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软玉娇香姜媛殷子逸完结版全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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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王妃软玉娇香》讲述的姜媛殷子逸两人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王妃软玉娇香》简介:…

免费试读

乌云遮月,落雪泠泠,寒冷的冬夜万家灯火已息。淮安伯府的下人房里是没有地龙的,炭炉不够旺,冷得渗人。

扶华苑的下人房里,两个大丫鬟缩在炭盆边取暖,一壁拨弄炭火,一壁闲话。

冬至缩着手:「今年的冬天也太冷了些,压根没法子出门不正常。」

夏至从袖笼里摸出两粒蚕豆往嘴里塞:「天要变了,人说要变天之前,都是不正常的。这不是?听闻上个月溧泰那头雪崩死了好些人。」

冬至伸手去将炭火拨弄一番,又迅速缩回来笼着手:「说是什么上天的警示,摄政王杀人太多了。」

两个人大喇喇谈论著,一点也不避忌,因着这扶华苑里,如今没剩几个人了。

夏至眨巴著嘴:「那摄政王是什么主儿?心狠手辣好战凶残,如今朝政都把持在他手里,连着削了好几个王府,听闻啊,王爵过了,就该公爵,依次排下来,迟早咱们伯爵府也是跑不掉的。」

「兴许轮不到呢!」冬至往主屋那边努努嘴,「说不准的事情,咱们也管不著,不过咱们姑娘也是可怜,原本亲事不是她的,无端端要嫁去王府受罪,啧啧闹了三次了都,折腾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总归,也还是要嫁过去的。」

夏至沉吟著,眼神往四周打量打量,声量小了些:「冬至,你甘心就这样跟着姑娘去送死?」

冬至眼神一闪,迅速说了句:「太晚了,歇吧」

两张床,夏至摩挲著爬上冬至的床,两个人依偎在一处,小声说著悄悄话。

灯熄了,外头的乌云也渐渐散开来,一轮明月映在雪上,明晃晃的散著寒光。

没几许,常嬷嬷气喘吁吁跑过来,推开房门喝了声:「什么时辰了就睡?小姐呢?」

夏至原本在偷偷跟冬至说话,被这么一打断,心里头也是极不耐烦的:「小姐自是在小姐屋里头,嬷嬷上这儿能寻得到小姐?」

常嬷嬷上前来,一巴掌打在夏至脸上:「贱蹄子顶嘴倒是算得一个,快些起来去寻小姐,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俩就等著陪葬吧!」

她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厚褥子,冻得两个人一阵哆嗦。她是不管的,扭著身子急急忙忙往外赶。

夏至想再把被子盖上,冬至爬起来:「小姐丢了?」

「都多少回了,小姐还这样闹腾。干脆由得她去,左右嫁入那王府,也就是个等死的。」

夏至被打了一巴掌,很是不高兴,嘀咕一句,把被子给盖上。

冬至发了会儿呆,更觉冷得不行,连忙披了衣裳,一件又一件穿上,又推推夏至:「起吧,去寻一寻。」

夏至跟着起身:「你说咱们咋就这么命苦?分在大小姐屋里做活,平日里什么好的都轮不上也就算了,这跟着陪嫁出去,也去不得好地儿。」

冬至低声说:「摄政王克死了三个未婚妻,这第四个,也该克死了才是。」

夏至穿好衣裳穿上绣鞋跺跺脚:「是啊,咱们小姐是第四个,可惜有常嬷嬷在,总是能将小姐给救回来。上个月一次割腕一次上吊还有一次跳河,都没死成,折腾的,还不是咱们?」

冬至拉着她的手问:「夏至,听闻那摄政王不好女色,兴许小姐能安稳的嫁过去,也是无事的?」

夏至嘲弄的看她一眼:「蠢不蠢啊你?摄政王不喜女人是真,但那摄政王府的内院,可是鲜血铺就的啊。你是没听过吗?多少女人竖着进去横著出来的,那都是假的不成。」

冬至一个哆嗦:「咱们小姐到底是王妃,太皇太后指定的摄政王妃」

夏至继续说:「若摄政王是个念情的,为何二十有八了,还是没能娶上正侧妃,府内连个妾室都不曾有?今年年初高家的事情,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你可别说你不晓得。」

