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贺萳去溪兰苑的时候,祁孟舟正在收拾东西。她似乎终于知道了以往那些俗艳的衣裳在生活里并不是很招人待见,所以装进包袱里的,都是些稍微寻常些的颜色。贺萳眼看着她一件一件将东西放进包袱里,心脏慢慢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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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白郁宁所说,两天后,皇帝果然下旨,给贺萳和白郁宁赐了婚,只是圣旨里还提了一条,要他遣散后院。
贺萳自然乐得清静,后院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来历不明,目的也不纯粹,他以往为了避免麻烦,干脆一个不碰,只除了祁孟舟。
但皇帝并不知晓这些,自然也不知道祁孟舟的特别,他既然下了旨,指地自然是他整个后院。
可他不能让祁孟舟走,不管是因为他曾经答应的话,还是因为别的。
因此他看着那明黄的圣旨,却迟迟没能伸手接下。
传旨太监有些意外,若是接旨的换了旁人,他早就疾言厉色的训斥了,可贺萳毕竟不一样,因而他不但没有便脸色,反而凑过来压低声音开了口:“这亲事不是贺侯自己求得吗?莫非是有了什么变故”
贺萳没开口,就是真的有了变故,他也不能和皇帝身边的内侍说,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不管白郁宁的脸面。
他垂下头,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转身就要进宫去求个恩典,旁人可以不要,但祁孟舟……
他沉着脸牵了马,一路朝着宫门去。
却不等进去,就瞧见了一个眼熟的影子,白郁宁照旧一身白衣,在一众宫人簇拥下十分醒目。
贺萳下了马,远远的朝她行了一礼:“公主。”
白郁宁抿了抿嘴唇,抬脚走过来:“贺侯是进宫谢恩的吗?”
贺萳没开口,他进宫,一半是为了谢恩,一半不是,可却没打算和白郁宁说。
而且他不说,对方肯定也猜到了,他早就告诉过她,自己答应了祁孟舟,会让她在侯府终老,所以这个圣旨,他接,却又不能完全接。
如他所想,白郁宁果然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死心的想来验证一下罢了,但可惜的是,注定要失望了。
她垂下眼睛,将眼底的情绪全都遮掩了下去,心里却只觉一股屈辱涌上来。
贺萳竟然要让一个娼妓,和自己共享一个夫君……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就算祁孟舟给她出了这么一个狐假虎威的主意,可不代表她要因此就记她的好。
只要她在,就对自己而言,就是个障碍,绝不能就这么放过。
她抬眼看向贺萳:“我知道贺侯重诺,可有些时候,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听说青藤殿下去侯府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有人不愿意继续留在侯府呢?”
这话是在说祁孟舟已经红杏出墙了?
贺萳看着白郁宁,眼前的她再次和府里的孙姨娘重合,他不得不甩了甩头,可就算如此,白郁宁身上关于孙姨娘的影子却还是越来越重,重的贺萳就算很努力,也有些没办法将两人完全分开。
他干脆从她旁边穿了过去。
这个反应显然出乎白郁宁意料,她愣了愣才再次拦在贺萳面前:“你明明知道她想走,还要留她?”
贺萳眉头微微一拧:“你怎么知道她想走?”
白郁宁顿时语塞,她在贺萳面前一向大气得体,气度和溪兰苑的女人们完全不一样,所以,借着圣旨要贺萳驱散后院的事,她绝对不能承认。
“……我都说了,看见青藤去了。”
这话解释不通,但贺萳不打算继续追问:“她为什么要走我清楚,和青藤无关,所以我必须让她留下来。”
白郁宁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睛不由一瞪:“你知道她要走,还不肯放手?贺萳,你对她是不是动心了?”
贺萳一怔,动心?
他对祁孟舟动心了?
他下意识摇头,觉得白郁宁这话十分可笑,可脑海里却一遍遍闪过祁孟舟的脸,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鲜活,以至于他否认的话就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甚至于连心底都冒出个莫名的声音来说,你好像是很在意她的……
贺萳僵住了,半晌没能开口。
白郁宁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脸上露出一个带着俏皮的笑容来:“我说笑的,贺大哥你是堂堂忠勇侯,长公主独子,皇亲国戚,怎么可能会对一个青楼女子动心,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滑天下之大稽?
贺萳心里那些旖旎又飘渺的情绪慢慢散去,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他和祁孟舟,的确是身份相差极大,可都是人,即便是真的有了情愫,又有何处滑稽?
