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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他了解席鹤年,这人刚正不阿,很讲原则,也轻易不会对女人动手。可真惹怒了他,他发起怒来是很吓人的。有外人在,席鹤年不好发难,等关起门来只有夫妻俩的时候,路心桐少不了要吃苦头。所以陈少荣表明了态度,转身就离开了,顺手还把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两个人。气氛剑拔弩张。“路心桐,我昨天警告过你要安分,否则就给我滚回老家去!”回来得真是时候,她刚把饭做好呢。 “你怎么回来了?”路心桐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心里暗暗吐槽。 席鹤年是很讨厌原主的,之前一直以工作为由,吃住都在厂子里,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来这里一次。 她穿越才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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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痛……”

 路心桐头痛欲裂,耳边响着嗡嗡嗡的声音,全是刺耳的讽刺。

 “竟然跑到陈科长婚礼上的表白,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身膘,配得上人家陈科长吗?”

 “这哪是配不配的问题啊?她可是有男人的,还一天到晚对陈科长发骚,不要脸到家了!”

 “幸亏陈科长爱她媳妇,压根没理这死肥婆!就是可惜了周主任,大好男儿娶了这么个东西,没一天好日子过就算了,还成天被戴绿帽!”

 一道道尖利的声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路心桐硬是被吵醒了。

 看到周遭的环境,她呆立在当场。

 只见空荡荡的房间里摆着一套老旧木桌椅,桌上摆着一个老式热水壶和一个搪瓷缸子,而房间没有任何装修设计可言。

 水泥的地板,只刮了白腻子,还刮得不平整,天花板也不是她熟悉的吊顶造型和欧式水晶吊灯,而是一个圆乎乎的裸露灯泡。

 绿色的老式吊风扇在晃晃悠悠地转,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嘎声响。

 像极了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

 不会吧?

 路心桐猛地一个激灵,立刻看向自己的身体,然后就傻眼了,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穿越了。

 明明前一刻,她还拿着亲自做的设计稿一件一件地核对服装,连恋爱都没时间,30岁好不容易就要走上国际舞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布会现场的吊灯砸下!

 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忽然一阵刺痛,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

 原来,原主是已婚妇女,嫁给了在国营单位任职的主任席鹤年。

 照理说,原主又胖又懒,名声还稀烂,是配不上席鹤年的。

 虽然席鹤年虽然出身贫寒,但聪明有志气,凭实力走出穷困山村,在国营单位升到了主任的位置。

 在八零年代能进单位足够让人艳羡,更别说是堂堂主任了,多少适婚女孩随便挑,上门说媒的媒人能把他家门口给踏平。

 只可惜席鹤年的父亲跟原主父亲在同一个小单位上班,因为一场事故,原主父亲为救机床操作失误的周父,一只手被绞进机器里,整条手臂因此废掉。

 原主母亲是个势利的,不止要主任家赔钱,还趁机挟恩图报,把家里好吃懒做,根本嫁不出去的胖女儿嫁给席鹤年。

 席鹤年没她脸皮厚,赖不掉这份恩情,最后还是娶了原主,但因为实在没办法接受原主,结婚第二天就以要加班为由赶回厂里,对原主简直避如蛇蝎。

 原主也是个厚脸皮的,嫌弃乡下生活苦,硬是跑到厂里的家属院来住,嫌弃老公没情趣,转头就看上了彬彬有礼的陈科长,还不顾自己是有夫之妇,跑去纠缠陈科长。

 甚至在陈科长娶媳妇的婚礼上犯抽,当众对陈科长表白。

 当时那场面堪比十级大地震。

 结果,还没等新郎新娘发作,原主就因为太胖给摔了,脑袋正好撞在柱子上,一下子晕死过去,被几个身强体壮的伴郎一边嫌弃一边拖走。

 路心桐风中凌乱。

 她万万没想到,原主竟然这么极品!

 而且穿越就穿越吧,可原身这双肉呼呼的猪蹄,肚子上三个大游泳圈是怎么回事?

 路心桐更头痛了,她拖着肥硕的身体走到桌子边,拿起桌上的镜子一瞧,然后吓得差点把镜子给丢出去。

 在服装设计界待久了,见多了身材苗条修长的模特,路心桐几乎没见过这么胖的女人。

 浑身脂肪几乎堆成一个球,手脚和肚子被并不合身的衣服勒出一圈圈肉,别人顶多双下巴,她硬是变成了三下巴,一圈圈下巴肉让低头都变得困难。

 更可怕的是,身上还邋遢油腻。

 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变成黏糊糊的一缕一缕,油光发亮中还飘着白花花的头皮屑,手脚也不干净,指缝间全是污泥,指甲盖又长又黑全是污垢,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鬼德行,路心桐不只是头痛,简直是要裂开了。

 闻着空气中浓重的馊臭味,再看猪笼都不如的小破房子,路心桐捏着眉心站起来。

 不管如何,为了以后的生活,她得减肥,也得赚钱!

