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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祁孟舟的确是又骂人了,却是第二天看见东西的时候。“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祁孟舟盯着桌上的两匹苏缎,嫉妒的眼都红了,旁人都有三百两银子,偏她没有,分明是她跪的最久,伤的最狠……不过就是随口抱怨一句,竟然就搭进去了这么多银子。祁孟舟越想越心痛,捂着胸口欲哭无泪。彩雀摇头:“您就忘了这茬吧,再怎么惦记,也没胆子去找侯爷要啊。”祁孟舟呻吟一声,瞥了两眼苏缎,脸上又露出嫌弃来:“这东西肯定也是别人挑剩下的,这颜色也太淡了,穿上铁定不好看。”彩雀由着她抱怨,虽然相处还不到一年,可这个主子着实好明白,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过是抱怨两句,睡一觉就又能欢欢喜喜的了。好伺候的很。“您别乱动,膝盖还肿着呢……”她倒是想给祁孟舟拿冰敷一敷,可这屋子里本就寒凉,昨日贺萳来,她们才敢点上炭,平日里都是裹着被子或者太阳底下晒着,这时候再用冰敷膝盖,就会格外难捱,只好就这么忍着。“不碍事,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下地了……”…

免费试读

“姨娘?你睡了吗?”

“没,你说他们这是在找什么呢?闹了这么大动静。”

她其实不好奇,但一时半会睡不着,就随便扯着话头聊一聊。

彩雀摇摇头,她心里生出点难过来,有些为以后的日子担心,贺萳看起来是真的没把妾侍们当成自己的女人,深更半夜竟然都由着旁人进屋子搜查,一点体面都不给人留。

还好祁孟舟穿了衣裳,不然要是身子哪里被人看了去……

她忍不住叹气:“姨娘,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呀……”

这话也问到了祁孟舟心坎上,可她不知道答案,只好沉默,彩雀没得到回应,只当她是睡了,也没再追问,心里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然而不等她睡过去,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和之前一样,砰砰砰的一点都不客气。

祁孟舟一个激灵坐起来:“又是谁呀?”

“你还想是谁?”

贺萳的声音里透着不耐,隐约还有几分火气,祁孟舟心里一咯噔,难道是自己刚才气他的心思太明显,被他发现了,所以特意来找自己算账?

她心虚的摇头:“没没没,这就开门,等会儿。”

彩雀已经下了地,趿拉着鞋跑了过去:“侯爷。”

贺萳看了她一眼:“下去。”

彩雀连看都没敢看祁孟舟,就灰溜溜走了,出去之后还带上了门。

祁孟舟抱着被子戳在床边:“又要搜吗?”

贺萳不客气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床沿上:“倒杯茶。”

祁孟舟有些无奈,刚才让彩雀去给你倒茶你又不要,现在人下去了,又来使唤她。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看起来也不像是发现了自己故意气他的事儿。

祁孟舟松了口气,在心里念叨了几句衣食父母,心情平复了许多:“爷稍等,我这就去。”

但溪兰苑没有小厨房,大厨房里的人也不是她能使唤的动的,她绕了一圈,只提了一壶冷茶回来。

”爷,这个……“

贺萳看她期期艾艾的样子,伸手接过了茶盏,一入口就被冰的皱起了眉头,然而他不但没有嫌弃,还一仰头,将冷茶都灌了进去。

”哎,喝慢点……要不我生火温一温吧,冷茶不能多喝……”

贺萳抬眼看着她,眼底还带着几分轻嘲:“现在看着,倒懂事了。”

祁孟舟愣了愣才听明白,他这是接的之前的话题,这男人果然还在因为她想要孩子的事生气。

这话没法接,也不想接,她只好垂下头当作没听明白,贺萳将茶盏搁在矮几上,站起来朝着祁孟舟张开胳膊:“更衣。”

祁孟舟惊讶起来:”爷要在这里过夜?“

她下意识想扭头看窗户,外头是不是下红雨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抽风了,今天才那么凶的骂过人,现在就要来过夜……

贺萳这人自持的让人发指,从祁孟舟进府开始,每个月只来一回,虽说回回都闹腾她腰酸腿软,活像是憋狠了一样,但这个例却从来没破过,今天是怎么了?

