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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魂,阳气偏离镇不住,只有靠老子的阳气帮忙。”我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招谁惹谁了,除了张瑶爹娘,我想不到其他人。“是不是张瑶娘家人?”我心里有些生气。爷爷皱了下眉,“这还真不清楚,晓得勾魂儿方法的人,无…

免费试读

在我们村子这里,要是谁家和端公神婆这种人搭上亲戚关系,在村子里走路都比别人高人一等,走路都是带风的。

村里人信这些东西,那些端公神婆会风水堪舆的本事,自然比普通人厉害,有些小儿丢魂发烧,送到当地的卫生所,医生看了半天都没找出个所以然,回来后只喝了端公弄的画符水,竟然就莫名好了。

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十分常见,还有些大人撞客,突发昏迷、神志不清、言语错乱、悲喜无常、狂言惊恐、乍寒乍热或以死人的语气说话等神志异常之情志病,也是送去卫生所治疗无果,开了半箱子的药吃了都没用,连着输水打针,毫无起色。

结果让端公看了眼,拿出黄表纸,沾着朱砂写上歪七扭八的图案,他们告诉我这叫做退三尸符咒,嘴里念念有词,不过第二天,那个大人就好起来了。

所以这些事情,无不让村里人更信这些东西,所以也十分尊敬这些会点‘方术’的人。

更别说比他们更厉害的道士,道士可是神仙一样存在的职业,要是哪个村里来了道士,整个乡镇都会前来凑热闹,村子里必然风光骄傲。

爷爷的脸色很不对劲,只说了句要带我去买点黄表纸,就匆匆离开了老瞎子家门前。

我和爷爷去买黄表纸路上,期间看到家家户户领着自己孩子要去找道士认干爹。

因为如果谁家的孩子认了道士做干爹,那以后就是半个小神仙,就算是长辈见了他,都还要行礼数。

农村里妖魔鬼怪之事普遍多,所以有道士做撑腰,说话底气都比别人足。

我看着都心动的很,见爷爷不为所动,忍不住的说,“爷爷,你不想去瞧瞧道士吗?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道士呢!”

爷爷当时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恶狠狠的瞪了我眼,“看啥看,就晓得看稀奇!屋头有个美媳妇儿不看,你去看那大老爷们干啥子?”

爷爷这话说的,我还真没法回答了。

我媳妇儿,确实好看!

我和爷爷买了黄表纸便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张瑶在屋里翻着爷爷放在桌子上的那本破旧书,乖巧的坐在椅上,认真的阅读。

爷爷向来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好几次我拿了爷爷的东西,被爷爷打得双腿直蹦,我当时看到张瑶看爷爷的书,我整个人心都绷紧了,生怕爷爷要收拾张瑶。

爷爷走进屋里,朝着张瑶上前走去。

我整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爷爷可千万别打她,说到底,她也是我的小媳妇儿,打坏了还得了。

张瑶抬起头,见爷爷在看着她,她也吓着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唯唯诺诺的站起身来。

爷爷笑了笑,“没事,你继续看!”

我当时愣住了,诧异的看着爷爷,“爷爷,你怎么没生气?”

爷爷回过头来,满脸鄙视的对我说,“生气干啥子?人家女娃娃都比你认真,晓得要读书,她要是我孙女,早就没你陈天什么事咯!”

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爷爷这话说的太偏爱张瑶了吧?

我以前动爷爷的东西,就被打的哭天喊地的。

张瑶碰爷爷的东西,就是认真读书。

爷爷这也太……过分了!

爷爷看出来我不满意,回过头看着张瑶,“你俩都过来,到我跟前来。”

张瑶弱弱的点点头,极其乖巧的来到爷爷面前。

爷爷先是满脸严肃看着我说,“陈天,你是不是羡慕那些孩子去认道士做干爹?”

我摇摇头,“不羡慕,就是好奇。”

爷爷又看向张瑶,“丫头,你对这书中的东西,感兴趣?”