国公府高家,是当今太皇太后的母族,高家嫡支一个儿郎犯了一点小事,被摄政王当街斩杀。这事儿不仅是勋爵官家都知,连民间百姓都有不少人亲眼瞧见,传得是沸沸扬扬,足以可见摄政王是个怎样冷酷无情之人。

冬至低头咬著牙:「就是说,咱们来来去去,都活不成了?」

夏至眼睛一闪,往主院那边使了使眼色,冬至的脸立刻就白了。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个儿去了,咱们老子娘都在伯府,没得理说我要跟着去王府受苦的,说不准,连个全尸都没得。」

冬至咬咬牙,跟着夏至一路出了扶华苑,往主院方向去了。

常嬷嬷也出了扶华苑,心急如焚,让人去主院通禀,可不知是找的婆子不尽心,还是主院那头不在意,到如今连个帮手都没有。

她连忙往千鲤池方向去了,上一回姑娘就是在千鲤池边被找到的,那时候还没这样冷,姑娘冻得病了一场,如今还没好全就又出事了。

也怪她,该是好好的守在姑娘身边的,可姑娘说饿了,她便去厨上弄点吃食。

常嬷嬷眼泪涌出来,声音也有些颤抖,一声声喊著:「姑娘,姑娘,您去哪里了?姑娘可莫要抛下老奴啊」

寒冬腊月深夜里,这一声声泣血般的哭喊,刺到人心底里去。可周围院落里头,没一个人出来,倒座房的下人们,也仿佛都没听到一般。

常嬷嬷一个人,从千鲤池寻到梅林,从梅林寻到假山,都寻不到小姐的影子。

她颓然跪倒在地上:「姑娘」

远远的风声鹤唳,隐约听得喊声:「嬷嬷」

常嬷嬷竖起耳朵,又听得断断续续的声音。

「嬷嬷」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假山处寻,果真越近,越听得那声音清晰无比,正是她的小姐没错了。

常嬷嬷四处张望,借着月光隐隐绰绰,看到假山弯处少女的裘氅,她连忙奔过去。

月白的兜帽围了一圈的狐狸毛,衬得少女的脸儿尖尖小小,没有二两肉一般。面是入画般的芙蓉面,一看便叫人移不开眼,雪肤姿容天成。

少女的眸眼之中闪著痛苦与颤抖,见着常嬷嬷如同见着救星一般:「嬷嬷」

常嬷嬷连忙扑上前去,用力想要把小姐扶起来,只是试了几次都无用,小姐的腿像是伤了,根本不能站起来。

姜媛吐出一口气:「冻得狠了,不能行。」

她醒过来的时候,这具身子已经冻僵了,身上不过一件单衣,薄袄裘氅都扔在一边,看样子这身子的主人是存了死志,躲在这里不叫人寻到,是生生要把自己给冻死。

但姜媛不想死,她努力把薄袄裘氅裹到自己身上,发不出声音,就努力吞咽口水,想要润一润喉以便求救。

在这个过程里,她听见两个丫鬟路过时说的话,算是大概知道这身子主人求死的缘由。

也幸而,这具身子原本的主人有个忠仆,面前的老嬷嬷竟锲而不舍,寻到这里来了。

常嬷嬷半背半拖的,将颜颜拖回房间,又连忙生起炭炉,把颜颜搁置在椅子上让她烤火。

姜媛连忙摆手:「不行,冻伤了是不能烤火,你且去帮我弄一桶温水,泡一泡缓和一下。」

常嬷嬷依言弄了温水进房,替姜媛脱去衣裳,将她扶进桶里。又去搬了七八个炭炉,围了浴桶一圈,好叫那温水不至于那么快凉下去。

她坐在浴桶边上看自家小姐,看着看着眼泪就流出来:「奴婢晓得姑娘心里苦,但姑娘,不论是什么时候,奴婢都会陪着姑娘的,姑娘可莫要再做傻事了啊」

姜媛眼神闪了闪,她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但原主显然是已经死透了。面前这忠仆着实忠心耿耿,即便她非原主,也颇有些感慨。