眼见祁孟舟傻了似的不动弹,贺萳有些手痒,食指都已经曲了起来,可瞧见她还红着的额头,手指就又松开了。

但想起之前她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脸色就有些黑:“我想来就来,你还想把我撵出去不成?”

祁孟舟这姓氏十分贴切,性子向来软和,也或者说是没心没肺,往日就算说了什么重话,下回再来的时候,她也还是傻里傻气的,从来不见她记仇。

果然,他话音一落,祁孟舟就摇了摇头:”没没没,怎么会。“

看起来真的是完全不在意贺萳的找茬。

但贺萳还是不太满意,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满,只能轻哂一声,催促道:”还不快更衣?“

祁孟舟犹豫了一下才放下茶壶凑过来,欲言又止的瞄了他两眼,最后还是没开口。

贺萳眉头拧的更厉害:这是还在想孩子的事?

他有些不高兴,还以为祁孟舟是个本分的,原来也会有这些小心思,不过话说回来,她毕竟是个女人,想做母亲也情有可原,只是……不合时宜。

他被服侍着换了衣裳,正要躺下又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丫头似乎是在这屋子里出去的。

”换套被褥。“

”啊?现在?“

贺萳看不得她这副有些傻的样子,看见就想敲,恨不能让她聪明一些,哪怕只有白郁宁的十分之一也好。

然而他克制住了,只是加重了语气:”现在,快去。“

祁孟舟叹了口气,这果然是发现自己之前故意气他了吧,把丫头撵下去了,才又要茶又要换被褥的折腾……

好在她也是干着伺候人的活长大的,虽然心里觉得贺萳事儿多,但还是手脚利落的取了新的被褥换上了,这一顿忙碌,竟然让她冰冷的手脚生出些暖意来。

她搓了搓手,看了看门神一样戳在旁边的贺萳:”爷,好了。“

贺萳这才翻身躺下,挺拔的身体,直接挡住了床边,祁孟舟呆了呆:”爷,我还没上去……“

贺萳凉凉地瞥她一眼:”没手没脚吗?不会爬?“

祁孟舟:”……“

这人的嘴怎么这么毒呢,要是有得选,她当初一定不会来侯府。

可谁让她当初捡到的就是受伤的贺萳呢,谁让这个人,真的答应了替她赎身呢。

祁孟舟认命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从贺萳腿上爬了过去,好在这人虽然嘴毒,性格却还不至于恶劣到暗中使坏,不让她上去。

但祁孟舟还是有些累了,等头靠在枕头上的时候,不自觉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等松完,贺萳就忽然翻了个身压在了她身上。

祁孟舟浑身一抖:”爷?!“

贺萳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你怎么回事?“

他来都来了,难道能什么都不做吗?这副被吓到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祁孟舟偷偷瞄了他一眼,那股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出来了。

贺萳有些烦躁:”你又想说孩子的事儿?我告诉你,不可能。“

祁孟舟眼睛暗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是这个……爷,要不你去别人那吧,我今天……“

祁孟舟心里空了一下,愣愣的看着贺萳的背影迅速隐没在屏风后面,然后脚步声也随之消失,忽然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不是来看望任何人的,也不曾担心过任何人……他只是看不得白郁宁的心意被人糟蹋,她们这些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要承人家的情。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苦,这医治风寒的药,原来比避子汤苦这么多……

彩雀急匆匆端着热茶进来:“侯爷,您喝……侯爷呢?”

祁孟舟将空了的药碗放回矮几上,没怎么有精神道:“走了。”

彩雀咬了咬牙:“您怎么不拦着呀?这来一趟连口热茶都喝不上,以后更不会来了……侯爷该不会是因为那句玩笑话生气了吧?您解释了吗?”

