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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祁孟舟连忙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别生气:“算了算了,反正我又不会回礼,只要是白给的,管它贵的还是便宜的,咱们不都是赚了吗?”彩雀气的一噎,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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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来这里生气,那应该和自己没关系吧?

祁孟舟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抬手把大氅叠起来,刚要站起来就感觉自己被瞪了一眼,男人凶巴巴道:“让你拿下来了吗?”

祁孟舟一呆,这怎么和白郁宁生气,却来找她的茬呢?这么厚的大氅盖头上,就算不累那也热啊……凭什么不能拿下来?

然而这话不能直说,她只好笑:“爷……我这好几天没洗头发了,再给你把衣服弄脏了……”

贺萳一眼就看出来她又在胡扯,有些被她气笑了,他伸手抓住祁孟舟的头发不轻不重的拽了拽:“几天没洗头?我看你是想去湖里泡一泡!”

祁孟舟不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还是想起了白郁宁当初落水的事,于是越想越气,干脆迁怒了自己,真的有了这种想法,一时间被唬住了没敢开口。

然而就算她不开口,贺萳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缓和,简直连头发丝都写着,他正在努力找茬。

祁孟舟:“……”

祁孟舟自认这些天一直老老实实在溪兰苑养病,别说做什么招贺萳的眼了,就连门她都没出……这是因为什么又要被贺萳为难啊?

这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她简直要被贺萳的阴晴不定给气哭了。

好在这毕竟不是溪兰苑,还是有人能治得住贺萳的。

白郁宁轻轻咳了一声:“贺大哥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这样大的火气?”

贺萳看了她一眼,似乎终于想起来这是在哪里,他眉头拧了拧,可身上的火气却稍微收敛了一些。

“去见了使臣。”

白郁宁一愣:“越国使臣?他们不是素来和我国交好吗?难不成故意为难你了?”

贺萳摇摇头,他平日里从不和后院的人说这些,但白郁宁毕竟是不一样的。

“这倒是不曾,这位青藤皇子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与我相谈甚欢。”

白郁宁越发不解,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一脸的怒气?

然而她想不明白,祁孟舟却悟了,感情这是想来找白郁宁说说话,瞧见自己也在,觉得碍眼了。

真是的,嫌她碍事,让她走就是了,何必黑着脸吓人?

祁孟舟连忙将大氅搁在椅子上:“溪兰苑还有些杂事,我就先回去了,白姑娘,咱们以后再说双面绣的事。”

她说完话就走,连看都没看贺萳,更别说道别。

贺萳脸色又黑了,这女人,越来越没规矩了:“站住!”

祁孟舟身体一僵,白郁宁连忙打圆场:“贺大哥,她是我的客人,你即便是看我的面子,也不该为难她。”

贺萳一噎,刚想说什么,就瞧见彩雀抱着斗篷追了出去,将祁孟舟囫囵围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没再理会:“罢了。”

祁孟舟松了口气,拉着彩雀急匆匆走了。

白郁宁也放松了下来,又有些好笑:“贺大哥既然如此不喜欢她,又何必非要带回来?”

贺萳想起当时的情形,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但想必是无关紧要的念头。

“她毕竟帮过我,我侯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吗?”

他想起祁孟舟,只觉得心口都是火气,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提她。

白郁宁自然会配合,毕竟谁愿意和心上人聊别的女人呢?哪怕这个女人,并不让对方喜欢。

“贺大哥瞧瞧我的绣品可好?”

贺萳对这些都不甚感兴趣,却还是配合的看了过来,却一眼就瞧见了红艳艳的牡丹,他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这必然是祁孟舟的,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俗艳。

白郁宁果然拿起了另一幅递到他跟前:“我给贺大哥绣个荷包可好?”

