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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贺萳手里的蒲扇狠狠一颤,连带小炉子里的火苗都跟着一窜,猩红的火舌将陶罐底舔舐的噼啪作响,动静听的人心烦意乱。贺萳抿紧了嘴唇,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彻底让情绪失控,因为眼下,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着,不要将眼前的炉子掀翻。…

免费试读

祁姨娘……

这世上有几个祁姨娘……

贺萳愣住,他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幻听了,还是真的有人喊了那几个字,他僵着身体不敢动弹,任由火舌顺着衣裳爬到他身上。

寒江看的心惊肉跳,连忙提着一桶水朝他浇了过来:“爷,祁姨娘没死,别进去了,她没在里头!”

祁孟舟没在里头?

这几个字,总算让他混沌的大脑找到了一丝清明,他慢慢转过身来,眼睛因为看了太久灼目的火焰而有些模糊,可他仍旧凭着直觉锁定了付悉怀里的那个人。

那人一身狼狈,身上残留着火焰灼烧的痕迹,五官都被凌乱的发丝遮住,可就算这样,心里仍旧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祁孟舟……”

他扯了扯嘴角,却终究没能露出笑来,倒是腿上一软,只是这次他没有力气来掌控自己的身体,只好真的坐在了地上。

寒江连忙扶住他,知道他想去看祁孟舟,和云水几乎是半架着他,将他送了过去。

付悉已经将怀里的人放在了刚才贺萳坐过的椅子上,对方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头靠在椅背上,自然的歪着,发丝自脸庞滑落,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来。

虽然刚才就认了出来,可看清楚的一瞬间,贺萳还是松了口气,他挣脱开两个亲随的搀扶,抬手去碰她的脸颊,指尖却很快就顺着脸颊滑到了颈侧。

指腹下的脉搏还算平稳有力,可贺萳却有些不确定,他摸了又摸,迟迟不敢把手拿下来,好像他这么一松手,人就会不见了一样。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付悉。

“我来的时候瞧见这里有火光,没来得及找门就从屋顶闯了进去,她只是呛晕了,身上没伤。”

这句话像是给了贺萳一个保证,让他紧绷的几乎要断掉的神经稍微松缓了下来,他深深看了祁孟舟一眼,终于将冷的有些发僵的指尖慢慢收了回来。

他看着付悉,朝她长揖一礼,哑着嗓子开口:“救命之恩,必当厚报。”

付悉将他扶起来:“她与我也算有缘,贺侯不必如此。”,

她见贺萳身体仍旧僵硬的厉害,充满安抚意味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点,没事了。”

贺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视线再次落回到祁孟舟身上。

这时候身上的伤痛才像是忽然醒了过来,不管是之前在祠堂里积攒下的虚弱和肿痛,还是火海里留下的烧灼伤,都开始发难了。

他发现自己有些站不稳当,却也不愿意让人帮忙,索性在祁孟舟脚边坐了下来,眼睛却仍旧看着她,伸长了手想去擦她脸上的灰,可手一抬起来他才发现上面都是烧焦了的皮肉,还火辣辣的疼。

他只好换了只手,可上面也沾染了黑灰,看着比祁孟舟的脸颊还要脏,他有些无奈,想抓着袖子擦一下,却发现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烧没了,眼下胳膊上正光秃秃的,只剩了斑斑驳驳的烧伤。

偏他也没有带帕子的习惯,最后只好就这么轻轻摩挲了一下。

长公主抬脚走了过来,神情很是复杂,她垂眼看着狼狈不堪的儿子,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萳儿,母亲有话和你说。”

贺萳扭开头,抗拒的意思很明显:“容后吧,云水。”

云水连忙凑过来,却小心翼翼的没敢靠太近,虽然动手的是寒江,可显然他也跟着心虚了。

但贺萳现在并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去请个大夫来。”

虽然侯府富贵,可要从宫里请太医,哪怕是对方现在不在宫里也得走流程,眼下自然是没这个时间去等。

云水无奈,心里琢磨着多请几个大夫回来一起看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人多了总能看出来的。

他一走,贺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抬眼看向付悉:“失陪了。”

付悉点点头:“贺侯自便就是。”

贺萳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弯腰将祁孟舟抱了起来,带着她一路回了主院。

等将人安置在床榻上,再拧干净了帕子将人收拾的干净了一些,他的思绪才算彻底冷静。

他又探了探祁孟舟的脉搏,平稳的,规律的,人是活着的。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倚着床榻坐在了地上,头挨在祁孟舟旁边,能清楚的听见她略有些微弱的呼吸声。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身体还是一阵阵的发冷,仍旧觉得心惊肉跳,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十分难过的状态里。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后怕。

他情不自禁的抓住了祁孟舟的手,握在手心里一下一下摩挲,在这熟悉的触感里,他身上的冷意终于慢慢退了下去。

原来他这么害怕失去这个人。

可为什么呢?

