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劝”我最好不要进家门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了。倒不是在和他置气,只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家,我凭什么就不能回去了。
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在打扫着房间,还操着一口乡下口音,一边打扫着屋子,一边说话闲聊。
婆婆背对着门,不知道鼓捣着什么东西。我提起一口气,屏住呼吸,向她们走去。
保姆率先看见了我,直起身子很客气地问道:“小姐,请问您找谁?”
婆婆听到声音后反问了一句,转过头来看着我。只一瞬间,她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一张布满褶子的脸立刻拉了很长,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还翻腾着各种情绪。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就知道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临了。我抿了抿嘴唇,在她那如刀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向里面走去。
刚迈开步子,婆婆就快步向我走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你回来做什么!这个家里没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现在就给我滚!”她的声音很尖利,像是能够穿透我的耳鼓膜似的,“李婶儿!我们家不欢迎这个女人!你快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她用指尖直直地指着我,对着保姆颐指气使的,一对眼珠子就像是要从眼眶里要蹦出来似的,脸色也很难看。
保姆愣怔了一下,看了看婆婆,又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吧,看起来有些犹豫。
婆婆见了,骂了一声后,捋起袖子,大步冲上前来。她一把将保姆推开,用力在我的肩膀出推搡了一下。一副刻薄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我没有站稳,一个趔趔,腿就碰到了一旁的桌腿上,伤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尖锐的痛感。
我皱了皱眉,连向伤口处看一眼的时间也没有,耳边就掠过一股凉风。紧接着,耳畔就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脸颊一阵发麻。
“我就不信还赶不走你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皮没脸的女人呢!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在造孽!是不是觉得祸害得我们王家祸害得还不够啊!”
她一边叫骂着,一边用力拉扯着我的头发。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感觉头皮都快被拽起来了。谁知道,我尖叫了之后,她反而撕扯得更加用力了。
我紧咬着牙关,眉头紧皱在一起,本能地拽住了婆婆的胳膊。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呀!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想打我吗!还不快过来帮忙!”
婆婆大声叫嚷着,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她松开的我的头发。我刚感觉松快的一些,钝痛的感觉却在浑身蔓延开来,空气中还回荡着啪啪的声响。
我发出了几声尖叫,用手挡着不停落下来的扫把。不仅没有停下来,打得还更凶狠了。
虽然我在回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猛烈的暴风雨在等着我。也许美拉拉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只是我还在心存侥幸而已。
每当我为自己的懦弱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时,现实总会给我一记异常响亮的耳光。而我就像是有个画地为牢的囚徒一样,总是在逃避着,永远都逃不过这个怪圈。
就在我被打得快要窒息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萧然的声音。她的声音对我而言,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听到她的声音后,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妈,咱家遭贼了吗?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呀。”她的声音听起来柔柔弱弱的,可就在那副娇弱的外表之下掩藏着一颗极其丑陋的内心。
婆婆一把将我推开,就像是在随手丢开一块已经用过的抹布似的,表情看起来极其厌恶的模样。
“可不是嘛!这个女人可比贼厉害多了,说她是强盗也不过分。”
我抬头看了婆婆一眼,心里波涛汹涌。她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强盗吧,她们抢走了我的一切!难道她们还想让我面带笑容地将这些东西双手奉上吗?
我用余光瞥见萧然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腹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副傲慢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种不屑的神色来。
她冷笑着扫了我一眼后,扶着腰慢慢坐在了沙发里。她那副丑恶的样子就像是一只下了蛋的母鸡似的,让人觉得反胃。
我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来,我的样子一定已经狼狈不堪了吧。这样的我在她们的眼里无异于一个疯子,我的心告诉我,我不能离开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
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等萧然生下孩子。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亲眼看着她们离开这里。
萧然听到我的冷哼声以后,脸色瞬间变了,一对修剪得没剩几根的眉毛竖了起来,一副刁钻又奸佞的模样。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不时地用手抚着小腹,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我,语气也有些生硬。
看到她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大雁,我心里暗爽。最起码她还是有些心虚的,难道她在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做的这些勾当都是为人所不齿的吗?
“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到,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你不去上学,反而做了别人的二奶,不知道你的父母会不会被气死过去呢?”
我半是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眼睛却直视着她的双眼。想不到她天天将孩子挂在嘴上,像是很宝贝那个孩子似的,却还在怀孕期间化妆。难道她不知道化妆对胎儿不好吗?
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瞬光芒转瞬即逝,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没想到,萧然还没有着急,婆婆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瞬间就暴怒了。她怒气冲冲地向我吼道:“这是我儿媳妇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婆婆,目光直直地看着故作镇定的萧然,她眉 头微微皱着,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或许这根稻草能够让我摆脱现状。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瞥了一眼暴跳如雷的婆婆。
我笑着轻声道:“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呢?你看人家萧然,一点儿都不在乎。”我特意将最后几个字说得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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