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他耳边,又回响起那日在藏书阁,徐长明同他说过的话——“也许,是你忘了什么。”他现在不敢似从前那般笃定的反驳这句话,想找出忘了什么,心里却又空荡荡一片。徐长泽抬头,眸光深重地看了虚空宫紧闭的大门一眼,随后转身离去。虚空宫内。阙月带着怀信一路往里,直到寝殿内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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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阙月将他捡回,以自身神力助他修炼,才得道修成人形。 他记得阙月待他所有的好,才会在阙月渡情劫时独守虚空宫数千年,只为等她回来。 而对于阙月的话,怀信也深信不疑。 只有一事。 他困惑看向阙月,问道:“上神从前就不喜欢天界那群人,总说他们道貌岸然,如今怎么也折腾起洗尘宴这等事情来了?” 阕月垂眸,抬手倒上一杯茶:“虚空殿冷清太久,是时候热闹热闹了。” 听她这般说,怀信自然也不再问。 翌日。 天界最南端的方寸山,难得热闹。 诸神无一缺席,偌大的虚空宫内鼓乐齐鸣,却不见有人高声攀谈。 只因这虚空宫的主人——阙月上神,迟迟没有入场。 徐长泽坐在席中,心头如又一团乱麻。 他喝着闷酒,身侧玉竹忍不住抱怨:“阙月上神当真是好大排场,分明是她要做东的洗尘宴,却将我们晾在这儿。” 听到这话,徐长泽端酒的动作滞住。 他放下酒杯,不耐提醒:“这里不是明光殿。” 玉竹话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些时日徐长泽待她有些过分冷淡,她不敢发作在徐长泽面前有怨言,只能借此机会发作。 “我是觉得阙月上神太怠慢,既要设洗尘宴,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才是。” “纵使她有万年修为,也不该如此轻视人才对。” 经玉竹一言,席中众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不由得附和:“即便阙月上神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总不能天帝也不在意了。” “既如此,我们也不必给她这个面子,早些散了便是!” 宴席之上,一时间争论不休。 徐长泽只觉聒噪,眉头拧得更紧。 正当诸神想一走了之时,殿门外忽有人高声道:“诸位想去何处?” 徐长泽微滞,抬眸望去。 就见阙月身着白衣,阔步踏入殿中。 她似笑非笑,眸光从众神中扫过,在徐长泽身上略作停留,最后还是落在了玉竹的身上。 四目相对,阙月眼底悄悄含了几分嘲弄:“听闻玉竹仙子大婚因本君渡劫天雷而耽搁,本君特去寻了一物来表歉意,这才来晚了。” 听到这句话,玉竹立即变了脸色。 她一扫之前不耐,朝阙月笑盈盈道:“诸神也没等多久,阙月上神不必如此客气。” 阙月笑笑,并未应话。 她挥手,示意身后怀信将礼盒呈上来,当着众神的面将里头物件取出。 是一块泛着金光的姻缘石,比寻常的看上去要沉重些。 阙月娓娓道:“玉竹仙子为长泽上神挡天劫,长泽上神为救玉竹仙子性命踏遍山河……诸此种种,都令本君非常感动,你们二人之间,才称得上是以真心相待。” “所以本君思来想去,就问月老要了块命定姻缘石,只待你们二人刻上姓名。” 命定姻缘石,是相思树的结晶。 一旦刻上性命,那便是轮回转世都斩不断的姻缘。 想到这儿,阙月不由得一笑。 她抹去记忆,以时吟这个身份渡情劫时,徐长泽也曾为她去向月老求过一块。 最后还不是悖逆天意,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什么轮回转世都斩不断,都是胡说罢了。 时吟收敛思绪,看向徐长泽与玉竹:“本君以此,祝长泽神君与玉竹仙子,地久天长。” 玉竹见到那块姻缘石,又惊又喜。 要是能在此跟徐长泽刻上姓名,就算往后忘情水失效,他想起时吟又能如何? 他一辈子都挣脱不开她了。 于是她转头,期待看向徐长泽问:“长泽,你可愿意? 虚空宫内满座寂然。 众神都齐齐看向徐长泽,待他回应。 徐长泽眉头愈发紧蹙,他看向玉竹,面露不虞:“你已与本君成亲,还担心什么?” 他早已得道,不必再过忘却前尘等劫难。 玉竹一瞬答不上来,怔在了原地。 她总不能说,是为了不让徐长泽记起时吟…… 气氛顿时尴尬不已,而挑起事端的阙月,只在旁笑盈盈的看着。 恰在此时,主位上的徐长明忽出声:“命定姻缘一事,你们还是回去商议得好,毕竟今日宴席是为了给阙月上神接风洗尘。” 经此一提醒,众人才恍然回神。 阙月闻言,与徐长明深深对视了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盛宴直至深夜才落寞。 诸神离去,虚空殿内酒气未散。 怀信看着仙娥们收拾,转头瞧见阙月身影,忙上前劝:“上神今日辛苦,还不回去歇息么?” 阙月抬手拍拍他满头卷ʟʐ发的脑袋,放沉了声音:“本君还要与人议事,你不必担心。” “议事?”怀信不解。 阙月已收回眸光,遥遥看向殿外身影:“是,记得为本君留灯。” 语毕,她阔步离去。 怀信顺着她方向看了眼,只觉那个身影很是熟悉。 似乎……是天帝。 殿外。 徐长明负手等候,见阙月及近,笑意愈发温润:“去何处说?” 阙月言简意赅:“泽芳地。” 徐长明没再多言,捏了个传送决。 泽芳地内。 这是阙月掌管的地境,白昼永恒,各类珍惜草木茂盛生长。 她与徐长明一起,现身在一方凉亭当中。 徐长明环顾,不由得感慨:“自你千年前去渡情劫,我再没机会来此地。” |
