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血压，脉搏也恢复了。”手术室中弥漫着一股喜意，一个生死线上的人被拉了回来。尽管手术还没有成功，但总算还有一个机会。薄晏卿心里微微一松，然而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手术立马继续进行。”“是。”薄晏卿接过手术刀，抛却杂念，全神贯注的剥离肿瘤。“不行，她还没死。”薄晏卿立马反驳，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怒意。“可是病人现在……”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助理医生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手术室内的人都已经明白。薄晏卿双拳死死攥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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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以后没必要再过来，这些天所有的费用，就当我对你的补偿。” 薄晏卿眼底情绪不明，看着她又道：“但我们都知道，我不欠你！” 语毕，薄晏卿不邱林曼可诧异的神情，转身离开。 …… 夏天暖风吹过，云初一身单薄地站在阳台上。 目光落在景晨医院的方向，视线模糊。 最后还是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江锦亦发了一条短信。 “江医生，多谢你这几个月的照料，我要转院了，以后就不来医院了。”云初决定把生命最后的时光留给最需要自己的人，恩珠。 她曾经和恩珠约定过，每年都要带她去旅游一次。 今年，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跟恩珠的老师请完假，云初带着她去了青海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旅游。 这个时候，那里正开着成片的油菜花，很美。 她和恩珠一路上拍照录像、沿途吃好吃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晚上。 云初把恩珠哄睡着后，一个人捂着嘴去到洗手间，剧烈的咳嗽。 鲜血洒满了整个洗手台。 她的眼前也是一派模糊，她摸索的取出藏在包包底部的药，大把大把的吞下去。 坚硬的药片让她喉咙一阵涩痛，咽不下去。 多次想过放弃，可一想到恩珠，她又觉得一切苦难都变得值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恩珠并没有睡着。 在妈妈起身后，她也跟着起来。 恩珠隔着洗手间的缝隙，看着妈妈吃那些红红绿绿的药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没有告诉妈妈的是，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发现妈妈生了病。 但是妈妈不想告诉她，她也乖巧的没有问。 见妈妈要出来，恩珠落着泪，默默地躺回床上。 等云初回来后，恩珠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妈妈……” “怎么醒了？”云初温声问。 恩珠喃喃道：“我不想睡，我想永远抱着妈妈。” 云初眼眶顿红，她含泪拍着女儿的背。 轻轻哼着歌，想哄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恩珠说：“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云初险些落泪，却回答不出。 …… 旅行的最后一天。 云初带着恩珠在油菜花田拍照。 忽然听到她开心地指着远处：“妈妈，好多医生……” 云初看过去，隔得不远，但她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了。 模模糊糊，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虽然看不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薄晏卿。 他胸前常年别着一只黑色钢笔。 云初看不清薄晏卿，视线只能追随着胸前那一抹黑色，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不远处，薄晏卿一行人跟随着医疗队来此义诊。 忽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跟随自己，偏头看过去。 油菜花田里云初一身浅色长裙，随风而站，让他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随行的同事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 “那不是恩珠和她妈妈吗？” 有人认出之前来医院找爸爸的恩珠，冲她打招呼。 恩珠也笑着冲他们招手。 有护士喜欢恩珠，已经过来和她一起玩了。 薄晏卿也不自觉朝这边走来。 |
| 视线稍微清晰，云初看着眼前男人的轮廓，喉中哽咽的说不出话。 “怎么带着孩子来这里了？”薄晏卿打破沉默。 云初闻言，忍着喉间疼痛回：“我答应恩珠要每年陪她旅游一次。” 薄晏卿微微颔首，视线不由得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云初比上个星期看到时，还要消瘦，声音也越发嘶哑了。 “喉咙还没好吗？”薄晏卿问。 云初呼吸一窒，艰难回答：“还有一点。” “嗯，照邱好自己。”声音一如既往的生冷，但话却带着难以掩盖的温度。 云初一直知道他是面冷心热，闷声点头。 “谢谢关心。” 又是无言。 云初不习惯这种气氛，她迎着暖风忍不住问：“你和林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话刚说出口她又后悔了，这个答案，她想知道，也不想知道。 薄晏卿看着她有些落寞的样子，忽然想要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远处同事喊着要出发了。 他只能说：“以后再聊。” 随后回去跟同事一起去往义诊目的地。 