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阙月看她一眼,不由得发笑。她放下手中茶壶,逗弄着怀兰:“我怎么可能带你去?你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爱闹腾,长泽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你可别吵着他。”“万一他本来只要睡个一百年就会醒,被你一吵没休息好,又得多睡一百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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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虚空宫内陷入一片死寂。
阙月慌忙转头,急急看向怀信。
她叠声阻拦:“陈怀信,你别做傻事!”
是了。
怀信本来是有姓的。
他从前姓陈,用的是阙月偶尔在人间游历时,假名字的姓。
听到这完完整整的三个字,陈怀信忽地一笑。
他肆意张扬,带着黑狼独有的痞气:“好久没听到上神这样叫我了。”
望着他这副模样,阙月心底反而愈发不安。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触碰到九重业火,眼底满是焦急:“你也晓得本君每次这样叫你,都是为了让你听话,所以你最后再听本君一次,这里本君应付得来,你赶紧走!”
可向来怕她生气的陈怀信,一动不动。
他隔着火墙,跟阙月遥遥相望。
“可上神也知道,怀信从不听你的话。”
“很抱歉。”
说到这里,怀信话锋一转,突然朝阙月道歉。
阙月顿感不妙,却又冲不破这火墙。
她只能被困在火墙这端,听陈怀信跟她告别。
“我心思总不在修行上,长进慢,想着保护上神又闹出一堆幺蛾子。现在想想,上神捡了我,还真是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阙月苍白的唇瓣直颤:“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
陈怀信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
他语并不接阙月的话,只是平静告诉她:“上神,无事的,我才知道我必须走这一遭。”
阙月听不懂他的话,只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怀信抬手,用口型跟阙月说了一句话。
阙月在心底念过,脸色瞬时更白。
她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见陈怀信扬声跟玉竹道:“那就用我的命去换阙月上神的明,你现在就将真身交还给她!”
阙月瞳孔颤动,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玉竹得意的声音,传至她耳边:“既然决定了,那我们便各自动手吧!”
话落,火墙外的陈怀信,高高举起了其中一柄双刃。
他看着玉竹将凝仙草归还进阙月体内,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望着是阙月喟叹:“总算,是为神君了了一桩心愿。”
语毕,他将短刃一把插进了心脏处。
“噗——”
猩红血雾,在阙月面前铺洒。
这一剑,陈怀信刺得是自己内丹。
内丹破损,魂飞湮灭。
陈怀信直直倒了下去,而阙月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只余嗡鸣声。
身后,是玉竹肆无忌惮的嘲笑:“什么上神、什么数千年的情分,在我手中不还是随时湮灭?这是你该受的,这是你不让我活着,应该受的!”
阙月恍若未闻,只是站在原地。
玉竹看不见她神情,只想上前继续嘲讽,天宫的方向突然迸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瞬时,就撒遍了天地间。
玉竹脸上神情骤变,不敢置信道:“你们难道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玉竹也再顾不得其他,闪身往天宫而去。
随着她离开,火墙也逐渐消失。
阙月近乎僵硬地走到了身形逐渐透明的陈怀信身边,她跪坐在他面前,口中喃喃。
“怀信。”
躯体都在逐渐消散的陈怀信听到她的声音,勉强睁开了双眼。
直到此刻,他还强撑着对阙月露出个笑:“上神。”
一声低唤,换阙月两行清泪。
她想要去捧起陈怀信的头,又怕触碰时,他会彻底消散。
所以她只能僵硬地坐在旁边,不解而又不甘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怀信眼底满是眷恋,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
“非要说吗?其实我是刚刚才做下的决定。”
“你的真身只要在玉竹和焚天的手里,那你便不会有一日安宁,比起什么为三界安定这种大话,我更想要上神安稳的活着。”
“话说回来,徐长明这个帝君还当真是不会劝人,他要我去祭剑,将我说成一个大英雄。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压根儿就不想做英雄,他要是早与我说……他有上神的真身,我肯定早就祭剑了,必再等到今日……”
阙月眼前景象朦胧,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重重砸在青石地砖上。
她强忍喉中哽塞,抱怨陈怀信:“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商议这些事,怎么都不与我说?”
