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沧澜大喝一声,提起灵力直接跃到了天权的身后,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他运转最后的灵力,转身对着身后的女子一掌劈过去,掌风凌厉如刀割面。
沧澜避过天权的攻击,毫无保留,抽剑出鞘,名剑龙牙发出湛湛寒光,对着天权发起最猛烈的攻击,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他。
天权的武器早在和沧澜的最后一场厮杀中掉落,此时已经是赤手空拳来迎接沧澜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他和沧澜都是天下至强的高手,在之前几个月中,他们交手数次,实力不分伯仲,而这个时候龙牙舞如流光,他不敢撄其锋芒,处处闪避,节节败退,片刻之间身上便增添了几道流血的伤口。
这里还是闹市中心,他和沧澜这样旁若无人的大打出手,立刻引来一大群人层层叠叠地围观。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众人看这一出突然上演的精彩好戏,只当是灵修者之间的普通恩怨,在白月城兵戎相见的事倒也屡见不鲜,而天权和沧澜的容貌又令人惊艳,不由得使人浮想联翩。
而这几天城中戒严,任何流血斗殴的世间都不得发生,好不容易有人打了起来,大家不仅不出手阻拦,反而还拍手叫好,恨不得两个人拼个你死我活,惨死当场。
人嗜血好斗的本性被隐藏在生命的深处,一旦被激发出来便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唯恐天下不乱。
可天权毕竟是神月教祭司,又谙熟沧澜进攻之道,拼死抵抗,她一时之间竟然拿不下他。
两个人都眼神凶恶,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
几个回合下来,天权狼狈至极,沧澜也是强弩之末。她求胜心切,越发心浮气躁起来,龙牙吐出数十道剑芒,封锁住了天权的所有退路,成败在此一举!
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龙牙剑光华烨烨,是不可多得的宝剑,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大显锋芒,竟然引起了其他人的觊觎之心,想将之据为己有。
就当她全力绞杀天权的时候,背后露出了破绽,来人又阴狠无比,直接从后背朝她的心口刺去。本能地预感到危险的来临,而且是致命的,她不得不暂时放过天权和身后之人交起手来。对她出手的是个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却长着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粗犷之中透露出小人的诡计多端。
而大汉的这一插手,旁边围观的人早就蠢蠢欲动,这下子纷纷亮出了武器,要来分一杯羹。
天权还置于生死一线之间,片刻情形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围观的众人都向沧澜发动了攻击。他心细如发,一念便思索到是沧澜手中的宝剑引起了他人贪婪的欲望,一时间陷入重重危机。他巴不得沧澜就这样死在混乱之中。当下也顾不得祭司的尊严,尖着嗓子喊了一声:“都别和我抢,宝剑是属于我的!”
可哪里有人听得进去他的话,反而更加激烈地出手,争夺起宝剑。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刀枪剑戟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两个人的生死相斗转变为数十人的刀剑相击。已经不仅仅止于对沧澜的困杀,明明是不相识的无冤无仇的人,在这刻成了竞争对手,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后快。
天权趁乱而逃。
沧澜没想起引起这么大的骚动,反而把自己逼入了绝境,她怒火中烧,只得奋力截杀不断涌上来的贪婪之徒。要是之前,她从不会将这些灵力平平的人放在眼中,可这个时候自己伤势加剧,刀剑无眼,乱作一团,她几个防备不住,新伤加旧伤。
想过一千种死亡方式,但从没想过自己会无缘无故地死在乱刀之中,她心有不甘,奋起抵抗,要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天权逃出生天之后继续向城主府赶过去,他伤得太过严重,每走一步脚下便洒落下点点鲜血。他强咬着牙,踉踉跄跄地赶到城中央,转过一条偏街,看到一座气势雄浑的府邸,朱门灰墙,门口有两头巨大凶猛的石狮镇宅,门上有一块巨大的鎏金牌匾,上面铁钩笔画几个庄严肃穆的大字,城主府。而四面都是一丈多高的厚厚墙垣,把整个城主府邸团团围住,不像是一座宅院,倒像是固若金汤的坚实堡垒。
全副武装的士兵挺直如刀剑,威风凛凛地守在大门前,手中的尖枪反射出寒光。而远近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兵甲相击,冷而锋利,是加紧巡逻的队伍,守备森严。
除却守卫的人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人在这附近,显然这里被列为了禁地,无关者不能擅自靠近。不过这府邸宛如囚牢般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倒也没什么人敢在周围转悠,除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满是完成任务的喜悦,整理了一下破烂不堪的衣衫,挺直身躯,从容不迫昂首阔步地走到大门之前。
可还不等他踏上那三尺石阶,两柄长枪突然横在了他的咽喉处,枪锋冷如寒霜。一个守卫的人看着狼狈不堪的他,厉声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城主府?”
