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叶绾绾身子一僵,许久声音艰涩:“多谢皇上挂念,家父身害重病,终归天命了。”“倒是可惜,”封荣口中说着可惜,可面上却无丝毫惋惜之意,他只是望着她,“朕还听闻,叶长林去世之时,都是你一个女子一人撑起来的?”叶绾绾抿唇:“家父不愿叨扰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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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跟前,未曾闪避。
封尧依旧凝视着她。
她当初用尽手段嫁入靖元王府,嫁给他;她自己亲口说“往后,叶府便是他的第二个家”;她亲自带着他回叶府省亲。
而今,她不去问她身后那个无关男人为何在此处,却问他为何前来!
“无事,便不能来了?”他开口,声音冷静,唯独双目阴沉漆黑,如暴风雨欲来。
叶绾绾微顿,许久轻道:“若是无事,王爷便先行离开吧。”
她以为不想将爹去世的消息告诉他了,和离书既已下,二人的瓜葛便越少越好吧。免得纠缠深了,往后离开的再有所顾忌。
“叶绾绾,你就这么着急护着你身后那人?”封尧陡然开口,声如死水,无波无澜,却听的人胆战心惊。
叶绾绾一顿,微微侧眸看了眼身后的人。
扶闲也在望着她,并不言语。
“我无需向王爷解释了。”叶绾绾垂眸,淡淡道。
封尧一滞,她连解释……都不愿了:“也对,”他讽笑,“方才留下一封和离书,而今便和旁的男人拉拉扯扯。想必,和离也与他有关吧?”
“和离书?”身后,扶闲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叶绾绾,你要和离了?”
叶绾绾抿了抿唇,手不觉揪着身侧的衣摆,她平日里如何大胆,可总归是女子,和离一事是家丑,她在外只想与自己留几分薄面。
却从未想,封尧便这般直截了当的戳穿。
果真……不在乎,才会无所顾忌。
“喂,无盐女,”身侧,扶闲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故意般,他并未刻意隐藏,“你求我,我帮你啊。”一眼便看出她此刻定然窘迫不堪,可不巧,他心中莫名欢愉。
封尧脸色微变,声音越发阴鸷:“你算何人?与你何干?”
“怎的与我无干?非晚可是我救命恩人,”扶闲说得半真半假,“上次替我挡了一刀,今日又拦在我身前护我。她可是以命相护我两次呢。”说道此处,扶闲声音微顿,“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微沉,莫名的认真。
封尧脸色越发阴沉。
叶绾绾顿了顿,只故作听不见般望向封尧:“今夜天寒,王爷无事的话,先请回吧。”
封尧神色一变,许久,似是想到什么:“叶绾绾,你我二人还未曾和离。且,保叶家无事,是你所求吧?”
卑鄙!
叶绾绾从未想到,封尧竟也会这般威胁人!
他分明,最讨厌这些胁迫人的手段了!
抬头,她死死盯着他。
可是,她总是斗不过他的,即便是耐心。
她认输。
叶绾绾垂眸,声音静如死水微澜:“王爷想说什么便说吧。”如认命般。
封尧一怔,心底竟升起一股自我厌弃,好久,他方才开口,紧盯向扶闲:“他来作甚?”
叶绾绾顿了顿,没有回应。
“叶绾绾!”封尧大怒。
叶绾绾缓缓抬头,眼底似带了几分嘲讽,好一会儿,她弯着眉眼突然笑了出来,笑的眼眶通红:“他来参加我父葬礼。”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何必这番姿态?
葬礼?
封尧闻言,怔于原处,良久,似没听清般,复又问了一遍:“什么?”声音艰涩,如从喉咙中挤出一般。
叶绾绾的情绪早已平静,她望着他,唇角仍微勾着:“扶闲公子来参加我爹的葬礼。”她说的很随意,仿佛不过一件寻常事般。
可听在封尧心中,却如坠落千钧巨石,沉甸甸砸在心头上。
他从未想到,叶长林去了?
可明明……半个多月前,他还曾见过自己,他央他照顾叶绾绾,而他听完只觉得,不过是王府添了一张吃饭的嘴罢了,便未曾在意。
原来……那时他便已经在对他托孤了吗?
