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席鹤年想起记忆中路心桐那惨白的脸,倔强的挡在门前,哭着说爱你。这心里就会隐隐作疼。眼下路心桐还不知所踪,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席鹤年心里不安,出门询问才得知。两天前路心桐穿着蓝白条纹衬衫拖着行李离开后就没回来了。得知消息,席鹤年特意请假,在荷西镇找了个底朝天,总算是在汽车站得知了些消息。车站老伯回忆着形容:“那个穿蓝白条纹衬衣的女人啊,好看是好看,就是白的骇人,走路颤颤巍巍的,好几次还差点摔倒。”席鹤年喉间一哽:“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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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鹤年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就好像他回来这一趟,是专程跟路心桐断绝关系。
路心桐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黑暗,心中苦楚蔓延,她想追,可脑袋发昏,毫无力气。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她越想靠近席鹤年,他反而离她越远?
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走上婚姻破裂的老路,那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路心桐回到房间,躺在席鹤年曾经睡过的床,期盼得到一丝安抚,可浑浑噩噩间,她好像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上辈子,回到了席鹤年为了救她,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幕……
雨幕中,席鹤年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流了好多血,他的手由温暖一点点变得冰凉。
“鹤年,席鹤年,你不要死!”
“……别丢下我。”
可无论她怎么呼唤,他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鹤年……”
路心桐哭着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还躺下床上,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湿。
屋外的阳光从窗户缝隙中漏了进来。
原来只是个梦,现在席鹤年还活的好好地,路心桐松了口气,起身想下床,却一阵头重脚轻。
她摸了摸额头,才发现额头滚烫,她忙忍着疼起身,从布兜里找出了两块钱,前往卫生院。
这一去,路心桐直接在卫生院呆了三天,因为发炎导致的发烧,她一直在吊水。
第四天,她才恢复力气。
路心桐第一件事就是下床去找席鹤年,等她来到器械厂,正是中午吃饭时,工人陆续出来。
她在不远处的拐角屋檐下等着席鹤年出现。
今天的天气不大好,刚刚还晴朗的天忽然飘起了细雨。
路心桐穿着病号服,在屋檐下冷的发颤,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席鹤年,她的心就是暖的。
这四天来,她已经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等会儿跟席鹤年见面的情形,她想好了怎么道歉,怎么解释。
这一次,她还带来了卫生院开得意外流产手术证明,他一定能相信自己。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席鹤年终于走出了大门。
路心桐眼神发亮,正迈出一步,却看见潘月英从另一边跑了出去,她撑着伞,将手里拿着饭盒递给席鹤年。
路心桐心头一紧,以为席鹤年不会接受,可他不仅接了,还和潘月英共同撑着一把伞,一起离开。
路心桐僵在原地,心里最后的希冀摇摇欲坠。
这时,身后忽然有几个器械厂的工人走过:“前几天就听说席厂长要离婚,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新媳妇了。”
“听说席厂长上一个媳妇就是祸害,天天给席厂长找麻烦。”
“现在这个天天来给的席厂长送饭,还顿顿是大鱼大肉,见谁都是笑脸,这样的一心为自己男人着想的媳妇,肯定家庭和睦,没有哪个男人不爱……”
路心桐的双脚仿佛钉死在了地面,再也无法朝席鹤年的方向迈出一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当她看到桌上的离婚报告书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
重生一次,自己依旧满盘皆输。
她护不住孩子,护不住婚姻,最后是不是也不护住席鹤年?
或许别人说的对,自己就是个祸害,席鹤年离开他,说不定还能好好活下去……
路心桐在屋内枯坐了一夜。
她认清了现实,最终认命在离婚报告书签下自己的名字。
既然她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就离席鹤年远远的,别让自己连累到他和浩浩。
但愿她的离开能带走不幸,也希望他们这辈子会幸福。
……
两天后,席鹤年经过这几天的冷静,决定回家一趟。
路上,经过卫生院门口,他正好遇见了给路心桐做流产手术的张四姨。
张四姨提着一篮子土鸡蛋拦住他:“是路家的女婿吧,我是心桐娘家同村的张四姨,那天是我给她做的加急流产手术,她身体恢复的怎样?”