她点点头:「嬷嬷放心,我往后不会再做傻事了。」

常嬷嬷见她主动这么说,看样子是真的想通了,略略松了一口气,又瞧着浴桶内,姑娘的双腿已经不能动弹了。

她连忙起身:「奴婢去请大夫,姑娘且先等等。」

姜媛原本想说泡一泡温水就该无碍了,但常嬷嬷火急火燎,已经跑不见,只能由得她去。

浴房里头暖暖和和,过了不多时,姜媛的腿有了知觉,她试探这慢慢活动起来。

姜媛上下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经过那两个丫鬟的谈话,她知道了个大概,但具体细节都还不清楚。

她是个护理系还未毕业的实习生,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地方,连身份什么的,都不清楚,更不懂为什么原主连死都敢,怎么就不敢嫁去那个什么王府了。

既来之则安之,姜媛不是个信命的人,在哪里,她都要好好活着的。

按道理,那个嬷嬷是个忠心的,知道她不能行走,该是不会把她扔在浴桶里头泡这样久的才是。

姜媛自己起身穿好衣裳试了试,可以走路了,只是不那么方便而已。

她往外走,路过门边的时候顿了顿,那个嬷嬷这么就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姜媛四下看看,看到桌上的一个茶壶,她拿起来用力往地上一摔。这样大的动静,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丝响动。

她拿一块帕子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冷著脸往外走。

寒风瑟瑟,透骨的冷,姜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她一向身体好,并不惧严寒,怕冷的是这具身体。

腿脚也不方便。姜媛皱皱眉,慢慢往院子里走去,整个院子都寂静无声。院门口的倒座房里亮着灯,有个婆子似在张望,见颜颜看过去,吓了一跳,一把将门关上了。

姜媛走过去敲敲门,皱眉问:「我身边的嬷嬷呢?」

婆子不吱声。

姜媛冷笑一声:「怎么,如今我的话,也没人应了是不是?」

婆子打开门,小心翼翼摇摇头:「小姐,奴婢不知」

姜媛眼神凌厉,冷冷的看着她:「你不知?那我要你何用?」

婆子一愣,再抬头时,看到小姐手中拿着一片碎瓷片,冷冷的把玩着。无端端的,婆子觉得周身寒气弥漫,甚至比这阴冷的天还叫人难挨些。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脖子这里划上一下,人就没命了?」

姜媛语气凉凉,带着森意:「这里是人的动脉,只要划对了地方,血就会喷涌而出」

婆子面露惊慌,支支吾吾半晌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姜媛继续说:「我问你嬷嬷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这院子也根本不需要人守着,你说你没用了,我会拿你怎么样?总不能这样一个无用之人,我还送到别处去吧?倒不如」

她手中的瓷片往婆子的脖颈处伸一伸,婆子受惊的往后一跳。

「小姐,奴婢知道,常嬷嬷去前面请大夫了但是现在太晚了,她请不到,只能去去二小姐那儿求刁嬷嬷帮忙。」

姜媛:「带我去。」

扶华苑平日里上下都是懒散的,总是要常嬷嬷一顿吼骂责罚才勤快一阵子,左右大小姐是个柔软的性子,而常嬷嬷只不过是纸老虎,扶华苑里的仆从并不怕她。

只是今日,大小姐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与平日大相径庭。甚至眼里的寒光,也叫婆子不寒而栗,她没来由就觉得,如果她不听话,大小姐是真的会杀掉她的。

婆子抖抖索索,领着姜媛往外院的方向走。

路过一个富丽堂皇的院子,因着冬日,院子里的红梅开得艳,冷泠泠的雪搀著梅花香气扑鼻而来,格外好闻。

姜媛冷声问:「这是哪里?」

婆子不敢欺瞒:「这是洛神苑,二小姐的院子。」

姜媛微微挑眉,两个院子算得上毗邻,扶华苑不仅小,院子里连棵正经的树都没有,更谈不上景致了。洛神苑倒是不愧这个名字,光是立在院外,都能看到里头是何等的光景。

前头传来嘈杂声,隐没在寒风的呼啸之中,听不真切。

婆子见姜媛要往那声响处走,连忙劝道:「姑娘,估摸著是哪个下人不长眼,在受罚呢。往外院的方向是这条路。」

姜媛听她这么说,眉头皱紧,脚步也快了些。

拐角处两个丫鬟穿着厚厚的冬装,各自拎着个灯笼,前面坐着个高昂着头像是瞧不起人的嬷嬷,而她们面前还跪着个人。

姜媛一眼就看出,跪着的那个人正是常嬷嬷。

「常嬷嬷。」

声音冷冽清脆,让前面的几人都是一愣。大小姐一向是胆小温软的,何曾这样大声说话过?