 现下,至少先把屋子给收拾了,不然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地板上,垃圾和米混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泼到地上的青菜面还没清理,长了青黑的霉,两只拇指大的苍蝇就当着她的面在上面爬,泼散开的面汤被踩来踩去,地上全是油乎乎的脚印。

 厨房和卫生间更恐怖。

 满地摘掉的菜梗烂叶没有丢,多都无处下脚,洗碗槽堆得满满当当,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洗碗了,搪瓷碗不是变黄就是变黑,沾着没吃完的菜渣,发出让人胃里翻腾的腐臭味,还招了一群苍蝇在嗡嗡嗡。

 想到自己刚穿越来,暂时无处可去,路心桐深吸一口气,“先收拾吧,怎么说也是要住一阵子的地方。”

 至于以后?

 她堂堂二十一世纪女强人,来到改革开放的八零年代,自然是要抓住历史的机遇,把前世的服装品牌开起来,重新登上巴黎时装周,完成前世枉死而没有完成的梦!

既然她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就离席鹤年远远的,别让自己连累到他和浩浩。

但愿她的离开能带走不幸,也希望他们这辈子会幸福。

……

两天后,席鹤年经过这几天的冷静,决定回家一趟。

路上,经过卫生院门口,他正好遇见了给路心桐做流产手术的张四姨。

张四姨提着一篮子土鸡蛋拦住他:“是路家的女婿吧,我是心桐娘家同村的张四姨,那天是我给她做的加急流产手术,她身体恢复的怎样?”

席鹤年不知道给路心桐做手术的还是熟人,蹙眉没有搭话。

可下一秒,却又听对方说:“你把这篮子鸡蛋拿给心桐补身体,她又是宫外孕又是被撞到流产,身体受损很严重,万一没有恢复好,可是会导致终生不孕……”

“哎,心桐当时知道怀孕可高兴了,还说希望是个女儿,要跟你儿女双全,一辈子幸福生活在一起。”

“对了,我上次见到许志昌骚扰心桐,心桐气得脸都白了,你可要好好护着心桐,绝不能因为那个混账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

张四姨自顾自继续说,却没注意到席鹤年早就煞白了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错怪路心桐了!

原来宫外孕和被撞流产收拾真的!

张四姨见席鹤年不接鸡蛋,正疑惑,却发现席鹤年疯了似的,拔腿就往家里跑!

席鹤年一边跑,内心的恐慌却越剧烈,就好像某种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

而这种不安,在抵达家门的时候,冲到了顶点。

他推开院门,又推开屋门,家里却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桌上的一页纸被冲进来的风带到了地上。

正是路心桐已经签了字的,离婚报告书。

席鹤年想起记忆中路心桐那惨白的脸,倔强的挡在门前,哭着说爱你。

这心里就会隐隐作疼。

眼下路心桐还不知所踪,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席鹤年心里不安,出门询问才得知。

两天前路心桐穿着蓝白条纹衬衫拖着行李离开后就没回来了。

得知消息,席鹤年特意请假,在荷西镇找了个底朝天,总算是在汽车站得知了些消息。

车站老伯回忆着形容:

“那个穿蓝白条纹衬衣的女人啊,好看是好看,就是白的骇人,走路颤颤巍巍的,好几次还差点摔倒。”

席鹤年喉间一哽:“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老伯摇摇头,岁数大了,三天前的事他也记不清。

此时一辆去往硚村的班车即将出发,席鹤年想到路心桐的娘家就在硚村,毫不犹豫的上车。

一个小时的车程,下车席鹤年就往路心桐家赶去。

硚村里四面环山,都是独门独户,唯有路家还算有钱,盖得是两层的石头房,还是去年办的酒席。

路母正在院里择菜,没注意院里进来了人。

席鹤年上前问:“妈,心桐在家吗?”

路母微微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席鹤年,你还有脸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差点被你们家磨的连半天命都没了。”

“女人分娩都是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是宫外孕流产,你们席家还有没有良心!”

路母收好菜篮子,嫌弃的看了席鹤年一眼。

当初真是瞎了眼,同意他娶自己女儿,还说什么一见钟情,鬼话连篇。

席鹤年自觉理亏,长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此时的他又哪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路父从房门口出来,叹了口气:“心桐已经去长海市她舅舅那里了,K9724趟列车今天下午两点过十分的票。”

话应刚落,路母就指责:“你告诉他做什么?还去害咱们女儿吗?”