席鹤年不知道给路心桐做手术的还是熟人,蹙眉没有搭话。
可下一秒,却又听对方说:“你把这篮子鸡蛋拿给心桐补身体,她又是宫外孕又是被撞到流产,身体受损很严重,万一没有恢复好,可是会导致终生不孕……”
“哎,心桐当时知道怀孕可高兴了,还说希望是个女儿,要跟你儿女双全,一辈子幸福生活在一起。”
“对了,我上次见到许志昌骚扰心桐,心桐气得脸都白了,你可要好好护着心桐,绝不能因为那个混账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
张四姨自顾自继续说,却没注意到席鹤年早就煞白了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错怪路心桐了!
原来宫外孕和被撞流产收拾真的!
张四姨见席鹤年不接鸡蛋,正疑惑,却发现席鹤年疯了似的,拔腿就往家里跑!
席鹤年一边跑,内心的恐慌却越剧烈,就好像某种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
而这种不安,在抵达家门的时候,冲到了顶点。
他推开院门,又推开屋门,家里却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桌上的一页纸被冲进来的风带到了地上。
正是路心桐已经签了字的,离婚报告书。
席鹤年想起记忆中路心桐那惨白的脸,倔强的挡在门前,哭着说爱你。
这心里就会隐隐作疼。
眼下路心桐还不知所踪,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席鹤年心里不安,出门询问才得知。
两天前路心桐穿着蓝白条纹衬衫拖着行李离开后就没回来了。
得知消息,席鹤年特意请假,在荷西镇找了个底朝天,总算是在汽车站得知了些消息。
车站老伯回忆着形容:
“那个穿蓝白条纹衬衣的女人啊,好看是好看,就是白的骇人,走路颤颤巍巍的,好几次还差点摔倒。”
席鹤年喉间一哽:“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老伯摇摇头,岁数大了,三天前的事他也记不清。
此时一辆去往硚村的班车即将出发,席鹤年想到路心桐的娘家就在硚村,毫不犹豫的上车。
一个小时的车程,下车席鹤年就往路心桐家赶去。
硚村里四面环山,都是独门独户,唯有路家还算有钱,盖得是两层的石头房,还是去年办的酒席。
路母正在院里择菜,没注意院里进来了人。
席鹤年上前问:“妈,心桐在家吗?”
路母微微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席鹤年,你还有脸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差点被你们家磨的连半天命都没了。”
“女人分娩都是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是宫外孕流产,你们席家还有没有良心!”
路母收好菜篮子,嫌弃的看了席鹤年一眼。
当初真是瞎了眼,同意他娶自己女儿,还说什么一见钟情,鬼话连篇。
席鹤年自觉理亏,长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此时的他又哪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路父从房门口出来,叹了口气:“心桐已经去长海市她舅舅那里了,K9724趟列车今天下午两点过十分的票。”
话应刚落,路母就指责:“你告诉他做什么?还去害咱们女儿吗?”
路父不以为然:“心桐之前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两个孩子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
席鹤年红着眼,深深的看向路父:“谢谢爸。”
说完,席鹤年道别,又匆忙从硚村坐车来到火车站,但时间仅仅只剩十分钟了。
席鹤年找遍了车站的任何一个角落,包括上这辆列车上找人,喊了不止一百遍路心桐的名字,可时间分秒过去,席鹤年却依旧在人群中疯了般寻找。
直到车站广播吱嘎两声后传来清晰的一声:
“各位旅客朋友们,乘坐的K9724次列车,已经从荷西镇开往长海……”
随着火车一阵轰鸣声,席鹤年视线跟着望过去,移动的车窗缝隙中,他好像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
那一刻,席鹤年拼命的追着,试图叫住路心桐,可车上的人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留给席鹤年的只有那张侧脸。
火车渐渐消失在视线,席鹤年狼狈的站在原地,眼里含着泪,却始终没让它落下来,他一路回家,拳头一直紧握着。
一进家门,席鹤年毫不犹豫的就撕碎了那张离婚同意书,眼中充斥的血丝。
路心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离开,孩子和我你真的不要了吗?之前说的爱我,说的好好过日子,都是临时起意吗?
