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又一年,我过生日。我妈给我发了生日祝福,并且发了很长一段话。「乔乔,生日快乐。妈妈现在记得你的生日了,以后每年都会记得。过去那些年,是爸爸妈妈错了,我们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我们不是合格的父母。虽然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我们还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这些年,做我们的女儿辛苦你了。」我看到,我婆婆发的每一条关于我儿子的朋友圈,我爸妈都会在下面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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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忽然想到小时候许的那个幼稚的愿望。
我跟他说:「九岁那年的生日愿望成真了。」
哈哈,这下周老师真的成我妈妈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才觉得自己有家了。
我发现爸妈自从搬回老家后,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次数明显变多了。
内容基本差不多。
我爸多是问我放假去哪里,比如「放暑假要去泰国?国外有什么好玩的」。
但都会被我怼回去——「国外不好玩,那你们怎么玩了半辈子,到快退休了才回来呢」。
我妈多是对我婆婆的朋友圈发表看法,比如「你给周老师买了一张按摩椅?乔乔,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给妈妈买过礼物」。
我更不客气了——「哦,因为我婆婆过年给我包了红包,元旦给我买了一条裙子,上个月我过生日她还送了我一条钻石项链。妈,我过生日你怎么没给我送礼物?对了,你不会连我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吧?」
一天,我爸打电话来,说我妈住院了,让我回去。
我问什么病,我爸没回答,只说回去再说。
当时,我的脑海里闪过了各种可怕的病名。
虽然我对她没什么感情,但还是担心的,急忙赶了回去。
等到了医院,我才知道,我妈做了阑尾微创手术,只需要住几天院。
刚好是周末,我就没急着回去。
我爸从不进厨房,我就在家里给他们做饭再送到医院。
我爸跟隔壁床的阿姨说:「这是我女儿,住得老远了,特意飞回来看我们。」
周日中午,我煲了鸽子汤拿过去,跟爸妈说下午我就走了,周一还要上班。
我爸舀汤的勺子顿住了,他问:「非要走吗?能不能请几天假?医生说你妈不能吃外面的食物,你也知道爸不会做饭……」
「爸,我带的高三,现在很关键,没有重要的事不能随便请假。」我打断他。
空气安静了几秒,「啪」一声,我爸将汤勺使劲一甩,瓷质的勺子在地上开了花。
他站起来指着我厉声训斥:「这叫随便请假吗?你妈住院还不算重要的事?乔乔,你眼里还有没有爸妈?你妈还有三天就出院了,只请三天假你都不愿意吗?隔壁床的王阿姨住院半个月,人家女儿天天都来,晚上还陪床。你是怎么当女儿的?你知不知道,每次人家问我们家孩子是不是在国外时,我有多尴尬?还有,你妈海鲜过敏,你昨天晚上做了虾仁粥,我们都没忍心指责你。」
隔壁床的人探头探脑,隐约听到「不孝」「白养」之类的字眼。
很好,发脾气是吧,谁不会呀?
我也站起来,冷笑一声:「海鲜过敏?瞧把你们委屈的!我就问,我长这么大,你们跟我在一起生活过几天?我不知道她对什么过敏很奇怪吗?作为父母,你们又知道我对什么过敏吗?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你也说了,我妈再过三天就出院了,她是生活不能自理还是缺人陪床非要让我留下?还问我是怎么当女儿的,那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你们也知道住院需要人陪,我妈都有你陪了还想要我留下?那我十七岁的时候脚伤住院一周,我给你打电话,你管过我了吗?我那时候还未成年呢!」
说完,我转身离开。
走到病房门口时,我顿住,补充了一句:「对了,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大一的时候就改名字了,江爱乔这个名字让我恶心,我现在叫江忘!」
说出那一通话后,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从那以后,我好久都没跟爸妈再有过联系。
连我怀孕、生孩子都没告诉他们。
可能又是从我婆婆的朋友圈知道的消息,我妈打电话给我。
「乔乔,你生宝宝了?」
「嗯。」
「可以给你打个视频,看看宝宝吗?」
「不用,我记得你们并不喜欢孩子。」
后来,我爸给我转了很大一笔钱,说是给孩子的红包,我没有收。
又一年,我过生日。
我妈给我发了生日祝福,并且发了很长一段话。
「乔乔,生日快乐。妈妈现在记得你的生日了,以后每年都会记得。过去那些年,是爸爸妈妈错了,我们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我们不是合格的父母。虽然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我们还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这些年,做我们的女儿辛苦你了。」
我看到,我婆婆发的每一条关于我儿子的朋友圈,我爸妈都会在下面点赞。
有一张我儿子和可可在一起玩耍的照片,我妈在下面留言:外婆很怕狗,但是诺诺喜欢的话,外婆愿意养一条,以后诺诺回来了可以跟它一起玩。
然而,我从来没有带诺诺去看过他们一次。
我的爸妈人到老年,似乎才终于发现了家人的重要性。
他们小心翼翼想要给我补偿,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太晚了呀!
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在我身边,现在再回来有什么用呢?
有时候,他们诚惶诚恐的态度连扬扬都有些不忍心了,想劝我算了。说他们年纪都那么大了,何必揪住过往不放呢。
可是我不愿意啊!我放不下也忘不掉啊!
曾经受过的伤,此生都无法痊愈了。心口上那一道道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当初是怎样一步步熬过来的!
幼儿园时,我被阿姨虐待,在家里肚子疼死也硬憋着不敢上厕所。
七岁时,我强迫自己克服黑夜里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恐惧,到现在每天晚上睡觉我都必须开着灯。
小学时,每次家长会只有我的家长不来参加的难堪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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