贺萳有些犹豫,他们这样的权贵之家,平日用的这些荷包扇套,着实不必自己动手,做的不如绣坊精致不说,还浪费时间。

他本以为白郁宁和别的女子都不一样,并不会有这样的小儿女心思,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女人大都是一样的,只是白郁宁到底还是特别些。

“你做我自然喜欢,只是怕劳累了你。”

白郁宁低下头,羞涩的笑了:“贺大哥肯要就好,我只怕你嫌弃我的手艺。”

虽然的确是有一些,但贺萳还是摇摇头:“不会。”

小桃连忙开口:“侯爷当然不能嫌弃,我家姑娘为了绣好这个荷包,手上可不知道扎了多少下呢……”

白郁宁有些羞恼的瞪过去:“住口,你胡说什么?!”

她掩饰性的拿起绣花针,边绣边看了贺萳一眼:“贺大哥你别听她胡说,我何曾这样笨手笨脚过……”

她说这话没留神,针尖就刺进了指尖——

“嘶……”

祁孟舟连忙把手收回来,然后把冒了血珠的手指头塞进了嘴里。

彩雀看过来:“姨娘扎到手了?”

祁孟舟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扎了一下,但我反应快,没弄脏帕子。”

彩雀好气又好笑:“姨娘你真是……要奴婢说多少遍才记得住?这活计哪有人重要?奴婢瞧瞧你的手?”

祁孟舟嘬了一口,但还是有血珠渗出来。

彩雀把她的手抓过去,找干净的布条想给她包扎。

祁孟舟把手抽回去摆了摆:“别麻烦了,一会儿就不流血了……等把这些活都交了,年底下咱们也能要一桌热菜了。”

彩雀见她为这么点事儿都能高兴,心里叹了口气,人家惜荷院顿顿都是热的……

可她也只是这么一想,并没有说出口,免得两个人都难堪。

外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姨娘的丫头在叽叽喳喳说话,仿佛是说今年赏给姨娘们做衣裳的料子已经送到府里来了。

有些事情果然不禁念叨,才听了旁人说闲话,第二天一早孙嬷嬷就带着人来了溪兰苑,赏赐布料。

侯府的主人倒还算是宽厚,虽然长公主瞧不上这一院子的妾,却从来也没为难,一年四季,每一季都有两套新衣裳,年底还会再添一套。

只是这衣裳就算做了也只是自己穿着喜欢一下罢了。

大年夜的,贺萳是没时间理会溪兰苑的,且不说他得进宫参加宫宴,就算宫宴散了,也还要去长公主那边吃家宴,等闹腾完了,也就深更半夜了。

府里还没有正经的女主人,长公主不喜欢她们出去,就算是大年初一,也不能去见贺萳,给他拜个年。

反倒是他要进宫请安,要去宗亲府里拜年,还要访友……林林总总说不完的事情。

因此每逢过年,她们是要好些日子都见不到贺萳的,但这时候的溪兰苑也比平日要和睦的多。

而且能有新衣服穿,总是让人高兴的,只是奇怪的是,往年这个时候院子里都很热闹,不少人都会为争抢料子吵闹,今年却古怪的很安静。

祁孟舟一边好奇,一边裹紧了衣裳走出去,院子里乌压压一群人,却都神情古怪,没几个人说话。

这是怎么了?

她还不等抬脚走过去,孙嬷嬷就察觉到有人出来了,犀利又冷淡的目光看过来:“既然祁姨娘来了,就先挑一挑吧。”

忽然被点名,让祁孟舟有些惊讶,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显眼了?

虽然心里很莫名,可出都出来了,总不好再退回去。

祁孟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模样来和孙嬷嬷问好,虽然这位长公主的身边人一向瞧不上这溪兰苑,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给孙嬷嬷拜个早年,您方才说挑什么?”