张瑶的眼神还是略有些怕爷爷,犹豫了几秒才缓缓点头,“嗯。”

爷爷这会儿深思熟虑的看着我俩说,“吾家法箓,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投龙虎,幽可以摄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脱生死,大可以臻邦家,小可以却灾祸,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受制于地,地受制于天,天受制于规则,规则受制于自然。”

爷爷突然说了堆我听不懂的大道理,但是看着爷爷满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我不敢出声打扰,而是继续听他往下说。

爷爷指着张瑶刚才看那本破破烂烂的书说,“这本书是由正一道教陈复阳所编著的手札,里面记载着关于道法知识,很多书籍知识散落,不够全面,这上面简言意骇,但都是极其有用,若是有心去学,必能成气候。”

长这么大,我还真是少见爷爷如此一本正经的将东西,以前他给别人教书的时候估计也是这样子。

丢了粗鄙言语的爷爷,此刻还真像个教书先生。

“今天我心情不错,就教你们金光咒,这法术能够保护你们,妖魔鬼怪不敢近身,我只教一次,学不学的会,那就得看你们自己悟性。”爷爷说完便并指启唇,“一卷神光咒,物象空中有,念动金光咒,万神都拱手,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我并未察觉到异常,可是我身旁的张瑶整个身子像是被重力弹了出去,‘砰’的声,狠狠摔在了墙板上,四肢都给撞折了。

爷爷看着摔在角落的张瑶,恍然尴尬的拍了下脑门,“哎哟,搞忘了,你媳妇儿是个鬼娃娃,这金光咒她可受不了。”

“啊?爷爷那是我媳妇儿!”我满脸都是怨气的指责了句,赶紧上前去看张瑶,张瑶整个人被摔懵了。

“你有事没得?”我担心的问她。

张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我,“没……没事。”

说完,她起身站起来,刚才太用力了,她整个脚都折都后面去了,看上去极其诡异,我直勾勾盯着她的脚,她低头看了眼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歪了,“喔,忘了转过来了。”

她立即弯腰将自己的腿活生生的转过来,然后呆呆的看着我,“没事的。”

我当时整个人真的吓傻了,我虽然晓得她是个小女鬼,可是这种当着我面把折断的腿摆正回来,我还真没办法缓过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直打颤,完全站不起来。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媳妇儿说没事了,你咋还摔地上了?”爷爷明知道我是吓到了,还故意说话来打趣我,弄得我颇为尴尬。

毕竟这事情我丢脸,我硬着头皮拍拍屁股上的灰又从地上爬起来。

爷爷起身从之前的皮箱子里翻箱倒柜,我好奇的问,“爷爷,你在找啥子东西?”

爷爷从里面找到个刻了字的玉佩握在手中,“给孙媳妇儿的道歉礼。”

我不知道爷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站在旁边看爷爷到底要干嘛。

爷爷又去厨房里找来水果刀,拿着刀子指向我,“把手伸出来。”

我愣了愣,“爷爷你把张瑶撞墙上了,要道歉也是你,怎么不割自己,要割我?”

割手道歉,爷爷还真是苦肉计都用上了,不过道个歉,也真没必要这么做吧?

爷爷把脸一虎,“你真是个宝批龙!你媳妇儿是鬼,人鬼殊途,一直跟着我们肯定对她没好处,这玉佩养人亦能养鬼,需要你指尖血做引,让你媳妇儿平时可以住玉佩里,住上些日子沾了阳气,以后就能正常在外面走了。”

宝批龙是川渝地道方言,字面上是‘宝气’,也就是普通话‘傻瓜’‘傻得很’那种,大多数情况下是骂人的。

要是别人骂我是宝批龙,我肯定要跟对方掐架才行,但是骂人的是我爷爷,我只好委屈的认了。

“我不懂。”我实在听不懂爷爷说的这些话。

自从老瞎子上门比高低,我就越发觉得爷爷和我所认识的有些不一样,以前以为只有老瞎子会那些本事,但是现在看来我爷爷也会,甚至比老瞎子还厉害。

以前爷爷嘴里都是爹妈粗鄙言语,虽然粗俗可我听得懂,现在却一点也听不明白。

“万物皆为阴阳,你媳妇儿现在只有阴为生,受不得阳,玉性质温润,容得下阴阳,也能调节她内体失去平衡的阴阳,这东西越说你越糊涂,解释起来也费劲,你只管把手给我放点血。”爷爷说着便没了耐心,解释着就突然懒得解释了。

