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在一处山峰之上,一阵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两名青年正手持长剑互相攻击。这二人,正是如意门的大弟子凌霄和七弟子司马冲。激斗正酣,司马冲突然大喝一声:“大师兄,小心了!”说话间,手中长剑一挺,挽出一团剑花。朝凌霄刺了过去。
凌霄眼见这一招来势甚急,不敢硬接,连忙侧身一避。哪知,司马冲这一招看起来似模似样,其实竟是虚招,在凌霄侧身闪避之时,手腕突然一转,改成了一剑横削。凌霄大惊之下,再要出手已经不及,只听‘当!’地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长剑竟然被自己的小师弟给打落在地。
司马冲将长剑一收,笑道:“大师兄,怎么样,我学的不错吧。”
凌霄苦笑一声,道:“小师弟悟性高啊,明明是我教你的剑招,现在却打不过你了。”
司马冲略有得意,道:“大师兄过奖!这只是比剑招,若是论内力,我可比大师兄差了一截呢。”说话间,抢先去拾取被他打落的长剑。但是就在司马冲弯下腰的瞬间,刚才还和蔼可亲的大师兄,目中突然凶光一闪,猛然运劲,朝司马冲面门连环踢出。
司马冲哪里想得自己的大师兄竟然会突然出手,而且是要命招式,大惊之下,只勉强将头一偏,避开了凌霄踢来的第一脚,但是接下来第二脚却结结实实踢在了司马冲的胸口。只听得‘咚’地一下闷响,司马冲整个人被踢飞出了一丈多远,落地之时,立刻‘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
“你……为什么……”司马冲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却受伤太重,挣扎了半天,却还是只能坐在地上。
凌霄盯着司马冲,口中冷冷道:“为什么,你不知道?”说话间,凌霄目中寒光一闪,再次欺身上前。看样子是要立刻取了司马冲的性命。看似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司马冲,在凌霄逼到身前的瞬间,突然一跃而起,用手中的树枝使出了一招‘白虹贯日’。
“哧。”
一声轻响,司马冲手中的树枝刺进了凌霄的胸膛。可惜,树枝毕竟不是精钢铸造的长剑,只刺入了凌霄身体半寸就‘啪’地一声由于受力不住而崩断。但是凌霄的鸳鸯连环再次踢出,司马冲连中两脚,顿时飞出了山顶,朝远处深不见底的山崖落去。
凌霄走到悬崖边,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深谷冷笑道:“小师弟,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天资太好。有你在门派,日后哪里还有我凌霄的容身之地?”
凌霄的话语,司马冲听到了。他本想说:‘凌霄,你给我记住!有朝一日我司马冲能活着回来,必然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惜,他说不出,胸口的人身要害,他连中三脚,没有当场毙命,已经很不容易了。迷迷糊糊中,司马冲勉强转过了头,看了一眼下方云雾弥漫,深不见底的山谷,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司马冲睁开了眼。映入他的眼中的,是绫罗锦帐,落樱流苏。鼻中闻到的,是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司马冲愣住了,呆呆望着眼前的绫罗锦帐好一阵,这才回想起之前跟大师兄凌霄到后山练剑,被大师兄踢落山崖的事情。
一想凌霄,司马冲立刻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他记得胸前挨了三脚,早已骨骼碎裂,伤及内脏。但是墨冲一摸之下,胸口处的骨骼不仅好好的,甚至连一点疼痛之感都没有。司马冲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只是,自己这又是在哪里?
司马冲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他不动还不要紧,这一动,立刻感觉到头脑一阵的眩晕,本来并不疼痛胸口,立刻传来了一阵阵抽痛。司马冲心中一沉,自己原来真的受了伤,那么……就在司马冲心乱如麻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道:“别乱动。如果你还不想胸口崩裂的话。”
“姑娘是谁?是你救了我?”司马冲立刻循声望去。但是他望见的只有一张青石桌,哪里有人?
“我在这里。”清冷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近了许多,几乎就在床边。墨冲一低头,立刻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这只小狐狸比猫大不了多少,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毛茸茸的大尾巴,嘴里要叼着一截老树根一样的东西。
司马冲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四下看了看,这才盯着小狐狸吃惊道:“是……是你在和我说话?”
