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祁孟舟游荡了一天,眼看夜色降临,也还是无处可去,既没有银子住店,也不敢去百姓家里寻求帮助,只能露宿街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下的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让她不至于在夜里睡着的时候被冻死。她缩在狭长的巷子里琢磨着以后怎么办,肚子却咕噜噜叫了一起来,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唉,倒霉……”她摁了摁肚子,眼睛不停的盯着路过的人看,她不太敢让自己的思维空闲下来,因为那样她就会想自己以后。“少来!我警告你别想那些乌七八糟的,她这身衣裳怎么看都是寻常百姓,你小子这种时候别给我惹乱子,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肖大方看起来不太服气,但还是闭了嘴,祁孟舟松了口气,连忙加快脚步钻进了不远处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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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心思他毕竟很少揣摩,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反倒是意识有些模糊了。 等祁孟舟发现他很久没动静的时候,吓了一跳:“爷?侯爷?你睡了吗?” 她挪过去,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贺萳的手,却发现触手滚烫,这个男人在发烧。 “怎么会……”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扯开了贺萳的衣襟,这才发现他腹部裹着厚厚的绷带,而就算如此,也仍旧有血迹渗了出来,显然伤的不轻。 她心里有些恼怒:“逞什么强?” 眼前的人忽然和当初晕倒在百花阁里的人重合了起来,祁孟舟心里一叹,摸索着在贺萳身上找到了药,然后解开了他的绷带,最里面几层已经被血黏住了,有些揭不开。 祁孟舟只好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分离血肉,等处理完的时候,她已经全身都是汗了,可却顾不上喘气,因为一个血窟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这也叫皮肉伤?” 她手有些抖,很庆幸之前自己并不知道贺萳伤地这么厉害,否则她可能根本没办法解开绷带。 贺萳显然也不好受,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 祁孟舟额头上的汗几乎滴下来:“我给你上药……忍一忍。” 贺萳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显然是没听见。 祁孟舟抖着手撒了一堆药粉出来,这药大概是有些疼的,贺萳浑身一颤,好在并没有醒过来,祁孟舟连忙去给他包扎伤口,可绷带已经脏了。 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汗水,并不干净。 犹豫了一下,她伸手将白郁宁的内衫撕开了,她动作并不轻缓,白郁宁却完全没有醒过来,可见是睡得很沉。 只是祁孟舟眼下并没有心思理会她,动作迅速的将伤口给贺萳包扎好了,这一刻,心里倒是有些庆幸她打小就被老鸨打了,不然包扎的时候,不会这么熟练。 等折腾完,天色已经快亮了,祁孟舟困倦的伸了个懒腰,可却不敢睡,只有三个人,还两个都受了伤,她要是再睡过去,随便来个谁都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日头很快大起来,贺萳挣扎着睁开眼睛,脸色却很难看,声音也有些低哑—— “什么时辰了?” 祁孟舟抬头看了看天空:“大概巳时了吧……你的伤怎么样?很疼吧?” 贺萳一怔,垂眼看见了被撕下来的绷带,神情有些复杂:“你昨天给我换药了?” 祁孟舟抿了抿嘴唇,半晌才道:“伤那么厉害,怎么弄的?” “带她出城的时候遇到点麻烦……你呢?” 祁孟舟摇摇头,大概是她运气好,也或者是她这种小人物,没有人注意,这一路倒是有惊无险。 “我没什么事……我们去找个大夫吧。” 贺萳看了一眼白郁宁:“现在还不行……别告诉她了,她还不知道。” 祁孟舟有些愣住了,不知道? 既然是出城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瞎呀? 祁孟舟看看贺萳,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遇见了喜欢的女人都会变得这么蠢,可她没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只好扭开头避开了和贺萳的对视。 贺萳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祁孟舟现在好像有些不待见他。 他皱皱眉,觉得大概是伤的缘故,才会让他产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把她喊起来吧,我们该走了。” 祁孟舟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去看白郁宁,见她还在睡,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贺萳那么重的伤都醒了,白郁宁只是肩膀被扎了一下,要不要睡这么久? 她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白姑娘,太阳晒屁股了,醒醒。” 白郁宁皱了皱眉,大概是被打扰了有些不高兴,但很快这情绪就散了,因为她想起来了眼下是什么情形。 而且,她还很意外:“祁姨娘?你怎么在这?” 她愣了愣,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似的,蹙眉看着贺萳:“贺大哥,你太胡来了,身上有伤还去找人……” 祁孟舟要被这句话气笑了,刚才贺萳还言之凿凿,说白郁宁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不知道? 她很想问他一句现在脸疼不疼,然而一看见贺萳那苍白的脸色…… 她憋屈的扭开头,冷笑了一声:“爷身上的伤不能救人,倒是能守夜,白姑娘还真是会心疼人。” 白郁宁一噎,夜总要有人守得,总不能她来吧?