他看着白郁宁,没能从她脸上看出别的神情来,可他仍旧很确定,刚才那句质问并不是玩笑,那番解释也不是她本意。
她只是借着这番话在提醒和敲打他。
贺萳忽然间有些意兴阑珊,不想和白郁宁说什么了。
他抬脚大步进了宫门,白郁宁眼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脸上的冷静彻底绷不住了。
贺萳他,竟然没有否认……
“祁孟舟!”
她恨恨地撕扯了一下帕子,很想偷偷收买几个侯府的下人,将祁孟舟暗地里发卖出去,可一想到前几天长公主那不阴不阳的态度,她心里就有些忌惮。
那个老女人,有没有从小桃嘴里问出什么来?
小桃那个蠢货,该不会真的被侯府迷了眼吧?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侯府未来的主母?
就算真的什么都说了,最多也不过是查到流言的事儿,她若是不承认,长公主也不能怎么样,她就算不受宠,也好歹是公主,长公主再霸道,也总要顾及皇家的颜面的。
想到这些,白郁宁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到底还是有些难堪,因为贺萳要留几个妾室这种事,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皇帝一定会答应。
他自己风流成性,自然不会觉得男人多几个女人是问题,就算是放在自己女儿身上,他也没半分共情……简直是人渣。
她越想越气,一时间竟有些后悔,京城富贵人家那么多,若是她不选侯府……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若是不选侯府,以她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嫁出去就真的成了泼出去的水,日后多的是委屈求全的时候,她不要过那种日子。
可现在,祁孟舟成了她的绊脚石……侯府还是得去。
她得去宣誓一下主权……反正过两天贺萳就要遣散溪兰苑了,到时候她就打着赏赐补偿的名头去看一眼,既看了热闹,也能示威。
贺萳去溪兰苑的时候,祁孟舟正在收拾东西。
她似乎终于知道了以往那些俗艳的衣裳在生活里并不是很招人待见,所以装进包袱里的,都是些稍微寻常些的颜色。
贺萳眼看着她一件一件将东西放进包袱里,心脏慢慢沉下去。
虽然来的路上,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说气话,不要再把人惹恼,可看着眼下的情形,他心里还是生出来了一股怒火,让他恨不得将祁孟舟丢在床榻上,然后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再也不敢生出离开的心思来。
这念头十分强烈,可贺萳还是艰难的控制住了,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开口的时候,语气听起来不至于十分恶劣。
“别收拾了,皇上所谓的遣散后院,不包括你。”
祁孟舟早就察觉到了他来,但是不想说话,这才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却不想他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
“你说什么?”
贺萳抬脚进了屋子:“你倒是消息灵通,旁人都还没动静,你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祁孟舟抬手摁在包袱上:“你刚才说,不包括我?”
贺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冷笑来:“本侯特意进宫,向皇上请了旨,说你已经是良妾,是有正经婚书的人,不能遣散。”
祁孟舟眼睛微微一睁,本能的摇了摇头:“我不是……你骗了皇上?你这是欺君!”
贺萳扫了眼她手底下按着的包袱,一字一顿慢慢道:“抬良妾的事,满府皆知,我何处欺瞒了皇上?”
祁孟舟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才道:“你这是图什么?”
贺萳被问住了,他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活不想让祁孟舟走,一旦去思考,白郁宁在宫门口的那句话就会冒出来。
他是不是对祁孟舟动心了?
他心口微颤,竟然有些不敢继续想。
“……我应了你的,要你在侯府终老,我不能言而无信。”
最后,他只好将这句承诺搬出来做挡箭牌。
祁孟舟苦笑了一声:“你不是在守诺,你是厌恶我当初和你要承诺,所以在报复我……”
贺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这句话歪解成这个样子,却又不好解释,只能干巴巴道:“我没有。”
祁孟舟并不是愿意和他争吵的人,见他软硬不吃,忽然一咬牙,抬脚要出门。
虽然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可贺萳还是莫名的心里一跳,下意识拦住了她:“你要去干什么?”
祁孟舟握着拳,努力保持平静:“青藤殿下约我在梅花林见面。”
她大约是怕贺萳不信,走到梳妆台前,将一封信拿了出来,上面的的确确写的是青藤的名字。
原来白郁宁说的青藤来了是真的,只是对方并没有冒失到直接来溪兰苑,而是让人给祁孟舟送了封信。
“不许去。”
祁孟舟充耳不闻,将信塞进袖子里就要走,贺萳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见祁孟舟还要绕路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我说你不许去!”
