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贺萳今天竟然难得好脾气,他一向不喜欢底下人吵闹,今天竟然也没拦着孙姨娘,任由她在自己门口大喊大叫。祁孟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今天白天闹妖了,早知道晚上有这么一茬,她该老老实实的讨好贺萳才对。孙姨娘的叫嚣还在继续:“你给我出来!爷就在这里,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彩雀虽然努力给自己打气,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发颤:“谁躲了?!侯爷明鉴,是孙姨娘先踢翻了奴婢洗衣服的盆子,姨娘气不过,才和她吵了两句……”孙姨娘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彩雀毕竟只是个丫头,还是个没有体面的姨娘的丫头,被人打了,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孙姨娘看着她冷笑了一声:“祁孟舟,你还不出来?!”她还想骂,身边忽然有道人影走了过去,她微微一愣,一抬头才看见,是贺萳。祁孟舟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这才瞧见彩雀刚洗好的衣服都在地上,水撒的到处都是,连她的鞋子都打湿了。她连忙把食盒塞给她:”这么冷的天,穿着湿鞋子要生病的,快去屋子里换了,我和她说。“彩雀还要说话,被祁孟舟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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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孟舟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这才瞧见彩雀刚洗好的衣服都在地上,水撒的到处都是,连她的鞋子都打湿了。
她连忙把食盒塞给她:”这么冷的天,穿着湿鞋子要生病的,快去屋子里换了,我和她说。“
彩雀还要说话,被祁孟舟推了一把,这才不情不愿的进屋子里去了。
孙姨娘既然敢欺负彩雀,显然是没把祁孟舟放在眼里,见她一副要给彩雀出头的样子,嘲讽的笑了一声,然后就仰起头抱着胳膊斜睨着她:”盆是我踢翻的,你想怎么着?“
她说着,又抬脚,将已经空了的木盆踢远了一些。
孙姨娘心里厌恶的是白郁宁,可人家远在惜荷院,她看不见也摸不着,就算摸得到,真要做些什么也不太敢,毕竟前车之鉴堪称惨烈,太子送来的那个姨娘,现在还半死不活呢。
因此她只好把怒火转移到看起来和白郁宁关系不错的祁孟舟身上,这个人可是没人撑腰的。
反正自己身后还有长公主,祁孟舟这个青楼出身的,根本不敢把她怎么着。
祁孟舟果然只是叹了口气:”大冷天的,彩雀洗这些衣服很不容易的。“
孙姨娘抬着下巴嗤笑了一声,她才不管这衣服好洗不好洗,反正她又不会自己洗。
祁孟舟弯腰把衣服捡起来,一触手就被冰的一哆嗦,这种天气洗衣服还真是遭罪。
孙姨娘看见她的动作,只当她是打算重新把衣服洗了,正捉摸着待会把水踢翻在她身上,冷不丁脸上一凉,她一愣,随即又是冰冷的水滴溅到了她身上。
她这才朝祁孟舟看过去,就瞧见她抓着衣服用力甩来甩去,脏水混着泥土糊了她一身。
“你给我住手!”
祁孟舟把湿衣服挥的虎虎生风:“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孙姨娘气急败坏的往旁边躲了躲,却死活躲不开:“贱人,我的衣服脏了你赔得起吗?这可是长公主赏的!”
祁孟舟瘪瘪嘴,装,接着装,长公主送人过来的时候,的确会赏一套衣裳和头面,但孙姨娘平时都宝贝的厉害,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根本不是这一套。
“哎呀,风太大,听不清啊……”
泥点和水点呼啦啦都朝着孙姨娘扑了过去。
“你!你给我等着!”
孙姨娘跺了跺脚,捂着头跑了。
见她跑远,祁孟舟这才嘁了一声:“我又没碍着你事,为难我干什么,还欺负彩雀……”
她重新打了水上来,将衣服搓洗了一遍,晾在了竹竿上,刚晾完就听见了彩雀的脚步声,紧接着——
“哎呀,不让你碰你非要碰,这么冷的水……”
祁孟舟受用她的关心,但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心:“我身体好着呢,走走走,吃饭去。”
然而晚上,她就遭了说大话的报应,肚子疼的她简直生不如死,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偏偏这时候,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孙姨娘:“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长公主今天才赏了奴家这一身衣裳,就让祁孟舟给弄脏了,奴家倒是不敢委屈,可她这分明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祁孟舟:“……”
那真是长公主赏的衣裳?
她这也太背了,本来这事儿也不是不能缓和,可偏偏今天贺萳去了孙姨娘的屋子,现在装昏来不来得及?
彩雀也听见了动静,从外间走进来,她神色有些慌乱。
“姨娘,侯爷在外头,咱们怎么办呐?”