阙月不语,先在石桌旁落座,替自个儿沏了壶花茶。 “许久不见,帝君就只有这句话想说?” 徐长明转身,静静凝向阙月:“若你还在怨那千年的遭遇,只能说你这情劫没渡好。” 闻言,阙月不由得发笑。 她眼含轻讽:“帝君倒是渡清楚了,不也照旧同他们玩弄我于股掌之中么?” 这次轮到徐长明沉默。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略微凝滞。 忽地,徐长明面上一松,又变回了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本君也是想趁长泽忘记你时替你了断,否则你还不知得轮回几趟、蹉跎多少年才能放下,那泽芳地该当如何?” 阙月听着,面上却无甚波澜。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口,尔后才缓缓道“帝君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身而为神,她的职责便是孕育世间奇药,看管人间疾苦。 情劫渡一千年,着实不太像样。 可若是徐长泽从开始便对她无意,就不会有那七百年的恩爱。 后三百年,她也不会要靠玉竹算计,才能彻底放下。 所有磨难,都自有它的用处。 阙月垂下眼帘,拇指摩挲着茶杯:“所以天帝今日等我,就是想与我叙叙旧?” “差不多。”徐长明道。 阙月抬眸,嘴角噙笑:“我想去天池一趟。” 徐长明眼眸微眯,带着股无形得威压:“阙月上神这是何意?” 阙月不慌不忙,起身迎上徐长明双眸。 “帝君不必这般紧张,我只是要去取回遗落在天池结界内的真身,并不做他想。” “至于徐长泽——不管他是否想起我,我都不愿跟他有任何牵扯。” 听到这番话,徐长明才又慢慢温和。 他眯眼笑着:“如此便好,本君也可放心了。” 言罢,徐长明便转身告别。 阙月望着他背影,终了还是忍不住问:“帝君如此担心我与徐长泽纠缠,是为什么?” 徐长明头也没回,声音悠悠传来:“本君只要诸神各司其职,三界安定。” 言外之外,还是在介怀因阙月因情劫耽误了职责。 她不再言语,只是目送徐长明远去。 …… 待回方寸山,已快天明。 虚空宫仍点着灯火,隔远远的,阙月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长泽站在殿门前,长身玉立。 阙月秀眉微蹙,上前轻唤了声:“长泽神君。” 徐长泽身形一滞,徐徐转身,看向这个时辰才回的阙月:“上神去何处游玩了?这样好的兴致,竟彻夜未归。” 这话说得有些太没界限,阙月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她不悦盯着徐长泽,话里夹枪带棒:“长泽神君何时管起本君私事来了?” 徐长泽默住,神情被说得有些不大自然。 而阙月懒得同他纠缠,索性敛了敛神,直奔主题:“长泽神君来此究竟有何事?” 徐长泽也不似之前那般逾矩,虽觉留在这里的理由荒唐,但也如实道来:“我心中有一惑——为何同活万年,我却从不知天界以南有座虚空宫,也从未听说过阙月上神?” “旁人多少还听过上神名号,只有我,对上神一无所知。” “阙月上神可告诉本君,这究竟是为何……” 阙月静静听着,不做打断。 她看着徐长泽越显困惑的眉眼,不由得在心底感慨,这忘情水还真叫徐长泽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也好……只是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落寞。 阙月深吸气,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打断了徐长泽的问话:“神君多虑了,本君从前深居简出。你没见过实属正常……” “这不一样!” 话还未完,就被徐长泽急急打断。 他朝阙月逼近一步:“可阙月上神的眉眼,又像极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说到这,徐长泽的话戛然而止。 他脑中猛地闪过时吟的面容。 很快,他便觉得自己荒唐。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个是卑贱低微的野草,两人长相也并不相似,可为什么他总是将这两人想到一起? 徐长泽困惑不已,太阳穴也似针扎般疼。 而阙月还在询问:“长泽神君是觉得我像谁?” 徐长泽头痛更加剧烈,他抬手用手掌抵住太阳穴,心底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曾游历过的山河、相思树下的誓言、还有滚滚而来的天雷……忽如走马灯从她脑中掠过。 