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唔……”程岁宁伏在桌上,睡得很不舒服。半边脸因为压着手臂,被压出一个红印子,有点滑稽,更多的是可爱。看得周温宴越发喜欢。喜欢?这个词从脑海中冒出来,吓了他一跳,但是很快,他又觉得理所应当。喜欢自己媳妇,本来就理所应当。他没叫醒程岁宁,而是轻轻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又给她盖好被子。程岁宁沾了床,睡得更香,早就把是不是跟周温宴同床共枕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周温宴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睡颜,还是起身,坐到她刚才的位置,然后拿起笔,补上计划书中没有写完的部分。一直到深夜,煤油灯才被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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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程岁宁点着煤油灯,在桌子上摊开纸笔,在做计划书。
做榨菜容易,卖榨菜才是最难的。
要设计包装找厂子定做,等榨菜腌制好后分袋封装,然后,再找地方卖出去,这是最难的一步。
供销社模式在前两年渐渐取消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满大地,越来越多人做起了小买卖,各种小卖部、批发部如雨后春笋般,开满大街小巷,这就是要攻克的主战场。
县城的批发部要挨个跑一遍,跟他们谈好订货和销售之后的分成比例,把该签的合同给签好,先把销路打开,然后榨菜供货要跟上,这样才能形成完整稳定的供销渠道。
这一步步的,涉及到的流程、文件和问题实在太多了。
要把这些都理顺,做出完整的一套计划书来,太难太难了。
光是一想,程岁宁脑子就一团乱,计划书写了一张又一张,怎么写的不满意。
“不管是什么年代,创业初期都这么难啊。”程岁宁挠头,回想起前世创建服装品牌的酸甜苦辣,心情更复杂了。
做这榨菜,比做衣服还难。
“怎么了?”周温宴的声音突然传来。
程岁宁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才发现周温宴洗完澡,正在擦头发。
身上穿的是宽松的旧衣服,但丝毫掩盖不住他优越的衣架子身材和帅气外表,在并不明亮的煤油灯光下,那股阳刚气息更让人脸红心跳。
这男人,外表真是得天独厚的优越。
见程岁宁还在写东西,周温宴随手把毛巾放在一边,然后凑过来看,“在写什么?”
离得好近,刚洗过澡的阳刚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肥皂香,扑面而来。
程岁宁心头一跳,感觉不太妙。
孤男寡女,还离这么近,有点危险啊。
她身体后仰,躲开了一点,“在做卖榨菜的计划书。”
“需要帮忙吗?”
“你不反对我做这个?”程岁宁诧异。
听说她要卖榨菜,大家都觉得她在瞎折腾,特别是吴春芬,很不高兴她浪费钱买这买那,总之就是不看好。
她已经想好用什么说词来说服周温宴了,没想到他竟然是支持的?
周温宴看着她,眼神在灯光中显得格外柔情,“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还有,还了孙伯钱的事,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本来这笔钱就是为了凑彩礼才欠的……”
程岁宁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因为提到彩礼,她突然意识到她跟周温宴现在是夫妻,而现在这个房间,就是当初的新房。
“我去别的房间睡!”程岁宁豁然起身。
周温宴皱眉,“家里没有空房间了。”
“那我打地铺?”
周温宴直勾勾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周温宴叹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结过婚?分床睡要是被爸妈看见,他们会怎么想?”
程岁宁一噎,可是跟他同床睡又别扭。
一时就这么僵住了。
周温宴不想逼她,索性拉开椅子,在旁边看书。
程岁宁纠结了。
眼看着今晚同床共枕是免不了了,她突然臊得慌,只觉得跟他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连空气味道都变了。
奇怪,明明之前没有这种感觉。
她是怎么了?
周温宴没吵她,他虽然在假期里,但是改革开放后,厂里的技术和章程日新月异,他也要不断学习,才能跟上厂子扩张的步伐。
翻书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让人安心。
程岁宁渐渐定下心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计划书上,很快就专注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温宴已经放下书,视线落在她身上。
一看就看了好久。
直到夜深了,程岁宁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他才起身去扶她。
然后,一眼看到她做的计划书,惊了。
计划书内容详实,条理清晰,从榨菜的腌制方法,销售渠道开发,到跟经销商的分成建议,以及各项成本核算和包装设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总共已经有将近20页纸。
她说做榨菜,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认认真真在做,并且有计划有行动。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明明她初中就辍学了,没学到什么本领,也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怎么可能无师自通?
再看那张精美的包装设计图纸,他不经想到程娟告诉他,说程岁宁寄去给他的西装是她亲手设计,并且亲手缝制的,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她了。
这份不懂中,又带着佩服和欣赏。
“唔……”
程岁宁伏在桌上,睡得很不舒服。
半边脸因为压着手臂,被压出一个红印子,有点滑稽,更多的是可爱。
看得周温宴越发喜欢。
喜欢?
