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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晓得她在给男子做贴身的衣物?”君墨琰微微愣了一下,的确,寝衣这种东西具有很强的隐私性,就算是长辈姐妹做的,也只会让丫头寻个不打眼的盒子装了悄悄的送,就像林锦婳的那种送法一样。哪里会故意挑个华丽贵重的锦盒,巴不得被人瞧见一样!想到这里,君墨琰再次开口:“这锦盒里的寝衣,是周水碧送给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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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君墨琰好看,他的母亲是四国天下最传奇的女子,有倾世的容颜,满腹的才华……传说当年谢皇后出宫行走,必定是要轻纱遮面,否则,便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只是这位举世无双的奇女子为了大兴殚精竭虑,怀着孩子的时候还废寝忘食的劳碌,以至于孩子落地的那一日,血崩而亡……
君墨琰完美的继承了谢皇后的优点,仪态优雅,天生贵气,若不是他能力近妖,不足双数的年纪就手起刀落,用一场彻底的大血洗让整个京都皇城都因他颤抖,终得了“嗜血君罗”的称号……
他该是这大兴,甚至四国天下人人趋之若鹜的美男子。
该是令无数闺中女儿飞蛾扑火亦想见他一面的梦中良人的!
可这个人,前世今生,都只想要她……
“怀锦!”林锦婳觉得心里头发热,张嘴就喊了这么一声:“你来了!”
君墨琰脚下的步子稍稍一顿,就瞧见林锦婳从窗边消失了。
他的眉头一皱,脸上明显浮起不满。
但很快,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了。
林锦婳站在门口,一脸娇羞:“怀锦,外边冷,你快进来。”
君墨琰的那一点不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勾了一下嘴角,加快脚步上前。
他往她面前一站,挡住了外边的冷风:“知道冷,还不进去。”
这语气,倒是温和。
林锦婳稍稍稳了稳心神,与君墨琰一起进了屋。
夜冥抱着周水碧送的那锦盒,与秋实随后进来。
“你给本王送的礼物,本王很欢喜!”坐下之后,君墨琰盯着桌上温着的酒,开了口。
林锦婳拿了一只酒杯,放在他的面前,也让他瞧见她纤细的手指上缠着白布条,散发着药膏味儿。
他自称本王,这是开始与她算账了……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秋实说你为了做这件寝衣给本王,刺破了手指头?”
“嗯,一点小伤,不碍事!”林锦婳说:“也是我本事不济,做不得一手好女红,不过简单的缝几针,倒是将自己伤的不轻!”
其实,她的女红很好,是前世里被关在摄政王府的时候练好的。
只是那个时候练女红,是为了将从君墨琰这里得来的情报绣在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上,送去给君子烨……
“既是如此,以后这种事情,便不要自己做了。”君墨琰松了口,如是说。
“我家小姐若不做这寝衣,摄政王想让谁做?”秋实闷闷的开口:“另外给摄政王送寝衣的那位小姐?”
“秋实,什么另外的小姐?别胡说!”林锦婳皱眉:“若是累了,便下去歇着……”
她心里明镜一样,却将个不知情却又维护自家丫头的模样演的淋漓尽致……
“小姐,我没有胡说!”秋实却一跺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转身就冲到夜冥的面前,抢了他手里的盒子,塞到了林锦婳的手里:“小姐自己看,这里边装的就是那件寝衣,他……他们还说要拿过来,与小姐做的比比针法!”
第94章 但凡她喜欢的,她都要抢
“这……”林锦婳过于清澈的眼里有了疑惑,却笑着说:“秋实,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这么华贵张扬的盒子,装寝衣?”
“那人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晓得她在给男子做贴身的衣物?”
君墨琰微微愣了一下,的确,寝衣这种东西具有很强的隐私性,就算是长辈姐妹做的,也只会让丫头寻个不打眼的盒子装了悄悄的送,就像林锦婳的那种送法一样。
哪里会故意挑个华丽贵重的锦盒,巴不得被人瞧见一样!
