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所以她给这株兰花草取名叫怀兰,再告诉她,她曾经还有个师兄叫怀信。怀兰的话特别多,总爱缠着阙月问这问那,一百年前的事情都叫她打ʟʐ探清楚了。她还老是要问,从前怀信在她师门下修炼的如何?而阙月总是只说修道这回事儿,也是需要天赋的,而你的师兄毫无天赋。要是让怀信知道,他一定得跳起来反驳。想到这一茬,阙月不由的勾起唇角。她起身,并没有喝那杯泡好的茶,转而往外走去。怀兰见她动作,虽然知道她要去哪里,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阙月上神,你又要去明光殿看长泽神君了?可你还有那么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完,三界都指望着你呢,要不长泽神君那边就让怀兰替你去看吧……”而阙月并不搭理她的话,只阔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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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顾不得其他,以全身修为冲破压制,朝着徐长泽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徐长泽,从前你不肯信我不是孤煞命格,今日也不肯信我说怀信不是焚天吗?”
“你究竟要冤我多少回!”
你究竟要冤我多少回。
阙月喊出这句话后,就因心力交猝而晕了过去。
只剩那几个字,不断回荡在徐长泽耳边。
他猛地回过神来,阻拦水神等人:“且慢——”
可话还未完,后脑勺便猛地一痛,他也晕了过去。
阙月率先醒来。
她睁开眼,就发觉自己身处天牢当中。
门栏上挂满了捆仙锁,阙月神力被完全压制住。
她记挂着怀信,强撑着爬起身来,徒手去拉扯那些捆仙锁。
捆仙锁自然纹丝不动。
正当阙月着急之时,牢门外突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她眸光一亮,赶忙恳求:“徐长泽,你最后也不相信怀信是焚天对不对?快放我出去,我得去找他!”
可徐长泽走近,眼底情绪晦涩。
半晌过后,他才对阙月缓缓道:“本君没有不信。”
原本激动的阙月,陡然冷静了下去。
她怔怔问:“你说什么?”
徐长泽却仍是那副模样,他语调怪异的开口:“阿吟,你不要再固执了,你明明看见怀信想对玉竹行凶,他即便不是焚天也是魔道中人。”
“我们是神,神与魔本就ʟʐ势不两立。”
听到这番话,阙月的眸光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她凝着徐长泽的脸,一字一句坚定道:“你不是徐长泽,你是玉竹。”
站在牢门外的徐长泽脸色微变,紧接着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片刻过后,玉竹站在牢门前,看着阙月讽笑:“你倒真是警觉,没了法力也能看穿我的化身。”
阙月神情冷静,看着玉竹直接道:“并不难猜,你又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玉竹见阙月如此直接,也就不再兜圈子。
她手一挥,捆仙锁尽数断裂。
周围砰声不断,而玉竹直接抓住了阙月的手。
她的声音,飘荡在风中:“自然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一转眼,就到了虚空宫内。
阙月站稳后,便赶忙去挣脱玉竹的手:“你带本君来虚空宫,是想做什么?”
可无论她多用力,玉竹都死死地钳制着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癫狂:“当然是用你做诱饵,把那头小狼崽子引出来!”
阙月瞬间了然,玉竹想对怀信下手。
她挣扎得愈发猛烈,顺势大声恐吓着玉竹:“现在根本没人知道怀信在哪里,你不用再做无用功了!”
听到她这般说,玉竹语调悠然的打断。
“此话差异,那头小狼崽子似是能察觉到你的安危,每当你有所不对,他都会尽快出现,所以……”
玉竹话一顿,手中忽然幻化出一把长剑。
她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挟持住了阙月,对着半空中大喊。
“现在阙月的性命就在我手中,你还要躲吗?!”
阙月心中一惊,惶惶打量周围。
风声鹤唳。
她心都蹦到了嗓子眼,正想叫怀信不要出现,自空中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阙月顿时无比绝望,来人果然是怀信。
他手持双刃,极具野性的半张脸隐藏在松垮的面巾里,一双狼耳竖得笔直。
怀信眸光坚定,只对着玉竹道:“放开阙月上神!”
