹是个将军,胆子这么小?”

“才没有。”他转过身去,沉默不语。

“我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想跟我结婚。”江知夏淡淡开口。

薄衍琛看向她,见她面色仍是风淡云轻,似乎是不太在乎,他解释:“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我在出入战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你愿意做寡妇?”

江知夏却没有看他,而是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做寡妇,也总被人唾骂强。”她说,“表面上,人人都喊我一声姑娘,语气好不尊敬,可背地里个个都说我是不要脸的戏子。”

“若不是因为我父亲,还有江薄两家的交情,我早就被拉到街上游行示众了。”

薄衍琛自然知道如今的世风如何:“那你为何还要唱戏?”

“唱戏无错,错的是世人的偏见。”江知夏说着,神色变得严肃,“只要戏台子还搭着一天,我就会继续唱下去。”

“薄帅,与你结婚,你可以护我薄全,这便是家父心中所愿了。”

薄衍琛微怔,指间夹着的香烟一点点燃尽。

最后他熄灭烟头,沉声说:“你若不嫌我,我便再无多言。我答应你,定不会再找姨太太,让旁人欺辱了你去。”

……

半月后,两个人举行婚礼,人人皆知那梨园里的戏子,如今是薄帅的正室夫人。

有几个不怕死的流氓跑去梨园调戏江知夏,被薄衍琛带人狠狠揍了一顿,于是去梨园找事的人日渐稀少。

薄衍琛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奔波在各个战场之上,江知夏虽忧心,每日还是在梨园唱戏。

直到有一天,战争爆发,梨园不得不闭园,她才待在家中,日日给薄衍琛写信。

开始的时候,薄衍琛还会给她回信,可渐渐的他便没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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