她也受伤了啊…… 她觉得祁孟舟的指责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委屈的看了眼贺萳,然而对方并没有察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萳其实是有些意外,他还是头一回见祁孟舟这副样子……原来府里温顺老实都是装的吗? 他摇摇头,抛开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打断了祁孟舟的话:“这种事本该我做的,我们得走了。” 祁孟舟闭了嘴,心里有些憋屈,又觉得自己真是犯贱,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份打抱不平,就像是个笑话。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平复下来,她就是搭个伙回凉京,这两个人的事和她没关系! 她爬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包袱甩到了肩膀上,然后恶狠狠地踩灭了地上的火。 贺萳扭头看过来,看见她泄愤似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才张了张嘴:“走吧。” 祁孟舟露出个假笑来,不太想和他说话。 贺萳还想说什么,白郁宁惊呼一声,身体踉跄了两步扶着树干才站直了身体,有些虚弱的看过来:“贺大哥,能不能扶我一把?” 她本意并不是真要人扶,只是祁孟舟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感,所以要用些小手段把贺萳绑到自己身边来。 贺萳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点点头,抬脚就要过去,可刚一动,眉头就拧了起来。 祁孟舟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咬着牙伸手把白郁宁拽了起来:“我扶你吧。” 白郁宁眼底闪过嫌恶,祁孟舟来凑什么热闹?她就算是有意向讨好自己,可这时候的殷勤实在是太没眼力见了。 “你看起来也不太好……” “比你好多了,白姑娘别客气。” |
| 祁孟舟只是听说过贺萳打小就文武双全,可从来没见过他的身手,而这些刺客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她心里有些不安,倒也有些分不清这份不安,纯粹是出于对贺萳的担忧,还是因为知道他出了事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或者是…… 白郁宁忽然坐直了身体:“不对,是调虎离山,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小桃和翡烟面面相觑,小桃有些不情愿:“姑娘,你是不是因为受伤了所以在胡思乱想?外头那么乱,我们要是出去了,侯爷可就找不到我们了……” 白郁宁神情严肃:“闭嘴,蠢货,你没看出来这些人和船上的人不是一拨吗?” 船上那些刺客见人就杀,这群人却显然没有那么大的恶意,而且如果她刚才没有感觉错,那群人是特意观察过自己的,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份一样…… 她想起皇后看自己的充满嫌恶的眼神,心里一冷,会是她在浑水摸鱼吗?打算趁机除了自己? 这个地方果然是不能呆了,她强撑着扶着椅子站起来,可伤口太疼,她打小没受过这种苦,身体不由一晃,一只凉丝丝的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她一愣,侧头看过去,竟然是祁孟舟。 虽然她很想把人挥到一旁去,可身体却不允许,犹豫片刻,她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祁孟舟紧了紧扶着她的手,趁机靠近了一些,大概是因为紧张,说话的时候略有些结巴:“我,我也有那种感觉,侯爷应该是被引走了,我们……” 白郁宁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祁孟舟这人竟然不全然是个蠢货吗? 但小桃显然不这么觉得:“祁姨娘要点脸吧,我家姑娘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 白郁宁因为疼痛本就欠奉的耐心因为小桃这句话彻底告罄,她怒道:“你给我闭嘴,要么跟着我们走,要么就留在这里等死!” 小桃不是第一回被她教训,但这是当着祁孟舟的面,她脸上一时间青青白白,变得十分难看。 但白郁宁没有心思理会她,她反手抓住祁孟舟,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走的,祁孟舟刚好有用。 但就算白郁宁一句话堵死了小桃的抱怨,也还是迟了,还不等她们出屋子,几支羽箭就被射了下来,铎的一声钉在了地面上。 “把白郁宁交出来,我们不会杀她。” 白郁宁心里一冷,这些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他们所谓的不杀她,恐怕并非出于本意,而是不敢沾染皇室血脉的性命。 关起来可以,杀了却不行,皇室倒是虚伪的很。 白郁宁不由冷笑,可就算不牵扯性命,她也不打算被这些人抓回去,她不能把自己的后半辈子赌在贺萳对她的真心上。 可她这么想,不代表翡烟和小桃也这么想,两人在听见刺客话的时候,不约而同朝屋子里看了过来,简直明晃晃的在说他们要找的人就在屋子里。 白郁宁心里骂了句废物,抓着祁孟舟的手越来越紧:“我们从后门走。” 院子里的两个人现在动都不敢动,是不能指望她们帮忙了,而且她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等她们。 这个决定虽然有些冷酷,可如果自己不在,这些人未必会对两个丫头做什么。 她一咬牙:“快点,现在就走。” 祁孟舟看了眼外头,白郁宁本来以为她会顾忌外头的两个人不肯走,或者嘲讽自己冷酷之类的,然而她竟然没吭声就拉着自己走了。 白郁宁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祁孟舟有些无语:“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的丫头你自己都不管,难道指望我吗?” 再说她出事的时候也没人管她呀,而且她和小桃翡烟不止没有交情还有私怨,实在没有救人的立场。 不过外头的人要是彩雀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把白郁宁交出去的,至于贺萳那里怎么交代…… 祁孟舟甩了甩头,停止了这没什么意义的幻想,她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不然等黑衣人发现那两个人里并没有白郁宁的时候,一定会来追她们的。 