是因为道歉还没得到原谅?还是补偿没来得及给,愧疚没来得及说?也或者是因为她肚子里,有自己的骨肉……

好像都不是,因为他进去救人的时候,甚至没想过孩子还能保住,他只想把这个人救出来而已……

那为什么这么害怕?

直到现在心脏还跳的这么厉害,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发颤……

脑海里蓦地闪过那天在宫门口的情形来,白郁宁问他,是不是对祁孟舟动心了。

他心脏狠狠一跳,这次却不是因为后怕了。

他愣愣的抓着祁孟舟的手,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他曾经也怀疑过这种可能,可喜欢这种是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以至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深思,而是反驳。

他一直以来,想的做的都是应该,合适,比如他应该有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做妻子,白郁宁就很合适。

对白郁宁,所有人都说他喜欢,可他真的只是觉得她合适而已,以为她大度,又胸襟开阔,不会为难后院的人,虽然后来发现那都是错觉。

可现在面对着祁孟舟,面对着那个可能的喜欢,他有些没办法反驳。

原来溪兰苑那么多人,他只记得祁孟舟的名字,只愿意动祁孟舟,不是因为她出身青楼,不是因为她是自己带回来的,而是他心里……喜欢。

白郁宁说的没错,他对祁孟舟动心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打断了贺萳的思绪。

云水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响起来:“爷,大夫来了。”

贺萳应了一声,抬手给祁孟舟拉了拉被子。

云水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见贺萳的时候还是不太敢抬头,见他这样,身后跟着的三个大夫更加不敢乱看,齐齐垂着头往里走。

可里面有个人很眼熟,贺萳觉得他曾经是来过的,但后来府里请了太医,就没找过他。

“来给她看看,刚才府里走水,瞧瞧她可有受伤。”

大夫们连忙上前,可就算他们想表现,祁孟舟也只有一个,想诊脉就得等,于是就有人注意到了贺萳身上的伤。

其实想不看见他也难,满屋子的富丽堂皇,只有他一身衣衫褴褛,活像是刚从灰里扒出来的。

人都有好奇心,即便知道他不能得罪,可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看一眼,便也有人忍不住凑了过来:“侯爷身上的伤,让草民看看吧。”

贺萳拧眉,他让人来是看祁孟舟的,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他心里不满,语气也就硬邦邦的:“不必,做你们的差事。”

大夫没想到他态度这么恶劣,没敢再往前,疾走两步回到床边,老老实实的等着旁人诊完脉。

可也不知道是被贺萳吓到了,手底下没了准头,还是这床上的人脉象真的不好,前头两个诊完脉的大夫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最后这个大夫心里纳闷,却也没敢怠慢,见位置腾了出来连忙近前,可手刚搭上去,脸色就变了。

这脉象……

他有些怀疑自己诊错了脉,并且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弄错了,他又摸了一下脉,随即脸色就苦下去,他看了眼另外两位大夫,在对方脸上看见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苦涩。

看来是没错的,这脉象真的不好。

只是多少有些古怪,按理说母体内里虚寒,这孩子不该长得这么好,可现在却是孩子没什么问题,母体却糟糕的厉害。

三个人不自觉凑到一起。

“两位怎么看?”

两人都没说话,半晌,先前来过一趟的白发老者叹了口气:“老朽先前来过一趟,当时就觉得脉象不好,却不至于这么糟糕,现在看来,怕是有人给开了虎狼之药,以母体供养胎儿,这孩子若是当真生下来,怕是母体必死无疑。”

这个结论,三个人都得了出来,可听见白发老者这么说,脸上都还是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来,谁都希望是自己医术不精诊错了。

眼下他们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这样的权贵人家,什么腌臜事都做的出来,如果这去母留子本就是这男人的主意,他们这话说出来,怕是都要有麻烦。

可不说又有违医德。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贺萳却已经等不及了,起初他见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咕,还以为是要商量着开方子,就按捺着性子没有打扰,可现在这一声都不出是什么意思?

