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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咱们不吃别人又不知道,再说了,我觉得那白姑娘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说不定就等着咱们不吃呢,到时候咱们一点好处没落着,倒让她称心如意了。”她气哼哼的把一只鸡撕扯开,鸡肉全都放在祁孟舟碗里:“姨娘,咱们全给她吃了,一口都不剩!”祁孟舟看着自己要溢出来的碗,有些无奈的拦下了彩雀:“够了够了,这些我可吃不了……剩下的你吃。”彩雀摇头:“这只鸡也不大……”祁孟舟夹起鸡肉塞进她嘴里:“眼睛肿成这样可得好好补补。”主仆两人相视一笑,彩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祁孟舟弹了弹她脑门:“行了,别往心里去,我本来也不喜欢出门,之前碍着爷的面子,还总得去惜荷院,现在咱们倒是能理直气壮的窝在屋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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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屋门外头的封条就被其他溪兰苑的人看见了,纷纷出来凑热闹。

在白郁宁来之前,溪兰苑里的人虽然不受待见,却很少会受罚。

一来是她们不能随意走动,没有做错事的条件;二来,就算她们在溪兰苑里闹了什么事,只要不牵扯到外面的人,贺萳也懒得理会,由着她们自己折腾。

因而祁孟舟门上的封条是很少见的。

姨娘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祁孟舟就算捂着头也还是被惊动了,她一宿没睡着,本就有些头疼,身体还懒洋洋没什么力气,被这么一吵,心里就有些烦躁,索性又往被子里滚了滚,装作没听见。

但她的鹌鹑没能做多久就被迫出来了,因为没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进了院子,在众位姨娘的注视下连门也没敲,就推开门进来了。

祁孟舟难受的呻吟了一声,却只能咬着牙坐起来。

嬷嬷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戒尺,《女戒》和文房四宝。

闭门思过自然不是让人在屋子里呆着,门一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要抄书的。

祁孟舟打小没正经读过书,但跟着百花阁里的帐房先生认过几个字,只是一直没时间练,写的也就不好看。

抄书这种事她心里其实不抗拒,只是挨了手板再来写字,就着实受罪了……

她看了眼戒尺,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这么厚的板子打上三十下,只怕是半个月都消不下去。

嬷嬷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嗤笑了一声:“你运气好,白姑娘心软替你求了情,侯爷免了你的手板,但这戒尺还是得放在这里,好让你记得教训。”

她将托盘重重的搁在桌子上,语气凶悍道:“要用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一个月内,若是不能将《女戒》抄完,这手板你还是得挨,听见了吗?”

祁孟舟怔了怔,果然是白郁宁吗?

可就算她帮了自己,祁孟舟心里还是生不出感激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的事,和白郁宁有牵扯,虽然并没有证据。

但有件事她还是确定的,她应该不是因为小桃对自己不好而迁怒了白郁宁的。

祁孟舟其实刚才就猜到了一些,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她抬手敲了敲彩雀的脑门:“罚你干什么?罚的你走不动路,连饭菜都领不了,我又不能出门……咱们两个要在这屋子里饿死吗?”

彩雀还是很自责:“姨娘,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祁孟舟揉揉她的头:“好了好了,事情这不都过去了,我本来名声也不好听,不差这一点,快去洗把脸。”

彩雀点点头,却又迟疑着不肯走,祁孟舟好奇的看过来:“怎么了?还有事儿?”

“姨娘……”彩雀看起来很犹豫,但几个呼吸后,还是小声开了口,“你真的不难受啊?我听说爷问都没问一句就给你定了罪。”

祁孟舟眼神微微一暗,却笑起来:“是有点生气,可谁让那是人家白姑娘的丫头呢……快去收拾一下你自己吧。”

彩雀这才走了,祁孟舟听着她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谁让那是白郁宁的丫头呢……

彩雀回来的时候,还领了两人的午饭,但脸色不太好看,只是忍着没有吭声,祁孟舟有些无奈:“这是又和谁生气呢?”

食盒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彩雀随手打开了盖子。

祁孟舟还以为是自己受罚了,大厨房的人欺负他们,克扣了她们的饭菜,可低头一瞧,不但没少什么,反而丰盛许多。

以往她们两盘菜多是一盘咸菜,另一道会是加些肉沫炒的素菜,但今天的菜,虽然仍旧有份咸菜,可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整只鸡。

她一愣:“拿错食盒了?”

彩雀还是气鼓鼓的:“没有,这就是咱们的。”

既然没被克扣,那彩雀生什么气?

祁孟舟很想问她一句,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是白姑娘特意嘱咐的?”

彩雀没想到她一猜就猜到了,泄气似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生气起来:“姨娘你不知道,满府里都说她心善大度……这要不是她的丫头,你能被关起来吗?”

“凭什么恶名让你背了,好名声都给她了?!”

她越想越气,尤其是厨娘们看着她的眼神,活像是她没有感激白郁宁就很不是东西一样!