陈怀信还想像以前那般做个鬼脸,但他已经连五官都模糊了。
他只得放下所有的话,向阙月提出了最后的要求:“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上神很快就会知道,不如趁这难得的安宁,再将从前的歌给怀信唱一遍吧。”
阙月微怔,很快就知道了陈怀信说的是什么。
他刚到虚空宫时野性未消,一到晚上便睡不踏实,喜欢到处乱窜。
阙月为了哄他总是守在他的榻边,轻声唱着从人间学来的童谣,将他哄睡了再离开。
在她的记忆里,陈怀信始终是那只可怜兮兮盯着她的小狼崽。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也长大了,长大到可以替她独当一面。
眼看着陈怀信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即将就要消散,阙月只得收起哽塞,在他的身边轻轻唱——
“四??,麦脚黄,家家?头闹洋洋;
三岁孩童寻?草,??岁公公送茶汤……”
一声一声,她眼睁睁看着陈怀信在她眼前,彻底消散。
一道玄黑的光在阙月的眼前晃了晃,她知道,这是陈怀信的神魂。
她撑着发痛的膝盖站起身,看着那团光飞出殿外,直直往天宫而去。
阙月没多犹豫,也急急跟上。
天宫处。
玉竹一掌轰开了殿门,就见原本在昏迷中的徐长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而他的面前,还悬着一把长剑。
待到陈怀信的神魂入剑,整个剑身都萦绕着璀璨的光辉。
玉竹大惊失色,声音阴阳参杂:“徐长泽,你在做什么?!”
而徐长泽没有应答,抬手先握住了剑。
他并未转身,只道:“自然是用这把十二神魂祭出的剑,杀了你。”
玉竹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出声:“如今就算是徐长明在,与你联手都未必能杀我,而你拿着一把破剑就想要我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天宫内,杀意四起。
徐长泽毅然转身,眸光却平静地凝向玉竹:“那便试试看,本君与帝君联手,杀不杀得你。”
玉竹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后更加不屑。
她嗤笑:“徐长明在哪儿?本尊刚现身的时候他就逃跑了,这样的怂包竟然也是天父神脉的一半,还稳坐天帝之位,当真是可笑!”
到这时候,玉竹所有的神智,都被焚天吞噬。
直到这时候,徐长泽依旧不急不缓。
他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中只余眼白的玉竹,言辞坚定:“他没逃,一直在我身边。”
语罢,徐长泽挥剑。
他身如闪电,朝着焚天直直而去,而在他的旁侧,总有一个面容慈悲的神魂紧随。
焚天赶忙躲开这一击,回头才见跟在我长泽身边的,竟是徐长明。
他错愕,失声道:“徐长明将神魂与毕生修为都给了你?!”
那他眼前站着的,就是万万年前的天父。
而这一次,天父手中还有十二神魂祭成的破魔剑!
焚天用玉竹的脸摆出错愕的表情,显得愈发恐怖。
他不敢怠慢,整个天宫内金光阵阵。
待阙月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
徐长泽衣衫破财,但面上神情不改。
而困在天宫内的焚天,已是气喘吁吁,身上魔气四散。
他只要一有机会就往天宫殿门这边撞,但是又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给弹了回去。
如此往复几回之后,焚天不由得震怒,厉吼声响彻云霄。
“你们这是早有预谋,竟然还在天宫施了结界,本尊为何破不出去!”
徐长泽身影飘逸。
他腾地而起,手中长剑寒光一凛,竭尽全力刺向焚天。
这是最后一击。
寒光照亮整个天宫,时吟的耳边只剩下焚天的嘶吼。
“不——!”
阙月怔然看着,就见殿内魔气骤散。
自天宫往外,一阵凛然剑气荡开了所有昏暗!
她亲眼瞧见了一个毁天灭地的恶兽,死于徐长泽之手。
剑气还未平。
阙月强撑着站稳身形,剑气许久才散去。
她试探抬眸,就见云雾当中立着个人影。
徐长泽拖着剑,缓缓走到她面前。
这时候阙月才看到,原来徐长泽满身是伤。
她唇瓣颤动,几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还是徐长泽主动开口:“这次,我信你。”
阙月怔住,这时才明白徐长泽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百口莫辩,要被水神带走时,声嘶力竭的问过他的那一句——
“徐长泽,从前你不肯信ʟʐ我不是孤煞命格,今日也不肯信我说的话吗?”
“你究竟要冤我多少回!”
而直到这时候,阙月才得到徐长泽回答。
他说——
“这次,我信你。”
阙月喉中哽塞,正要点头,徐长泽就在她面前直直倒下。
她瞳孔骤缩,惊慌扶住徐长泽,放在他后背的手掌心却一片温润。
阙月颤抖着抽出手,就见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徐长泽不知何时,被焚天从后背贯穿了腰。
伤口周遭的皮肤还被灼灼烧着,令人看了都觉得痛。
阙月的嘶喊声,响彻整个天界。
“徐长泽,不要死!”
而人间暴雪终于停歇,迎来了迟到两月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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