虽然我也怕疼,但是毕竟对我媳妇儿有好处,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还是要忍住。

我没多想就把手伸过去给爷爷割,因为实在怕疼,爷爷要割的时候我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不过就是几秒钟的功夫,食指尖被轻轻扎了下。

我睁开眼才看到,爷爷手里的刀放在旁边,换成了绣花针往我手指上戳,用手用力挤了挤伤口,让血顺着滴在玉佩上。

爷爷又拿着玉佩,伸手掐指,嘴里念念有词,不过几秒钟功夫,玉佩上竟然冒出了一缕青烟,爷爷突然开口,“敕!”。

我回过神来发现张瑶没了影,我下意识的看着玉佩,莫非张瑶真的被爷爷放进玉佩里去了?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实没看到张瑶了,便开口问爷爷,“我媳妇儿呢?”

爷爷呵呵笑了笑,伸手指着玉佩,“还用问?进去了呗!”

我赶紧把玉佩抢过来,握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进去了?”始终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爷爷指着玉佩说,“这是你媳妇儿,玉佩你就自己保管好,住上些日子,她想出来了,就会自己出来,你不用管,但是你要是吧玉佩弄丢了,被坏人捡走了,你媳妇儿生死就得看天了。”

爷爷这话说的极其严重,动不动就是生啊死的,听得我心里紧张的很。

我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挂在脖子上,心想这样肯定就不会担心丢的问题。

到了晚上吃饭,爷爷在屋里点了香,我晓得他是专门给张瑶点的,人吃饭,鬼闻香,现在张瑶和我们是一家人,吃饭也必须同时。

极其神奇的是,香点燃后的烟气避开了风向,而是直接往玉佩里钻,看得我眼睛都直了,这也太神奇了。

爷爷见我好奇,呵呵笑了笑,“你个蠢驴蛋子,这世间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这点小事就能把你唬住。”

我嘿嘿笑了笑,“那我说话,我媳妇儿能听见吗?”

“你说个试试。”爷爷呵呵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好奇的对着玉佩说,“小媳妇儿,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空气安静的可怕,隔了好会儿我才反应归来,又问爷爷,“那她是不是听不到我说话了?”

爷爷呵呵笑了笑,得意的回了我句,“不告诉你。”

我当时很是无奈,我都不知道张瑶听得到我说话不,要是谈论起不该说的话,那就尴尬了。

以前在家里吃饭,我都喜欢用勺子,今天爷爷却给了我筷子。

我从小到大都用不习惯,便对爷爷说,“我想要勺子。”

爷爷以前都会将就我,可今天却突然变了脸,语气严肃的说,“吃饭和做人同理,你都这么大了该学会用筷子了,拇指食指在上,无名指小指在下,中指在中间,代表着天、地、人的三才之象,雷公不打吃饭人,你要是把饭吃好了,这命就握在你自己手里了。”

“听着难懂。”我忍不住嘀咕了句,吃饭就吃饭,哪里还这么多大道理的。

爷爷又说,“筷子的长度是七寸六分,代表着人的七情六欲,以示与动物有本质上的区别,这筷子就是教你做人。”

我好奇的看着爷爷,觉得最近爷爷的行为古怪,忍不住又问,“爷爷,你为啥突然要教我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了?”

爷爷原本还笑脸相迎,突然就把脸一虎,神情很是不好,转过身就把那根拷鬼棒拿出来,往我身上狠狠打,骂骂咧咧,“龟儿锤子个乌七八糟,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也能护命,你要是学好了,那些孤魂野鬼哪里敢近身?你个混球子,竟然说老祖宗的东西是乌七八糟的东西,做人不能忘本,你小子活到现在没少靠老祖宗的智慧!老子打死你个不知恩的狗东西!”

我被突然起来的打骂,疼的嗷嗷叫唤,爷爷的拷鬼棒打在我身上,真是疼的要命,赶紧浑身的骨头都打断,我急忙叫唤,“别打了,别打了,爷爷,我错了!”

我求了好半天,爷爷才放下棍子,气呼呼的对我说,“晓得错了?错在哪里了!”

