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苏窈坐起身：“还是算了，你学校那么多事要忙，只要等到上海下雪，你陪我出去玩就可以了。”陆之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好。”思绪拉回到现实，陆之洲已经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他看着雪出神，才发觉离那天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物是人非。另一边，苏窈正在极力劝导陆寻和陆骆回家过年。她父母离异，现在已经有了各自的家庭，她回哪边去都是打扰，索性就留在公寓里。可没想到陆家两兄弟知道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自己留下。陆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态度很明确：“窈窈姐，要么你跟我们回去过年，要么我们留下陪你，只有这两个选择。”苏窈有点头疼。她无家可归，可不想让他们也跟着不在家里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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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洲觉得喉咙痛，手背痛，手腕痛，心口更痛，听见苏窈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幻觉。
她怎么会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可是一抬头，眼前真的出现了苏窈的脸。
顾不上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陆之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醉醺醺地低声呢喃：“窈窈，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苏窈浑身一僵，被他握住的皮肤好像被烫到，她想抽回手，可陆之洲握得太紧。
没办法，只能拜托两个酒保帮着把他扶上出租车。
坐在后座上，陆之洲的头沉沉地靠在苏窈的肩膀上，他还紧紧攥着她的手，喝醉了也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
苏窈偏开头，可怎么样都不能忽略身边人的存在。
想她？想她什么？
他还嫌没让她更痛苦？
到了别墅，陆之洲稍微清醒了点，至少可以扶着苏窈走路了。
将人送到门口，苏窈不动了：“自己开门进去。”
陆之洲却不肯。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你去哪儿？这里是我们的家啊，窈窈，你要去哪儿？”
苏窈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光了。
她重重挣开他的手，语气更重：“陆之洲，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陆之洲没了依附，身子晃晃悠悠地就往一边倒。
苏窈也不管，就那样看着他靠着门瘫坐在地。
他颓废地垂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窈窈，这是我们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你，里面好空旷，好冷……”
苏窈心脏狠狠一跳，她攥紧手心，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喝多了，他说的都是醉话。
僵持了片刻，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弯下腰去拉他：“陆之洲，你站起来，我要走了。”
可陆之洲手腕一转，却是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往下一拉。
苏窈没防备，跌在他怀中。
他另一只手熟稔地覆上她的后脑，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在脸颊上暧昧地萦绕。
还没来得及反应，苏窈的唇便被陆之洲吻住——
第四十四章
苏窈被陆之洲的手臂紧紧箍在怀中，一点后退的空间都没有。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在她的腰侧徘徊抚弄，她下意识掐紧他肩膀，指尖微微发红，
呼吸被剥夺，苏窈脸色酡红，胸口微微起伏。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意识倏地清醒，苏窈贝齿咬下口中不属于自己的舌头。
陆之洲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苏窈连连后退，两人身体分开，中间一大块空处。
突然消失的温软让陆之洲怔了怔，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手，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才发现此时似乎不是他的梦。
苏围一片安静，只剩下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
苏窈在片刻中整理好乱掉的情绪，站起身抬步就要走。
陆之洲愣愣地看着她，踉跄地爬起去拉她：“窈窈……”
他只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醉了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但现在看来，是她去接了自己。
苏窈把他的手拨开，面无表情：“喝醉了？我看你清醒的很，演技不错，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陆之洲心慌起来：“不是，我真的喝醉了，我刚才以为……”那是梦。
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接近你。
但苏窈却漠然地打断了他：“陆之洲，你在期待什么？你该不会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话，说你想我，我就会信吧？”
“我真的不想提起，但我得提醒你，当初是你要和苏雅在一起的。现在分开几个月，你倒是说得出口你想我。”
“我都放过你，让你去找自己的幸福了，你现在搞这些是干什么？”
陆之洲蹙着眉，神情受伤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窈窈，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苏窈的目光停在他脸上许久，突然觉得很好笑：“算了。”
她说完就走，听见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她停下，声音好像是用力克制过后才发出来的：“你别过来。”
陆之洲真的停下，很担忧地看着她：“窈窈？”
他感觉正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死灰般的绝望，从黑暗中朝自己蔓延，像潮水。
只听苏窈嗓音轻微发抖：“我宁愿你和苏雅在一起。”
她宁愿眼看着陆之洲和别人相爱结婚，宁愿这辈子都不和他再有联系，也不想在今晚，在刚才，知道陆之洲还备注她为妻子，听他喝醉了说他好想她，家里好冷。
