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大婚之夜,我与皇上同床共枕,心中的害羞渐渐变成忐忑,随着天色将明,这份忐忑变成了委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好,才让他碰都不碰我一下。起初,我觉得是我的问题,于是成亲两年,我拼命去做一名「贤后」。当打着补丁的裙角拖过地面,史官也不得不为我大书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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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明黄色的帐子内,内心十分紧张。
一个男人缓缓坐在床沿,我知道,他不是皇上,可今天夜晚,身为皇后的我,却要跟他同床共枕。
因为皇上没有生育能力。
做出这个诊断的太医,已经被灭口了,连同知情的太监宫女一起,在夜里消失无踪,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还有皇上,哦,现在还多了一个人。
我借着昏暗烛光,偷偷打量对方。
每个皇帝身边,都有这样一批精心培养的死士,数量不多,在三百人左右,每一个都精挑细选,有最健壮的身体,最俊美的容貌,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绝对忠于皇帝的心。
眼前这个,即便放在这三百人中,也是佼佼者,他纤腰窄背,身材修长,反手解开束发的发带,乌黑长发一缕缕垂落。
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我没话找话:「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说话,只是公事公办般,背对着我,脱下身上的黑衣,那一刹那,烛火照亮了他古铜色的后背,以及背上的疤痕——那是烙铁烙下的一个字,奴。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死死盯着他背上的那个字,心里腾起一股悲凉的怒火——他怎能如此对我?
我一把推开挡在床沿的死士,穿上鞋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走廊上没有人,侍卫也好太监也好,都早早被他给调开了,我畅通无阻的走到书房中,看着珠帘后那个正在饮酒的男人,怒道:「皇上,您怎能派一个奴隶与臣妾同床共枕?」
死士的来历众多,有的是忠臣良将家的幼子,有的是战场上收拢来的孤儿,有的是富商为表忠心送来的幼子,有的是天赋异禀的平民百姓……
这么多人不选,偏选了一个最低贱的奴隶,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摇晃的珠帘后,一个侧身而坐的影子,明珠晃动,他比明珠更加夺目。
「巨阙不好么?」他望着我,「他是我最好看的死士。」
怒火非但没有消融,反而因为他这句话而更盛!我不禁浑身发抖,他就算是说功劳最多的死士,我心里都好受点,可他说什么?他说最好看的死士。
就好像猫贩子在给猫配种似的,旁的什么都不重要,只看五官毛色,想方设法配出最好看的下一代。
我是什么?是他的皇后,还是他蓄养的猫猫狗狗?
屈辱让我浑身冰冷,我对他说:「皇上,请换人!」
说完,我盯着他的嘴唇,盼着从里面吐出一个好字。这样我就能继续骗自己,他其实还是在乎我的……
我的悲伤似乎终于打动了他,他放下杯子,朝我招了招手。
宽大,温暖的掌心,如同黑夜里伸出的一根枝,我忍不住贴了上去,依恋的将脸颊放在他的手心,如花依枝上。
可这份温存只维持了几秒,他将我的鬓发别到耳后,柔声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我闭上双眼,泪水垂下脸颊。
浑浑噩噩回到寝宫,那个名叫巨阙的死士已重新穿戴齐整,单膝点地,像一把插在地上的剑,无人拔出,他就会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恒久不变。
我歪头看向他,最好看的死士?他脸上覆着一张银面具,这是死士的标志,每个死士脸上都有一张一样的面具,面具下的脸,只有皇帝本人见过,其他人,包括我,都没有资格见。
不就是配种吗?我抬手擦去脸颊上那行泪,自暴自弃道:「继续吧。」
听见我的吩咐,巨阙从地上站了起来。
像一座山平地升起,落下巨大的影子,将我笼罩。
我在这片阴影中,情不自禁往床内缩了缩。
他也许将这当成了我的邀请,不声不响走过来,双手放在我的肩上:「您叫我停,我就停。」
如同剥开莲蓬般,淡绿色的衣领顺着他的手指,从两边剥落下来,露出我的双肩,以及右肩上的小痣。
「……停!」
他竟真的停了下来,退了回去,重新跪在地上。
颤抖的手指将衣服拉回肩上,我望向他:「我叫你停,你就停,皇上那边你怎么交差?」
他道出四个字:「唯死而已。」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对他不忠。」我一针见血的指出,「你这是在抗旨!」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仍旧沉默地跪在地上。