雪白的小狐狸后腿一蹬,跳到了床上,将口中叼着的老树根放下,开口道:“不是我是谁?”
司马冲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雪白的小狐狸仍然在盯着他,眼中似乎已有了笑意:“这是血玉参,吃了吧。吃完,你就好了。”
“真的是你在说话!?”司马冲仍然有些不能置信,伸出手,想去摸一摸这只漂亮的小狐狸,但是小狐狸却异常灵活地一跃而开,道:“快吃,吃完快睡。睡醒,伤就好了。”
司马冲叹了口气,道:“好,好。我吃。但愿这一次不是做梦。会说话的狐狸,我可是头一次见着。”说话间,将身前那半截老树根一般的东西抓起,皱着眉吞了下去。而一吞下这老树根,司马冲立刻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倦之意涌上心头,于是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唔……”
不知过了多久,昏睡之中的司马冲感觉头脑一阵阵地阵痛,忍不住睁开了眼。而他一睁眼,立刻就看到了一团雪白。哦,是之前见过的那只雪白的小狐狸正趴在他胸口上,两只小爪子分别抵住司马冲两边的太阳穴。
司马冲一惊,正要说话,雪白小狐狸已经先开了口:“别说话,别乱动,再有一会就好。”
司马冲闻言苦笑了一下,正要有所表示,许多他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信息突然涌进了他的脑海:阴阳、五行、修士、妖兽、魔族、鬼怪、法术、禁制、阵法……这些纷乱复杂的信息如同一股洪流,瞬间就将司马冲所认识的世界颠覆、淹没,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小白狐松开了爪子。司马冲脑中的信息,显然是它所灌输的,此时它爪子一松,如同洪流一般的信息立刻不再涌入。但是司马冲却沉默着。过了许久,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道:“你是妖兽?”
小白狐头颅一歪,似乎在笑:“你猜。”
司马冲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
小白狐也叹了口气,道:“我是狐狸精撒。你看不出?跟我来,跟我来。”说话间,蹦下了床。
司马冲坐了起来。他发现上一次还光溜溜身子。这一次已经换上了一套青布衣。床头的一张矮几上,还放着他以前穿的那套如意门弟子的衣服。司马冲伸出手,想去将这套衣服抓起,但是只伸出了一半,立刻就顿住,接着,掀开被子下了床,跟在了小白狐身后。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他已不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司马冲之前所呆的房间看起来和普通的小姐闺房一般,还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的远山。所以司马冲以为,房间之外一定会是走廊,是一座大宅子。但是他想错了。推开房间的门之后。外面竟是一条幽深的洞穴。洞穴之上虽然隔一段就会镶嵌上一颗夜明珠,或者月光石,但是仍然没办法驱走洞穴里的昏暗。
往前走了约莫小半时辰的时间,前面的洞穴便到了尽头。带路的小白狐停在尽头,痴痴望着右侧的前方。在右侧方向有一个山洞。小白狐在望的,显然是山洞里的什么东西。司马冲一见,立刻加紧脚步,也走了过去。然后顺着小白狐的目光望进去。
山洞里空空荡荡……不,山洞的洞壁上有一幅长约三尺,宽约一尺的老旧的图画。图画的颜色几乎和山壁一般。也不知是有人在山壁上作画,还是这幅图画贴在山壁太久,以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这幅图画模模糊糊,也看不出画的是山水、是鸟兽、还是人物。这样的画,有什么好看?司马冲忍不住低头去看小白狐。
小白狐仍然在痴痴地看着远处的图画,眼中既有渴望、又有畏惧,隐隐还有一分痛苦和不甘。司马冲心念一动,难道,这幅图画就是所谓的法器、法宝之类?正想着,小白狐却转过了头对司马冲道:“我救你一次,就是想让你将我从这鬼地方解放出来。”
司马冲点头道:“你说。怎么做。”
小白狐道:“看到那幅图画没有。那是‘山河社稷图’。我的魂魄,有一大半被封印在了里面,现在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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