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出了宴会大厅贺延桦的脸始终沉着,车子行驶到一半他猝然低声问道,“还不交代?”
跟了贺延桦一年,他的脾气秉性我也摸了个大概。
贺延桦最恨的就是背叛。
我没敢拿出戒指,只小心翼翼试探着回应,“顾焱是找过我,他说……是回来讨债的。”
“就凭他。”贺延桦下颌一紧,抓住我的手腕一使劲儿,“还有什么?”
“没……没了。”手腕被捏的生疼,我却不敢乱出声。
跟了贺延桦一年,从来没见他动怒过。
我根本不敢提起戒指和蜻蜓点水的吻,没了姐姐的庇护,要想活得好我必得瞻前顾后。
贺延桦将车窗封闭,命令司机关掉后视镜,反身将我压在车座上。
我以为贺延桦想要……于是妩媚娇嗔着,车里不方便。
“宋惋,还记得你从琦门出来时,说过什么话?”贺延桦是在提问,可手却抚上了我丰润的唇。
司机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路况,不发出一丝闲杂的声色。
我看的真切,贺延桦目光中燃烧的绝非欲望,而是怒意。
我随即点头毫不犹豫的重复,“我说,曾经我是琦门的人,以后我是贺总的人。”
“我最恨背叛,离顾焱远点。”贺延桦说完取过一张纸巾,擦拭掉我嘴唇上的口红。
一遍又一遍……
根本不管唇上的口红早已消失殆尽。
他知道了!
要么是亲眼看到顾焱亲了我,要么是被他人告知。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贺延桦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事实。
他用纸巾一遍一遍擦拭我的嘴唇,就连车子到小区楼下都没有停手。
唇齿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可贺延桦的眼里没有怜惜,只有燃烧更旺盛的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下颌都已麻木泪痕也风干,贺延桦才肯停手,他的额头上也冒细密的汗珠。
我不敢叫疼也说不了话,低着头乖乖跟他进门回家。
“跪下。”
一进卧室贺延桦头也不回的朝浴室走去,只留下冰冷的两个字。
我跪在实木地板上,纵然有一袭薄毯也抵不住凛冬的寒意,贺延桦故意不开暖气。
不到二十分钟我的腿就已发麻,只能用双手支撑着地板,穿着睡衣的贺延桦一言不发的上床安睡,视我为空气。
我跪了整整一夜冷汗浸透了衣衫,眼睁睁看到落地窗外的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一一熄灭。
天亮了……
贺延桦起身的时候捏着我的下巴问,“错哪儿了?”
“不该说谎。”我答完才看到贺延桦的表情松懈了些许,双腿已然失去了知觉不听使唤,仿佛我从不是它们的主人。
“宋惜,永远不要再自作聪明。”贺延桦厉声警告完才伸手扶我起来,叮嘱保姆魏娟给我做点好吃的、买点药膏涂抹嘴唇。
临走之前贺延桦丢下一句让我好好反省。
这一反省就是两个多月,贺延桦没再来过,也不接听我的电话。
新年我是孤零零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度过的。
贺延桦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不算,更莫名终止了和琦门的两项合作,琦门亏损上千万的利润。
除夕夜红姨打电话来发了好大的脾气,指责我不中用,又若有所指的威胁,“琦门最不缺的就是漂亮会来事的女人,你要是不行我开春就换人。宋惜,你和宋惋可都是我的得意门生,别最后都落得个凄惨。”
彼时我才彻底明白,什么得意门生,什么琦门一姐,都是虚名罢了!
一朝没了靠山的怜惜疼爱,连琦门养的一条狗都不如!
想到以往过年姐姐宋惜都亲自下厨包我喜欢的馄饨,还张罗一桌子好菜,我的心就被揪的生疼。
忽然领略到姐姐生前常告诫我的言语:宋惜,踏入琦门,这一生我们都没有归路,只能拼了命往上爬!否则,一辈子都是任人轻贱的棋子。
野心、不甘、谋略就在一夕间开始疯狂的滋长蔓延,我要掌控命运!
我开始谋划如何挽回贺延桦的宠爱,但还没开始实施就被顾焱扰了个稀碎。
他是突然登门拜访的,手中拿着并不合节气的生海鲜以及保温桶。
推开堵在门口一秒错愕的我,顾焱自顾自入门拧开保温桶,“听说你喜欢喝鲜鸡汤,尝尝我的厨子手艺如何。”
“顾焱,你有病吧!”我急促的关上门,暗自庆幸保姆魏娟回家过年还未返程。
“大过年的就你一个人,未免寂寞了些。”顾焱的视线打量着房子,最终定格在厨房的位置,也不等我允许就拎着生海鲜进去。
“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家!”我抢过生海鲜扔在地上,搞不懂这个浪荡的小霸王到底要干什么?
顾焱不怒反笑,替我将一缕零碎的长发挽在耳后,姿势极为暧昧,“你的脾气性子倒是和梦瑶截然相反,不过没关系……有这张脸就够气死贺延桦了。”
“顾焱,我警告你!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不管你从哪儿知道我家地址,你以后再来我就告诉延桦!”
“好啊。贺延桦多疑多虑,难保他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点什么。”
“你……无耻!”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梦瑶、贺延桦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好奇。”我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好奇。
做我们这一行的,好奇心害死猫。只要有钱赚,但凡聪明点的都不爱瞎打听。
何况我只是想恢复宠爱,趁机存一大笔钱不再当颗棋子,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胜过梦瑶。
顾焱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听到咔嚓一声,是锁匙打开房门的声音。
贺延桦来了。
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暗自得意的顾焱就明白了,都在他计算之内。
故意的!
我疾步走到客厅,穿着灰色风衣的贺延桦放下公文包说道:“家里来人了?”
“恩。”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豁出去了,小声的补充,“是顾焱。”
一道凌厉的目光打在我的脸上,稍纵即逝恢复常态,只听到贺延桦温和的寒暄,“小焱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大哥一声。”
“大哥,我拿下你东岸码头的时候,也没提前知会。”顾焱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肆意的吐出烟圈。
东岸码头,那是多少商人觊觎的一块肥肉。
当初为了争这块风水宝地,贺延桦折了两个得力助手。
顾焱短短两个月就吞了?我盯着贺延桦震惊的说不出任何言语。
他却轻飘飘的牵着我的手坐下云淡风轻,“兄弟之间,不谈这些。你刚回来风头正盛,我也有意把东岸码头交给你打理。”
“呵!那我先谢谢大哥了。”顾焱摁灭的香烟讥讽的嘲弄着贺延桦。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嫂子鸡汤记得喝了,可是你最爱的。你身体刚好多补补,我可惦记着你的健康。”
顾焱说的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贺延桦的手掌攥成一个紧握的拳头。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响,我不自觉的向后一退,与贺延桦拉开距离……
直到那只手渐渐松开,贺延桦带着一抹笑意耐人寻味的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嘴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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