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江康国下葬的这日,天气阴沉。江家垮台,以前所有巴结的人现在都避之不及。灵堂,江知夏双目无神地跪在地上,木然往火盆里丢着纸钱。她觉得自己陷在了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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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远皱眉,还想说什么,薄衍琛的私人电话响了。
接通电话,薄衍琛深邃的眼眸溢出紧张之色,吩咐道:“马上去海岸嘉园。”
能让他露出着急跟心疼这种表情的,全世界除了江素洁没有第二个。
“又病发了?”
“车给我。”
柏远下车,薄衍琛迅速上了驾驶座,车门“砰”地急切薄上。
很快,车子就从柏远眼前划过,快速涌入了车流中,疾驰而去。
柏远一顿,几乎是瞬间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医院。
江知夏被佣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
脸色白如纸,衣裤都被染红,而且还在不停流血……
医生一看顿时知道不好,焦急喊道:“孩子会早产,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你赶紧做手术!一定要母子平安啊!”徐妈吓得六神无主,只能这么哀求。
“手术需要签字,产妇的丈夫来了吗?”
徐妈难过地摇了摇头,老泪纵横。
丈夫怎么会在身边?
江家就是被薄衍琛搞垮的,她打薄衍琛的电话都打不通,只好打给柏远。
“没有监护人签字,我们不好做手术,这个风险我们承担不起……”
趁徐妈不注意,江家薄机在一旁悄悄发了条信息出去。
“江知夏流了很多血,医生说她会早产。”
柏远喘着气跑来,看到地板上滴落的连串血迹,不由有些腿软。
“我是代表产妇丈夫来的,我来签字。”
海岸嘉园。
刺耳的刹车声倏地响起。
江素洁隐在二楼房间的窗帘后面,看到薄衍琛下车,嘴角露出一丝嘚瑟的笑,将薄机发来的那条信息删除。
门外,有急乱的脚步声,“咚咚”踏上木质楼梯。
江素洁倏地哀嚎出声:“我求求你放过我,江叔叔,看在我跟江知夏是好朋友的份上,求你放过我……”
佣人慌乱迎上来,“薄总,江小姐看到电视上的江康国就病发了!把自己锁在屋里一直哭喊!”
“你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说了最近不能让她看到新闻吗?!”薄衍琛着急,并没注意到佣人脸上虽有急色,眼神却闪躲。
“不给电视看,江小姐就哭,我不忍心啊!”
薄衍琛听到房里传来江素洁无助惊恐的求救,心像是被什么拧了拧,拍门哄劝道:“素洁,江康国已经进了监狱,伤害不到你了,把门打开,好吗?”
“江康国……江叔叔,我好痛啊,不要打我……啊!”江素洁的叫声越发尖利。
薄衍琛心一突,后退几步猛地踹门。
“砰”的巨响,江素洁一个瑟缩,惊恐地不停磕头,嘴里一直念叨着“江叔叔,求求你放过我”。
“素洁,别怕,是我,你不要伤害自己了。”
薄衍琛心痛如绞,上前紧紧把江素洁搂在怀里。
“啊……你不要碰我,你走开呀,阿琛救我……”江素洁歇斯底里的尖叫,在薄衍琛怀里奋力挣扎着,神色万分恐惧。
“是我,我是阿琛,我来了。”薄衍琛难得的温柔跟耐心,都倾注给了怀里的女人。
江素洁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嘴角上扬,跟佣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清明。
“你走开,不要碰我,不要过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江素洁用力推开薄衍琛,扑到茶几上拿起水果刀就往肚子捅了上去。
拘留所。
短短几天,江康国就由原本的意气风发变得憔悴颓丧,双鬓灰白,仿佛老了二十岁。
跟独女相比,集团的破产只是过眼烟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江知夏。
要是自己倒下去,她和刚出生的小外孙女可怎么办?
江康国尽力撑着,“行贿”是薄衍琛那兔崽子下的套,他清者自清。
就算被判坐牢,也要争取早点出去。
“又在想女儿呢?”一个看守的工作人员满脸鄙视,递过一个手机,“看看吧,你担心她,她可是在外面逍遥快活,啧啧。”
江康国一愣,接过手机,看着看着,脸色涨红,很快又变得煞白。
视频里,女儿宛如疯婆子,那种无助崩溃能透过屏幕传出来。
底下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月子期间居然做出这种丑事,也太淫.荡了吧!”
“需求这么大,这女的是多饥渴啊?!”
“江康国就不是个好东西,女儿这样不稀奇,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女。”
“才生完孩子的女人那身材能看?男的也太不挑了!”
“她生的那个孩子有必要做亲子鉴定,是不是薄总的还不一定呢!”
……
江康国嘴唇开始发紫,呼吸越发急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拧。
他恨自己没用,不能帮到女儿,让她受这样的羞辱。
“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不会做这种事!”江康国目眦欲裂吼道:“这是假的,假的!我女儿清清白白——!”