祁孟舟苦笑了一声,想说除了认错也没别的办法了,可肚子疼的厉害,一张嘴,就是闷哼声。
彩雀慌乱中没听出来,屋子里又没点灯,她什么都瞧不见,还以为她睡迷糊了,随口敷衍自己,情急之下伸手推了推她。
“姨娘,你别睡了……”
祁孟舟被她推的生不如死:“别,别动……”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遮住了她的话,孙姨娘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传进来:“祁孟舟,你给我开门!”
“弄脏了长公主赏赐的衣裙,你以为这事儿能就这么了了吗?!”
彩雀又急又气:“她怎么不要脸?要不是她故意来找事儿,姨娘你怎么可能弄脏她的衣裳?!”
“不行,奴婢得去和侯爷解释!”
她转身去开门,祁孟舟想告诉她别说那些没用的,却疼的开不了口,只能咬牙看着她走远,心里却十分无奈。
这种事情,贺萳向来懒得管,比起母亲的颜面,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侍算什么?
他兴许根本懒得听原因。
敲门声越来越急,大概是屋子里没人回应,让孙姨娘以为她怕了。
“祁孟舟,你给我开门!你有本事做,你有本事开门呐!”
贺萳今天竟然难得好脾气,他一向不喜欢底下人吵闹,今天竟然也没拦着孙姨娘,任由她在自己门口大喊大叫。
祁孟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今天白天闹妖了,早知道晚上有这么一茬,她该老老实实的讨好贺萳才对。
孙姨娘的叫嚣还在继续:“你给我出来!爷就在这里,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彩雀虽然努力给自己打气,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发颤:“谁躲了?!侯爷明鉴,是孙姨娘先踢翻了奴婢洗衣服的盆子,姨娘气不过,才和她吵了两句……”
孙姨娘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
彩雀毕竟只是个丫头,还是个没有体面的姨娘的丫头,被人打了,也只能咬着牙忍着。
孙姨娘看着她冷笑了一声:“祁孟舟,你还不出来?!”
她还想骂,身边忽然有道人影走了过去,她微微一愣,一抬头才看见,是贺萳。
“掌灯。”
仍旧是那股冷淡又不耐的语气,却让孙姨娘下意识闭了嘴,她心里清楚贺萳对她们说不上喜欢,因而也不敢放肆。。
可祁孟舟不吭声,她又不知道这屋子里的灯烛在哪里,只能回头瞪了彩雀一眼:“你死人呐?没听见侯爷的话?还不快掌灯?!”
孙姨娘脾气最急,上前一步拉开了门,然后就瞧见个丫头打扮的女孩子叉着腰站在门边,门就算开了,她脸上也没有丝毫慌张,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冷笑,瞧着有些傲气。
孙姨娘眼神不善的打量着她:“你谁屋里的?”
小桃扫了眼众人,眼底带着几分鄙夷的嘁了一声:“我可不是你们溪兰苑的人,我主子是白姑娘。”
这话一出,妾侍们的脸色越发不好看,看着她的目光像是淬着毒一样,在这里的人,可都吃过白郁宁的亏。
就上回冰天雪地里挨罚的事儿,谁心里没个疙瘩?
但显然小桃不觉得这些人有资格,有胆子记恨白郁宁,仍旧仰着下巴,趾高气昂的样子,她扫了眼祁孟舟:”祁姨娘,我家姑娘觉得你比旁人顺眼些,让你过去陪着吃早饭。“
妾侍们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朝祁孟舟射了过来,孙姨娘阴阳怪气道:“哟,真看不出来啊,不声不响的扒上白姑娘了?”
祁孟舟:……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就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而已……
而且她也并不待见这位白姑娘好吧?
尤其是这个丫头,她是没本事,要是有本事,早就去给她套个麻袋,打成猪头了。
所以她也只能摇头拒绝:“不巧,我刚吃过了,就不去打扰白姑娘了。”
小桃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我家姑娘请你,你敢不去?”
彩雀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了小桃一把:“你家姑娘怎么了?又不是这侯府的正经主子,凭什么说让姨娘去,姨娘就得去?”
孙姨娘也嗤笑出声:“就是,没见过谁家的黄花大姑娘就敢住进男人家里的……以后说不定也是和咱们一样的命,到时候你也得恭恭敬敬的喊我们这些人一声姨娘。”
小桃气的脸色哆嗦:“你,你们……”
孙姨娘还想说什么,祁孟舟连忙拉了她一把,她是长公主赏的,贺萳不看僧面看佛面,出了事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可自己是没有后台的,要是被牵连了,哭都没地方哭。
孙姨娘甩开她的手,不高兴的嘁了一声,仰着头走了,路过的时候还狠狠推了小桃一把。
小桃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愣了愣,随即气红了脸,瞪着孙姨娘的背影恨恨地跺了跺脚:“你给我等着!”