想到这里,君墨琰再次开口:“这锦盒里的寝衣,是周水碧送给本王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牢牢的锁定林锦婳,不肯错过她细微的表情波动。
如果,让他瞧出来一丝一毫的心虚……
“水碧送的?”林锦婳的脸上却只有震惊和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水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的。”
“而且她前些日子跟我说过,她有心仪的人,是温文尔雅的才子,如我二哥那般的……所以,我还打算忙过了这阵子,问问我哥哥的意思的……”
“虽说怀锦你……倒也不是不温雅,可她描述的心仪之人没有哪里是像你的……”
“原来是她!”秋实接了话过去,愤愤的说:“小姐,您看看盒子里的寝衣吧!可也是用红林锦做的!”
“那红林锦,您自个儿都舍不得用,她来讨要,您就给了她,谁知道她竟……”
秋实攥紧了拳头,活脱脱一副气愤到全身颤抖的模样……
林锦婳这才打开了锦盒,瞧见那件红色的寝衣,她上手摸了下,皱紧了眉头:“这的确是……红林锦,可是……水碧她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秋实的音量一下就飙高了:“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别个人对您好,您就加倍对那人好,也不管那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奴婢有些话实在忍不住要说出来了,哪怕小姐今日觉得奴婢是在挑拨您和周七小姐之间的关系奴婢也要说!”
“那周七小姐,自从跟小姐您做了朋友后,从您这里拿走的好东西奴婢数都数不清!”
“她要钱,您给她送金子送钱票子!”
“她看上了您的头面,您忍痛割爱送给她!”
“她说您不懂欣赏书画,您就把刚到手的胥大师的画作给了她!”
“她嫌尚书府的茶太涩口,您就用荷香雪露款待她,她喝了还要拿,到现在整个尚书府都只喝荷香雪露,您成了给他们供茶的!”
“小姐,奴婢还发现——但凡您喜欢的东西,周七小姐都是想尽了办法从您得过去,您心软,不忍拒绝她,她就变本加厉,什么都想要!”
“她以前唯一没要的,大概就只剩下二皇子……奴婢还以为这算是她多少还有点良心,可如今看来,可能是她早就瞧出了蝶衣小姐与二皇子之间的猫腻,觉得自己斗不过蝶衣小姐……”
“前几天,就前几天,她来管小姐要东西的时候,奴婢都快气死了!”
“要了价值万金的首饰,还要那么多匹好布,还指明了要红布!”
“寻常人家不嫁姑娘不娶儿媳,哪里会刻意去准备什么红布?小姐说了没有,她还让小姐凑凑,逼得小姐没有办法,只能将剩下的半匹红林锦都给了她!”
“谁知道,她原来是瞧见小姐用红林锦做寝衣给摄政王,就抢在小姐前头做了件一样的送给摄政王!”
“她简直不知羞耻!”
“可耻!可恨!”
…比蝶衣小姐还可恨!”
“原来,她也是这样的人……”
林锦婳攥紧了手里的寝衣,忽然扔了,“啪”的一声将锦盒关上,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似的,苦笑着说:“原来我林锦婳最无能的事,竟是分不清人心好坏!”
“秋实,将东西还回去!”
说完,她急急的起身,却是越过了秋实,将锦盒塞回了夜冥手里。
而后,她像是将心头的怒火往下强压了压,才转过身,看向君墨琰。
“摄政王今晚来,原来是想让我与周水碧比女红!”
“那不用比了,我林锦婳手笨,比不得户部尚书府周七小姐绣工卓绝,摄政王既然收了周七小姐的寝衣,我做的那件,想必也是入不了摄政王的眼睛了,那就请摄政王将那件寝衣还给我!”
…我出生商户,家中父亲的爵位不过是用钱捐来的,比不得户部尚书府门楣高,贵气重!可我也不愿与曾经的手帕交共侍一夫!”
“摄政王既是……既是要接受周七小姐的,我与摄政王之间的婚事,就此作罢!”
“我身子不舒服,要歇息了,摄政王请回!”
最后这句,林锦婳直接下了逐客令!
并且是话音没落,就毫不犹豫的转身进了内室。
一路过去,还将内室与外室之间,起遮挡作用的帷幕扯下来,盖住了自己的身影。
又扔出来一句:“还请摄政王回去之后转告周七小姐,林锦婳与她友尽!我永安侯府以后不欢迎她来!”
“摄政王,夜冥将军,请!”秋实弯腰,冲着君墨琰和夜冥作了个手势。
里边的林锦婳再扔出来一句:“秋实!他们长了腿,自己会走,你进来帮我脱衣,我手疼……”
完完全全是一副小姑娘家家受了打击和委屈的做法!