祁孟舟苦笑了一声,大约是生病了就容易矫情,她明明是被贺萳冷待习惯了的,这时候心里却有些酸:“解释什么呀,人家又不想听,来这也不是为了瞧谁……”

她拉着被子蒙住了头,不打算说了。

彩雀叹了口气,将茶盏放在矮几上,刚好瞧见空了的碗,顿时一惊:“您这怎么还是喝了呢?传出去可怎么办呀?”

祁孟舟藏在被子里哼哼两声,她也不想喝,可贺萳哪里肯管她想不想……

她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有些闷闷的:“不要紧,都得喝,倒了也白搭。”

“啊?”

彩雀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明白,见祁孟舟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连忙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姨娘,冷也不能这么藏着,奴婢这炭盆点都点了,您就赶紧烤一烤吧……这什么?”

她没能把祁孟舟从被子里抓出来,倒是摸到了圆滚滚滑溜溜的小瓷瓶,便拿出来瞧了一眼,随即眼睛一亮:“这是侯爷给的吧?”

祁孟舟有气无力的哼哼两声算作回答。

彩雀长长的松了口气:“侯爷对姨娘还是好的,刚才我还想着去后厨的大娘那讨些药酒来揉,现在就有了药,侯爷赏的一定是好东西,您把腿露出来,奴婢给您把伤揉开。”

祁孟舟不太想动弹,被彩雀催了几回才不情不愿的伸出了腿。

彩雀搓热了药膏,朝着祁孟舟乌紫的膝盖摁了下去。

“嗷!!!”

随从寒江唬的浑身一哆嗦,僵着脸回头看了一眼溪兰苑,又偷偷觑了眼面无表情的贺萳,小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姨娘,嗓子这么亮堂……”

贺萳连头都没回,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寒江也不敢再提这茬,转而说起别的来:“小桃之前去了主院传话,说白姑娘请您去说说话。”

贺萳脚步一顿,脸上还是没多少别的表情,寒江却“啧”了一声:“这白姑娘,之前冷清高傲的很,轻易不肯露面,昨天那一遭恐怕是吓着了,才晓得了您的好,这两日,时常请您过去呢。”

贺萳眉头微皱:“不得胡言。”

虽是训斥,可贺萳的语气还算平和,因而寒江也笑嘻嘻的,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是奴才多嘴。”

主仆二人便在后花园换了方向,往白郁宁的惜荷院去,半路上却被云水截了胡。

“爷,查出来了。”

他凑上来在贺萳耳边嘀咕了几句,将白郁宁推进湖里这事,即便是做的再隐蔽,可既然是在侯府里,也总会有人瞧见,妾室们在府里不许四处走动,自然也没法子去封口,因而云水没费多少工夫便将人都查了出来。

贺萳微微颔首:“侯府容不下这样心肠歹毒的人,请孙嬷嬷发卖了吧。”

云水连忙应声,心里多少有些唏嘘,一日夫妻百日恩,竟然说卖就给卖了,只是有一点难办:“有一位是太子赏下来的。”

贺萳脸上露出冷笑来,太子赏的的确是不好卖出去,但也别想平安无事:“先放着,我自有处置。”

云水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那……其他那些被牵连的姨娘们怎么安抚才好?”

“赏苏缎两匹,银三百。”

云水连忙答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又被贺萳喊了回来,他皱着眉补充道:“祁孟舟的银子不必给了,我总不能白白担了小气的名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口无遮拦。”

云水寒江都被这话说的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贺萳却半分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抬脚大踏步走了,两个小厮只得放下这茬,一个跟着伺候,一个去做差事。

还没到惜荷院跟前,就有隐约的琴声传出来,贺萳抬脚进去:“大夫说的是你该卧床静养。”

白郁宁半隐在垂帘后头,只瞧见她身上裹着月白的头蓬,脖子上是整只狐狸做的围脖,衬的人纤细柔软,颇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

“我整日闲着,做点什么打发时间罢了……这府里的人都厌我,便是想与人说些话也不能。”

她说着起身走出来,对贺萳微微一礼,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这才露了出来,配着从容清雅的姿态,看得寒江眼睛有些直,心道怪不得他家侯爷瞧不上后院的姨娘们,和眼前这人一比,便是最好看的祁孟舟,也成了庸脂俗粉。

倒也不是说容貌相差多少,单论五官,祁孟舟还是要精致些,可白郁宁一身气质却是常人难及。

这侯府以后的女主人,说不定真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他念头没落,贺萳忽然抬手揉了下鼻子。

寒江:“爷?”