“脉象如何?可曾受了烟火气?是否需要汤药调养?”

他忽然开口,三个大夫都被惊得一哆嗦,僵持片刻才胆战心惊的看过来。

白发老人叹了口气:“侯爷息怒,老朽有句话很是冒昧,却不得不提。”

这话一听就不像是好话,但贺萳只是沉了沉脸,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你说就是。”

老人悲悯的看了眼祁孟舟:“敢问侯爷,先前那位大夫开的药是何用处,您可知晓?”

药?

贺萳被这话问的心里茫然,回答却没有迟疑:“只说是胎儿弱,开的安胎药。”

老者壮着胆子抬眼直视他:“侯爷只知道那是安胎药?”

这话一出来,就算再傻也该知道那药不对劲了,贺萳心里涌上来一丝不安,不自觉紧绷了脸:“云水,去,把药方子和配好的药拿过来给几位大夫查看。”

云水匆忙跑了。

老者打量着贺萳的神情,以自己几十年的看人经验来说,觉得他大约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可那话也就更不好说出口了。

可他不说,贺萳却问了。

“那药不对?她已经喝了好些日子,有没有影响?”

话既然说到了这里,拖着也没什么用处,老者一咬牙,硬着头皮开了口:“如夫人的脉象不大好。”

五个字,说的人心惊肉跳。

“什么叫不大好?是谁不大好?”

“这得看侯爷想保大的还是想保小的。”

贺萳有些恼怒:“这孩子还不足三个月,即便是要做选择,也得等到生产那日吧?”

老者犹豫片刻,还是开门见山了:“如夫人眼下的情况,恐怕未必等得到生产那日。”

贺萳一懵,一瞬间有些怀疑眼前这三个人是不是他母亲派来骗自己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活不到生产那日?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这种噩耗,旁人不肯信也是有的,大夫们有心理准备,可话还是得说,老者正要将自己诊出来的脉象一一告诉贺萳,就见他抬了抬手,语气里竟有几分仓惶:“我们出去说。”

大夫们没有异议,一群人出了内室,大夫将自己诊脉所得一五一十说了,随后又叹了口气:“是不是那药方的问题,还得等我们看过才好下定论。”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可这个消息还是糟糕的超出了贺萳的预计,让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才刚看清自己的心意,就要被迫在母子之间做出选择……

他靠在门板上,视线透过缝隙落在祁孟舟身上,脑子乱,心里也乱。

云水急匆匆跑进来,带来了方子和配好的药。

大夫们纷纷围过来,片刻后脸色更难看了,这药实在是太凶了,若是再多吃个十天半个月,就算是想保大人都来不及了。

众人纷纷看向贺萳,看的他如芒在背,他心里是很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的,可逃避没什么用处。

他叹了口气扭头看过来,一张口嗓子却哑了,他不得不咳了一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是药的问题?”

大夫们面露同情,却还是点了点头。

贺萳苦笑,当初只是觉得太医好,毕竟是宫里出来的,是这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一群人,可谁想到,竟然是一个杀神……

“倘若没吃这药……”

老者摇头叹气:“若没吃药,这孩子最多只能怀五个月。”

五个月……

对贺萳来说,做选择不难,他和祁孟舟都还那么年轻,总会再有别的孩子。

可祁孟舟呢?她一定不会这么想。

贺萳脑海里浮现出祁孟舟认认真真绣虎头的样子来,心口骤然一疼,她那么看重这个孩子,自己要多么铁石心肠才能告诉她,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他靠在床榻边枯坐了一宿,有人进来要给他处理伤口,他没有心思理会,似乎是把人撵走了,又好像根本没说话,他有些记不清楚了。

倒是隐约想起来,孙嬷嬷好像来了一趟,说长公主要见他,可他现在不想过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是自己的生母,他无法怪罪,可又说不出原谅那两个字来。

他的头钝钝的疼起来,可这疼并不突兀,因为他全身都在疼,所以他仍旧在发呆,直到头顶传来细微的呻吟声,祁孟舟醒了。

他连忙坐直身体,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去看祁孟舟。

许是为了映衬才得到的坏消息,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透着几分风雨欲来的憋闷,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贺萳眼看着祁孟舟眼睑颤了颤,却许久都没睁开,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连忙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喊了两声。

祁孟舟呼吸一缓,像是从噩梦里挣脱了,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眼底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慌乱。

目之所及,环境十分陌生,祁孟舟心里有些紧张,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可眼睛一转,就瞧见了贺萳,原来这是他的屋子。

在侯府呆了两年,这地方她是第一次来,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富贵非常,果然是侯府才有的样子,和溪兰苑是完全不一样的。

怪不得连主院的一个丫头,都能瞧不起姨娘们。

她提着的那口气慢慢散了,手却下意识的摸向了肚子,其实什么也摸不出来,可她却有种莫名的直觉,孩子好像并没有事。

“你救了我?”