玉竹忍不住嗤笑,眼底满是嘲弄。
“你三番四次打断我继续吞噬焚天原神,若不是你,我现在修为早已更近一层,早就踏平了三界!”
“你如今让我放过阙月,凭什么?”
听到这番话,怀信脸色愈发阴沉。
他周身掐杀死腾腾,只问近乎咬牙切齿的问:“你要什么,才ʟʐ肯放过上神?”
玉竹闻言,笑得格外扭曲。
她对怀信无比赞叹:“你果然是头聪明的狼崽子,怪不得阙月会愿意养着你,那我也就直说了。”
“虽然不知你是为何而修为这般强,竟能与我过上几招,未防你后续又来扰我吞噬焚天修为,我要你用你的命,换阙月的命!”
阙月耳边,嗡鸣声骤起。
恍惚间,她听见怀信问:“我凭什么信你。”
阙月还没回过神来,脖子上桎梏猛地一松,整个人都被推了出去。
她堪堪站稳,正想朝怀信走去,忽地一道火墙升起,恰好隔开了她与怀信。
而旁侧玉竹摊开手掌,阙月的真身——时吟草,忽地呈现在二人眼前。
阙月大惊失色,耳边串台传来怀信惊呼:“上神的真身,怎么会在你手里?!”
而玉竹不慌不忙,走到了火墙边。
她轻声提醒着阙月跟怀信:“这可是魔界能毁真身的九重业火,只要你甘愿赴死,我可以立马将阙月真身还到她体内,你再自刎也不迟。”
但如果你不愿……”
玉竹举着阙月真身,在业火旁晃了一圈。
怀信瞳孔骤然紧缩,转耳听见玉竹缓声道:“我就只好,让你们二人一起灰飞烟灭。”
话音落下,虚空宫内陷入一片死寂。
阙月慌忙转头,急急看向怀信。
她叠声阻拦:“陈怀信,你别做傻事!”
是了。
怀信本来是有姓的。
他从前姓陈,用的是阙月偶尔在人间游历时,假名字的姓。
听到这完完整整的三个字,陈怀信忽地一笑。
他肆意张扬,带着黑狼独有的痞气:“好久没听到上神这样叫我了。”
望着他这副模样,阙月心底反而愈发不安。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触碰到九重业火,眼底满是焦急:“你也晓得本君每次这样叫你,都是为了让你听话,所以你最后再听本君一次,这里本君应付得来,你赶紧走!”
可向来怕她生气的陈怀信,一动不动。
他隔着火墙,跟阙月遥遥相望。
“可上神也知道,怀信从不听你的话。”
“很抱歉。”
说到这里,怀信话锋一转,突然朝阙月道歉。
阙月顿感不妙,却又冲不破这火墙。
她只能被困在火墙这端,听陈怀信跟她告别。
“我心思总不在修行上,长进慢,想着保护上神又闹出一堆幺蛾子。现在想想,上神捡了我,还真是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阙月苍白的唇瓣直颤:“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
陈怀信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
他语并不接阙月的话,只是平静告诉她:“上神,无事的,我才知道我必须走这一遭。”
阙月听不懂他的话,只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怀信抬手,用口型跟阙月说了一句话。
阙月在心底念过,脸色瞬时更白。
她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见陈怀信扬声跟玉竹道:“那就用我的命去换阙月上神的明,你现在就将真身交还给她!”
阙月瞳孔颤动,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玉竹得意的声音,传至她耳边:“既然决定了,那我们便各自动手吧!”
话落,火墙外的陈怀信,高高举起了其中一柄双刃。
他看着玉竹将凝仙草归还进阙月体内,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望着是阙月喟叹:“总算,是为神君了了一桩心愿。”
语毕,他将短刃一把插进了心脏处。
“噗——”
猩红血雾,在阙月面前铺洒。
这一剑,陈怀信刺得是自己内丹。
内丹破损,魂飞湮灭。
陈怀信直直倒了下去,而阙月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只余嗡鸣声。
身后,是玉竹肆无忌惮的嘲笑:“什么上神、什么数千年的情分,在我手中不还是随时湮灭?这是你该受的,这是你不让我活着,应该受的!”
