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人。
宁雪媚已经习惯这样子的气氛了,安静,孤独,清冷。没人想要来打扰她,因为他们都把她忘了。她缩在卧室的角落里,身上仍然是刚刚回宁家时穿的外出服,这一刻没有人在,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地疗疗伤。谁不是这样呢?在外面被伤的千疮百孔,最后还是要自己来拯救自己。但是……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没有得到过任何温暖,严谨的贵族式教育使得她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是的,总是有人孤独的,但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她就算努力去争取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呢?宁雪媚抱住脑袋,将自己蜷缩的更深些,以前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过。母亲说,不能离婚,不能争风吃醋,不能爱上霍睿。是的,虽然母亲说的是最好不要,但是她知道,潜台词就是不准、不能。
她在角落里窝了好久,直到连身体的酸麻都感觉不到了也不想起来。其实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和公婆打好关系并且开始融入霍家的社交圈里,但是——她不想。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来关心她一下呢?世界上有那么多幸福的人,为什么她就不可以是其中的一个?为什么?
在没有开空调的七月份,宁雪媚冷得将自己环紧,牙关打颤。她闭上眼睛,蜷缩在墙角不知
有多久,没有人来打扰她,更没有人来关心她。
直到卧室的灯突然大亮,她才略微有些错愕的张开眼睛,霍睿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向后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忘了自己正背抵着墙壁,于是悲剧了,后脑勺与墙发出了一声大大的“啪”,宁雪媚随即眯起眼睛,豆大的泪珠立刻泛满眼眶。
霍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就来揉她的脑袋,嘴里还没好气地问道:“你在搞什么?电话也不接喊你也不理的,窝在这里做什么?……你的手怎么那么冷?”他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搓了两下,呵了口气,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现在可是大夏天,你、你居然在打寒颤?你不是回娘家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问了很多,但宁雪媚一句也没有回答,她只是借着霍睿的手和撞到墙上的痛开始肆无忌惮地流眼泪。
霍睿可是被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宁雪媚在哭什么,问她她也不回答。说担心有点多余,但看到了她的眼泪,霍睿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毕竟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进来的老婆不是?“乖,雪媚,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他的老婆可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谁也没见过她不雅或是流泪的场面,但这是怎么了?这才新婚几天,她怎么就哭得这样惨?
宁雪媚不住地摇头,她不能说,有些事情她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永远都不能说出口,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谁没有秘密,但每一个秘密最后都会死去,烂在心底,成为一座可怜的孤坟。连带着人都开始慢慢腐烂,凄凉的无法言喻。
见她哭得不能自已,霍睿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好吧,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但是你不能再窝在这里了,老公抱你到床上去好不好?”在这一刻他展现了身为花花公子最完美的体贴和温柔,也许对霍睿而言这只是他做过的无数件玩女人必备的事情之一,但是对宁雪媚而言,这一点小小的好,就是她贫瘠人生里的全部了。
有些人总能在不知不觉间吸引无数的目光而不自知,有些人只能藏在卑微的角落里把自己的心情收藏。谁知道呢?那个人值不值得。谁知道呢?你最后会不会伤的千疮百孔,后悔不迭。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后悔和机会,你选择了,向往了,就不能退后了。
如果霍睿要温柔,那他真能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身为女人所能想象到的一切他都能给你,他对你好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像是公主一样,眼里除了他什么都看不见,而当这种公主似的待遇消失的时候,你就无法放手了。而那个曾经把你当公主一样对待的人又会是何种的翻脸无情?
宁雪媚被抱到床上,霍睿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她,然后转身不知要到哪里去,却被宁雪媚捉住了衣角。他讶然地回头看她,低头在她唇边安抚性地亲了一下:“我只是想去浴室拧个毛巾给你擦脸而已。”
宁雪媚还是摇头,她只是仰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他,霍睿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你要是说心疼,倒也不到那地步,这么多年来他见过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简直数不胜数,早就练成了铁石心肠。但这个女人——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感觉才又奇怪了一些吧。想到这里霍睿也就释怀了,虽然这个妻子并不是他真心想要娶进门的,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还对结婚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而且更是很幼稚很小心眼儿的想要迁怒到她身上,但是——千般万般的想法,在看到宁雪媚缩在角落里的那副无辜的样子后就都消散了。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站在床边回头看着这个捉着他衣角满脸无助可怜的女人,轻叹了一声后,竟不由自主地弯下身去拥抱住了她。
活了二十几年,宁雪媚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能有如此温暖的怀抱。她明明知道如果按照母亲的话,自己不应该同霍睿如此亲近,那只会让自己陷得更深,伤的更重些,但是——老天爷啊,就让她权且任性这一回可不可以?万一最后的结局会是好的呢?说不定最后霍睿也会爱上她呢?
在霍睿的怀抱里,宁雪媚觉得幸福似乎再也不是那般遥不可及了。她紧紧地反抱住霍睿,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感受着那结实的肌肉和泛着淡淡男性气息的胸膛。这是她的丈夫,是她这辈子要一起到老的人,是她唯一充斥了希望的依赖,她不想放手,更不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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