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柱扯过凳子坐下,一脸晦气道:“哪儿有十两银子?我不是哄那寡妇高兴么?镇上米铺问了一圈都只肯出一两。”
“什么?才一两!”秀田婶子声音尖利,“一两哪够还你爹的赌债?”
“你说你就不能和那覃大厨子学学?人家之前一年多少流水样银子往家里送?你是不是没跟人好好说?咱家这可是新米,往年至少都卖二两!”
张大柱吃着菜,听这话摔筷子不耐道:“圣上去岁登基,颁了新政要限制米价,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爹的赌债咋办?还有三十两银子要还呐!”张婶子听不懂什么新政,一听限制米价这才急了。
“昨儿我在镇上打听,覃家食肆还空着,那铺子少说值二十两!要是娶了覃宛,可都是我的了。”张大柱自信满满,仿佛那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那丫头在孝期,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办事儿,就算你娶到她,不也才得二十两!”张婶子皱眉,儿子早早叮嘱她拉拢秦氏,她虽照办,可还是不解。
张大柱白了他娘一眼,懒得多解释,果然他爹沉声道:“先定下亲事,让覃家寡妇把食肆尽快交给大柱做买卖,不比卖掉生钱?”
“做啥子买卖?”秀田婶子问道。
大柱没吭声,和他爹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
秀田婶子瞅着他爷俩,瞬间明白过来,心下一喜:“这法子好,覃家寡妇可巴不得我家柱子做她女婿哩。”
张家盘算着覃家的财产,一时忘形,忍不住拿出陈年酒热闹上,而覃家这会却被沉默笼罩。
秦氏甫一到家,喜滋滋直奔覃厨子的灵位前,拉着覃宛跪坐在蒲团上:
“还不快谢谢你爹!”
覃宛不明所以:“谢,谢我爹……啥?”
“我前几日求你爹,要他在天上保佑你许个好人家!这不就来了!张家的大柱就是个好的,配的上你。嘿,咱当家的可真灵!”
秦氏扬眉朝那灵位使了个眼色,从前当家的说什么去了阴曹地府也得听媳妇的她还不信,这下可放心了,没被地府那女妖狐精勾走魂。
覃宛无言,她可不信她爹在天上改行当月老去了,直接戳破了她的美梦,“娘,您还是趁早死心。”接着转身做饭去。
秦氏被她一句话气的晚饭都没吃,谁都不肯理会,单方面发起冷战,覃宛可不依着她,拉着覃月早早歇下。
覃月最怕娘发脾气,吓的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覃宛把灯灭了,才悄悄探出头:
“姐,你当真要嫁给那个大柱么?”
“当然不会。”覃宛把她的被角掖好,又往被窝里塞了个半旧的汤婆子给她和覃弈焐脚。
“我不想和姐姐分开。”覃月小声碎念。
“我也不想。”覃弈小声叨叨,晌午他吃了姐姐做的葱油鸡蛋面,可香哩。
要是姐姐早早嫁人,就不能天天吃了。
覃宛抿唇一笑,葱段样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馋猫,就知道吃。”
有了姐姐的许诺,覃月和覃弈才放下心睡去。很快,静谧的房间只剩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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