祁孟舟用力拽了拽手腕:“你不是说我是良妾吗?那我去见个客有什么不行?”
她试图推开贺萳,然而男人的力气太大,她不但没能推动,反而被对方一步步逼的靠在了梳妆台上,连动都动不了。
“放开我!”
贺萳沉着脸看她,确认她不是单纯的在闹脾气,是真的要去见青藤,心里被苦苦克制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他几乎是怒不可遏:“你明知道青藤对你有不轨的心思,还要一个人去见他……你究竟是去见客,还是接客?!”
话音一落,怀里挣扎的人顿时一僵。
贺萳猛地想起来祁孟舟对自己出身的忌讳,自己刚才那句话,简直是在她心口戳了一把刀。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孟舟笑起来:“你没说错,这侯府我不想呆了,所以去找个下家……青藤就是我的恩客,今天伺候好他,他就会带我离开……”
贺萳抓着她的手陡然一紧:“祁孟舟!”
他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再伤了祁孟舟:“你气头上口不择言,我不和你计较,但这种话你以后不许再说……”
祁孟舟沉默下来,贺萳以为她冷静了,试探着松了手,却不想祁孟舟抬脚就走,贺萳连忙再次抓住她:“你还要去?!”
祁孟舟也不说话,她要激怒贺萳,如果圣旨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她也只能铤而走险。
好在贺萳虽然脾气不好,却没有气头上动手的先例……就算真的受了伤,能离开这里也是值得的。
“你哑巴了?说话?!”
祁孟舟仍旧不开口,她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不如漠视给贺萳的冲击大,他那么高傲的男人,最忍受不了这个。
抓着她的手果然越来越用力,祁孟舟几乎觉得手腕要被他抓肿了,可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开口,直到贺萳耐心用尽,将她压在了梳妆台上。
“祁孟舟,你就这么缺男人是吧?!”
祁孟舟心口一颤,贺萳说过那么多次他是口不择言,可每每总能继续说出别的话来,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口不择言,更多的是心直口快。
他心里这么想,才会这么说。
祁孟舟睁眼看着他:“是啊。”
贺萳一僵,脸上一瞬间布满阴云,他笑起来,却满是森然:“你好,你很好,缺男人是吧?”
他低头一口咬在了祁孟舟锁骨上。
祁孟舟一惊,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这一瞬间的贺萳,简直像极了野兽,她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些百花阁的嫖客,想起那个被恶犬分食的花魁姐姐……
她浑身一抖,推着贺萳的力道陡然大了起来:“不要,你放开我,别碰我!”
贺萳脸色越发狰狞,他的女人,竟然不让他碰!
他眼底漫上来血色,理智开始消失,他不说话,只是抬手撕扯祁孟舟的衣服。
真的像极了一只野兽。
祁孟舟颤抖起来,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会被他活活咬死。
不,不行!
她挣扎着去摸索梳妆台上的东西,很快就摸到了一支发簪,她顾不得其他,抬手朝着贺萳扎了下去。
疼痛暂时遏制了男人的冲动,他闷哼一声,捂着伤口后退一步。
祁孟舟想躲,可腿却有些发软,身体不受控制的滑坐在了地上,手里还紧紧拿着那支扎伤了贺萳的簪子。
贺萳从疼痛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已经被伤口冒出来的血染红了。
他甩了甩头,将脑海里还残存的有些疯狂的念头甩了出去,又变成了以往冷静理智的贺侯。
他垂眼看着地上坐着的祁孟舟,朝她伸出手:“先起来。”
祁孟舟没听见他的话,却被他伸过来的手惊得往后缩了一下,她眼前的贺萳,还是刚才的那个野兽。
贺萳叹了口气,也跟着在地上坐了下来:“刚才我是气疯了……伤你哪了?”