阙月恍若未闻,只是站在原地。
玉竹看不见她神情,只想上前继续嘲讽,天宫的方向突然迸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瞬时,就撒遍了天地间。
玉竹脸上神情骤变,不敢置信道:“你们难道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玉竹也再顾不得其他,闪身往天宫而去。
随着她离开,火墙也逐渐消失。
阙月近乎僵硬地走到了身形逐渐透明的陈怀信身边,她跪坐在他面前,口中喃喃。
“怀信。”
躯体都在逐渐消散的陈怀信听到她的声音,勉强睁开了双眼。
直到此刻,他还强撑着对阙月露出个笑:“上神。”
一声低唤,换阙月两行清泪。
她想要去捧起陈怀信的头,又怕触碰时,他会彻底消散。
所以她只能僵硬地坐在旁边,不解而又不甘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怀信眼底满是眷恋,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
“非要说吗?其实我是刚刚才做下的决定。”
“你的真身只要在玉竹和焚天的手里,那你便不会有一日安宁,比起什么为三界安定这种大话,我更想要上神安稳的活着。”
“话说回来,徐长明这个帝君还当真是不会劝人,他要我去祭剑,将我说成一个大英雄。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压根儿就不想做英雄,他要是早与我说……他有上神的真身,我肯定早就祭剑了,必再等到今日……”
阙月眼前景象朦胧,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重重砸在青石地砖上。
她强忍喉中哽塞,抱怨陈怀信:“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商议这些事,怎么都不与我说?”
陈怀信还想像以前那般做个鬼脸,但他已经连五官都模糊了。
他只得放下所有的话,向阙月提出了最后的要求:“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上神很快就会知道,不如趁这难得的安宁,再将从前的歌给怀信唱一遍吧。”
阙月微怔,很快就知道了陈怀信说的是什么。
他刚到虚空宫时野性未消,一到晚上便睡不踏实,喜欢到处乱窜。
阙月为了哄他总是守在他的榻边,轻声唱着从人间学来的童谣,将他哄睡了再离开。
在她的记忆里,陈怀信始终是那只可怜兮兮盯着她的小狼崽。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也长大了,长大到可以替她独当一面。
眼看着陈怀信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即将就要消散,阙月只得收起哽塞,在他的身边轻轻唱——
“四??,麦脚黄,家家?头闹洋洋;
三岁孩童寻?草,??岁公公送茶汤……”
一声一声,她眼睁睁看着陈怀信在她眼前,彻底消散。
一道玄黑的光在阙月的眼前晃了晃,她知道,这是陈怀信的神魂。
她撑着发痛的膝盖站起身,看着那团光飞出殿外,直直往天宫而去。
阙月没多犹豫,也急急跟上。
天宫处。
玉竹一掌轰开了殿门,就见原本在昏迷中的徐长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而他的面前,还悬着一把长剑。
待到陈怀信的神魂入剑,整个剑身都萦绕着璀璨的光辉。
玉竹大惊失色,声音阴阳参杂:“徐长泽,你在做什么?!”
而徐长泽没有应答,抬手先握住了剑。
他并未转身,只道:“自然是用这把十二神魂祭出的剑,杀了你。”
玉竹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出声:“如今就算是徐长明在,与你联手都未必能杀我,而你拿着一把破剑就想要我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天宫内,杀意四起。
徐长泽毅然转身,眸光却平静地凝向玉竹:“那便试试看,本君与帝君联手,杀不杀得你。”
玉竹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后更加不屑。
她嗤笑:“徐长明在哪儿?本尊刚现身的时候他就逃跑了,这样的怂包竟然也是天父神脉的一半,还稳坐天帝之位,当真是可笑!”
到这时候,玉竹所有的神智,都被焚天吞噬。
直到这时候,徐长泽依旧不急不缓。
他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中只余眼白的玉竹,言辞坚定:“他没逃,一直在我身边。”
语罢,徐长泽挥剑。
他身如闪电,朝着焚天直直而去,而在他的旁侧,总有一个面容慈悲的神魂紧随。
焚天赶忙躲开这一击,回头才见跟在我长泽身边的,竟是徐长明。
他错愕,失声道:“徐长明将神魂与毕生修为都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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