身边的同事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单亲妈妈了？” 不远处，云初听到这话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样。 “没有。” 轻飘飘地两个字落入耳中。 旅行刚结束，云初就收拾了行李，带着女儿回了母亲家里居住。 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怕哪一天，自己就撑不住倒下了。 这天，蓝母给另外两个女儿打电话，要她们都回来一趟。 可二妹蓝静说最近搬家太忙了。 三妹蓝栀也说，公司晋升关键期，回不来。 云初还记得曾经的自己是最不喜欢待在家里的，以前一直说要离开长宁市，离开家。 可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提出要离开的人，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蓝母只能叹气。 云初强扯出一笑安慰她：“亲人只要心在一起就好，知道她们各自生活得好，就行。” 蓝母无声的落泪。 重新搬回家住的日子，是云初见母亲落泪最多的时候。 而云初自己也会为恩珠落泪，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她该怎么办…… 或许真的只有做了妈妈，才懂得当母亲的不易。 …… 晚上，在恩珠睡着后。 云初接到了之前主治医生江锦亦的电话。 电话里，江锦亦告诉她：“结果出来了，恩珠很健康。” 云初松了一口气，道谢。 不过，江锦亦没有挂断电话，像是有话没说完。 “江医生，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江锦亦声音有些迟疑，许久后才继续开口：“我查看你和恩珠的基因检测时，发现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直接砸向了云初的心口。 虽然这个答案一下解开了她六年以来的疑惑，可却让她喘不过气。 她仰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良久才对着电话那头开口。 “江医生，谢谢你告诉我，但这件事我求你一定帮我保密，可以吗？” 云初此刻脑海中都是恩珠的笑容，还有她从小到大的样子。 她不想这件事被外人知道，因为她怕自己离开后，没有亲人愿意接纳恩珠，更怕恩珠知道了伤心…… 江锦亦还没回答，又听云初坚定道：“恩珠她就是我的女儿。” “好。” 电话挂断。 |
| 云初躺在恩珠身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恩珠睡梦中也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云初，眼角夹着残泪，无意呢喃：“妈妈……你不要死好不好？” 云初闻言，疼痛不已的喉咙一抹腥田顿时涌出。 她强咽了下去，笨拙地亲着恩珠的额头，含泪一遍遍回。 “对不起……对不起……” 这次妈妈答应不了你…… 恩珠仿佛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眼，小手伸出轻拍着云初的背：“妈妈，我爱你。” 云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声音哽咽：“妈妈也爱你……谢谢恩珠出现在妈妈身边……你是上天恩赐给妈妈的珍宝……谢谢你。” 压下的腥甜在这一刻止不住的涌出，云初用手捂住，掌心一派鲜红。 她的视线在此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连呼吸也艰难起来，声音尽是无力。 “可惜妈妈还没看到你长大……” 黑暗中，恩珠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抱住云初。 “恩珠以后好好吃饭……会快快长大……以后再也不会惹妈妈生气，妈妈你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 云初依稀听着女儿带着哭意的声音，只是她却没了力气回答。 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再也忍不住合上了。 邱家。 夜色渐深，外面大风呼呼作响。 薄晏卿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怎么也睡不着。 他起身去到书房，打开电脑，鬼使神差点开了微博主页。 手不自觉地点开了关注栏里云初的微博。 他目光落在云初和恩珠拍的一张张照片和分享的一些细节上，不由得失神。 最后视线落在了云初发的那句话上。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不知过了多久，医院的一通紧急电话打了过来，是院长。 薄晏卿回过神，接过。 就听电话里院长声音沉重：“邱医生，我们接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求救，她的妈妈是食道癌晚期，如今只有极小的可能救回来。” “她们家没有钱医治，但这位病患很特殊，一直以来她很坚强。经过以前主治医生检查，她还有一线生机……我们整体医务人员投票一致决定，免去她的大部分手术费用给她做这次手术，她们家属已经签了免责协议，这次机会，我们打算采用最新研制的仪器，可能会造就我们医学的一大进展。” 薄晏卿听完，没有半分犹豫。 “我明白了，我现在过来。” 这是一次大型公开手术。 谁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因为病人已经到了最后时期。 但大家又同时希望这个病人能被救回来……因为这个世上有最需要她的人…… 景晨医院所有休息和能抽身的医护人员都在此观摩这次手术。 而恩珠就在手术室外的隔离防护玻璃外，看着妈妈躺在冰凉的手术室内。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薄晏卿做好术前自身消毒和一众医护人员进入手术室。 他穿手术衣时，同行的护士准备用手术巾单，将云初的脸隔开。 然而在低头看到是云初的时候，不由愣住了，她目光落在薄晏卿身上。 薄晏卿没有注意，准备好后直接进行手术。 这是一次大型且艰难的手术，没有人知道它需要花多久时间。 所以医院安排了两位主刀医生交替进行手术。 一切紧锣密鼓的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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