话落,江康国瞪着眼,朝后倒下。
周围人慌了,忙打开铁门,并拨打急救电话。
酒店那边,柏远强硬删除那些人拍的视频和照片,无奈直播却没法阻挡。
经过询问,得知他们都是收到同一个号码发出的短信。
柏远打过去,发现号码是空号。
柏远深吸一口气,安慰江知夏:“清者自清。”
其实这话很无力,她毕竟是女人。
江知夏双眼满是愤恨,颤声道:“是薄衍琛,一定是他!他要跟我离婚,哺乳期离不了,他就设计这种丑事,让法院站他那边!”
柏远咬牙,一时无话可说。
他本来不信薄衍琛会那么卑劣,但此刻并没有说服力。
“我会查清楚。”
江知夏失魂落魄走出酒店,一路都拿外套遮住大半张脸,狼狈不堪,低着头瑟瑟发抖。
遮得严严实实,还是有种被扒光的感觉。
薄衍琛真的好狠,这是要逼死她吧!
她还有爸爸,还有女儿,所以绝对绝对不会认输!
江知夏打的回到医院,刚在门口下车,就看到对面驶来一辆救护车,警笛声十分刺耳。
这种场景在医院很常见才对,不知道为何,江知夏莫名心惊肉跳,眼睛直愣愣看着那车刹住,车门打开。
几个医护人员跳下来,合力抬下一个担架。
江知夏看清那上面躺着的人,骇然大叫道:“爸爸——!”
踉踉跄跄扑上去,江康国面色已经是灰白色,毫无知觉,情况很糟糕。
“爸,不要离开我!你撑住啊!我不能没有爸爸的……”
进入手术室前,江康国一直紧攥着的手机“哐”地掉到地上。
江知夏哭着捡起来,看到手机上的画面正是那个直播。
爸爸是看到这个才发病的!
她不停捶打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吼道:“薄衍琛,你欺人太甚!”
江知夏踉跄着后退几步,站立不稳朝后倒去。
她万分小心护着怀里的安安,背部重重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这股力道震到腹部还没完全愈合的刀口,好像又要再次撕裂,痛得她牙齿打颤。
薄衍琛毫不在意,厌恶地移开眼神,看向江素洁的时候已经是截然相反的担忧和心疼。
“伤口有没有被碰到?痛不痛?”
江素洁满眼含泪,轻轻摇头,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阿琛,我没事,我只是担心江知夏,想带孩子来看看她。”
薄衍琛怜惜道:“你总是这么善良,但有的人,不配你的好心。”
江知夏不停深呼吸,等着疼痛缓过去,慢慢爬起来,倔强挺直腰背,懒得辩解。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不问原因,直接给她一巴掌,连孩子都不顾的直接把她推倒在地。
忘了他也有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苦涩地把嘴里血腥味吐下去,庆幸孩子没事。
“乖,安安别哭了,妈妈在这……”
安安,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不要紧,妈妈会把全部的爱都给你。
也许是母女天性,安安渐渐停止嚎哭,只剩下小小的抽泣。
江知夏把眼泪硬生生逼回去,抱紧安安朝着门口跑去。
得赶快把安安送去医院。
这么脆弱的婴儿,这么瘦小,外面的世界细菌好多,好冷,好危险。
安安……
这是江知夏给女儿取的名字。
薄衍琛滞了滞,看清擦身而过的女人,苍白脸颊上红肿的指印,心脏莫名涌起一丝沉钝的痛。
江素洁看到薄衍琛因为江知夏失神的样子,心里恨得痒痒的,眼珠转了转,心生一计。
“江知夏,这是我的孩子,你把她带去哪儿?”
她倏地冲上去抢孩子,完全不克制力道,一拉扯,安安又开始大哭起来。
偏偏江素洁还哭得更大声:“安安不哭,你这样让妈妈好心疼!”
“滚开!”江知夏恨得发疯,恨不得一脚踢开她。
江素洁不撒手,“阿琛,这是我的孩子对不对?安安是我跟你的孩子!”
“江知夏,松手!”薄衍琛抓住江知夏的手腕,施加压力。
素洁不能再生孩子,又这么喜欢安安,那就当作江家给她的补偿好了。
安安哭得歇斯底里,脸色发紫,再拉扯下去就要出事,江知夏只得忍痛松开。
江素洁如获至宝,将安安抱住,“妈妈在这里哦,乖,不哭不哭……”
江知夏急道:“薄衍琛,马上送安安回保温箱!”
“啊!不要!你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你不能这样对我!”
江素洁突然开始尖叫,满目恐惧,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抱着哭泣的安安在屋子里不停乱窜,似乎在躲避什么。
江知夏嘶吼道:“江素洁!你别装疯卖傻了!停下!”
“对,她就是疯了!”薄衍琛一把抓住江知夏,不让她过去,怕她伤害江素洁,“现在你亲眼看到了,还觉得你爸无辜吗?”
烧纸钱的铜盆被江素洁踢翻,灰烬洒落一地。
江知夏要疯了,因为江素洁已经把安安当个玩具布偶一样夹着,腾出手抓起供桌上的水果、糕点、香烛,一股脑砸向江康国的遗像。
江知夏拼命挣扎着,嘶喊道:“我爸没有做过!都是江素洁自导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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