然而到了后院,白郁宁却没有出去,反而让祁孟舟把门打开,然后两个人就藏进了角落里的柴堆里。 “我现在有伤,就算跑了也会被追上,只能看看这样能不能骗到他们了。” 祁孟舟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和她缩在一起,这种安静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心慌,她有些想说话,但死死忍住了。 前院传来惨叫声,没多久翡烟的声音响起来:“她们刚才都在屋子里,你们去里面搜,我就是个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祁孟舟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借着月光看了眼白郁宁,她看起来竟然十分冷静,除了脸色有些阴沉之外,竟然看不出什么失态来。 她觉得自己又被比下去了。 不行,她们也算是撕破脸了,这时候绝对不能怂。 |
| 她紧紧抓住了白郁宁的胳膊,心里恨恨道,就是不让他扶你! 白郁宁还想说什么,但贺萳已经抬脚往前走了,她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心里却觉得祁孟舟果然是很碍眼。 皇室的靠不住她已经很清楚了,这种时候,要是能和贺萳孤男寡女共处一宿……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苛责她吧? 可惜好好的计划,被祁孟舟破坏了。 她心里有些沉,正琢磨着怎么把人打发走,前面的贺萳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白郁宁一愣:“贺大哥?” 祁孟舟松开她伸手扶住了贺萳:“爷?” 贺萳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然而不等他张开嘴,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的栽了下去。 祁孟舟下意识去接他,却被他整个人压在了地上:“贺萳?” 贺萳闷哼了一声,大概还是想说话,却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他不用说什么祁孟舟也知道他情况不好了,那么重的伤也没好好处理过,身体还在发热。 白郁宁紧张的走过来:“贺大哥怎么了?” 祁孟舟语气有些恶劣:“装什么傻?你不是知道他受伤了吗?” 白郁宁有些恼怒她的态度,可现在却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 “我说不管了吗?” 祁孟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白郁宁那句话说的特别不中听,活像是她会因为贺萳现在是个累赘就丢下他一样。 她要丢也是丢白郁宁啊。 白郁宁叹了口气:“我们不要吵,先想想怎么办吧。” 祁孟舟心里有些堵得慌,她只是说了句话就是吵了?这人的话说的怎么好像她做什么都不对一样? 她很想反驳,可到底没有心思理会她,还是贺萳更重要一些。 她将贺萳放在地上,男人人高马大,她有些背不动,得想个别的办法。 但白郁宁却误会了:“你要干什么?他受了伤你还把他放地上……” “你要是背的动你来,什么都不做,嘴皮子倒是利索。” 白郁宁被噎住,脸色一时间青青白白,很是难看,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不客气。 “祁姨娘,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祁孟舟心里一突,又憋屈又难过,是是是,她出身低贱,活该被欺负! 她咬了咬牙,恨恨道:“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什么身份都和你没关系了。” 白郁宁的话头被堵住,捂着伤口坐在了一片草地上。 祁孟舟试图找点什么东西垫在贺萳身体底下,好拖着他走,然而周遭不是干草就是枯树。 “要命……” 她有些急,冷不丁看见了贺萳腰间挂着的刀,她没有犹豫就抽了出来,抡着胳膊去砍碗口粗的树。 白郁宁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到贺萳身边,抓着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贺大哥,我不会丢下你的。” 贺萳昏迷中没什么意识,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祁孟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砍了三棵粗细不一的树,撕破衣裳将树干绑起来,然后抱着贺萳的肩膀想把人托上去。 可刚才的砍树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还没等把贺萳抱起来,她就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小心!” 白郁宁紧张的看了看贺萳的伤口:“还好没撕裂,祁姨娘,小心些。” 祁孟舟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有说话的功夫,不能和我一起抬吗?” 白郁宁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我肩膀有伤……” 祁孟舟往地上一躺:“那我们在这等死吧,我没力气了。” 白郁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要在这种时候闹脾气吗?” 祁孟舟索性装哑巴,她是真的精疲力尽了,以往只知道大小姐招人羡慕,现在才知道她们也有让人恨的时候,她心里叹了口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因为疲惫而咔咔作响。 白郁宁瞪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真的不打算动弹,气恼的一咬牙:“好,我和你抬!” 祁孟舟立刻爬了起来,白郁宁一噎,恨恨跺了跺脚。 两人都是咬着牙才把贺萳抬上木排,祁孟舟看了看自己磨破的手掌,心里有些绝望,白郁宁没什么用处,她一个人要把贺萳拉走,恐怕要费很大很大的功夫。 白郁宁大概也累到了,捂着伤口咬着牙,幽怨的看着祁孟舟,大约觉得她是故意要为难自己的。 可为了贺萳,她还是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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