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再见到唐朵,是三年后了。程修陪我去孕检,在医院的门口,一个脏兮兮的女人问我们身边的人要手里的饮料瓶。那人嫌恶的撵她,「去去去,脏死了,滚远点。」她踉跄着后退,然后,她看到了我,「方苗苗。」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伤痕的女人,「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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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是将那些还算友善的信息做了回复,内容无一不是:很遗憾我搬家了,不然我一定会帮大家。
他们问我搬到哪了?
我叹气,「告诉你们也没用,反正你们来不了。」
众人唏嘘。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程修的腿慢慢好转,不需要我扶也能走几步了。
但他并不觉得高兴,看着窗外的雪,他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我知道他在担心战友和受灾群众,便劝他既来之则安之。
他却摇头,说他还担心一件事。
指着窗外,他眉头紧锁,「这些雪一旦全化了,就是另一场灾难。」
我先一怔,随即也跳了起来,「你是说……水患?」
他点头,「这么多的雪,若是全化了,将会淹死很多人。」
但他随即安慰我,「你别怕,你住的高。」
呃!
我当初因为怕被雪埋所以租了高层顶楼,没想到居然还歪打正着了。
但愁归愁,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于是我将他拽回来陪我看剧。
今天看的是一部重生剧,讲述几个主人公重生成为检察官、讲师、学生的故事。
程修对狗血剧向来嗤之以鼻,但他这次却居然认真的陪着我看了,然后他问我,「这世上……真的有重生吗?」
我心里一紧,琢磨了一下词语后,点头说,「也许有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如果命运给机会让人重新活一次,人就不该再拘泥沉陷在上一世的仇恨里,应该朝前看。」
这话像根刺,一下子扎进了我的心里,我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被人陷害重生的人,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要该当那些伤害没有发生过?」
「这是缺心眼儿吧。」
他摇头,「也不是,让法律去惩罚他们。」
我没接他的话,却毫不客气的冷哼。
我算是看透他了,他是个军人,以保护国家人民为已任,他是律法的拥护者,他觉得一切仇怨都应该由律法去审判去惩处。
他根本不能接受我以自己的方法以牙还牙,以命偿命。
我跟他说不着。
通过监控和群里的信息,我知道了唐朵和莫茜家的房门被踹开;我家对门的物资也没保住。
唐朵和莫茜屋子里只剩了几包方便面,被一扫而空,唐朵和莫茜欲阻拦,被六楼那男子狠狠几个耳光扇倒在地上。
相比于唐朵和莫茜两个女孩子,我对门那户人家显然凶悍很多,那男子用菜刀连砍了三个人。
但也正因此,他激起了众人骨子里戾气,被人用铁棍一棍子砸在脑袋上,当场毙命。
我没想到,这一世,竟然是他先死。
只是相比于我上一世的惨烈,他死的太轻松太便宜了。
这一场掠夺是嗜血抢劫的开始,身强力壮的男子们先抢夺弱小者的食物,弱小者们被抢完后,又彼此互相砍杀。
场景血腥残忍,看得我几次欲呕。
唐朵和莫茜倒没死,不但没死,她俩还投怀送抱,做了六楼那男业主的情人,只为在这末世苟活下去。
只是她俩做的隐秘,没几个人知道罢了。
可是这些都瞒不过我,监控中,二人跟那一脸猥琐的男业主搂搂抱抱,没有半点羞辱的感觉。
呵呵,我就知道她俩会这样。
于是我就将之前刻意笼络的那些宝妈们拉了个群,狠狠的替唐朵二人宣传了一下,让大家看好自己的老公。
又悄悄将她俩和那男业主搂搂抱抱的视频截图,发给了其他男人。
男人们都高兴了;
女人们都愤怒了;
我隔着手机,如看一场大戏。
但我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当次序不再被法律和道德约束的时候,人性的丑恶被无限度的暴涨。
大概是因为长得漂亮以及无底线,唐朵和莫茜在男人间如鱼得水,而那些遭遇丈夫出轨背叛的宝妈们却因为针对唐朵和莫茜,被自己的丈夫殴打。
甚至有个宝妈因为撞破丈夫和莫茜的「好事」而被赶出家门,在莫茜的得意洋洋中,活活冻死。
有人报警,但警察根本过不去。
群里,几个女业主绝望的诅咒着唐朵和莫茜。
可下一秒,她们就因为唐朵和莫茜的告状,而遭受了自己丈夫最残忍的虐打。
看着群里的视频和照片,我目瞪口呆。
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唐朵和莫茜在利益和生存面前,彻底的放弃了做人的底线。
太可怕了。
没有了法律约束的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我关闭了那边的监控不敢看,也不再往朋友圈里发食物照片。
我知道即便没有我做推手,这一幕也迟早会上演,那些人的死,并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可是这一刻,我心里依旧不好受。
我开始做鸵鸟,每天除了做饭和搞卫生,就是看剧,或者跟程修打牌下棋。
自从那日在他怀中醒来后,我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奇迹的出现在他的怀里,而他看着我,一脸无奈。
嘿,难怪这几天越睡越暖和呢。
一开始我还很羞窘,但几天后,我就理直气壮了,你吃我的喝我的,给我做个恒温取暖器怎么了?