姜媛走到常嬷嬷面前,问了句:「常嬷嬷,你在这里跪了多久?」

面前坐着的嬷嬷依旧坐着,并不将大小姐放在眼里,只解释了句:「常嬷嬷冲撞了二小姐,二小姐罚她跪一个时辰。」

姜媛伸出手,指著那个嬷嬷,对身边的婆子说:「掌嘴。」

婆子目瞪口呆,嬷嬷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来呵斥:「你敢!」

姜媛冷笑一声:「笑话,我是主子,你是仆人,我如何不敢?」

嬷嬷支支吾吾:「我是二小姐的嬷嬷,你便是有错,也该是二小姐来罚」

姜媛不理她,看着身边的婆子:「让你去掌嘴,听不到吗?」

婆子连连后退,并不敢去。

姜媛掀一掀袖子:「如此,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常嬷嬷连忙爬起来:「姑娘,姑娘,不可,姑娘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姜媛面无表情:「常嬷嬷,你跪了多久?」

常嬷嬷吸一口气:「一刻钟。」

姜媛指著那嬷嬷:「好,你去给我掌她的嘴,打到我满意为止。你若不去,我便亲自动手。」

常嬷嬷哪里肯让小姐动手,咬咬牙自去扇了刁嬷嬷一把。

刁嬷嬷尖叫一声:「反了天了你!」

常嬷嬷平日里就是靠着凶悍才能勉强护住自己和小姐的安稳,这巴掌既然打出去了,断没有胆小畏缩的理,当下连着扇了好几下,冷笑连连:「你冲撞我家大小姐,就是该罚!」

刁嬷嬷想反击,但她是二小姐的贴身嬷嬷,平日里养尊处优,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过得比府内不受宠的小姐都精贵,哪里是常嬷嬷的对手。

连着受了十数下耳光,刁嬷嬷才嚷嚷出声:「你们都是瞎子吗?」

旁边两个丫鬟也是目瞪口呆,待得回过神将常嬷嬷拉开时,刁嬷嬷的脸已经肿得老高,一口血喷出来,连带着吐了两颗牙。

刁嬷嬷捂著脸,指著姜媛抖抖索索。

姜媛上前一步:「怎么,你不服?」

刁嬷嬷心中便是再不服,这会儿也忌惮著,愤恨不平瞪着姜媛,咬著牙说道:「大小姐,你狠!且看明日你要如何跟二小姐交代!」

她自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从后面绕道洛神苑跑了。

姜媛淡淡的回过头,对常嬷嬷说:「嬷嬷腿还好吗?」

常嬷嬷热泪盈眶,扶著姜媛往回走,一壁说:「姑娘,奴婢是习惯了,这么点小事无碍,姑娘又何必为了奴婢,去得罪二小姐的人呢」

姜媛并未回应,带着常嬷嬷与婆子往回走,走到两个院子中间的时候,姜媛指著墙角一棵树:「常嬷嬷,你看那棵树,如此寒冬之中,竟还有嫩叶未曾落败。」

常嬷嬷嘴唇轻咬,姑娘这是话里有话,看样子,姑娘果真是想通了,竟明白逆境中也要努力生存的理。

姜媛缓步走到那棵矮树面前,掏出帕子来,小心翼翼将树上仅剩的两片叶子包裹在帕子当中。

常嬷嬷好奇的问:「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姜媛神秘一笑:「回去给我找个木臼来。」

回了房,姜媛也不假常嬷嬷的手,亲自把叶子放入木臼里研磨著,磨碎了又将一方绿色绢帕放进去,细细磨著,叫帕子都沾染上汁液。

常嬷嬷坐在旁边继续劝:「明儿二小姐或是夫人过来,姑娘只管将奴婢推出去便是,莫要硬撑著知道吗?姑娘好歹是府内的主子,又马上要嫁去摄政王府了,总不好跟家里撕破了脸,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儿,连个替姑娘撑腰的人都没有」