叶府数日未开府门,叶长林一事,更是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可是,高风曾入过宫的,他说叶府似出了一些事。
而他……在做什么?
叶绾绾说:封尧,我也需要你。
他又在何处?
前段时日,是扶闲吗?扶闲跟在她身边忙东忙西?
封尧不觉伸手抚向心口处,只觉得那里沉闷的钝痛。他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叶绾绾,明明相距这般近,却似乎隔得很是遥远:“为何……不同我说……”每一字,都似从唇齿中挤出一般。
“同你说什么?”叶绾绾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你可曾真的关切过我的事?但凡你分半点心思出来,岂会不知叶家发生了什么?你不过就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皇宫里罢了!”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说出来,倒像是她仍旧对他心存怨怼一般,事实上,她的确心存怨怼。
可终究,她还是强迫着自己平和了下来:“我想同你说时,找不到你,没有人告诉我你的下落,到后来,我便不想同你说了。”
“……”
“封尧,我说过的,”叶绾绾强扯着唇角,“有些事,我一个人也可以。”
封尧僵凝,她的硰说过,和曲烟打赌“红玉琉璃盏”一事时……
静默许久,他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一直不知……”
“王爷一直在宫中,自然是不知的,”叶绾绾打断了他,半眯着双眼,掩去眸中全数情绪,“我有自知之明,比起曲烟,我算什么?”
封尧凝眉,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时,竟哑口无言。
“王爷如今何必做出这番姿态呢?”叶绾绾望着她,弯着眉眼,仍旧笑着,“我爹走了,叶家对您也已全然无威胁,往后您也无需对我有所顾忌,对您不是很好吗?”
毕竟,前世封尧方才得权,便释了叶家万千财富,将父兄发配江南,引朝堂众人说其“冷些无情”。
今生,封尧还省去了前世的朝堂争议呢。
封尧一滞,他隔着夜色望着叶绾绾,她说的,明明是他最初的心中想法,却为何……只觉得难受?
还有,她强扯出来的笑意,那般刺眼。
“不要笑,叶绾绾。”下刻,他蓦然开口,声音艰涩。
“什么?”叶绾绾笑意一僵。
“不要这么笑……”封尧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不喜欢她带着讽意的笑,那会让他觉得心中无措。
叶绾绾凝滞许久,终究冷笑一声:“和你无关了。”
话落,她转身看向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扶闲,后者正微眯着双眸,慵懒的打量着她。
“扶闲公子看完热闹了?”叶绾绾问道。
扶闲颔首:“差不多。”
“刚刚扶闲公子说,能把我送回叶府?”
扶闲依旧颔首:“自然。”
叶绾绾走到他跟前,勉强笑了笑:“多谢扶闲公子了。”
扶闲望着她的笑,方才有些慵懒的神情微微紧绷了些许,却也没多说其他,朝叶府墙根处走着,叶绾绾匆忙跟上前去。
待得站定,扶闲缓缓转身,朝着不远处依旧站在原处的黑影望了一眼。
封尧仍旧一动不动僵立在那儿。
“叶绾绾,我不喜封尧。”扶闲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也很是严肃。
叶绾绾身子一顿,许久道:“看出来了。”否则,岂会这般针锋相对?
