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徐长泽瞳孔猛地收紧,一声低唤破喉而出:“阿吟?”阙月神色微变。而徐长泽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恍惚,她正欲出手,一道身影似疾风般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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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原本盛大的婚宴瞬间凋零,玉竹满腹憋屈。
她朝徐长泽急声道:“长泽,那我们今日这亲……”
话未尽,便被徐长泽沉声打断:“日后再说。”
语罢,他抬脚朝不远处的徐长明走去。
玉竹被丢在原地,回神便见徐长泽已走远,五官都气得有些扭曲。
费劲心思才走到今天这步,竟在这紧要关头出了岔子,叫她怎能不气?
天宫,藏书阁内。
稀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
徐长明推开门,激起灰尘晃荡。
他在丛丛书架里寻找,顺势问身后徐长泽:“你已跟我一路,想问什么说便是。”
徐长泽闻言,眸光一沉。
他自小就不喜欢这个只会温和笑着的哥哥,此刻又不得不问他:“天界何时有位阙月上神,为何我从未听说?”
听到这句话,徐长明也只是轻笑.
他抬手拿下一本上古神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阙月上神渡情劫渡了一千年,你从前也未见过她也不蹊跷。”
“这很蹊跷。”
话音才落,徐长泽便斩钉截铁的打断。
“天劫后我虽沉睡过几十年,但这并不打紧,我至少都活了上万年。”
“而在这万万年,我记得天界众神,却从未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而徐长明不知道在找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翻过两页书,随后才抬起头来,直直凝向徐长泽琥珀色的眼眸:“难不成是你忘了些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令徐长泽心头一刺。
他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徐长泽竭力回想,但他过往几千年的记忆,并没有缺失。
他愈发烦闷,面前徐长泽笑意依旧温柔,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悯。
徐长泽剑眉蹙起,他讨厌徐长明这副模样。
好似天下万物俱在他的掌控当中,任谁也翻不起风浪。
徐长泽眉头拧起,没了耐心:“你不肯说,我去问旁人便是!”
撂下这句话,他便转身想走。
只是才行至门前,外头忽传来一阵急急步声,仙侍的话接踵而至——
“启禀天帝,罪人时吟趁天雷动乱,畏罪潜逃了!”
徐长明还未下令,徐长泽便推开门疾步离去。
藏书阁内重归平静。
徐长明目送着徐长泽离去,将喉中话都咽了回去。
他垂眸,看向手里古籍,指腹从一句话上划过——
“忘情之水,三界无药可解。”
看来天界,又要热闹了。
正好替他解解乏。
徐长明浅笑,眼底多了几分玩味。
天牢内。
徐长泽被挣断的捆仙锁,眸色阴沉:“以她三百年的修为,怎么可能挣脱?”
身后仙侍畏畏缩缩的回禀:“属下也不知,方才天牢内一团漆黑,待天雷后点上灯,人便不见了!”
“长泽神君,这可如何是好?!”
又是因天雷所致。
徐长泽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手背青筋毕现:“就算踏破三界,也要把人抓回来!”
一株野草,还能任由她倒反天罡了不成?!
仙侍不敢耽搁,听令后速速离去。
徐长泽站在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心头焦火更盛。
几日后,天界又重归平静。
天池,相思树下。
徐长泽看着养在结界内的时吟真身——一株不知名的野草,眸光幽深。
仙侍们还是没找到她的下落,但从真身苍翠的叶片来看,至少知道她还活着。
她究竟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徐长泽思绪纷乱,肩上忽地一沉。
他转眸,就见玉竹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
她将披风盖在徐长泽肩头,分外关切:“长泽,天池风大,小心着凉。”
徐长泽淡淡瞧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本君仙身灵脉,早就不会受疾病苦楚了。”
玉竹噎然,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她设计至今,徐长泽何时对她如此冷淡过?
她心中愤愤,顺着徐长泽眸光看向时吟真身,更是不快:“长泽,你怎还在为时吟这等罪人烦恼?直接将她真身除去,不也就一干二净?!”
听到这话,徐长泽心头愈发烦闷。
他闷闷丢下几字:“除不去。”
“这是为何?”玉竹不由得不解。
虽万物真身只有魔界的九重业火能灭,但对徐长泽来说也不算难事。
将其丢进三界缝隙间,不就妥当?
徐长泽眉头紧拧,半晌才道出句:“本君与时吟真身连了血契。”
“血契?!”玉竹失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以血滋养,同生共死。
这是只有道侣间,其中一方法力太过低微才会动用的修行法子。
徐长泽他怎会……
玉竹忍不住再问:“神君,你怎会跟时吟连上血契。”
徐长泽眸光紧紧凝着结界内的时吟真身,答得轻巧:“不过是某日喝多,来看她真身手被叶片割伤。”
这段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
血契签署需取心头血相融,一滴便能折损滋养者百年修为,所以用此法的人才少之又少。
玉竹心绪复杂,徐长泽当真还是为了她,才与时吟结下血契的吗?