姜媛抬头看她:「常嬷嬷,我父亲明日可在?」

常嬷嬷一顿,有些心虚:「姑娘是想让老爷撑腰?老爷一向是不管后院事儿的。」

姜媛微笑起来:「常嬷嬷,老爷不管,那是因为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懒得管。明日一早,你就去寻他,只说我是想通了,会安安分分嫁入摄政王府的。只是,没几日就要大婚了,我想见一见他。」

她静静的说:「他会来的。」

常嬷嬷呆呆的看着小姐,她知道小姐容貌妍丽,莫说府内其他的小姐,便是整个京城,怕也寻不出比小姐更好看的。可这是第一回,她发现小姐不仅美丽,还有些动人心魄的东西在里头。

仿佛一夕间,小姐长大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伯夫人林新芙带着二小姐姜洛就过来了。扶华苑守门的不过是摆设,她们自然是畅通无阻,来势汹汹,院子里头连个粗使的丫鬟都没有。

推开门来,姜媛坐在妆台面前,长发尚未束起,从肩部披散下来,衬得一张脸儿越发精致动人。

姜洛因着自己的贴身嬷嬷被姜媛打了,心气不平,这会儿见到未施粉黛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姜媛,更是恨不能上前去刮花她那一张脸儿。

姜媛见着来人,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夫人和妹妹可真是稀客呀。」

姜洛的怒气压不住,指着她怒骂:「姜媛,你个贱人好大的胆子,你凭什么叫人打我的嬷嬷?」

姜媛掩嘴笑起来:「妹妹太不讲究了,开口闭口就是贱人长贱人短的,传出去,可要叫人笑话呢。」

姜洛气急败坏,被林新芙拉一把,委委屈屈鼓著嘴:「娘,你看她」

林新芙走到桌前,略有些嫌弃的看看座椅,勉强坐下,咳嗽一声方道:「姜媛,昨夜,你打了你妹妹的贴身嬷嬷刁嬷嬷?」

姜媛摇摇头:「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好歹是伯府里嫡出的大小姐,怎么著也犯不着对一个嬷嬷动手吧?」

姜洛瞪圆眼:「你让人打的,你让常嬷嬷打的,竟然还不承认!」

姜媛挑挑眉看着她:「妹妹可要搞清楚,常嬷嬷依我的意动手,与我亲自动手大不相同。我可不会作践自己,跟你的嬷嬷动手。」

她说的是嬷嬷,可姜洛就是觉得,她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自己。

林新芙继续说:「常嬷嬷动手打人,你把常嬷嬷交出来吧。」

「为何?」姜媛问,「常嬷嬷忠心不二,做错了什么?」

林新芙见她关心常嬷嬷,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这府内的下人便是犯错了,要受罚也自有规矩,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何况,那是你妹妹的嬷嬷,岂能容得你乱动私刑?」

姜媛抚掌笑起来:「原是如此,既然如此,夫人且把妹妹手底下那些个嬷嬷丫鬟都抓起来吧。」

林新芙手撑在桌角:「你这是何意?」

姜媛取过桌上一方翠绿的绢帕,慢慢擦手,又慢条斯理的看着她,眉眼里都是讥笑:「夫人你说呢?我的人,你们说罚就罚了,她的人冲撞了我,你们却要如此劳师动众,来寻我的不快?夫人,你真当我是泥捏的是不是!」

「姜媛,你竟敢这么跟我娘说话,看我今日怎么教训你!」

从小到大,姜洛欺负姜媛成了习惯,而姜媛知道无人能护她,从来都只晓得躲。这一次姜洛也未当一回事,起身冲到姜媛面前,扬手一巴掌就想要扇过去。

姜媛可不是原主,当然不可能由得她打。她一手握住姜洛的手,另一只手极快的「啪啪」两巴掌,姜洛左右两边脸立刻红肿起来,倒是对称得很。

林新芙惊得站起来,厉声喝道:「姜媛,你干什么?」

姜媛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重新取了一方绢帕,继续擦手,仿佛是嫌弃姜洛的脸脏了一般。

「如你所见,自保!」

林新芙一口血要怄出来了,怒目圆睁,恨不得将面前少女的头发抓起来,狠狠的往旁边的桌角上砸。

只是她还没行动,姜洛就捂著脸惊叫一声:「娘我的脸怎么啦?」

原本只是两巴掌,姜洛的皮肤嫩,才会格外明显些,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姜洛的脸蛋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又痒又疼。