“不过,本公子倒是认同他的一句话,”扶闲顿了顿,伸手抓着她的手臂,“不要这么笑,叶绾绾。”
话落,不待叶绾绾反应,便只觉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叶府的前院墙根底下,周遭是冬夜里的枯枝败景,不远处的主屋,隐隐透着几盏烛光。
“多谢……”叶绾绾扭头便要道谢,身后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扶闲又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叶绾绾顿了顿,转身朝着主屋走着。
叶长林一直生活在主屋,过了今夜,天亮之后,发布丧期,他便要入棺了。
“小姐?”身后,有人疑惑唤她。
叶绾绾扭头,正瞧见张管家站在那儿,疑惑望着她。
“小姐今日不是回了王府,怎会……”
“我放心不下爹,”叶绾绾笑了笑,“张伯,您先回去休息吧,今夜,我替爹守着。”
张管家也是劳累了一整日,见状并未推脱,只轻叹一声摇摇头道:“你也不要太熬了,老爷定不愿见到你这般。”
“我知道了,”叶绾绾眯着有些酸胀的眼睛,“我若累了,便偷个懒,反正爹也知道,我最喜欢偷懒了。”
张管家担忧望她一眼,拍拍她的手臂,转身离去了。
叶绾绾静静走回房中。
她以往对一些鬼神之说极为恐惧,今日,看着躺在床上的叶长林,竟希望若真有鬼魂该多好。
她……还未能和爹好生道别一番呢。
“爹……”许久,叶绾绾徐徐作声,声音竭力维持平静,“您不该要封尧答应您的条件的。”
爹为了她,用叶家换她安生。
可是不该的,封尧会因此将她困在王府,至死不休。
“爹,您说错了呢……”叶绾绾呢喃,“封尧,不是良人;王府,不是家。”
从来都不是。
可是,爹听不见了,也再也不会有个老头会帮她撑腰了。
今夜,终究太晚了,叶绾绾浑浑噩噩,不知清醒了几分,又昏睡了几分。
天色逐渐大亮,方才有下人将她唤醒。
该入棺了。
叶绾绾静静让到一旁,看着几个下人静静替爹整理着仪容。
也是在此刻,门外一下人飞快跑进来,声音微变:
“王妃……王爷一早,便守在府门口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在你面前我哭不出
对于封尧前来,叶绾绾并不意外。
叶家对他作用不小,即便是为着旁人眼光,他也会前来的。
所以,听见下人报备,她也只是平静应了一声,对抬着父亲的人道:“继续入殓。”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最终不敢多说,小心抬着尸首,妥帖放入棺中,直到将棺盖合上,叶绾绾一直紧攥的拳才缓缓松开。
手心被指甲掐出了几个月牙状的血印,她却也不在意。
“王妃?”门口,方才的下人还没退下,小声唤着她。
叶绾绾猛地回神,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她转身朝门口走着:“我去处理吧。”
即便心中已有准备,可当她望见封尧时,还是怔忡了一瞬。
他仍旧穿着昨夜的衣裳,脸色苍白,似乎……在此处守了一整夜般。
叶绾绾很快在心中否认了这个猜测,封尧素来骄傲,他的自尊决不允许他这般在一个商贾门口守着,更何况,这个商贾,还是迫他出卖姻亲之人。
他似乎也看见了她,本微微垂的眉眼直直盯着她,薄唇紧抿着,一丝未曾松懈。
“王爷。”叶绾绾最终站定在封尧跟前,礼貌颔首。他若是执意闯入,叶府上下无人敢拦、也无人能拦得住的,这一方面,她感激于他的理智,没让此事闹的太过难看。
封尧薄唇一顿,朝着她身后的院落望了一眼:“他……”
“已经入殓了。”叶绾绾应道。
封尧目光沉了沉,他知道叶长林有多宠爱叶绾绾这个女儿,更知叶绾绾有多爱他这个父亲:“你……”可还好?
他启唇,可最后三字未等说出口,便已被叶绾绾打断了。
“进去吧。”她很平静。
“什么?”封尧明显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她会怨极了他。
“爹虽为商贾,可这一辈子都受人敬重,如今死了,我也不愿他遭人非议,”叶绾绾缓了缓,“你说的对,你我二人还未曾和离,如今你仍是他的女婿。你若不出现,爹怕是要被人看笑话了。”
说到此,她朝府中望了一眼,又道了一遍:“进去吧。”
封尧最终跟在她身侧走了进去,只是,叶绾绾始终与他维持着一段距离。
二人走入主屋,顷刻吸引众人目光,下人先是一怔,继而拜跪在地行礼。
叶绾绾望了一眼封尧,最终走到张管家跟前:“张叔,你去发讣告吧,麻烦了。”
张叔及一众下人均都退下了,偌大的主屋,除了那个紫檀木棺,便唯有叶绾绾和封尧二人。
他们静默了许久。
终是叶绾绾率先开口,她望向封尧:“王爷,我可否求您一件事?”她问的很是恭谨。
封尧一滞,他不喜她这般疏远的说话,可却偏生说不得,最终只道:“何事?”
