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拾宝的身形立马的僵住了,眼前的这副景象,一瞬间摧毁了拾宝那洒脱、玩世不恭的心。
废……墟?
看着眼前的这片废墟,拾宝的身躯如遭电击,现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失神的喃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当铺会成为一片废墟,林……林老头呢?他在什么地方。”
拾宝如被人施了定身法,愣愣的站在废墟旁,双眼呆滞的望着废墟。
那有些半埋的黑炭与腐朽的房木,已说明了发生事故,过了不知多长的时间,一年,两年,甚至是三年的时间。
拾宝麻木的看着废墟,也不知过了多久,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恨天猛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布衣,面容宽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看着不远处灰布衣男子,挽着衣袖略有些喘息,熟悉的面颊依旧留有细细的胡渣,与记忆中不同的是,那胡渣间却是有一些泛白,眼瞳里透露出一股往昔不曾有的沧桑之感,人也苍老了不少。
拾宝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从小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周叔,名叫周远,是一个卖鱼的老板。
“你,你是……小宝?”
此时,拾宝才注意到,周远指着自己的手指,有些颤抖,言语间也是口结的透出一股不敢相信的语气。
见周远如此之态,又联想眼前这片如废墟的地方,拾宝对自己心中得猜测,更使害怕了几分,顿时,眉宇间闪过丝丝的慌乱,眼眶不禁一下子湿红。
拾宝急忙跨步到周远身前,双手紧紧的抓住周远的手臂,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周……周叔,我是拾宝,小宝啊,这到底是怎么了,这,这……”
看着眼前这个泪花涌动的少年人,周远心中一酸,喉咙动了几下,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话。
“唉~”
周远脸色黯然的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拾宝,慢慢地转过身,终是开口说道:“小宝,这里……你随我来吧……”
说完,周远也没再看拾宝,自顾的向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拾宝强忍着自己的眼泪,眼神却迷离的望着前方,泪花闪动,随即便迈着艰难的步子跟上周远。
不一会儿,拾宝跟着周远来到其家中,屋子不是很大,略有些潮湿的感觉,使得拾宝愁燥的心更加压抑。
“你且等一会儿,我去取一物来,前因后果你看了便会知晓。”周远低沉的说道。
拾宝也没有说什么话,满脸痛苦的站着,虽在周远家的外堂里,但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炷香的功夫,周远便从自己的书房内走出,缓步的走到拾宝身前。
引星四层的拾宝,早已是耳目超于常人,他盯着周远手中拿的一封信件,眼眶内的泪花终是忍不住,如决堤的江河,滚滚低落,他看到那封信件上的署字——致小宝!
周远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顿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才颤着手将之递与拾宝的手中。
拾宝缓缓地接过信件,身形已是颤抖起来。
此时,他心中充满了害怕与恐惧,他不敢拆开手中这封信件,害怕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他最不愿面对的现实,如果是那般,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看着拾宝怔立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却迟迟不敢去拆开,周远忍着心中的悲伤,叹道:“打开吧,这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林公他老人交予我手,嘱托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中,我知道你不愿面对事实,但林公他老人家的确已经……”
还未等周远把话说完,拾宝流落的泪珠自脸颊滑落,滴溅在信件上。
目于此景,周远心中亦是伤感不断,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个曾经常常满口胡言,时不时没心没肺的少年,拾宝是其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格他更是清楚,他总是将事情藏在心中,独自一人去承受。
正在周远不知如何安慰拾宝的时候,拾宝翻过手来,一脸坚毅的将手中的信件拆开:
小宝,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我老头子非常欣慰,说明你已经将那七星功练到引灵第四层了,如此境界,在江湖中足可自保,这我老头子便放心了。
你的性情,我老头子最是了解不过了,你自小心性就远超同龄人,性情孤僻执着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虽时常顽劣,玩世不恭,但老头子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要为老头子我报仇,我阻止不了,但我希望你能学会低调行事,暗中调查,等到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阻止不了你。
最后,老头子我多么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爷爷,可惜……
呵呵,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一直嫌拾宝这个名字吗,埋怨老头子我早就为你想好一个名字,现今之后,你名——恨天!
此时的拾宝,已是泪不成泣,他感觉自己的整了世界都灰暗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冰冷死寂之中。
“爷爷,爷爷,恨天,恨天……我不要,我愿意一生都是您的小宝……”拾宝茫茫的呢喃自语,不停不停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小……小宝,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周叔啊!”周远见拾宝如此表现,慌忙的拉着拾宝的手。
拾宝酝了酝神,将眼中与脸上的泪水擦干,望着周远道:“没事儿周叔,我没事儿,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谢谢周叔关心!”
