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出征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怀孕的女子。
我合上奏折,冷着脸问林惊风:“需不需要给你赐婚啊?”
他平静地说:“臣只想娶您。”
我把玉玺砸到他额头,咆哮:“朕是皇帝,你做个人吧!”
蜿蜒的血痕从他额角流淌到眉梢,林惊风毫不在意地伸手一抹,笑了:“边关苦寒,臣为您守了三载;燕墟浩劫,臣为您单挑千军。我们说好的,江山归您,您归我。”
他一字一句清清淡淡,眼睛里却燃着嗜血的光。
这个少年将军,这个疯子,像画一样艳到极致。
我怔怔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林惊风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我是谢灵,皇庭最受宠爱的公主。
我外公作战回来,带回突厥小王爷的人头,还带回一个战场遗孤。
这年我十四岁,同样的年纪,京城那些显贵公子还没我高,他却挺拔俊俏得像棵小白杨。
外公说:“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人了,阿灵,你给他挑一个名字。”
我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深觉“荣和”“荣盛”这种名字和他搭不上边。
我问外公:“他非得取荣字辈的名字吗?”
外公说:“也未必。”
那天风很大,卷过天地万物,一路横冲直撞地进了忠勇侯府。
风挟着花落了他一肩膀,他黑色的衣襟上便也缀满梨花白。
小小少年沉默着拂去肩上落花,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恰好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烫到一般缩回手去,我直直地瞧着他寒潭般深邃雾绕的眼睛。
他长得太好看了,如同风呼啸而来时,惊起的寒山孤雪。
外公咳了一声,我笑着看他,说:“不如就叫林惊风吧。”
我跟母妃说,我想让阿陵把林惊风点为伴读。
阿陵是我的龙凤胎弟弟,当今的五皇子。
母妃笑了笑,说:“林惊风未必肯呢。”
我疑惑:“多少人想做皇子伴读,他有什么不肯的?”
母妃摸了摸我脑袋,笑了笑,只说:“有的人脊梁很硬,阿灵,你不懂。”
我是不懂,因此捧着一颗真心去找林惊风。
他正在练剑,招式凌厉,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我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大堆,把皇子伴读夸得天花乱坠。
末了我总结陈词:“所以说,你要是和阿陵一起上学,说不定父皇就能给你个一官半职的呢!”
林惊风终于抬眼看向我,剑气如虹,直直刺向我。
我感觉有一个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我的。
我很没出息地跌坐在地上,额头都沁出冷汗。
剑尖停在了我面门前一寸之距,林惊风徐徐收剑入鞘,伸手拉我起来。
我刚站稳,他就松了手,然后他说:“我不想去。”
我问:“皇子伴读,可结交达官显贵,你为什么不想去呢?”
林惊风没回答,低头解开剑穗,把它丢给我,说:“你以后别送这种东西了,我用不上。”
少年大步走远了,我盯着他的背影,感觉被绣花针扎破的手指,又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
阿陵跟在我身边,目睹了全程,好半天说一句:“阿姐,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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