当时她简直想把食盒里的菜全都扣在厨娘们脸上,可最后还是咬着牙忍了。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祁孟舟受罚的时候还饿肚子,只是她一肚子气,是真的有些吃不下:“姨娘你别管我了,你快吃吧。”

她吃不下去是因为自己,祁孟舟怎么好意思吃独食,再说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吃。

但丢是不能丢出去的,也不好剩在盘子里,不然消息传到贺萳耳朵里,大约就不止觉得她心术不正,还要骂她不知好歹。

毕竟昨天的事,他看起来是真的信了。

两人凑活着吃了那盘咸菜,彩雀看着祁孟舟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又觉得自己很幼稚,总是害的祁孟舟跟着自己吃苦。

她咬了咬牙,伸手扯下了一根鸡腿放在了祁孟舟碗里:“姨娘,奴婢想了想,不吃太亏了。”

“咱们不吃别人又不知道,再说了,我觉得那白姑娘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说不定就等着咱们不吃呢,到时候咱们一点好处没落着,倒让她称心如意了。”

她气哼哼的把一只鸡撕扯开,鸡肉全都放在祁孟舟碗里:“姨娘,咱们全给她吃了,一口都不剩!”

祁孟舟看着自己要溢出来的碗,有些无奈的拦下了彩雀:“够了够了,这些我可吃不了……剩下的你吃。”

彩雀摇头:“这只鸡也不大……”

祁孟舟夹起鸡肉塞进她嘴里:“眼睛肿成这样可得好好补补。”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彩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祁孟舟弹了弹她脑门:“行了,别往心里去,我本来也不喜欢出门,之前碍着爷的面子,还总得去惜荷院,现在咱们倒是能理直气壮的窝在屋子里了。”

彩雀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也没拆穿,倒是说起另一件事来:“奴婢今天在大厨房,瞧见张管家在买年货呢,好些鸡鸭猪羊鱼鹅,以往也没这么大阵仗……姨娘,你知道为什么吗?”

祁孟舟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摇头,她很想说不知道,却莫名地想起昨天在梅林遇见的那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男人来……是因为他吗?

彩雀压低声音兴冲冲道:“因为今年越国的皇子要来咱们府里过年。”

可这些和他们是没什么关系的,就算来的客人身份再尊贵,她们这些妾也不可能露面。

所以彩雀只是单纯的觉得新鲜,新鲜过后就没抛在了脑后。

年关将至,就算布料不好看,可彩雀还是把哪匹像黑又像绿的料子收拾了出来,准备给祁孟舟做衣裳。

赶着过年前一天,彩雀新衣裳做好了:“姨娘,要不要试试?”

祁孟舟看了眼颜色,不情愿的摇了摇头,彩雀也不失望:“那成,不试的话就这么收起来吧,反正衣服是做好了,旁人谁来也不能说咱们怠慢长公主的赏赐……姨娘,歇歇吧,都写一天了。”

祁孟舟抻了个懒腰:“倒是不累,我只怕写不完。”

先前她忙着赶绣活,没来得及写多少,昨天彩雀偷偷溜出去将帕子都交给了绣坊,她才空下来,便赶紧抄了几页书。

彩雀走过来给她揉了揉肩膀:“奴婢倒是没想到姨娘还认字,奴婢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祁孟舟有点得意:“我会啊,我教你,刚好咱们这有纸笔。”

她在纸上写下彩雀两个字,大小不太一致,也有些丑,彩雀仍旧很高兴,拿起来看了看,很欢喜的样子:“姨娘你真厉害。”

祁孟舟被她夸得高兴,虽然知道这厉害两个字完全经不起推敲,却还是笑了:“我不止会写字,还会吹箫呢。”

青楼里学的才艺都是取悦人的,上不了台面,她临走前,被交好的姐妹拎着耳朵嘱咐,这些本事让她不要拿出来,外头的人讲究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便也听话的从来没提,其实就算想提,也没什么机会,毕竟贺萳鲜少和她正经说话。

彩雀却很是惊讶:“姨娘你藏得好深啊……奴婢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祁孟舟一摊手:“我没有萧。”

她学的时候用的是百花阁里的东西,自己是舍不得花银子置办的,走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拿走。

彩雀失望的叹了口气:“奴婢以往只远远看见人吹拉弹唱,还有跳舞的,跟仙女似的。”

祁孟舟不忍心打击她,什么仙女,不管是歌女还是舞女,都不是正经身份,要是有得选,没有人愿意做的。

外头慢慢响起喧闹声,祁孟舟随手推开窗户,寒风迎面吹进来,主仆两人都是一抖,却默契的抖完之后就抻长了脖子往外头看。

大约嫌布料颜色丑的不在少数,姨娘们出门的时候,大都十分亮眼,说一声姹紫嫣红都不为过。

“她们……连长公主赏的料子都敢不穿?”