“爹生前最放心不下我,求您给我爹行个大礼,三叩首便好,唤他一声‘父亲’,这样,他在天之灵,也不用为我担心了。”
爹希望封尧照顾她,那么,她愿意让爹一直抱着这个心愿入土为安。
封尧身躯一颤,他扭头紧盯着叶绾绾,好似一瞬间不识她一般,良久才道:“叶绾绾,你是光明正大嫁入王府的。”所以,叶长林,是他的“父亲”,所以,叶绾绾根本不用求他。
“……”叶绾绾平静回望着他,她一言未发,却仿佛在反问“哦?是吗?”
迎着她的目光,封尧只觉一阵窘慌,他避开她,跪在灵柩前。
很端正的三拜。
叶绾绾看向灵柩。
该入土为安了。
……
葬礼,于第三日举行的,这一日,隆冬更盛,天色阴沉。
京城不少官员权贵都来了。
叶绾绾将叶长林的灵柩埋在了娘的旁边,两尊坟墓比邻而居。这是父亲生前的嘱托,二人也算是在地为连理了。
葬礼极为隆重,不少人对她毕恭毕敬道着“节哀”。
叶绾绾知道,若非她身边的封尧,好些人无需对一介商贾行礼。她也便尽着王妃与叶家长女之责,对每个人以礼相待。
约莫午后十分,本就阴沉的天突然灰蒙蒙的,开始断断续续飘起了雪。
宾朋也相继离去。
叶绾绾目送着那些人离开,直到空寂无人,她挺得笔直的腰身,才一点点颓靡的弯了下来。
很累。
“叶绾绾。”身边,封尧突然开口唤她。
叶绾绾滞了滞,没有应声。
封尧却知道她在听:“你若是难过,不需要故作坚强。”他的声音很轻。
叶绾绾睫毛一颤。
方才,每个人都对她说“节哀”,可每个人都会或是小心或是讨好的看向封尧。
那些人的目光,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她,她不过是沾了封尧的光罢了。
许久,她摇摇头:“封尧,我很难过。”她承认道。
封尧双眸一动,她终于肯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几分脆弱,而不是如前几日般,始终面色无波,仿佛……一个石头人般。他的喉结滚了滚,似要继续说些什么,却没等开口已被打断。
叶绾绾仍旧望着坟墓:“……可是,封尧,在你面前,我哭不出来。”
她曾经,可以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他,可是,终究只是曾经而已。
封尧身躯僵持,她说她在他面前哭不出来,可是……那晚,她在扶闲面前,泪流满面。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飞快传来。
是高风。
他走到封尧身侧,躬身行礼:“王爷……”说着,凑到封尧身前,低声道着什么。
似乎是极为重要之事,封尧的气场立刻冷凝下来。
高风亦离开了。
“可是有急事?”叶绾绾突然作声。
封尧一怔,抿唇未应。
叶绾绾顿了顿,余光突然望见不远处高风牵着马在等着,她道:“王爷先去处理你的事吧。”
封尧朝着一旁坟墓望了一眼:“你……”
“我无事,”叶绾绾飞快应声,想了想补充道,“你也放心,我知你我还没和离,我不该日日在外,免得有辱王府名声,如今局势不稳,处理完后事,我会回王府。”
她补充的很认真,很……听话。
可封尧却似乎更烦躁了,胸口处似积蓄着一团火,发作不得,只死死的盯着她。
然她却无半分反应。
心中一怒,封尧甩袖离去。
却终究在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时,他微微转身望了一眼,而后全身僵住——
不远处的坟墓前,方才还一脸平静的女人,此刻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背影颓然。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开始放心不下了
叶绾绾一直很平静,最起码,在封尧面前,她始终冷静如常。
可如今,封尧望着不远处,寒风萧瑟里,那一抹孤零零的身影,竟觉得……她似乎将一切都隔绝在外,只留下她一人而已,甚至……她所隔绝的这些人中,包括他。
本抓着缰绳的手慢慢收紧,许久,一动不动。
“王爷……”高风的声音疑惑响起。