我哆嗦的站在旁边,唯唯诺诺的,如小鸡啄米似点点头,想着爷爷之前说的话,虽然不理解,但是大概晓得是怎么说的,便有模有样的回答,“晓得了,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什么……山川,大可以帮家?小可以去灾,爷爷是这样的对吧?”

爷爷听了这话,脸色才稍有缓和,“好好去背书,少扯犊子!”

“好嘞!”我赶紧应了声回到自己屋里,老实乖巧的把爷爷给我那本册子,拿出来好好背。

我大概在屋里背了三个小时,翻到后面一页,上面有写‘五心朝天’,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手脚头顶心就是所谓的五心,盘腿而坐五心朝上来背这些咒文,能够更静心发挥其作用。

我心里不由得好奇,便按照这上面的讲述试试,盘腿而坐于床上,五心朝上,双手掌心朝上,双脚掌心朝上,直立头顶,闭着眼睛背着金光咒,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就觉得身体变得轻松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造成。

没过多久我就觉得困意上头,不知不觉就倒头睡去。

睡途中老实感觉有东西在挠我鼻子,弄得我痒痒的,我下意识闭着眼挥了挥手。

摸着鼻子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指间淌过,我吓得赶紧惊醒,发现手上全是血,摸了摸鼻子,又冒出血来。

“爷爷,我流鼻血了!”我吓得连忙大喊。

我和爷爷的房间本来就是三步路的事情,爷爷马上就从外面进来,进我满鼻子血糊糊的,赶紧上前看了眼,眼神陡然愣住,“刚才有人来过?”

我摇摇头,“没有。”

爷爷没多问,而是伸手盖在我头上,对着我脑门用力搓了两下,又回手狠狠对着手指咬了下去,第一次没咬破,爷爷又硬着头皮咬了几下才终于流了血出来。

“张嘴。”爷爷极其严肃的对我说。

我愣了愣,稀里糊涂的顺着爷爷的话张开的嘴巴,爷爷把中指上的血用力往我嘴里滴,一股铁锈味进入喉咙,不过我感觉到自己的鼻血没有再往外流。

“爷爷这是在干啥啊?”我好奇的问。

爷爷皱着眉头告诉我,“最近不太平,你个臭小子成天跟个傻驴球子样,见你最没用就冲你下手,肯定是有人施法勾你魂,你刚才应该是念了金光咒,对方下手虽狠,但也没能成功,流了这么多血都是正常的。你虽金光护体,但是魂气略散,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魂都到了下面见阎王了,这童子尿、中指血、舌尖血,都是刚阳的东西,你刚才被人勾魂,阳气偏离镇不住,只有靠老子的阳气帮忙。”

我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招谁惹谁了,除了张瑶爹娘,我想不到其他人。

“是不是张瑶娘家人?”我心里有些生气。

爷爷皱了下眉,“这还真不清楚,晓得勾魂儿方法的人,无非是端公神婆,或者道士,又或者是阴司的人,这可说不准。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勾你魂,本事也肯定不小。”

我听这话,心里很不踏实,张瑶都嫁给我了,就是我媳妇儿了,她娘家人不至于这么狠要我的命吧?将来他闺女成了寡妇就乐意了?

这家人也太过分了。

这时爷爷又得意的说了声,“不过本事再不小,在老子这里都是绣花拳头,还不是让我破了他的法,鸡大飞不过墙,灶灰筑不成墙。老子倒是要看他们想咋个闹,让老子逮住的话,儿不把他龟儿子好好修理哈!”

爷爷本事大不大我不清楚,但是他这话撂下来,我却觉得极其温暖和安全,总觉得反正有爷爷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毕竟这个世界,再可怕的东西也没有我爷爷可怕!

隔了会儿,爷爷把之前压箱底的桃版那了出来。

所谓桃版,在这门这里就是用桃木刻画的门神,村里十分常见的避鬼驱邪物。

原先村里面古怪的事情多,村长就给家家户户一份桃版,当初爷爷觉得这玩意没啥用,现在突然拿出来,我就真搞不懂了,就问爷爷为什么突然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爷爷告诉,“年纪大了困的很,哪里天天盯着你会不会被人害,这东西能起点作用,把那些鬼怪挡在外面。”

爷爷说的认真,我也信了他的话,虽然我之前固执的觉得,不过是桃木板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但是经历这些事情后,爷爷说啥我都信。

如果爷爷现在喊我吃屎保命,我估计都会吃。

因为鼻子都是血,我就干脆去堂里洗澡,刚把热水烧好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张瑶的声音,“你……臭流氓!”