听了拾宝这般说道,周远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是担心的说道:“小宝,你也不要太难过,林公平生和善待人,乐善好施,来生定能有好报啊!”
“周叔!”
“怎么了?”
“我问您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拾宝盯着周远问道。
“唉,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事情的经过,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以免你干出什么傻事来,不过,现在看来你是真正的长大了,如果林公在的话,一定欣慰不已,唉~”
听到周远的话,拾宝眼中又是一片黯然,但随即眼眸猛地一凝,双腿一下子便跪在了周远面前,道:“多谢周叔!”
“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周远连忙的将拾宝扶起身来。
“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周叔,你听完后,不可想着怎样去报仇和……”
还未等周远的话说完,拾宝便打断了周远,说道:“周叔,你说吧!”
周远望着拾宝,神情变换了数次,最终无力的摆了摆手,叹道:“唉,罢了,罢了,该怎么做随你吧……”
周远面露愁色,追忆的说道:“事情还得从三年前的一个黄昏说起,当时我正在吃饭,林公急匆匆的来到我家,还未等我说上一句话,林公就从衣袖中拿出刚才的信件,并嘱托我等到小宝你回来时,将其当面亲自交予你手。
说完这些,林公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告诉我不要跟去。”
“那爷爷去哪了?”拾宝急忙追问道。
“林公哪也没去,我跑出家门看到他老人家径自进了当铺,将门闭上后便再也没出来。”
“那……当铺怎么会变成一片废墟?”
“别说你不相信,就连我周远活了四十几年,也未曾见过,一夜之间,整个当铺成为一片废墟不说,就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曾有。”
“一夜之间就变成一片废墟,并且丝毫动静都没有?”拾宝也是不由的咋舌道,心中闪过无数画面。
“的确如此,不过,我怀疑这件事与两个神秘的黑衣人有关。”周远一脸阴沉的说道。
“神秘的黑衣人?那您有没有看到他们的相貌如何?”拾宝心中顿时一紧,情绪有些激动的向着周远问道。
“就在我刚转身进门时,突然注意到两个黑衣人从东边的巷道里走出。两人差不多高,一身黑袍罩在身上,却是看不到他们长的是什么模样。”
“那您为什么觉得他们二人与此事有关呢?”
拾宝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很快便隐没,以至于周远也没能注意到。
“因为,我看到他们二人,虽然朝着西边走来,但他们的眼神一直都盯着林公的当铺,直至行过当铺,才收回各自的目光,诡异的走掉了。”
“事发之后,我为林公立了一个灵牌位,就在后堂内,唉,你去祭拜一下吧。”
说完,只见拾宝双腿一屈,对着周远磕了一个响头,道:“谢谢周叔,各番恩情,小宝他日必以死相报!”
周远急忙将拾宝扶起身来,一脸苦涩与愧疚的说道:“快快起来,说什么报不报恩,想当年,若不是林公的救济,想我周远早已是路边饿死骨,这些年来,承蒙林公待我如子嗣,奈何老天如此不公,他老人家如此之人,竟然……竟然,唉……
好了,不说这些话了,走吧,去看看林公他老人家,若是他老人家还在的话,看到你终于长大成人,一定会异常欣慰的,走吧!”
说完,周远便轻转过身,双手负于身后,径自的走向内堂,拾宝亦是紧跟在周远的身后,走向内堂。
一入内堂,简陋的堂间里,拾宝便看到一个小桌上,立着一个灵牌位,上面赫然写着:故显考林公讳元辅之灵位!
见此,拾宝慌忙上前,跪在灵位前,二话不说的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满眼泪光的看着灵位,似在无声的哭诉。
良久,拾宝深吸了一口气,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时,满脸坚毅。
“小宝,周叔如此立牌位,你不会介意吧?”
“周叔如此说,爷爷若是在世,定会生气的您如此认为,他老人家早就将您看做是亲子一般,小宝也是将您看做叔父,此牌当立!”
“爷爷,您放心,您说的话小宝定会谨记于心间。”
随即,拾宝便又在林元辅的灵位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抬首间,拾宝双目骤然一凝,眉宇间隐隐显露出一股往日没有的顽强与不屈,言语冷冷的自语道:“从今以后,吾名——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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