我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他现在的沉默,也是不忠!换其他任何一个死士,面对我的质问,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就只能走上前,将我按在床榻上,不管我如何哭闹,如何下令,也要完成皇帝给予的任务。
「南晃竟把你这样一个死士送到我面前……」我像看见了什么珍稀物件似的,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一双依恋的眼睛迎向我,我忍不住指头一颤,飞快收回了手。
心里一阵古怪,我皱眉打量他片刻,道:「把剑给我。」
他按住腰间剑柄,朝我摇了摇头。
……这果然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死士,一个不合格的死士!他不仅拒绝了皇帝,现在还拒绝我,我笑了一声:「把手伸出来。」
这一次,他听从了我的命令,手心向上,朝我摊开,如同佛教壁画中的虔诚信徒,等待神佛的垂怜。
我反手拔下头上的凤簪,狠狠扎进他掌心里。
簪头没入,血涌而出,沿着他的掌纹落在地上,换个人,此刻早就已经痛叫出声,或者喊娘娘饶命,我看了看他,只见面具后的眼睛由始至终落在我身上,里面写着:无怨无悔。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拔出簪,背过身去。
「滴答。」
血珠摇摇晃晃,于簪头落下,滴在雪白床褥上,似一瓣落花,似一抹胭脂。
我用尾指将那滴血珠晕开,回过头,淡淡吩咐道:「回去告诉皇上,就说你已经完成了他给的任务。」
我是个处子皇后。
大婚之夜,我与皇上同床共枕,心中的害羞渐渐变成忐忑,随着天色将明,这份忐忑变成了委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好,才让他碰都不碰我一下。
起初,我觉得是我的问题,于是成亲两年,我拼命去做一名「贤后」。
当打着补丁的裙角拖过地面,史官也不得不为我大书特书。
谁不喜欢漂亮的新衣裳,可是国库亏空,后宫却还沿袭了前朝铺张浪费之风,不说宫妃,就连下面的宫女,穿过一次的衣服,都不会再穿第二次,而她们换下来的衣裳,一件的造价,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一年。
历朝皇后更是如此,我当然也可以这么做,但我没有。我决定以身作则,换后宫风气。
起初形势大好,皇后作为一宫之表率,我都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其余宫妃,宫女,无论背地里是否在骂我,表面上还是要给我一点面子,眼看着风气渐渐变好,却不料,他突然下了一道命令。
融千两黄金为线,三千绣娘日夜不休,将其织成衣裳,再命全国各地进献珍奇异兽,以其身上羽毛皮毛为配饰,不惜人力物力,最后出了一件金衣。
以赠其乳母,李夫人。
消息传来,我只觉得脸上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连日来的努力,一下子成了笑话,但孝道面前,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打落牙齿吞肚里。
不料这位乳母,身为宫奴,却摆起了太后的架子,年宴的时候,她穿着那件耗尽天下财力物力的金衣,借口脚冷,众目睽睽之下,非要我跪在地上,抱其双腿,为她暖脚。
在她与我僵持之际,南晃嘴皮子上下一碰,轻飘飘对我说:「听话。」
我一直很听话,哪怕他对我提出借精生子这样荒谬的主意,我都体谅他为君不易,忍辱负重答应了下来。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天生下贱吗?
不,我只是深深爱着他罢了。
可他呢?
他有一点点被我打动吗?他有一点点爱我吗?看见我这样痛苦,他有一点点后悔吗?
吱呀——
开门声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我回过头,见巨阙站在门前,无声无息的关上房门。
啊,我心里道,又到了这个时候。
为了让我尽快怀孕,南晃亲自做了安排,这三个月里,每日亥时,我寝宫四周的侍卫,太监,宫女就会消失。
而这个时间,能够自由出入我寝宫的,就只有巨阙一个人。
他目光往桌子上一扫:「娘娘还未用膳?」
桌上摆满了我往日爱吃的菜,一筷子没动,都已经放冷了,他用碟子装了几块栗子糕,坐到床沿,双手捧给我:「身体重要,还请多少用一些。」
我摇摇头:「皇上呢?」
他沉默了。
我:「说!」
「……他在李夫人宫里。」巨阙叹了口气,「李夫人说自己偏头痛犯了,皇上下朝之后,便过去陪她了。」
我凄凉一笑,低下头来,泪水滴在故意未换的被褥上,我处心积虑羞辱自己换来「证据」,他却看都不来看一眼。
巨阙在一旁静静看我落泪,突然问:「娘娘,你为什么这么爱皇上呢?」
这是我心中珍藏已久的秘密,我没对任何人说过,连爹娘也不。
十四岁那年,我险些被人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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