还有每一声长泽,与每一声……阿吟? 徐长泽瞳孔猛地收紧,一声低唤破喉而出:“阿吟?” 阙月神色微变。 而徐长泽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恍惚,她正欲出手,一道身影似疾风般卷了过来。 怀信背对着站在她面前,握紧腰间双刃,警觉对徐长泽道:“你想对阙月上神做什么?!” 这声低喝,直接让徐长泽如梦初醒。 他定定看向眼前神情戒备的怀信,蹙眉问:“你是谁?” 怀信还未答,就被阙月拽去了身后。 她好整以暇地对上徐长泽双眸,平静解释:“怀信是本君在方寸山脚下捡来养的小狼崽子,他只是护主些,长泽神君不必担忧。” 话落,徐长泽彻底清醒。 他看着格外维护怀信的阙月,心底淌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应当被称之为不满? 可究竟为何不满,徐长泽又不得而知。 正当徐长泽思绪纷乱之际,阙月突然出声跟他告别:“本君昨晚在泽芳地侍弄花草很是疲惫,先回去歇息,便不送长泽神君了。” 话落,不等徐长泽挽留,她便拉着怀信进了虚空宫。 徐长泽猛然回神,看着被法力关上的殿门,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
他耳边,又回响起那日在藏书阁,徐长明同他说过的话—— “也许,是你忘了什么。” 他现在不敢似从前那般笃定的反驳这句话,想找出忘了什么,心里却又空荡荡一片。 徐长泽抬头,眸光深重地看了虚空宫紧闭的大门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虚空宫内。 阙月带着怀信一路往里,直到寝殿内才停下。 她照旧用神力关上了房门,随即转身无奈道:“现在做事怎这般莽撞?就千年修为也敢在神君面前舞刀弄枪。” 怀信不敢看阙月,垂头低声道:“我只是见他有些不太对劲,再打不过也得出来保护上神罢了……” 闻言,阙月责备的话顿时哽在喉中。 她看着怀信委屈的模样,不忍心提醒:“可要是你身上残余的魔气被徐长泽察觉,你该如何是好?” 当初她救下浑身是伤的怀信,在替他疗伤的过程中,发觉他隐隐有魔气入体的症状。 这些年来,全靠她为怀信压制才没叫天界众人发觉。 今日本也不想叫怀信跟她去筵席,但怎么也甩不脱人。 好在仙气浓郁,众人注意力都在她与玉竹身上才没被发现。 怀信愈发放纵:“有阙月上神在,天界那群笨蛋怎么可能知道……哎呦! 话未完,就被阙月重重敲了下脑袋。 怀信捂着头,听阙月教训:“如此散漫,要是出了事,本君也保不住你!” 见阙月真动了气,怀信也不敢再与她顶嘴。 他赶忙答应:“阙月上神说得对,我以后不会这般了,只是您究竟跟长泽神君聊了什么,他看上去怎那般不对劲?” 阙月欲言又止,终了只避重就轻的说了:“本君有株药草被留在了天池,本想借机取回,结果长泽神君不知为何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她摇头轻叹:“罢了,日后再说,本君有些乏了,先去歇息。” 话落,阙月绕过他去了里间。 怀信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寝殿,替阙月关好房门后,意味深长地往天池的方向看了眼。 另一边。 徐长泽回到冷冷清清的明光殿,满眼皆是落寞。 因在筵席上不愿与玉竹在命定姻缘石上刻下姓名,当众驳了她面子,她也不像往常那般出来迎接。 不过这点,徐长泽倒不甚在意。 他脑中还回想着那点突然涌上的记忆,沉声唤出了仙侍:“还没找到时吟的下落?” 仙侍才跪到徐长泽面前,听到他这般问,一时有些惶恐。 “回禀长泽神君,天兵们日夜不休,踏足天人两界,都不见罪人时吟的身影。” 天人两界? 徐长泽垂眸,终了还是问出了那句:“魔界呢?” 仙侍闻言,身形显然一滞。 他仓惶抬起头来,提醒徐长泽:“神君,天魔两界签署了条约,双方都不得擅自闯入其境地,否则便算挑起战端……” 话还没说完,一块彼岸花玉符悬空着飘到了仙侍面前。 徐长泽冷冷看着他,话中不带半分感情:“拿这块玉符去,说是寻人,魔尊没你们想得那般不通情达理。” 眼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仙侍就算想拒绝,也无从开口。 他试探着问上一句:“可要启禀天帝?” 徐长泽甩袖离去,神色一如往常:“本君正要去寻他,自会告知。” …… 天宫,藏书阁内。 这几日徐长明都待在此地,也不知是何缘故。 徐长泽又是在古书记载那块的书架处找到的他。 他见徐长明来倒是没多惊讶,只淡淡问:“你今日又有什么事要问我?” “问你就会告诉我?”徐长泽不紧不慢的回了句,神色平静,“今日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派人去魔界寻人了。” 听到这话,徐长明终于有了点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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