我四处张望了几下,才想起来,她在我脖子的玉佩里戴着呢,满脸懵逼的问了句,“媳妇儿是你吗?”

张瑶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你把裤子穿好!”

我愣了几秒,赶紧把脱掉的裤子又穿回来,弱弱的问了句,“我,我想洗澡可以吗?”

“你把玉佩摘下来,用衣服挡着好不好?”张瑶用着哀求的声音告诉我。

我大概猜到了,爷爷虽然嘴上说把张瑶关在玉佩里,实际上张瑶是鬼,只是魂儿依附在玉佩上,所以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得清清楚楚,颇有些尴尬。

我只好按照她的要求,把袍子盖在玉佩上,然后才放心大胆的去好好洗澡,不过洗的时候心里始终不踏实,总觉得张瑶会看到我在洗澡。

痛快洗完澡后,本想换上爷爷之前让我穿的袍子,但想着袍子实在太长,穿着走路都不方便,也就一晚上休息,白天再穿也行。

我就干脆拿了干净的衣裳穿,便准备回屋里休息,刚走出来就看见有两个人影子在我家门口晃动。

我心里纳闷,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我爷爷不成?

平日里上门找我爷爷扯皮的人多,就是因为爷爷说话不好听,惹怒了村里不少人。

我心里想着大晚上的要是找我爷爷闹事,肯定影响不好,虽然村里人对我爷爷意见大,可是我从小不调皮,村里人大多数是喜欢我的,所以每次我自己在屋里的时候,他们都会心平气和的说句话便离开。

我便干脆上前去开门,打算跟他们说爷爷不在。

刚开门的那瞬间,我才看清楚了这两个黑乎乎的影子,根本就不是村里人。

但是我应该是见过他们的,因为这身打扮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认错。

村里向来流传着勾魂使者的事情,有的老人提起过阴司有黑白无常二人,专门做些勾人魂魄的事情。不过我不清楚他们到底叫什么,反正村里人都是以勾魂使者为名来称呼。

以前村里有老人在弥留之际,半夜里来了两个人来带他走,老人一直喊着,“莫拉我,莫拉我。”

村里人都晓得那是阴间来人了,谁都不敢多事,我当时还才记事,因为喜欢半夜和其他小朋友偷瓜吃,正好撞见了勾魂的事情,所以对他们的穿着打扮很是清楚。

那老人被他们带走后没隔多久,就彻底断了气。

之所以村子里信这些东西,也是因为绝大数都是大家亲眼见过的。

上次土地爷派人带走我的,和他们的打扮是截然不同的。

我当时吓坏了,心想着该不会是我爷爷年纪大了,他们要带爷爷走,我灵机一转,立即说,“陈怀英不在!”

俩人对视一笑,对我说的话觉得很是好笑,其中一人回过头来看着我,“小家伙,我们不找你说的那人。”

“那你们来干啥的?”我好奇的问。

毕竟村里向来忌讳,毕竟它们来就是要死人的。

这俩人幽幽看着我,上下打量,“你就是陈天?”

我愣了愣,“你们认识我?”。

我扪心自问,自己在村里倒是人人都认识,还不至于连阴间的人也晓得我。

我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他们肯定是来抓我的,我正要撒腿跑开,这俩人肩膀上的勾魂铁链直接就往我身上套去,铁链子打在我身上疼得厉害,我根本无法反抗。

“爷爷救我!”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最能够救我的就只有爷爷了。

其中一人冷冷的斥责道,“想跑?城隍亲自下令带你下去问话,虽然我二人捉过不少坏人,但还是头一回儿遇到你这种毛都长齐的小娃娃,犯了重罪就别想着开脱,有什么见了城隍再说吧!”

这二人力气极大,我越是挣扎,这铁链子就越勒在身上疼,我哇哇直叫唤,当时觉得自己死定了。

那勾魂的人又开口,“我们不到时辰是不会拘鬼,只是下去问你些话,有什么怕的?”

