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徐长泽看着那个瓷瓶,眼中情绪晦涩难分。直到半晌后,他才伸手接过:“本君知晓了,现在就回去服药。”眼见事情告一段落,时吟自然也不会留他。她收回手,目送着徐长泽离去。待今夜过去,当年一切便都能水落石出了……“倘若本君如今觉得不是呢?”时吟话音刚落,徐长泽便接上,“本君知道自个儿多半忘了什么,今日便想找出那份缺失。”他言辞坚定。时吟看着他,从前有多希望他能问一问,如今就有多疲惫。但她也敷衍不得,脑子一转,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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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也就没什么要商议的了。
她接过徐长明送来的东西转身离去,却在快踏出门槛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阙月稍作犹豫,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徐长明独坐高堂上,面容隐在一片晦涩当中,眼神永远慈悲。
她问:“你知道你给出神魂后,连轮回转世的资格都没有吧?”
徐长明的声音遥遥传来:“为天下苍生,这又如何?”
“阙月,我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阙月无言,只能背对着他离去。
只要提起徐长明,那便是悲悯众生、温润如玉的帝君。
他心怀天下,叫人寻不出一丝错处;纵观全局,偶尔入局也不过是解闷。
所以阙月并不意外徐长明会做出牺牲的决定,这是他会做也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意外或是反转,但仍旧叫人觉得悲壮。
阙月思绪纷乱。
她恍惚走在天界中,腰间的同生铃忽然响了起来。
这是她跟怀信一对的铃铛,当一方有危险时,而另一方的铃铛便会剧烈响动。
怀信出事了?!
阙月心头一紧,随着同生铃的指引快步前去。
天池,相思树下。
阙月隔远远的,就看见了两道身影。
徐长泽双目通红,死死抓着怀信手腕:“说!你究竟是如何闯入的结界,又将那株草带去了哪里?!”
而怀信拼命挣扎,叫嚷着:“我都说无数遍了!我来这里的时候,就不见什么草,结界也被人破掉了!”
听到这番话,阙月的心才安了下来。
还好,她以为是怀信身上的魔气出了问题……
阙月长舒了口气,正要上去解围,忽地想到了些什么。
时间不多,她必须从此刻就开始帮助徐长泽渡情劫。
可徐长泽当真是喜欢她的么?
阙月眸光微黯,来不及想太多,悄然施法变化了模样,随后走上前去。
她学着从前的模样,朝徐长泽轻唤了声:“长泽神君。”
抓着怀信的徐长泽手倏地一紧。
他不顾怀信呼痛,怔怔循声看去——
时吟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碧衫,身上伤痕累累,嘴角还挂着鲜血。
徐长泽一瞬失语。
他就这样定定看着时吟,心头涌上股异样的感觉。
明明他很厌恶这个人。
从前烦她不知长进,只会缠着自己;后来烦她欺下瞒上,陷害玉竹。
纵使最后桩桩件件,都是冤枉了时吟,他也没觉多愧疚过。
可这样的人,在许久不见之后,竟然也会让他唏嘘。
身边怀信还在骂:“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让人叫天帝过来评理了!那边的仙子,你……啊!”
听到他叫时吟,徐长泽骤然回神。
他猛地丢开怀信,随后背过身去:“滚!”
怀信不明所以,还想上去争辩,顿时就被一阵神力拉到了时吟身边。
他怔住,还没回过神。
但在时吟的脸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表情——
“回去给本君等着!”
怀信错愕,眼角余光瞥见时吟腰上的同心铃。
他失声:“阙……”
话还未完,就被时吟一个传送决送回了方寸山。
天池一时只剩徐长泽与时吟二人。
时吟整理了下心绪,走上前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在徐长泽等人眼里,到底还算是戴罪之身。
正当时吟纠结时,头顶忽然传来徐长泽的询问:“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
“啊?”时卿愣住。
她抬起头来,就见徐长泽不知何时转过了身。
他眼中竟然没有半分责备,看着时吟,语气平淡到好像只是问时吟去了哪里游玩。
时吟一时搞不清眼前状况,头顶就又传来徐长泽的声音:“罢了,从前之事本君已经查清,你先跟本君回明光殿吧。”
话落,他便不容时吟拒绝地往前走去。
时吟无法,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徐长泽身后,心底谜团无数。
徐长泽也不像是那等知道她冤屈就会认错的人,今日怎对她如此和善?
她难得紧张地攥紧了手,艰难的回答着。
“我被帝君关在正殿后的耳房里,仙侍来禀告你与人起了冲突时我也听见了。”
“我一时担心,就没多想,强行闯破结界来寻你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也的确是从前时吟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时吟并未多担心,徐长泽也确实相信了。
他垂眸,俊逸面容在昏黄里忽明忽暗。
半晌过去,他才道出一句:“本君知道了……那看来从前的事,也多有误会。”
岂止是误会。
时吟在心里暗自肺腑一句,自然没有说出口。
她故作轻松地看向徐长泽,转过来安慰:“神君不必放在心上,从前也是时吟太过倔强,如今我只要神君不再误会我便好了。”
那么深重的伤害,时吟却只是这般轻轻放下。
徐长泽不由得眉头微蹙。
他能够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时吟,纵使脾性与待他都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可徐长泽也不觉得奇怪。
他只是奇怪,为何时吟会这般快对他犯下的错释怀。
徐长泽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抿了抿唇:“你这般怪罪本君,究竟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怪了也没用。
时吟在心底冷笑。
从前她怪过怨过,最后不还是照样被捆仙锁束住,受尽了折磨。
难道今日她恨,徐长泽便知道错吗?玉竹便能来给你谢罪吗?
以阙月上神的身份倒是能令他们如此,但以时吟的身份,便永无可能。
但眼下,她还要顾忌三月后的天下苍生。
所以时吟朝徐长泽灿然一笑,装的坦荡而又真诚。
她一字一句:“因为我喜欢长泽神君,已经喜欢一千年了。”
四周沉寂。
时吟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徐长泽,没有半分惧怕,好似刚才只是说了句寻常话。
而徐长泽也没有闪躲,眉头如意料之中皱起。
他会说什么,时吟心中早就能猜到,也早想好要去如何应对。
四周气氛暧昧,静的只能听见二人呼吸。
良久之后,徐长泽的声音终于悠悠传来:“从何时起?”
“从……”时吟张口,转瞬愣住。
徐长泽竟然会问,她是从何时喜欢他的?!
依照他平时的脾气,难道不是撂下一句身份有别,然后不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么?
今日这句话,问得实在蹊跷。
时吟一瞬忘了答,徐长泽却没有半分要收回这句话的意思,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她没了办法,只能硬撑着回答:“自然是从三百年前,长泽神君捡到我的那一刻开始。”
即便他捡来自己,是为了要她性命。
这个道理时吟从前想不通,如今想通了,反而要装作情深意切的模样。
本以为这个时间就足以说服徐长泽,可时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他辩驳:“本君记得你说过,你与本君千年前便相识。”
旧事重提,时吟有一瞬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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