凭什么之前你对我百般折磨,我却从未离开过一步,没有我的允许,路心桐,你怎么可以离开……
火车上,路心桐望着窗外远离的故乡,视线逐渐模糊,她回头捂住脸,肩膀不停的颤抖,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流出。
路心桐以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可还是割舍不掉浩浩,放不下席鹤年,可要是她不离开,席鹤年还是会重蹈覆辙前世的死亡……
路心桐不愿看到那个结局,反正在席鹤年眼里她已经糟透了,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天的火车路程,路心桐坐的几乎快晕厥,幸好有舅舅沈华文开车来接,不然这病殃殃的身体还真是撑不住。
沈华文心疼外甥女的身体:“先去医院吧,修养几天,来舅舅这里就当是放松,别有压力。”
感受到沈华文的关心,路心桐眼中含泪点头:“好。”
上一世,路心桐这个在长海市开服装厂的舅舅沈华文也是被她坑惨了,被许志昌教唆着一起骗了不少沈华文的钱。
害得沈华文资金周全不来,差点倒闭,幸好有表哥顶着,才有后面的艾瑞服装品牌。
路心桐暗暗发誓,这辈子,她一定不做傻事,不欠任何人,好好的活下去。
——
三年后。
1987年的冬天,长海市。
大雪呼啸,吹得路心桐小脸生疼,她紧紧拢了拢棉衣,可不能让寒风跑进去了。
就在去年,路心桐凭借前世记忆中,掌握了一些时尚潮流趋势,做了一大批喇叭裤的款式,让沈华文赚了个大满贯,一度蜕化成了服装大厂,拥有了自主服装品牌艾瑞。
路心桐不由想起,前世的今天她和渣男骗到了巨额的财产,让沈华文面临破产的困扰,而现在不仅没有破产,反而变得更好,这或许是路心桐重生回来改变的第一件事。
刺骨的寒意让路心桐止住思想,将帽子带好,步伐加快的进入艾瑞服装厂。
仓库内,沈华文看着堆了半个仓库的牛仔布,心里犯了愁的想,这褪色了的牛仔布,做出来的衣服谁会要啊,几千块钱肯定就要打了水漂。
沈华文正着急,听见路心桐的声音,就像看到救世主:“心桐,你快来,你表哥寄回来的这牛仔布料怎么不对啊。”
路心桐听音赶过来,看到牛仔布的一刻双眼放光。
这可是牛仔褪色工艺,用来做牛仔裤和牛仔外套,明年的春季绝对大卖,路心桐赶紧安慰:“舅舅,表哥这是买对了,这布料放明年春绝对火的。”
见沈华文一脸的不相信,路心桐立马扯了一块布,让助理小张拿出厂里的牛仔外套版,当着沈华文的面就开始裁剪,缝纫。
这三年,路心桐学会了不少技能,其中这缝纫工艺比厂里的熟练工都还有精湛。
两个小时不到,一件做旧的牛仔外套出炉,因为版型好,加上布料本身的特别性,这完全就是大商场会首推的款。
沈华文止不住拍手,一脸的满意。
就在这时,小张忽然过来说:“路设计师,你办公室电话响了。”
路心桐还有些反应没过来,她就是个挂名设计师,办公室都是沈华文硬给她准备的,谁会给她打电话?
路心桐回到办公室,将电话拿起:“喂?”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声音,就在路心桐以为是恶作剧正要挂断的时候,听筒里面忽然传来那声久违的磁性嗓音:“路心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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