封尧猛地收回目光,攥着马鞭的手最终松开,如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驾——”一踢马肚,他已飞快离去。
……
叶绾绾在叶长林的坟墓前待了许久。
许是前几日早就哭了很多次,许是……前世便已历经过,她并没有落泪,只是感觉身心俱疲。
命运太过强大,她终是斗不过的。
直到天色暗沉,她方才直起身子,眼前黑了黑,脚也麻了,她匆忙稳住身形,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如常。
叶府的马车一直在不远处候着,叶绾绾径自回了叶府。
因着这几日爹去世之故,府中上上下下均都一片惨淡。
张管家在门口候着她,跟在她身后。叶家没了主心骨,叶绾绾便是他们唯一的主子了。
可叶绾绾始终一言不发,回了主屋她前几日待的侧房,将带过来的衣裳首饰整理进包裹后,方才转身面对张管家。
“张伯,我的身份,毕竟不适合终日在外,我先回王府了。”和离之前,她会扮演好一个合格的王妃。
张管家诧异:“小姐……不,王妃,您这么着急……”
“嗯,想了想,如今局势紧张,我便不在外添乱了,”叶绾绾笑了笑,“至于府中人,便劳烦张管家替我安顿了,暂无去处的,便先留在府中,不愿留下的,给一笔银子好聚好散吧。”
前世树倒猢狲散,爹去世后,下人唯恐被牵连,几乎全数奔走逃离,除了张管家,他始终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叶府。
张管家知她心意已决,终究摇摇头下去安排了。
叶绾绾回到王府时,夜色已经有些深沉。
王府里头比以往多了一丝繁华,却也少了几分人气儿。
高风将她迎入府的,见到她时不时环视王府,沉默了半晌,只说了句:“王爷还没回府。”
叶绾绾收回目光,看了眼高风:“我没找他。”
可看高风的神情,显然是不信了,她却也懒得再解释了。
“小姐!”甫一走进后院,叶绾绾便听见激动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哽咽,紧接着,一个黑影朝她扑了过来。
叶绾绾望着来人,几日平静无波的眉眼,此刻终于添了几分动容:“芍药……”她也唤着她。
芍药跑到她眼前便停了下来,只鼓着眼睛望着她,眼圈通红,她早就听闻了叶老爷去世的消息,怎奈不能私自外出,只能一直在府中干着急的等待着,等了好几日,终于等来了。
“小姐,您往后出府,不论去哪儿都把芍药带上吧……”芍药说到后来隐有哭腔,“奴婢指定好生伺候你,不给你添麻烦……”
“我若是走哪都带上你,怕是有人不同意啊。”叶绾绾道着,望了一眼身侧的高风。
这二人情投意合,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小姐……”
“好了,”叶绾绾疲惫的笑笑,“今日有些累了,先去歇着了。”话落,不等人反应,她已走进內寝。
里间的火炉被芍药烘的暖洋洋的,叶绾绾躺在床上,头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竟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她刚刚得知爹去世的消息,也是这样躺在床上。
封尧不在她的身边,他去宫里了,也许忙他的大业,也许……是照顾曲烟了,她不知。
兜兜转转的,好像一直走不出这条困境般。
直到房门“叩叩”两声作响,叶绾绾猛地睁开双眼,满头冷汗。
门外,芍药的声音低低响起:“小姐,王爷来了。”
……
封尧没想到叶绾绾今日便回府。
他以为,这几日发生的事,她心力交瘁之下会赌气留在叶府好一段时日,回府时,他甚至还吩咐了高风:“这几日多往叶府派遣些人马。”
而高风应:“王妃今夜已经回来了,”说着,迟疑一瞬却又补充道,“王妃回来时,一直在环视着什么,大抵是……想见您了……”
想见他。
若是以往,高风说出这话,他定径自驳斥回去,可今日,却丝毫不反感,反而松懈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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