他也知道这样肯定进不去,不慌不忙地去摸袖袋中的神月教北斗令,令牌象征着他天权大祭司的身份。按照身份,他和天枢平起平坐,神月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都不屑于与这几个小小的士兵搭话。可他在袖中摸了半天,却发现原本该在的祭司令不在了,这是他唯一身份的凭证。
当年他年仅十三岁就当上了北斗天权祭司,带着一枚北斗令便深入极西之地,打入焚梦一族中卧底。十一年过去,恐怕很多人都忘记他这个大祭司的存在,而他保管了十一年的令牌居然在这个时候不知所踪。明明在离开极西之地的时候还特意放在了身上,难道是这几个月太过注意圣物的得失,竟然把令牌给弄丢了?
几个士兵看他在身上摸来摸去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不由得耻笑道:“你不会是想用银子来贿赂我们让你进城主府吧?别白费心机了,这里岂是你这样的乞丐想进就进的?”
那人声音阴阳怪气,其他人跟着哄笑起来。
被当成乞丐,天权怒火中烧,脸色青红,怒道:“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逊!”
“你是谁啊?”那个士兵嘲讽道。看着他衣衫褴褛,遍体凌伤,面无人色,还带着斑斑的血迹,和那乞丐有什么分别?
天权正了正身姿,朗声道:“我乃神月教天权大祭司,和你们城主是相同地位的人,还不快让我进去,还是让你们天枢城主亲自来迎接!”
可没想到的是,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会震慑住几个微不足道的守卫,可谁知这些在城主府当差的人,仗着天枢在背后撑腰,仅仅是小小的守卫就自认为高人一等,借着天枢之名狐假虎威,不把其他任何人放在眼中。此刻听到眼前这个难民模样的男子义正言辞地说自己竟然是和城主大人同等身份的人,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仅不当真,还当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一个个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边笑边道:“你要是祭司大人,那我就是教主了,哈哈哈!”
天权何等受过这样的侮辱,就算再焚梦他也因为灵力超绝而被捧于高位,没想到自己隐身十一年,夺得至宝回归,为神月教立下无上功劳。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几次虎口脱险绝处逢生才到达这里,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竟然被几个下等的守卫堵在门口,放肆嘲讽。他火冒三丈,恨不得将这些有眼无珠的人一个个的剥丝抽筋。
“既然你们不相信,那把你们的城主大人叫来好了,我当面和他对峙!”
一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中带泪:“城主大人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来见你这疯疯癫癫的人,快滚吧!”
虎落平阳被犬欺,天权怒不可遏,喝道:“你们这几个下贱的看门狗,还不快让我进去,等见了你们的城主大人,我定让他亲自将你们几个的脑袋砍下来给我赔罪!”
守卫猛然变了脸色,刚要开口,其中有一个觉得这样将人拒之门外有些不妥,连忙道:“你说你是祭司大人,可有什么凭证?”
天权神色一滞,道:“北斗令在我回来的路上弄丢了。”
听到此处,几个人完全放下心来,其中一位用枪尖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道:“我看你不是弄丢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吧!”
守卫下手没有轻重,锐利的枪尖直接刺进他的血肉里,他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溅了对面人一脸。
那人面容狰狞,一抹血迹,怒道:“你找死!”
言罢,举起枪就要将天权当场屠戮,可天权比他更快出手,一把握住了枪身,奋力一扯。那是他一个普通灵修者无法匹敌的力量,瞬间他的掌心被磨掉一层皮,枪已经被天权夺取,手起枪落,击上了他的腿。
他甚至可以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转瞬之间便双腿跪在地上,惨叫连连。
这一幕快到不可思议,几乎是一气呵成,旁边的人还没看清天权如何出手,同伴就已经跪倒在地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几个人反应过来,一齐朝天权攻了过去。
要是没有受伤,天权一个指头就能将这些目中无人的蝼蚁碾死,可现在他伤痕累累只剩下一口气没咽下,而这些守卫还算训练有素,下手极其狠毒,招招致命。
难道要死在这些人的手里?他堪堪闪躲,心有不甘,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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