恰在此时,天池畔出现了一道泛着蓝光的传送门。
一位腰窄肩宽的俊逸仙侍从里走出,朝徐长泽躬身一拜:“长泽神君,阙月上神明日在虚空宫设洗尘宴,特邀您前去。”
阙月上神?
自大婚那日后,徐长泽是头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
他没有拒绝:“本君知晓,也恭贺阙月上神渡劫归来,修为又上一层楼。”
“多谢长泽神君。”
仙侍笑笑,便行礼告退。
天池边,又只余徐长泽与玉竹两人。
他似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玉竹:“你也认得阙月上神?”
玉竹一愣,旋即尴尬解释:“玉竹修炼不过千年,传闻那时阙月上神便已经去渡情劫了,所以只听人说过,但并未亲眼见过。”
徐长泽眉头微拧,到底是什么情劫,竟能让一位神去渡千年。
这位阙月上神,还当真是神秘。
另一边。
方寸山,太虚宫内。
殿内静谧清冷,重重白纱后映着道丽影,正坐在廊下煮茶。
水雾袅袅,俊逸仙侍阔步赶来,很是没规矩地冲进了那片白纱当中。
“阙月上神,我回来了!”
只是还未近人跟前,仙侍身侧的白纱忽然动了起来。
它们逗弄了仙侍两圈,将她困在其中打了几个转,才将人推了出去。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里传来:“怀信,你又没规矩了。”
怀信被白纱弄得晕头转向,他站稳身子,极其无奈地朝里叹气:“阙月上神从前不甚在意这些礼节,怎渡劫回来就嫌我莽撞了?”
里头静了瞬,无人应答。
怀兰忽觉不对,收敛了放纵,朝里小心翼翼喊了声:“阙月上神?”
恰在此时,白纱倏地拉开。
阙月一袭白衣坐在小桌前,蹙眉看向怀信:“明日诸神要来,本君也是怕你失了规矩,惹人笑话。”
见阙月并无大碍,怀信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们爱笑就笑,我才不管!”
他走到阙月对面坐下,一双眼眸晶亮:“上神今日有空,快跟我怀信说说,这千年情劫里都有些什么趣事?”
阙月闻言,心底哭笑不得。
她看向眼前的怀信,抬手揉了揉他冒出来的狼耳:“渡劫怎会有趣事,若是可以,本君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走这一遭。”
听到这话,怀信很是遗憾。
他趴到小桌上,耳朵也耷拉了下去:“那怎么成?不渡情劫修为便不能更上一层,上神将怀信捡回来,难道不成是为了看我永无长进吗?”
阙月搓弄狼耳的动作一滞,回忆如潮水而至。
她收回手,转头将眸光遥遥落向远方。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这样浩大的景象,她也有数千年没见过了。
毕竟在天界,唯一能见的就只有那颗相思树。
她脑中恍惚闪过许多,唯有她当初在明光殿的那句问话最清晰——
“你养我三百年,便是为了给她入药吗?”
而徐长泽的回答,更是字字诛心。
“是,不然你还有何用处?”
明明千年情劫已过,但只要想起,心头便堵得慌。
阙月强忍下这些念头,转眸认真看向怀信:“在方寸山脚下捡到你的那一刻起,本君就没想着过让你报恩。”
“怀信,你只需为你自己活着。”
怀信似懂非懂,但也还是应了下来。
千年前,他与狼群走失又中了猎人陷阱。
是阙月将他捡回,以自身神力助他修炼,才得道修成人形。
他记得阙月待他所有的好,才会在阙月渡情劫时独守虚空宫数千年,只为等她回来。
而对于阙月的话,怀信也深信不疑。
只有一事。
他困惑看向阙月,问道:“上神从前就不喜欢天界那群人,总说他们道貌岸然,如今怎么也折腾起洗尘宴这等事情来了?”
阕月垂眸,抬手倒上一杯茶:“虚空殿冷清太久,是时候热闹热闹了。”
听她这般说,怀信自然也不再问。
翌日。
天界最南端的方寸山,难得热闹。
诸神无一缺席,偌大的虚空宫内鼓乐齐鸣,却不见有人高声攀谈。
只因这虚空宫的主人——阙月上神,迟迟没有入场。
徐长泽坐在席中,心头如又一团乱麻。
他喝着闷酒,身侧玉竹忍不住抱怨:“阙月上神当真是好大排场,分明是她要做东的洗尘宴,却将我们晾在这儿。”
听到这话,徐长泽端酒的动作滞住。
他放下酒杯,不耐提醒:“这里不是明光殿。”
玉竹话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些时日徐长泽待她有些过分冷淡,她不敢发作在徐长泽面前有怨言,只能借此机会发作。
“我是觉得阙月上神太怠慢,既要设洗尘宴,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才是。”
“纵使她有万年修为,也不该如此轻视人才对。”
经玉竹一言,席中众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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