林新芙惊怒:「姜媛,你对洛儿做过什么?」

姜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我能做什么?你们可笑得很,这是什么事儿都赖在我身上的意思?」

林新芙心内惊骇不已,见姜洛熬不住,伸手去抓脸上的疹子,连忙按住她的手,一壁冲著身边的人喝道:「把那贱女给我抓住往死里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姜媛站起来冷冷笑着:「谁敢!我可是将来的摄政王妃,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林新芙轻蔑一笑:「若非是我好心,给你选了这么一门好亲事,这会儿你能这样猖狂?姜媛,我能让你当上摄政王妃,自然也能让你当不得!左右那摄政王死了三个未过门的妻子了,多一个也不多。」

「给我打死!」

林新芙眼里闪著寒光,被姜媛她娘压了一辈子,她早就受够了!

两个面色阴沉的嬷嬷刚刚上前,预备去抓姜媛的时候,听得身后一声呵斥。

「谁敢动她!」

林新芙一回头,就看见夫君姜拓脸色万分难看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常嬷嬷。

姜拓不耐烦的环顾四周,走到桌前坐好,眼神里的责备不言而喻:「你就是这么替我打理内院的吗?」

姜洛「哇」的一声哭出来:「爹爹,您瞧瞧女儿的脸,女儿的脸都被她害成这个样子了,您怎么还为着她说话啊。」

姜拓的目光从姜洛脸上,转到姜媛脸上,目光中带着疑惑与询问。

姜媛满不在乎:「反正她们诬陷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估计是怕我嫁去摄政王府对她们不利,索性寻个由头打发我了呗。」

姜洛怒道:「你血口喷人!」

姜媛理都没理她,只对着姜拓笑起来:「父亲勿怪,我这里之前倒还有两个丫鬟,昨夜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寻常的事务都是常嬷嬷来做,这热水呢,得等常嬷嬷得了空去打水生火了再烧,茶叶从来也没有。」

林新芙眼神一缩,姜媛因着身子不太好,她一直将姜媛拘在院子里,只有年节时才让她与家里人见个面。而姜媛又是个沉闷的性子,不爱说话,就是遇着人也不会诉苦。

是以之前她还顾忌著些,对姜媛与姜洛都是一样的,时日久了,自然是偏疼自己亲生的女儿。现如今姜媛要嫁去摄政王府,她便是彻底懒怠了。

没想到如今,这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姜媛,竟然会在伯爷面前告状了。

「胡闹!」姜拓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掌,是想要斥责林新芙办事没有章法,谁知一掌下去,那桌面竟然轰然倒塌,倒是将立在一旁的姜洛的脚给砸了。

姜洛疼的嚎啕大哭起来,急得林新芙团团转。

姜拓只觉得气得心口发疼,怒不可遏:「林新芙,这就是你生为当家主母做的好样子?」

林新芙眼神闪躲,口不择言指著姜媛道:「不是的,老爷,姜媛好歹是我们姜家的嫡女,又是姐姐的女儿,我怎么会苛责她?若是苛责了,平日她遇着你怎么不说?今日今日这分明是故意陷害的啊!」

姜媛哈哈笑起来:「你不去当戏子可真是浪费了,你只管分辩,我绝不拆穿你。只消一会儿叫父亲去妹妹院子里瞅瞅,便一清二楚了。」

姜拓是不怎么管家中女儿的,但姜洛爱撒娇,他偶尔也会去,当然知道姜洛的院子是个什么样子。听了姜媛的话,他眉头皱的更紧了,起身甩了袖子呵斥:「今日,媛媛这里的比照着洛儿,若是差了分毫,我唯你是问!」

他认真打量这个平日乖乖巧巧,总是没有半丝声响的长女。因着太过沉闷,他平日不甚喜欢她,可现下看来,这个女儿眼里似乎多了些东西,即便这样半点妆饰都无的样子,也有种妩媚之感。

他不由得想起常嬷嬷寻他时说的话:姑娘说了,她想通了,将来嫁去摄政王府定会好好听话,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姜拓又打量姜媛一番,那摄政王只手遮天,便是外戚高家都要避其锋芒。但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怎知姜媛便不是那个绕指柔的美人呢?