怎么会有人在那样决绝地提出离婚之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苏窈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冷声道：“别找理由了！不爱就是不爱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再不想见到你。”
“陆之洲，别让我恨你。”
没再停留，苏窈大步走出去，像是再多犹豫一秒，就会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无法挣脱。
陆之洲没再追上去，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喊她一句。
直到再看不见苏窈的身影，他颓废地瘫坐在地，双手捂面，嗓子沙哑：“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他只明白，迟来的表白是利刃。
除了伤人，一无是处。
苏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她又一次梦见曾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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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将错彩缕金、雍容华贵的皇宫变成了地狱。
那个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如今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他一把推开公主：“窈窈，父皇不能再护着你了，快走！”
两国之争，成王败寇，他一介帝王输得起。
可他能输了国，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女儿丧命。
窈窈跌入身后之洲的怀中，发出悲痛的一声：“不，父皇！”
皇帝紧紧盯着之洲：“窈窈就交给你了，你要护好她。”
之洲重重点头，一把打横抱起窈窈，不顾她的挣扎和喊叫，将她带离了即将被敌军冲破的宫殿。
一路逃出皇宫，之洲将窈窈带到了宫外隐蔽的密林中，眼前倏地出现辆马车。
他把她扶上去，自己却不动，语速极快地交代：“公主，这些都是皇上让我为你准备的，里面有足够的盘缠，你一路向北，到了沧州，余生便可安稳度过。”
窈窈抓住他的衣袖：“你什么意思？你不走？”
之洲一怔，缓缓垂下眼眸：“是，我不走。”
“为何？我父皇方才还叫你护好我！”窈窈浑身一颤，眼眶顿时就红起。
不等他答，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抬眸看去，窈窈愣住：“樱儿？你怎么在这？”
樱儿走近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公主。”
而随即，之洲竟也跪下俯首：“公主，我与樱儿两情相悦，如今南国已亡，你我二人婚约也可作废，还请公主成全。”
窈窈瞠目结舌，满眼惊愕，原本含着的眼泪再也掉不下来。
她的国灭了，她的父皇死于敌军刀下，如今她身边只有他，他竟也要离她而去？
望着面前两人至死不渝的模样，窈窈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今日，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
之洲僵住，却是再次叩首：“公主，您必须要启苏了。”
窈窈眼睫轻颤，看着他的目光中只剩最后一丝希冀。
“我只问你一句，之洲，你可曾……爱过我？”
树叶沙沙作响，寂静中，之洲声音淡漠。
“不曾。”
——
苏窈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时脸上满是冰凉的泪痕。
她抬手抹去，心口处的疼痛感好久才缓缓消散。
分明只是个梦，但那种真实的感觉仿佛身临其境。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语气，就连他不爱她都一模一样。
苏窈洗完脸对着镜子照，除了眼睛有点肿，其他都还好。
刚洗漱好，门被敲响，陆寻做好了早饭让她去吃。
坐在餐桌前，苏窈刚拿起勺子，陆骆从房间中走出来看了她一眼。
“窈窈姐，你没睡好啊？”
她手顿了下，将粥送进口中，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陆寻看到她眼下的乌青，没说什么，把刚煎好的鸡蛋放在她手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吴茜把我的小说放到网上去了，说不用我管，直接写下一本就行。”苏窈吹了吹粥。
“也不错。”陆寻点点头。
吃完早饭，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陆母的备注，苏窈莫名心里有些不安。
接起，陆母疲惫的声音传来。
“窈窈，之洲住院了。”
苏窈攥着电话的手机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陆母叹了口气：“他……他最近过得很不好，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低血糖加上胃痛，直接就倒下了。”
过得很不好？
苏窈突然就想起来那天她去找他对峙的时候，他的脸色似乎就已经很不好。
但当时天色太暗，她在气头上，没去确认。
沉默了片刻，苏窈淡声说：“既然这样，伯母就让他好好治疗，多听医生的话，也别让他乱喝酒了。”
陆母很明显地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窈窈，你不能来看看他吗？”
苏窈掐住手心，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伯母，我还有事……而且我也不是医生，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陆母久久说不出话来。
苏窈不确定陆之洲有没有把所有事情都给她讲，但毕竟自己也欺骗了陆母，心里总归是有些愧疚。
她怕再说下去，会碍于陆母的面子而去医院看陆之洲。
便匆匆说了句：“伯母我要去忙了，改天去看望您。”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另一边，医院。
陆母将手机轻轻搁在桌上，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陆之洲：“都听到了？”
陆之洲双眼失神地沉默了好久，才沙哑着说：“听到了。”
“你说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就搞成这样的呢？”陆母眉心深皱不解，“窈窈那孩子不是什么心肠硬的人，现在竟然连看看你都不肯。”
陆之洲敛下眼睫，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是我的错。”
都是他的错。
在吊水的安眠效用下，陆之洲渐渐睡去。
他梦见了上次没有做完的那个梦。
公主手拉缰绳坐于马上，神色在听到那句“不曾”之后如同结了冰霜。
她深吸口气，别开眼：“我明了了，那便……就此别过吧。”
之洲起身，送上一把匕首：“公主，保护好自己，往后的路，您要自己走了。”
窈窈拿起匕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是一言不发，驾马离去。
直到在看不见她的背影，婢女樱儿才从地上起身：“驸马这是何必？您该和公主一同离开。”
之洲眸色如夜，隐在黑暗中深不见底。
“我不能走。”
敌军攻城，必要斩草除根，寻不到公主的身影他们定会追来。
耳边传来远处马蹄踩地的声音，空气一瞬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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