祁孟舟十分惊讶,心里对溪兰苑姨娘们的胆量产生了几分佩服。

“法不责众,大家要是都这么穿,就算是长公主也不好说什么吧?”

祁孟舟没见过对方,也不好说这话是对是错,只好不吭声。

今天这个日子,大概众人都很珍惜,就连前些日子因为推白郁宁入水,而被贺萳也泡了冷水的那位陈姨娘都拖着还没好全的身体爬了起来。

祁孟舟觉得,她心里大概并不想去,可是不敢不去。

彩雀忽然惊讶的喊了一声:“薛姨娘怎么穿的这么丑?”

祁孟舟抬眼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薛姨娘,毕竟在这一群花枝招展的人里,薛姨娘一身土黄色,又俗气又老气,实在很显眼。

姨娘们也都发现了,嘻嘻哈哈地嘲笑起来,薛姨娘脸色不好看,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回屋子换套衣服似的,但她僵硬了一会儿,竟然忍下了。

“一群贱货,知道什么?有你们哭的时候。”

她冷哼一声,心里想着孙嬷嬷的嘱咐,底气顿时足了,带着丫头昂首挺胸的走了。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溪兰苑就安静了下来,大概是知道这座院子里,只剩了她们两个人,于是这份安静,就多了点冷清的味道。

但祁孟舟却很满意,没人多自在呀。

她抬手关上了门,伸手又拿起了毛笔:“这时候主子们都在花厅,下人们也都闲了,你去找你的姐妹说话吧,用晚饭的时候回来就成。”

她笑了笑:“今天可算是年夜饭,就算白姑娘不打招呼,咱们的饭菜里也该有肉了。”

彩雀却摇了摇头:“不去,难得溪兰苑这么安静,奴婢就想在这里呆着……姨娘,你倒是歇一歇啊。”

“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是要学自己的名字吗?自己比划去。”

彩雀不高兴的撅起嘴,刚想说什么,外头就进来个人,站在门口小声喊彩雀。

“是彩蝶。”

她惊喜的喊了一声,过去开了门,彩蝶瞧见祁孟舟也在,拘谨的问了好,然后递给彩雀一个小布包,大约是她偷偷留下来的吃食。

祁孟舟摆摆手:“去吧,别回来太晚。”

彩雀很犹豫,被彩蝶拽了两下才关上门跟着她走了。

这下溪兰苑只剩祁孟舟自己了,她看着自己的毛笔,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忽然间就有点冷清了。

“明明是自己让她去的……”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矫情的,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收敛了,低头专心抄书,天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她摸索着去点了灯烛,周遭一亮起来,她才瞧见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门边还站着个人。

她唬了一跳:“谁?”

“……还能是谁?”

祁孟舟一怔,竟然是贺萳吗?好些日子没见他,冷不丁这么听见他说话,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对方倒是没什么变化,说话的时候还是那股冷淡里又透着几分不耐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不愿意来这里一样。

他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既没有因为觉得祁孟舟做了不体面的事而继续生气,也没有因为查都没查就定了祁孟舟的罪而觉得尴尬,看起来像是……忘了。

大概是真的忘了吧,毕竟整个溪兰苑他都不上心,何况溪兰苑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妾。

祁孟舟收敛了乱七八糟的心思,瞧见他穿着官服,身上还有酒气,忍不住想,这是家宴结束了吗?

她探头往外面一看,其他姨娘的屋子还都暗着,并没有回来……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贺萳是要先参加宫宴,才会去家宴的,看这样子,应该是刚从宫里回来。

那不去家宴,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喝醉了酒,走错了路?

她没见过喝醉酒的贺萳,不知道他会不会撒酒疯,不敢也不太愿意往跟前凑。

贺萳也没靠她太近,自顾自走到窗前,瞧她抄的书,却是半晌才开口,说的话一如既往的不太好听:“狗爬字。”

祁孟舟一噎,她又不是白郁宁那种大家闺秀,也不是其他姨娘那种被各家精心挑选培养的才女,她会写字已经不错了。

然而她不想解释,因为这个话题一提起来,贺萳就会想到她的出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说不准要怎么想。

好在,她已经从良了,以前再怎么样,也都过去了。

“爷可是头疼?要不要喝醒酒汤?”

贺萳哼笑了一声:“你在禁足,我便是要喝,你去哪里做?”

祁孟舟一噎,心道自己就不该多嘴,这样的男人,头疼也是活该的。

贺萳才不管她想什么,自顾自朝她招了下手:“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喝醉了会不会打人?

祁孟舟犹犹豫豫地不想靠近,却一不留神就被贺萳一把拽了过去。

他粗糙的手指点着桌面:“瞧瞧你的字,笔画顺序都是错的,能这么写吗?”

祁孟舟有些无语,她只是抄个书,又不是要出去卖笔墨,做什么要管笔画顺序对不对?能看出来是哪个字不就成了?

“拿笔,我瞧瞧你是怎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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