再睡觉时,我省略了睡着后再钻他被窝的过程,直接将我冰凉的脚伸了过去,毫不客气的靠在他的腿上。
小样儿,不信你给我踢回来。
每每此时,他都是身体僵硬如木桩子,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将我的脚划拉到他腿下压着。
呼,真暖和啊!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拼命。
莫茜死了。
那几个宝妈不堪受辱,假意屈服奉承,却趁狗男女不备时,将她和厮混的六楼男业主一刀割喉。
唐朵则被毁了容,对她下手的宝妈手颤,刀子划在了她的脸上,渣男却挣脱了,并反手欲制住自己老婆,那宝妈眼见杀不了唐朵,愤怒之下,将刀子一顿乱划,唐朵的脸上,身上都血肉模糊,她抱住脸满地哀嚎……
我是恨她俩的,可她们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却没觉得有多开心。
这个世界失去了约束,有多少地方多少人,都正在上演着同样的悲剧呢?
那栋楼里的邻居们有该死的,却也有无辜的啊,比如那几个可爱的小朋友。
此刻,他们的父母正拼尽全力的在保护他们,可面对着那些狼一样的禽兽,这些年轻的父母力量都有限啊。
「嗡——」
正难受,手机忽然震动,我一看,是程修队长的号码。
程修接了电话后,告诉我,他队长明天会让战友驾驶直升机来给我们送物资。
「物资?」我腾的坐直身子,「是……吃的吗?」
程修点头,「还有药品。」
我一把抓住他,「程修,能不能——」
下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我一时竟挤不出口。
他幽暗的深眸定定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说……能不能把这些物资,给你之前那小区的邻居们?」
「你怎么知道?」大吃一惊。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眼神慢慢变得温柔,「苗苗,你知不知道,你会说梦话。」
我会说梦话?
我想起来那次梦魇,以及梦魇中那双坚硬的臂膀,和那温暖的胸膛。
还有那个声音对我说,「不要怕,他在。」
「所以,你全都知道了?」我慢慢挺直了腰板,语气也变得冷漠疏离。
「是,我都知道了,」他点头,并不掩饰,「并且,在你睡着后,我还看过你的手机。」
他解释,他并不是故意要窥视我的隐私,是我睡着后,他队长给他打电话,所以他才拿过了我的手机,没想到却因此发现了有人铺天盖地的在骂我。
「那你现在打算怎样?要将我送上法庭吗?」我很愤怒,我也这样做了,我扑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子将他拽出了被窝,「你滚,你现在就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身上穿的是小熊图案的珊瑚绒睡衣,本是我下单时错买的男款,因为懒得退就留下了,没想到歪打正着,给他穿正好。
他点点头,「我明天就走。」
「什、什么?」如同一个炸雷在我头顶轰然炸响,我瞬间呆住,「你……要走?」
「是,队长知道我伤好了,明天来送物资时,会接我归队。」
我分明还没什么反应,身子就一软,跌坐在地上,「你居然……要走了。」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通体冰凉。
我这才发现,这些天,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我更不知何时,对他产生了依赖。
我沉浸在有他的陪伴中,我习惯了每天晚上那个热腾腾的怀抱。
我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过,他伤好后,是要走的。
他将我抱到沙发上,拿毯子紧紧裹住我,然后,他突然红了脸,期期艾艾的问我,「你……你是不是……不想我走?」
我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却气呼呼别过脸,「才不是。」
他沉默。
我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回应,忍不住回头,就见他眼里慢慢都是懊丧和失落,我的心瞬间软了,想了想,我问,「那……如果我不想你走,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走了?」
他眼里先是一亮,随即又暗沉下来,脸上浮起歉疚,他轻轻摇头,「不行,我是军人,我有我的职责!」
我才升起的一点希望砰的破碎。
这一晚,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程修伸出手,笨拙的拍着我,哄小孩似的试图把我哄睡。
反而把我拍得更清醒了。
我想了想,索性坐了起来,跟程修说,「要不,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我将前世的噩梦一点一点的剖开给他知道。
我告诉他,我很怂,我不敢直接报仇,我能做的就是让害过我的人也如上一世我那般,因拥有物资而被人戕害。
我还告诉他,如果这一世,唐朵和莫茜没有像前世那样恶意将别人的目光引到我身上,我也不会有接下来的动作的。
甚至,我还在那边房间的橱柜夹层里藏了点吃的,若她俩这一世没有想要害我,我便会将那些食物给她们的。
我说了很多很多,程修拥着我,全程都默默听着,从头到尾没有因为我所说的事太过荒诞而有疑议。
等我打着哭嗝终于说完后,他边给我擦眼泪,边感叹,「难怪你会囤了这么多物资。」
他告诉我,他其实早就怀疑了,因为正常来说,不可能会有人会针对性的囤如此多的物资。
但他又看得出我不是坏人,所以他才选择了先观察。
之后,便是我的梦魇,和我手机里藏着的那些秘密。
但是,重生实在荒谬,他实在不敢信,所以才会借那部剧问了我那些话。
他说,我的遭遇令他心疼,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他都能理解我。
我擦擦眼泪,「唉哟,不是说要交给法律审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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