贺萳眯起眼睛:“无妨。”

大约是某个不知道不知好歹的女人又在背地里偷偷骂他。

祁孟舟的确是又骂人了,却是第二天看见东西的时候。

“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

祁孟舟盯着桌上的两匹苏缎,嫉妒的眼都红了,旁人都有三百两银子,偏她没有,分明是她跪的最久,伤的最狠……不过就是随口抱怨一句,竟然就搭进去了这么多银子。

祁孟舟越想越心痛,捂着胸口欲哭无泪。

彩雀摇头:“您就忘了这茬吧,再怎么惦记,也没胆子去找侯爷要啊。”

祁孟舟呻吟一声,瞥了两眼苏缎,脸上又露出嫌弃来:“这东西肯定也是别人挑剩下的,这颜色也太淡了,穿上铁定不好看。”

彩雀由着她抱怨,虽然相处还不到一年,可这个主子着实好明白,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过是抱怨两句,睡一觉就又能欢欢喜喜的了。

好伺候的很。

“您别乱动,膝盖还肿着呢……”

她倒是想给祁孟舟拿冰敷一敷,可这屋子里本就寒凉,昨日贺萳来,她们才敢点上炭,平日里都是裹着被子或者太阳底下晒着,这时候再用冰敷膝盖,就会格外难捱,只好就这么忍着。

“不碍事,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下地了……”

“祁姨娘可在?”

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女声,打断了祁孟舟的话,她愣了愣,这声音听着不太熟悉,不像是溪兰苑里其他姨娘的下人……可溪兰苑外头的人来找她做什么?

她一个激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这该不会又是白郁宁出事把她牵扯上了吧?

祁孟舟捂着头看过去,见他眼底还带着没散去的戾气,心里有些打怵:“爷……”

贺萳打量她一眼,语调冷冷淡淡的:”都学会偷听了?“

祁孟舟觉得自己很冤枉,但解释起来不是很有底气:”那么多人都在……不算偷听吧?“

”还狡辩?“

祁孟舟有些无奈,她看出来了,贺萳是被白郁宁气到了,但又舍不得朝人发作,所以才拉了她这个替罪羊出来。

她正愁苦这事该怎么揭过去,额头上就又挨了一下,她敢怒不敢言,只好抬手揉了揉。

贺萳扫了她一眼,眉头一拧,看着有点凶:”可见是上回跪的不够,还敢到处乱跑。“

祁孟舟心里叹气,虽然自己是被迁怒了,可到底能单独和贺萳说两句话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贺萳的衣角。

”爷,有件事想求你。“

贺萳不轻不重的嗤了一声:”那三百两银子?“

祁孟舟一噎,心想你还知道该给我三百两银子啊,可随即她眼睛就亮起来:“要是这个的话,那能给我吗?”

“想得美。”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酷无情,祁孟舟心里忍不住嘁了一声,然而却并不意外。

算了算了,反正她来也不是为了银子,孩子的事可比银子重要多了。

只是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贺萳对旁人素来没怎么有耐心,见她不吭声,就有些不耐烦:”哑巴了?“

祁孟舟鼓了鼓勇气:”爷,我想……有个孩子。“

贺萳一愣,片刻后锋利如刀的视线霍的刺了过来,他紧紧盯着祁孟舟:”你说什么?“

祁孟舟有些愣,心道这么近的距离怎么还能听不见?