孙嬷嬷也没开口,只斜了斜眼睛,看起来不像个奴才,倒像个不苟言笑的老佛爷。

祁孟舟顺着她的视线往她身后看过去,随即一愣。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气氛这么古怪了,虽然长公主不待见她们,但也懒得为难,布料这些一向是捡着适合这个年纪的鲜嫩颜色选的,因此姨娘们即便挑不到合心意的,也不会差太多。

可今天送来的料子,一眼看过去,竟然全是灰扑扑的,别说喜欢艳色的祁孟舟看不上,就连一向自诩素雅的薛姨娘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抓住了孙嬷嬷的袖子,语气有些一言难尽:“嬷嬷,今年这料子的颜色……”

毕竟是公主身边放出来的人,孙嬷嬷对她的态度,比对祁孟舟要好的多,只是仍旧不苟言笑:“这是侯爷的意思。”

她扫了眼满院子的姨娘,最后落在穿的最艳丽的祁孟舟身上:“你们虽然是妾,可也是侯府的人,平日里穿衣打扮,都要符合规矩,也要仔细些,免得被人瞧见,还以为是什么不正经的人。”

不正经三个字,针对性太强了。

祁孟舟就算是听惯了这些话,也多少还是觉得难堪,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努力维持平静。

然而这院子里的人,并没有谁会体谅她的心情,甚至是十分乐意看见她被人羞辱的,于是人群里很快就响起细碎的说话声,还夹着轻微的嗤笑声。

彩雀脸色涨的通红:“姨娘,你别理他们,出身再好有什么用?不也都是妾吗?”

祁孟舟心里清楚,就算都是妾,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太子送来的人,就算被贺萳罚了,下人也不敢怠慢。

可这种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只是笑了笑:“就是,咱们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主仆两个人握紧了手,从对方身上获取了一点安慰,难堪的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毕竟这种嘲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每次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祁孟舟都会想她出身青楼这事儿,其实是可以不传出去的,如果贺萳肯为她费这个心思的话。

但显然,自己还不值得对方多思虑半分,当初他甚至一度不想理会自己,如果不是她不甘心,装病把人骗过来的话……

真是作孽,早知道就什么都不做了。

孙嬷嬷咳了一声,满院子的讨论这才停下来,她指了指身后的布料:“姨娘们都自己选吧,要是实在没有瞧上的,老奴也不是不能帮忙。”

虽然她说的客气,可这话却怎么听怎么都透着一股威胁,姨娘们没敢再发牢骚,不情不愿的选了料子。

祁孟舟刚才被嗤笑了一顿,没赶得上选,只剩了一匹像黑又像绿的布匹,她心里倒是也不在意,反正哪匹都不好看。

就算真的做了衣裳,她也不会穿的。

孙嬷嬷忽然清嗓子似的咳了一声:“有件事忘了告诉各位姨娘了,今年长公主想让府里热闹热闹,准备办个家宴,各位姨娘到时候都可以去。”

溪兰苑安静片刻,随即炸开,薛姨娘惊喜地看着孙嬷嬷:“嬷嬷你说真的?我们能去长公主跟前露脸了?”

她看起来很激动:“奴婢可是许久没能和长公主请安了,心里实在是惦记。”

这句话大概说的很合孙嬷嬷的心意,她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好孩子,放心,长公主也惦记着你呢,但这次家宴,你可得守好了规矩。”

她目光冷冷地扫过其他人,压低了声音和薛姨娘说话:“长公主一向不喜欢狐媚子,你可别被猪油蒙了心,做出糊涂事来。”

薛姨娘一愣,这话是嘱咐,也是警告,可长公主不是一向懒得理会这溪兰苑吗?

这忽然地,怎么就管束起来了?

她困惑地看向孙嬷嬷,对方却没有再说,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旁人正处在惊喜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说了什么,祁孟舟倒是看见了,可隔得太远,周围又吵,她什么都没听见。

头一回能在大年夜看见贺萳,姨娘们都有些激动,可祁孟舟却只觉得愁苦,贺萳这人这么凶,大年夜这么喜庆的日子,她是真的不愿意去他跟前找不痛快,可不去又不行……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耷拉着脸进了屋子,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个年,能守着一桌子热菜,关上门和彩雀说笑几句,舒舒坦坦的过去呢。

现在是只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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