这个词从脑海中冒出来,吓了他一跳,但是很快,他又觉得理所应当。
喜欢自己媳妇,本来就理所应当。
他没叫醒程岁宁,而是轻轻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又给她盖好被子。
程岁宁沾了床,睡得更香,早就把是不是跟周温宴同床共枕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
周温宴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睡颜,还是起身,坐到她刚才的位置,然后拿起笔,补上计划书中没有写完的部分。
一直到深夜,煤油灯才被吹灭。
第二天。
程岁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她傻了好几秒。
幸好周温宴早就起床了,不然跟她大眼瞪小眼,她绝对会尴尬。
程娟见她起这么晚,朝她挤眉弄眼,“嫂子才起啊?”
“昨晚太累了。”程岁宁活动着肩膀,突然发现程娟话里有话,顿时臊红了脸,“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说的累,是这几天为了做榨菜没能好好休息,昨晚又熬到挺晚,直接累到睡着了,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程娟嘿嘿笑,根本不信,“没事儿,哥也说你昨晚累坏了,让你多睡会儿呢。”
程岁宁:“……”
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很快,她就没心思在意这个了,因为看到了桌上的计划书。
昨晚没做完就睡着了,但是现在发现补充了不少建议。
字迹刚劲有力,建议一针见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写的。
难怪他能在国营大厂当主任,注意到的不少问题都是她没想到的。
他昨晚说不反对她做这个,原来是真的。
不过,支持归支持,要解决的问题依然不少,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钱。
没钱买配料和腌制坛,什么都白搭。
这时,周温宴突然出声。
“别担心,我给钱让娟儿去买了。”周温宴温声道,“娟儿跟你做衣服,挣了点钱,加上我上个月的工资和出差的奖金,应该够了。”
这么说,他把口袋全掏光了,就为了支持她?
他不怕会赔了吗?
程岁宁突然觉得压力很大,“东西买齐了,腌制榨菜可以交给我,但是怎么开拓销路,这才是关键。”
她交代了程娟去县城各个小卖部和批发部谈,程忠良看在眼里,也主动提出要帮忙。
两人兵分两路,两三天就能跑遍县城,多少能拿回一些订单,但远远不够。
程岁宁咬着笔头,突然想到厂区那边,“我在那儿卖过盒饭,很多厂子食堂都是大锅饭,味道翻来覆去一个样,要是榨菜能卖给工人们,一定很受欢迎。”
榨菜非常开胃,吃饭时来一包,能多吃一碗饭,干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问题是,她怕王伟阴魂不散,不让她卖盒饭,卖榨菜肯定也会来捣乱。
再说,去摆摊子卖,费时又费力,还卖不出多少,简直吃力不讨好。
“直接跟厂里的食堂合作,供货给食堂,这样一来,订单量大,销路也稳定,长期来看是最好的办法。”
周温宴扬眉。
程岁宁完全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这事我来办,那些厂里或多或少有我以前的同学,我去找他们谈谈。”
说干就干。
于是接下来两天,程岁宁忙着腌制榨菜,准备榨菜的包装和存储,而周温宴一大早就往外厂区跑,直到天黑才回来。
程娟和程忠良也没闲着,把县城大街小巷都跑了个遍。
一家人都动起来了,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吴春芬。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听她的,非要跟着程岁宁瞎折腾。
她把儿子拽到一边,很不赞同道:“我听你爸说,你把钱都给你媳妇,让她去做榨菜了?这不是乱来吗?她哪有干这个的本事,根本就是乱搞,会赔钱的!”
周温宴奔波了一天,刚回来还没能坐下,这会儿疲惫得声音都哑了,“妈,岁宁在想着为这个家挣钱,您不支持就罢了,怎么还说风凉话?”
“这怎么是风凉话?”吴春芬不高兴了,“这什么榨菜听都没听过,她啥经验都没有就搞这么大,还把你的钱花光,摆明了是故意的,就是惦记你的钱!”
周温宴无奈,他妈对岁宁的偏见也太深了,“她要是真图钱,怎么会把自己的积蓄全掏出来帮我们还债?”
“什么叫帮我们?那是她应该的!要不是为了娶她,咱家怎么可能欠钱?”吴春芬越说越生气,“当初你要是娶了宋小姐,咱们家不仅不会欠钱,还能过上好日子……”
话没说完,程岁宁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全都听到了,就是不知道该说啥。
难道要说不然离婚吧,我把位置让给宋小姐?
吴春芬冷哼一声,扭头去厨房,半点没有道歉的意思。
她又没说错,本来就是程岁宁挡了他们程家的财路,错的是程岁宁,她凭啥不能说?
周温宴想要解释什么,这时,程娟突然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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