她看了看别人,还想着有人来扶自己一把,然而并没有人肯搭理她,恨恨咬了咬牙:“你们给我等着!”
她放完狠话,转身跑了,其他人眼看没了热闹,也都散了。
祁孟舟有些心累,世道这么艰难,能有一个容身之地是多么不容易,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么点事儿吵架……
她捂着肚子弯下腰:“彩雀,快关门,谁都别让进来了。”
她说着就趴在了床上,脸色有些发白,每月这个时候,她都难受的厉害,彩雀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了,连忙灌了个汤婆子给她:“姨娘,快拿着暖一暖。”
祁孟舟哼哼了两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原本是打算睡个回笼觉的,却又被折腾的睡不着,只好坐起来,拿着彩雀揽回来的活慢慢的打发时间。
没多久彩雀也凑了过来:“姨娘这个花样真好看……要不你给侯爷绣个荷包吧?”
祁孟舟下意识摇头:“侯爷的东西都是宫里出来的,我的手艺哪能比得了……要是被扔出来多丢人呐。”
彩雀一噎:“可……万一爷戴了呢?”
祁孟舟被她逗笑了:“怎么可能,他哪有那么好伺候……”
“你倒是只知道在背后编排我。”
贺萳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主仆二人都被唬了一跳,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悄无声息的就过来?
贺萳绕过屏风进了内室,扫了眼坐在床上的主仆二人,眉头微微皱起,瞧着有些不耐烦。
祁孟舟觉得他每回看见自己,似乎都是这副样子,心里有些无奈,不想来不来就是,何必甩脸子给人看,看得人胆战心惊的,连说话都不太敢讲。
可还是得硬着头皮接茬:“没没没,这怎么能算编排呢,爷金尊玉贵的,我是怕自己手艺粗糙,配不上爷……彩雀,快去……”
贺萳一摆手:“不必了。”
她扫了眼祁孟舟手里还没放下的帕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有时间绣这些东西,没时间去见白姑娘?”
祁孟舟一愣,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时候过来,原来是有人去告状了。
上回来也是担心有人糟蹋白郁宁的心意……次次都是因为她。
祁孟舟紧了紧手里的帕子,一时间竟然不想开口解释,她的确是不想去见白郁宁,她们的身份,本来就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然而贺萳从来也不管她想不想,他自顾自地抬了抬下巴:“走吧,她既然肯见你,你就该多去陪陪她。”
祁孟舟戳着没动,她不想去,但不能直说:“……爷,昨天屋子里一团糟,今天还要收拾……就不去打扰白姑娘了吧?”
贺萳一眼看出来她的言不由衷,眼神冷淡下去:”怎么?你对她有不满?“
”……我怎么敢?就是身上不太舒服……这白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和我也说不到一处去……“
贺萳不再说话,只垂眼看着她,眼神很有压迫力,祁孟舟僵持了一会儿,很快就扛不住了,往地上一躺,抬眼真诚的看着贺萳:“爷,我腿忽然折了。”
贺萳:”……“
他没想到祁孟舟还能睁眼说瞎话,气的一抖,抬手指着祁孟舟,半晌才开口:“都学会撒谎了是吧?!”
他大踏步走过去,抬手捏住了她的脚腕,咬牙切齿道:“哪折了?指给我看。”
祁孟舟一时没敢说话,总觉得要是随便指个地方,说不定贺萳真的会让她随口胡扯的话变成现实。
她有点怂了,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觉得为了一口气堵上身体不合算,她摇了摇头:“又忽然好了。”
贺萳的脸色十分精彩,抓着祁孟舟脚腕的手却迟迟没松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给她点教训。
白郁宁大概是无知者无畏,抬脚就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祁孟舟可不想管闲事,何况这府里的闲事她也管不了。
她转身想走,却被那个叫小桃的丫头一把抓住了胳膊:“祁姨娘陪我家姑娘去看看吧。”
祁孟舟想给她几个白眼,这要是真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白郁宁有贺萳救,她可就得听天由命了。
“还是不了,我不太爱凑热闹……”
不等她再说什么,白郁宁惊讶中带着恼怒的声音响起来:“贺大哥,你在干什么?!”
祁孟舟一愣,贺萳也在?
那她的确是不能走了,难得能有机会在大白天遇见他,总得把避子汤的事情说一说。
她抬脚要过去,小桃却又拦住了她:“刚才不是要回去吗?那还不快走?”
祁孟舟有些无语,这丫头也太讨人厌了,但她也没闹,真的转身往回走了,小桃嘲讽的嗤了一声,却没想到声音还没落下,就见眼前人影一闪,祁孟舟跑过去了。
小桃:“你!”
她跺了跺脚,又恼怒又鄙夷:“见到了又怎么样?一个……还想和我家姑娘争?”