秋实抬腿就往里边走。
君墨琰给了夜冥一个眼神,夜冥顿悟,一个大跨步上前,一手刀就劈晕了秋实,正准备将人拖走,又意识到这是个小丫头,只能尴尬的打横抱起来,退了出去……
君墨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喝出来这是对他的伤势大有助益的药酒,就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起了身,一步一步,稳稳的朝内室过去……
林锦婳已经趴在了被褥上。
但她其实压住了自己的呼吸,聚精会神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屋子里很安静,帷幕下面坠着珠子,哪怕君墨琰的手脚再轻,只要拂开帷幕进来,也是会有些微的动静的。
更何况,那个男人的气场那么强大,他走的越近,他的气息就越重……
只要他进来,她就成功了一大半!
好在,君墨琰并没有让她等多久,他很快就过来了。
“秋实,你不用劝我什么,我也知道我很失败……”
她故意将君墨琰当秋实对待。
以为君墨琰会出声反驳。
不想男人却在床榻前蹲下了身子,竟帮着她去脱绣鞋和袜子。
林锦婳顿时紧张的攥紧了藏在袖袍里的手,佯装没发觉是他一样。
等他刚帮着她脱完,她就顺势往里面一滚,将自己整个人都卷在了被褥里,也滚到了床榻的最里侧,贴着墙,背对着他……
她等着他开口。
身后却传来衣料摩擦的细碎声。
君墨琰在做什么?脱衣?
林锦婳的心霎时间悬到了嗓子眼。
不会是演过头了,反倒惹怒了他吧?
他又想用他那种极端又变态的方式,将她困在床榻上“惩罚”?!
在他的伤还没好的时候?
冒着会留下咳喘的后遗症?
要与她浴!血!奋!战?!!
林锦婳越想越慌,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猛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一抬头,却瞧见君墨琰只穿着一件寝衣,正准备上床。
白衣之下,竟是穿了她做了那件寝衣的。
“你……”林锦婳一张嘴,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锦儿说,若本王想要你的心,需得如寻常男子追慕心仪的女子一般来追慕你……”君墨琰上了床榻,就顾自躺了下来:“回京都之前,本王没有与女子相处的经验,亦不懂得该怎么追慕自己想要的女子……”
“但本王想,大抵是那日忽然从街上将你带到摄政王府,吓着你了,让你对本王产生了些误解!”
“本王——”
他侧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锦婳:“馋你的身子!也馋你的心!”
“本王说话,从不说第二遍,因为说出口的话,本王都会做到。”
“林锦婳,你听好了!”
“本王不觉得商户女卑贱,不如世家贵族贵重,在本王眼里,除了我过世的母亲,这世上任何人,均不及你!”
“本王许你锦绣天下,林世一人,生死不弃,白首不离!”
“今日不会有周水碧,那寝衣是她自己送来的,本王是因她与你相熟,想从她那里获取关于你的信息,才会默认她进府,她生了个什么模样,本王不知!亦不可能收她做的寝衣!”
“那寝衣就在外边,交给你处理了。”
“你要做的,是亲近本王,信任本王,依靠本王!”
“今日,是本王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见你我之间作罢的话,从此刻开始,到本王死亡之前,本王不希望再听见半句你要离开本王的话!”
他说的极其认真,一句一字,清清楚楚。
林锦婳的心顿时被这几句话填的满满的。
她说自己不懂分辨人心好坏,伤心自己做人很失败,其实不全是假的,她是真的沮丧自己竟然要用一世惨痛的教训才能明白这一切。
也是真的担心君墨琰会受到周水碧的蛊惑,她想,若是他果真对周水碧一点心思都没有,前世为什么能容忍周水碧那样风光尊贵?
可原来,他允许周水碧靠近他,是为了她?
周水碧在他面前蹦跶了这么久,他竟连周水碧的模样都记不住吗?
“锦儿!”君墨琰理了理寝衣:“贺九鸣说,人,当为悦己者容,你做的衣裳,我很欢喜。”
“我刻意穿了过来见你,你可欢喜?”
林锦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烛火下,他眉眼如画,一身红衣艳艳,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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