贺萳摇摇头:“是付将军。”

这个人是让她没想到的。

祁孟舟轻轻的哦了一声,说不上是意外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我能见见她吗?有些话想和她说。”

贺萳只当她是要感谢付悉的救命之恩,便让人去请了,可祁孟舟想起来的,却是冯不印追着她逼问匕首的事,既然有机会见到付悉,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总要告诉她一声的。

虽然她心里觉得,一个小土匪并不能把人家一个大将军怎么样。

她垂眼看着贺萳,瞧见了他一身狼狈:“你这……怎么弄的?”

从失火到现在,事情一件接一件,贺萳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却也没打算多提,说到底人也不是他救出来的。

“没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孟舟迟疑了一下:“能不能请个大夫来给我看看?我有点喘不上气来……”

其实身体很不舒服,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这样,这次大概是被着火吓到了,所以症状就忽然变得严重了起来。

但她这样子,太医一直也没说不好,那大概就是正常的,可能怀孕的人都会有这个过程吧,因而她开口的时候,语气还算是平静,可听在贺萳耳朵里,就不只是心惊肉跳了。

祁孟舟竟然喘不上气来……

贺萳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两下:“你……”

他扭头咳了一声,好让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的稍微清晰一些:“大夫已经来过了,你……”

祁孟舟松了口气,见贺萳欲言又止就再次看了过来:“什么?”

贺萳张了张嘴,喉咙很突兀的干疼起来,他吞了下唾沫,情况却没有丝毫和缓,他只好先忍着:“你有没有想过……不舒服是因为孩子?”

祁孟舟没察觉到异常,她点了点头:“应该吧,我以往没有这种毛病,但我问过太医,他没说什么,怀孕应该都是这样子的。”

贺萳不自觉握了拳,太医当然不会说,因为这些本就在他预料之内,或者说,这本就是他的药造成的。

他不知道是谁给了太医这么大的胆子,敢一句不提就胡乱开药,可就算要算账,也不是现在。

他要怎么告诉祁孟舟,这个孩子不能留……

“你……”

祁孟舟困惑的看过来:“嗯?”

今天的贺萳很奇怪,他以往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可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她说着,语气有些复杂,贺萳是想问她火灾的事吗?她该不该说?说了的话,贺萳会不会指责自己污蔑他的母亲?会不会为此而倒戈,站到长公主那一边去?

毕竟她完全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长公主做的。

贺萳又咳了一声,他嗓子看起来很不舒服,咳着咳着就扭开了头:“也没有很要紧的话……祁孟舟。”

“嗯。”

贺萳指尖打着颤:“如果,我是说如果……女人生孩子是一道坎,你有没有想过,生产那天要是出事的话……”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糟糕了,祁孟舟听的脸色微微发白,可她并没有回避,而是声音平静的开了口:“当然是保他呀。”

她虽然没有活够,可想想也知道,这个孩子的一生一定会比自己过的好,如果真的过不去那个坎,她会有遗憾,但一定不会后悔。

她看着贺萳:“我知道你会怎么选,没关系,我不怪你。”

这短短一夜,贺萳已经有太多次说不出话来了,可祁孟舟的回答却完全在他意料之内,他就知道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

他不能让祁孟舟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更不能让她知道有一种药能让她一命换一命。

他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抓住了祁孟舟的指尖,艰难的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就是胡说,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保证。”

祁孟舟看着他没吭声,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贺萳让她觉得心慌,她情不自禁的反握住那只手:“你真的没别的话要说?”

贺萳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有,他有很多话要和祁孟舟说,却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祁孟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为难,没再追问,只是松开手的时候提了一句:“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给他起个名字?”

名字吗?他起了,听说她有孕的那天夜里,他就坐在书案后头想了一宿。

凤清,祁孟舟你喜不喜欢?

可他没能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外头传来脚步声,云水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爷,付将军来了。”

那他也该走了,既然事情决定了,就得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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