路父不以为然:“心桐之前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两个孩子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

席鹤年红着眼,深深的看向路父:“谢谢爸。”

说完,席鹤年道别,又匆忙从硚村坐车来到火车站,但时间仅仅只剩十分钟了。

席鹤年找遍了车站的任何一个角落,包括上这辆列车上找人,喊了不止一百遍路心桐的名字,可时间分秒过去,席鹤年却依旧在人群中疯了般寻找。

直到车站广播吱嘎两声后传来清晰的一声:

“各位旅客朋友们,乘坐的K9724次列车,已经从荷西镇开往长海……”

随着火车一阵轰鸣声,席鹤年视线跟着望过去,移动的车窗缝隙中,他好像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

那一刻,席鹤年拼命的追着,试图叫住路心桐,可车上的人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留给席鹤年的只有那张侧脸。

火车渐渐消失在视线,席鹤年狼狈的站在原地,眼里含着泪,却始终没让它落下来,他一路回家,拳头一直紧握着。

一进家门,席鹤年毫不犹豫的就撕碎了那张离婚同意书,眼中充斥的血丝。

路心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离开,孩子和我你真的不要了吗?之前说的爱我,说的好好过日子,都是临时起意吗?

凭什么之前你对我百般折磨,我却从未离开过一步,没有我的允许,路心桐,你怎么可以离开……

火车上,路心桐望着窗外远离的故乡,视线逐渐模糊,她回头捂住脸,肩膀不停的颤抖,泪水不断从指缝中流出。

路心桐以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可还是割舍不掉浩浩,放不下席鹤年,可要是她不离开,席鹤年还是会重蹈覆辙前世的死亡……

路心桐不愿看到那个结局,反正在席鹤年眼里她已经糟透了,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天的火车路程,路心桐坐的几乎快晕厥,幸好有舅舅沈华文开车来接,不然这病殃殃的身体还真是撑不住。

沈华文心疼外甥女的身体:“先去医院吧,修养几天,来舅舅这里就当是放松,别有压力。”

感受到沈华文的关心,路心桐眼中含泪点头:“好。”

上一世,路心桐这个在长海市开服装厂的舅舅沈华文也是被她坑惨了,被许志昌教唆着一起骗了不少沈华文的钱。

害得沈华文资金周全不来,差点倒闭,幸好有表哥顶着,才有后面的艾瑞服装品牌。

路心桐暗暗发誓,这辈子,她一定不做傻事,不欠任何人,好好的活下去。

——

三年后。

1987年的冬天,长海市。

大雪呼啸,吹得路心桐小脸生疼,她紧紧拢了拢棉衣,可不能让寒风跑进去了。

就在去年,路心桐凭借前世记忆中,掌握了一些时尚潮流趋势,做了一大批喇叭裤的款式,让沈华文赚了个大满贯,一度蜕化成了服装大厂,拥有了自主服装品牌艾瑞。

路心桐不由想起,前世的今天她和渣男骗到了巨额的财产,让沈华文面临破产的困扰,而现在不仅没有破产,反而变得更好,这或许是路心桐重生回来改变的第一件事。

刺骨的寒意让路心桐止住思想,将帽子带好,步伐加快的进入艾瑞服装厂。

仓库内,沈华文看着堆了半个仓库的牛仔布,心里犯了愁的想,这褪色了的牛仔布,做出来的衣服谁会要啊,几千块钱肯定就要打了水漂。

沈华文正着急,听见路心桐的声音,就像看到救世主:“心桐,你快来,你表哥寄回来的这牛仔布料怎么不对啊。”

路心桐听音赶过来,看到牛仔布的一刻双眼放光。

这可是牛仔褪色工艺,用来做牛仔裤和牛仔外套,明年的春季绝对大卖,路心桐赶紧安慰:“舅舅,表哥这是买对了,这布料放明年春绝对火的。”

见沈华文一脸的不相信,路心桐立马扯了一块布,让助理小张拿出厂里的牛仔外套版,当着沈华文的面就开始裁剪,缝纫。

这三年,路心桐学会了不少技能,其中这缝纫工艺比厂里的熟练工都还有精湛。

两个小时不到,一件做旧的牛仔外套出炉,因为版型好,加上布料本身的特别性,这完全就是大商场会首推的款。

沈华文止不住拍手,一脸的满意。

就在这时,小张忽然过来说:“路设计师,你办公室电话响了。”

路心桐还有些反应没过来,她就是个挂名设计师,办公室都是沈华文硬给她准备的,谁会给她打电话?

路心桐回到办公室,将电话拿起:“喂?”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声音,就在路心桐以为是恶作剧正要挂断的时候,听筒里面忽然传来那声久违的磁性嗓音:“路心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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