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低语过后,身子竟然缩了缩,仿佛是躲什么东西?王念柠一脸疑惑,要知道,刚才鬼婴飞扑出来的时候,外婆还挡在她的身前,是什么让外婆心生恐惧呢?
忽然,鬼婴们不再飞扑,而是慢慢向一处凝聚,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慢慢的竟化成一个人形,鬼婴不断加入,最后那人形居然凝实而出。
漆黑的斗篷从头到脚笼罩,纤瘦得有些病态。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
“交出四臂鬼童!不然,你们谁也跑不掉,我会用这条街的所有人炼制新的阵眼!”不男不女的声音,从黑色斗篷下响起,寂静的夜里尤为惊悚。
王念柠一惊,想起严勋对她说的话,会是陈家吗?
“我可没打算跑!”她往前一站,将外婆挡得严严实实。
不男不女的声音大笑起来,黑色的斗篷随之颤动:“你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有一只恶鬼相助,就能与我抗衡?”
“废话真多!”四臂鬼童已经被李雪吞了,如今是想还也还不出来。
无路可逃,那么就只能以死相拼!
“一个散修,不过刚刚触及鬼术之门,居然狂妄如厮!也敢与我鬼阴宗作对,今日便叫你开开眼界!”不男不女的声音里,尽是怒气,形似鼓的血红物体出现在斗篷之外。
鼓点响起,竟如高跟鞋踩踏水泥路面。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鼓点急促,黑暗中,四周同时响起婴孩的啼哭,一团团黑色从墙壁、路面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速度化成手脚,在地上爬行。
“李雪。”王念柠轻唤,站在身侧如木偶般的李雪动了起来。
无数长发四下飞散,将一个个鬼婴提起,吞入口中。不过眨眼功夫,五六个鬼婴吞下。黑色斗篷里人,居然没有任何改变,反将鼓点敲打得更加急促。
“真以为我的鬼婴这么好打发?”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鼓点从轻快急促,变得沉重低鸣。
李雪忽然不动了,虚影的身体开如摇晃,如同被什么撕扯一般。
忽然四周鬼婴飞速扑上来,李雪呆木不动,一瞬间被无数黑色鬼婴包裹。
“小柠!快跑。”外婆冰冷的手握在她的手上:“努力活着。”说完,外婆猛的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小柠!”外婆声音洪亮的往黑色斗篷冲去。
不远处黑色斗篷不停颤动,像是在笑:“可怜的蝼蚁,还妄想能保护别人?”黑色斗篷一动,一道黑影向外婆飞扑过去。
“外婆!”她眼看着鬼婴直入外婆身体。
外婆身体微颤,仍然摇摇晃晃的往黑色斗篷走去,王念柠追了过去,在外婆倒地前,扶住了外婆瘦小的身体,此时,外婆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隆起。
外婆身体因疼痛蜷缩,脸色惨白,看向她时,还努力克制着的自己的痛苦。
“认识到了吗?我动动手指,就能将你们这些蝼蚁折磨得死去活来,取你们性命,更是弹指之间。”黑色斗篷下传来得意的声音。
看着外婆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心底泛出杀意,这是她第一次想义无反顾的杀死一个人!
指甲抠进肉里,王念柠却毫无痛意,脚下一抹灰色,正随着她心底浓厚的杀意生长,仿佛她心底的恨,就是它生长的力量一般。
灰色人影伸长,直至被鬼婴包裹的李雪身下,砰的一声,鬼婴们被一股力量振飞,黑色斗篷为之一振。
“谁!”不男不女的声音惊呼:“鬼阴宗办事!还请你回避,免得伤了和气。”
四周没有回应,黑色斗篷再次催动手中血鼓,鼓点急促厚重,原本漆黑没有面容的鬼婴们,脸上忽然闪现两个红色光点,皆齐齐向她看来。
她注意到,脚下的灰色已经爬上了李雪的后背,低声一呵:“李雪。”
长发再次飞起,蜿蜒崎岖,瞬间布满四周,黑衣斗篷微微一颤,手中敲击速度再次加快,鬼婴们一拥而来。
李雪长发凝聚,如一柄黑色长矛,飞身而起,往黑色斗篷飞去,黑色斗篷身形快速往后退,却依旧没躲过李雪一击,长发凝聚成的长矛穿过黑色斗篷。
凄厉的惨叫声没放夜色,黑色斗篷化为黑雾,当黑雾散开,一抹淡淡的月光在远处出现,巷出现在不远处。
一场激战莫明其妙开始,此刻又莫明其妙结束。王念柠却意识自己太过弱小,连外婆都保护不了,何来报仇一说。
观四周,李雪不知何时消失,自己脚下此刻只有一条细长倒影,外婆的肚子此时也恢复了正常,墙脚下,幺妹和胖房东依旧昏迷不醒。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中那条头发编织的手链上,刻着怨字的石头,此时字体通红,正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黑气。
唤醒幺妹和胖房东时,天边已经泛起微亮。胖房东睁眼时,面色如同见了鬼一般,对着外婆就跪了下来,嘴里声声道谢。
回到出租屋,天已大亮,拿了书包就离开了。王念柠心底有了打算,她要去找那个叫做严勋的男人。
快步行至巷口,远处,一抹修长身影正斜靠在墙壁之上,微卷的短发被晨风抚过,一身灰色休闲运动装,耳朵里塞着耳机,歪头看她,才将耳朵取出,揣进衣兜里。
“看来你一夜未眠啊。”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似有意味的笑意。
“看来你睡得不错。”她冰冷回道,认真打量眼前的男人,不为何,从他身上,王念柠只读到两个:危险!
“还行!就是有些小虫子太吵,害得我一大早起来跑步。”严勋脸上荡起好笑的笑,如三月桃花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了她这张脸,没有露出厌恶的人,如果不是出自于内心,便是隐藏颇深。
“昨晚,是你吧?”她问。
严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笑而过,与她肩并肩行走着。
“你为什么帮我?”王念柠直接问出了口,错过一次,她绝不充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哪需要我帮啊?就我所知的鬼术之中,你还是唯一一个能让怨鬼自愿献身,受你操控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可是据我所知,你确确实实是唯一一个。”
一路上她问了很多,严勋也一一解答。两人行至一处偏僻巷道时,被一群人围在了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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