若姜媛都不行,这世上怕是没什么女人能入得摄政王的眼了。

姜拓起身要走。

姜媛从善如流:「恭送父亲,父亲放心,女儿想通了,自不会做傻事。就是这身子骨有些差,还请父亲给女儿安排个靠得住的大夫,叫我这几日好生补养补养。」

姜拓眼皮子抽抽,勉强应声走了。

父亲一走,姜媛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坏了的桌子,对林新芙讥笑道:「桌子得换,其他的就算了,不要那么麻烦。至于丫鬟,昨日那两个去你那儿投诚的丫鬟不要了送你,给我安排几个伶俐勤快些的。粗使的选调教好的过来,不然别说这没得几天,我也非要去找你退货呦!」

林新芙拖着姜洛,步履快了些,是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姜媛继续喊:「对了,可别给我整什么稀粥馒头了,我不喜欢,我得要吃肉,什么烧猪蹄炖乌鸡,来不来得及做呀?来不及就弄点别的,反正得是肉!」

林新芙脚步顿住,回头不耐烦的看着姜媛。

姜媛耸耸肩:「你瞧我这身子骨,瘦弱得不像话,这几日再不补,回头嫁去摄政王府,人家还以为咱们府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待得人都走了,常嬷嬷赶紧上来把屋里大概收拾一番,小心的问:「姑娘二小姐的脸」

姜媛指着绿色绢帕:「只不过是漆树的汁液,也是她脸蛋儿太嫩了才会过敏的,过不了多久自己便好了,把这帕子洗一洗吧。」

常嬷嬷心中琢磨著,这过敏是什么意思?她不敢问,自觉那帕子是罪证,麻利的去洗净了。

而此时的林新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握著茶杯的手怎么也不能止住颤抖,她眼中闪著寒光:「姜媛,你想安稳的嫁入摄政王府?欺我儿至斯,我怎会让你如愿!」

白雪皑皑,考州山的半山腰上有个普通的茅草棚。草棚普通,可屋里坐着的人看起来并不普通。

西面一个瘦削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中执著一柄蒲扇,这严寒天里不怕冷的慢慢扇著,颇有些仙风道骨姿态。

「今日晨会殿下不曾去,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可算是好生在太皇太后面前,好生的参了殿下一本呢!」

东面主位上的凤眼男人眼眉间全是冷漠:「给他们个机会而已。」

老者连忙继续说:「溧泰雪崩瞒报一事闹得有些大,他们分明是故意的。殿下,高家的手伸得实在是太长了些。」

凤眼男人「嗯」了声,不置可否。

老者又说:「不过,今日我打听到一点旁的事情。溧泰临近的全兴新下县,发生了瘟疫,只不过具体消息并不清楚。」

凤眼男子抬眼看看天,眯了眯眼:「还有不足半月,便要过年了。王大人,你说孤这一回,能将全兴收下吗?」

老者连忙摇头,收起扇子,小心翼翼说:「殿下,我怀疑此事乃高家设的局,便是要请君入瓮,殿下万不可掉以轻心。」

凤眼男子冷笑:「你觉得孤有得选?」

老者顿了顿,高家这一次是占尽上风,溧泰官员瞒报,连带着全兴出了事。瘟疫,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若殿下不去,百姓的唾沫子,都能把殿下给淹没了。

凤眼男子问:「瘟疫的事,还探听到什么了?」

老者点头:「说是打算封城。」

封城,让城内不管有没有感染瘟疫的人,都不得出,是要放弃那些人的性命啊。

凤眼男子靠在椅子上,眉心的一丝蹙起,暴露他的一丝心境。

老者继续说:「殿下,不如暂且按兵不动,高家是不敢放任事态扩大的,等一等再去,于殿下更有利。」

凤眼男子睁开眼:「布置了这么久,是时候该收网了。明日启程,让老杨跟我去。」

老者心内一惊,连忙站起来:「殿下,后日便是殿下大婚之日,殿下不出面」

目中无人,跋扈不可一世。淮安伯虽已没落,到底也是世家勋爵,那群人抓住这一点,还不将殿下给参个遍?

王爷回转身,目光泠泠:「孤不出面,不是正如了太皇太后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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