她追上去,心里想着不能让她耽误自家姑娘和贺萳的相处,然而到了跟前,却不敢往前凑了。
湖边竟然乌压压站了一群人,除却长公主院子里的,其他的不管是姨娘还是下人都在,正白着脸齐刷刷看向湖边,那里一个年轻女人正湿淋淋的被绑着吊在湖面上,在她求饶的当口,吊着的绳子一松,女人就一声惨叫掉进了破开了一个口的冰湖里,片刻后,人又被提了出来。
“爷我不敢了,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女人的声音时断时续,嗓音颤抖的厉害,显然又冷又惊之下,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然而贺萳看过去的目光,却仍旧冷冷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怜惜,仿佛湖面上这个正被折磨着的女人,和他完全无关。
祁孟舟见惯了贺萳的冷心冷情,心里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白郁宁却很是震惊,她恼怒的瞪着贺萳:“这是一条人命,你怎么如此轻贱?把人放下来。”
周围虽然人多,可安静,她这一声怒斥便格外响亮,祁孟舟吃了一惊,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贺萳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像是生气了,祁孟舟连忙躲到了假山后头,这两个人吵他们的,可千万别牵扯到自己身上。
不过说起来,她还没见过敢这么当众顶撞贺萳的人,下场应该不会太好……
她心里替白郁宁点了个蜡烛。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贺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虽然充满了克制,神色却还算平静,并没有要发作的样子:“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知道你心软,可这是侯府的规矩。”
祁孟舟一愣,贺萳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然而这种程度对白郁宁而言并不够,她看了眼又被扔进水里的女人,咬了咬牙:“你若是要杀她,直接动手就是,何必如此折磨?”
祁孟舟偷偷探出头来,看见贺萳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些,显然对白郁宁的不依不饶有些不耐,他扭头看过来,本意是想看白郁宁,可一抬眼先看见的却是假山后面探头探脑的人:“……”
他握了握拳,缓缓吐了口气才开口:”杀鸡儆猴,我以为你看的明白。“
祁孟舟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虽然缩回了头,却仍旧竖着耳朵听两人吵架。
白郁宁摇摇头,语气有些冷淡:“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放了她。”
贺萳没说话,但女人再次坠进了冰湖里,白郁宁似乎彻底被激怒了:”贺萳,你若是再如此,我就离开了。“
祁孟舟一愣,白郁宁这是,在威胁贺萳吗?
贺萳这人吃软不吃硬,脾气上来也不是没有顶撞过皇上,好在那是亲舅舅,并没有怎么样,可现在……
贺萳声音霍的冷了下去:”你在威胁我?“
这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湖边越发针落可闻,傻子都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怒意。
然而白郁宁仍旧没有松口:”我只是不想你草菅人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先把人放了。“
贺萳迟迟没开口,祁孟舟有些好奇,难道这是气傻了?那要发作白郁宁了吗?
她才收了白郁宁的镯子,要是贺萳要把人赶出去,她是不是该求情?可好像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纠结起来,按捺不住的从假山后头探出头去,却一抬眼就对上了贺萳冷凝的眉眼,他一向对人冷淡,这副表情并不稀奇,但那双眼睛正盯着她,就有些恐怖了。
她嗖的把脖子缩了回去,心脏咚咚咚的跳的厉害。
贺萳看见她了?不可能呀,明明和白郁宁正吵着架呢,怎么看都不会搭理自己才对,而且就算看见了也犯不着这么凶,这么多人都在呢,没理由他们能看,自己却不能看。
所以刚才的对视是错觉吧。
她说服了自己,虽然心脏还是跳的厉害的,但多少松了口气。
外头迟迟没有动静,祁孟舟即便是躲着,也很紧张,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她看了看周围,琢磨着能不能偷偷离开。
“放她下来。”
贺萳的声音忽然响起,唬得祁孟舟一抖,抖完才反应过来,贺萳说放人,他竟然妥协了。
脾气又臭又硬的贺萳,竟然对白郁宁,妥协了?
祁孟舟一时间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旁人大概也没料到这个结果,抓着绳子的侍卫们愣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把湖里的人拎上了岸。
”你满意了?”
还是贺萳的声音,祁孟舟鼓起勇气探出头去,只见白郁宁仍旧神情淡淡的,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贺萳的退让多么难得。
“我很高兴你肯听劝。”
贺萳大概从来没被人这么冷淡的对待过,沉默了一会儿才意味不明的嗤了一声,用更冷淡的声音道:“都散了吧。”
人群顿时做鸟兽散,眼见白郁宁也要走,祁孟舟连忙跟上。
身后却又响起贺萳的声音:“站住,你过来。”
白郁宁头也不回,祁孟舟一边想着她脾气还挺大,一边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侯爷喊你呢。”
话音未落,额头上就被狠狠敲了一下:“喊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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