她张了张嘴,刚想重复一遍,就被贺萳一推,撞到了身后的假山上,然后一只手附上来,按住了她。

假山凹凸不平,祁孟舟被硌得后腰生疼,正想喊一声疼,可一抬眼,就对上了贺萳的目光,男人眼底半是嘲讽半是冷漠,看的人心里发凉。

她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贺萳嗤了一声:”正妻还没过门,庶长子先降世,传出去,我贺家的脸还要不要?“

祁孟舟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她没想过这些,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孩子而已。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些承受不住贺萳这么冷厉的眼神,微微垂下了头,”我就是想要个孩子……没有名分也没关系,爷把我送到庄子上去也行……“

贺萳冷笑了一声:”庄子上?听起来倒像是懂事的,可……你真以为什么人都配生下我的孩子?“

祁孟舟呼吸一滞,有些难堪的垂下了眼睛,贺萳果然是很嫌弃她的出身。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心情,说完转身就走,几步后却又转头看过来,目光冷沉沉的警告她:”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滚回你的院子里去,没事别再出来。“

祁孟舟听着脚步声走远,半晌才抬起头来,神情竟然仍旧算得上平静,虽然贺萳的话十分难听,可混迹青楼那么些年,什么委屈没受过?

何况这个结果,她其实也猜到了。

“算了算了,这次不行就下次吧……不生气,不难过,更不好听的话不是也听过吗,没什么好往心里去的……”

她扯了扯嘴角,本来想笑一笑的,却到底没能笑出来。

”还矫情起来了了……”

她骂了自己一句,却不自觉弯下腰扶住了假山,外头站了这一会儿,膝盖又疼了起来,而且腰上被硌得也有些疼,好在她能忍,从懂事那天起,她就学会忍了……

等回到溪兰苑的时候,天又黑了,冬天日头短,还冷,她手脚都有些僵,然而进了屋子也没比外头暖和多少。

”彩雀?去哪了?都这个时辰了,还吃不吃饭了?“

她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也就没再吭声,摸索着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暖和手脚,脑子里却还是贺萳冷眉冷眼的样子。

这个人呐,真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终于响起脚步声,彩雀推门进来,瞧见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愣了愣:”姨娘?回来了吗?“

祁孟舟回过神来:”回来了,你干嘛去了?外头那么冷,乱跑什么?“

知道祁孟舟没睡,彩雀摸出火折子点了灯,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几块素帕子来。

”我去外头揽活了,姨娘你看,绣好这一方帕子就是十文钱,姨娘你女红那么好,说不定还能涨价。“

祁孟舟接过帕子看了看,脸上的神情已经瞧不出一丁点不对了,她和彩雀絮絮叨叨说了几句话,困意就涌了上来,连彩雀给她的膝盖上药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但半夜外头忽然吵闹起来,她被惊醒,看着窗户里透进来的火把的光有些茫然:”大半夜的,怎么了?“

彩雀披着衣服进来,祁孟舟连忙撩开被子让她上去暖和着。

但不等彩雀脱鞋,房门就被敲响了,砰砰砰的几下,十分不客气,听的人胆战心惊的。

祁孟舟下意识抱紧了被子:”谁呀?“

”我。“

虽然有些低哑,但这声音的确是贺萳的,彩雀连忙去开了门,祁孟舟有些纳闷,以往也有这个时辰过来的时候,但这个月已经来过了啊,何况,之前才说了不想让她生孩子,那现在人过来也没什么用啊。

不太想见他呢……

她故意放缓了动作,慢吞吞撩开被子下地,还没等穿上鞋就被冻得一哆嗦,连忙扯着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爷怎么有空过来?”

贺萳脱了外袍,边往屋里走边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怎么,我不能来?”

看起来像是白天的事儿气还没消。

这个男人真的就是个小心眼……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没什么含义的笑来:“怎么会……就是有点意外,彩雀,去泡茶……”

“不用了。”

贺萳倒是十分自在,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这才看向祁孟舟,瞧见她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个头来,有些不耐的蹙起眉头:“你像什么样子,赶紧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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