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不管怎样那是阴间,我是阳间的人,活人去了阴间就是死人了。

不过几秒,爷爷突然从屋里走出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它们。

那瞬间,看到爷爷的出现,我整个人心踏实了许多,感觉只要有爷爷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爷爷能把我从土地爷手里带出来,先前老瞎子用他俩儿子做玄冥鬼,不也都被爷爷搞定了。

爷爷在我心中就跟个活神仙地位一样,虽然这次的勾魂使者与之前不同,我心里没底爷爷能不能对付,但是心里始终比刚才好多了。

“老子在这里,哪个敢带他走?”爷爷怒斥道,浑身上下散发着极其可怕的神情。

爷爷本来说话就跟打雷似的,成天凶巴巴很是吓人,现在这幅样子,更是要吃人。

“老东西,我劝你别管闲事,这是城隍交代的事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要是跟着掺和,就别怪我们带你一起下去见城隍!”勾魂使者毫不客气的对我爷爷说,话音落下二人扯着铁链子就把我往外面拽。

爷爷此刻的脸色变了样,阴沉沉的更为吓人,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最后说一句,放了陈天,不然就不要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

勾魂使者并不怕我爷爷这副模样,反倒是极其挑衅的说了句,“哟呵,老不死的说话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敢在我们兄弟二人面前嚣张,看来是真的活腻了!”说完这话,另一个勾魂使者顺势把肩膀上的另个铁链子甩下来,打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试图吓唬爷爷。

我心想着爷爷都这把老骨头了,该不会为了我真的要去拼命吧?

虽然我怕死,可是也不想爷爷为了我受伤,那样我会更难过的。

我当时就眼泪吧嗒的掉下来,哭哭啼啼的对着爷爷说,“爷爷我没得事,你不要过来了,帮我照顾好我媳妇儿,我不想爷爷死。”

勾魂使者看着我爷爷又开口,“你这乖孙子比你懂事。”

生离死别这件事情上,我本来觉得都被自己感动了,可哪里想到爷爷当时脸上全是鄙视和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我当时就震惊了,更是很懵逼的状态。

爷爷不应该感动吗?为什么对我鄙视又嫌弃?

爷爷听完这话,一语不发,就转身朝着房间里走了进去。

我又一次愣住了。

我以为像爷爷这种脾气,肯定会继续跟勾魂使者拼命的,虽然我不想看到爷爷受伤,可也不至于就这么把我丢下了吧?

这……还真的是我爷爷吗?亲爷爷吗?

就连旁边的勾魂使者都哈哈笑起来,满脸嘲笑的对我说,“小家伙,还以为你们要演出一场生离死别的亲情大戏,原来就是这样的?得了,你爷爷都不要你了,要不我们兄弟二人收了你做孙儿,你叫两声爷爷,我们哥俩高兴了,指不定到了城隍那里还可以帮你说情。”

我当时给气哭了,以为爷爷是最疼我的人,肯定会救我,哪里想到就这么把我给丢下了,虽然我心里不希望爷爷因为救我而丢了命,但也不能就这样不管我啊。

就在我当时心灰意冷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的香气,屋子里烟雾缭绕很快就传到了外面来。

爷爷之前还说过的,人吃饭,鬼闻香,人吃米饭补给能量得以活命,鬼也是如此,它们靠的是香烛来维持能量。

当初就是因为我不懂事,给张瑶点香点的太多,导致她吃撑坏了,才有了后面的矛盾。

香气窜入勾魂使者的鼻尖,原本他们还严肃凶狠,突然就变了神色,极其贪婪的闭着眼睛吮吸着烟雾。

爷爷这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换了副嘴脸变成乐呵呵的说道,“我这孙子确实讨厌,仔细想了半天,他个傻驴球子走了还是件好事,省的老子成天被他气死,正好也能让他媳妇儿伺候老子,来来来,你们二位可是我的恩人,多吃点香再走,我得感谢你们。”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爷爷竟然还主动要他们带我走,还嫌弃我是傻驴球子,还……还要我媳妇儿伺候他!

这可把我气坏了,我红着耳朵冲着爷爷嚷嚷道,“老子要给爹娘说,你虐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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