其实不问也知道,即便是真的气疯了,总也不至于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他还能记得咬在祁孟舟锁骨上的口感。
他抬手摸了下嘴角,没有血,还好,没有真的在祁孟舟身上咬出伤来。
“抱歉,吓到你了。”
除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但有一点倒是很清楚,祁孟舟眼下大概是不太想见到他的,可若是这么走了……
“祁孟舟,你说句话。”
祁孟舟抓着簪子不动弹,眼神却有些发直,贺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瞧见扎伤自己的簪子,竟然是他当初选来送给祁孟舟的那支红玉发钗。
这也算是自作孽了。
可东西她还留着,又让贺萳糟糕到底的心情微微和缓了一些。
但就在这时候,祁孟舟忽然将发钗远远的扔了出去,好在那红玉十分结实,在地面上颤了两下,动静虽然听起来让人胆战心惊,可好在并没有碎。
贺萳心里莫名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祁孟舟大概是误会了,以为那发钗上的红色都是沾染的他的血。
“没事,一个小伤口,别怕,不会有人知道的……”
在大昌,妻伤夫都不是小事,何况祁孟舟还不是妻。
他试探着凑过去摸了摸祁孟舟的头,对方微微躲闪了一下,显然仍旧不喜欢贺萳的碰触,但这仍旧让贺萳觉得高兴,至少她的态度没有很强烈。
“祁孟舟,起来,别坐在地上。”
祁孟舟没动弹:“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贺萳的好心情戛然而止,祁孟舟果然还是不想见他。
他不想走,可这种时候,似乎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好,我喊彩雀来陪着你。”
祁孟舟没给他回应,他只好自己站起来走了,却到处都没能找到彩雀,他皱眉,头一回觉得祁孟舟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他放心不下,只好又回去了一趟,琢磨着自己不露面,偷偷看一眼就走,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可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原本坐在地上的祁孟舟,现在躺在了地上,他一惊,连忙走过去将人抱了起来:“祁孟舟?”
祁孟舟挣扎了一下:“你别碰我……”
贺萳轻易镇压了她的挣扎:“你怎么了?”
祁孟舟捂着肚子:“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贺萳摸着她冰凉的手指,琢磨着这是不是要来小日子了,可很快就察觉到时间不对。
“你等着,我去找大夫。”
祁孟舟没吭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等贺萳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贺萳轻轻喊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反应才伸手拨开了她的衣领。
一个很清晰的压印就印在她锁骨上,他抬手摸了摸,思绪有些混乱,他其实很少这么按捺不住,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听见祁孟舟要去找旁人,就恨不得把她锁起来……
他叹了口气,找出药膏来在她伤口上摸了一些。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处处不顺,只要出门就一定会出事,原本好好的人,眼下浑身都是伤……
他叹了口气,外头恰好响起脚步声:“爷,大夫来了。”
是寒江请了大夫回来,贺萳伸手给祁孟舟盖好被子,确认什么都没露出来,这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大夫常往富贵人家去,知道侯府规矩大,也知道祁孟舟身份特殊,因而一进门就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一点都不敢乱看。
“你可擅长妇人症?”
贺萳问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可又不想糊弄,好在寒江知道是要给祁孟舟请大夫,找的就是这方面的圣手。
大夫连忙点头应声:“小人专治妇人症的。”
贺萳点点头,这才从床边走开,让了位置给大夫看诊。
大夫却摸着脉,却迟迟没有开口,贺萳有些焦躁,他虽然耐心不好,可却很少这般连一刻都有些等不住。
片外头这时候闹了起来,几个姨娘察觉到贺萳来了溪兰苑,也得到了这里要被遣散的消息,纷纷找了过来,堵在门口哭的梨花带雨。
贺萳忍不住叹气,不知道的恐怕还要以为他对这些姨娘们多好,才让人舍不得走。
可事实上,他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而且听见她们哭,他只觉得脑仁疼,可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必再拖,反正有些话早晚都要说的。
他抬脚走了出去,外头的哭声顿时一静。
“圣旨已下,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必再纠缠,入府这些日子,我对你们说不上好,眼下要遣散了,也不会小气,你们屋子里的东西,自己攒下的身价都可以带走,此外每人一千两银子,若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只管告诉寒江,侯府会派人将你们送过去,若是不要银两,想田地或者铺子,也只管说出来。”
他也只能为这些人做到这个地步了。
不是一幅白身离开,不少姨娘们还是松了口气的,也就跟着安静了下来,贺萳就转身进了屋子,随手将被祁孟舟丢掉的红玉发钗捡了起来,靠在床边看大夫诊脉。
却只瞧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的心脏跟着紧绷起来,耐性就越发不好:“有话就说,这副样子吓唬谁?”
大夫连忙请罪:“侯爷息怒,老朽并非有意如此,只是如夫人这脉象,仿佛是喜脉。”
贺萳一愣,喜脉?
祁孟舟有了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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