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先帝未询问其中缘由，而是直接命令程栾娶我。程栾不甘愿，望向我的眼神复杂且疏离，他薄唇轻启。宴茵，你真是好样的！我：……我也很无辜啊！我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被先帝设计的吗？可程栾又怎么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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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毒了。
毒素顺着血液流淌至四肢百骸，已经药石无医。
正值三年一度的选妃，身为皇后，我又必须帮着筛选。
我看着那一个个身材婀娜，容貌上乘的秀女，忍不住多吃了两块糕点，所谓秀色可餐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悄悄吩咐了御膳房，让他们在皇上的膳食中多放些大补之物，我怕皇上精力不太够。
我觉得我这个皇后还是做得挺称职的。
也可能是，再有五天，我就可以获得自由，心情好吧！
想起只要再忍五天我就可以出宫了，我就忍不住嘴角上勾。
身边的嬷嬷唤了我好几声，但我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回不过神。
嬷嬷看不下去，便上前两步，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
嗯？
我转眸疑惑地看向嬷嬷。
娘娘。
嬷嬷躬身道歉，不过还是用眼神示意我朝她身后看。
我顺着嬷嬷的提点看过去，才发现程栾不知何时竟来到的选秀现场。
不过转念一想。
程栾身为当今圣上，来自己的选妃现场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此时的程栾正站在一位明眸善睐，钟灵毓秀，冰肌玉骨的秀女面前。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了那女子的下巴，女子微微仰脸，眼眸中流露出了万种风情。
我挑了挑眉：看来皇上已经选中了自己心仪的女子，可是其他秀女？
我眸子一转，在其他待选秀女的面上一一扫过，叹了口气。
她们中不乏股肱之臣的女儿，哪个不是天之骄女？
竟被一个没见过的女子抢了风头，心中定是不甘的。
奈何，那位美人是皇上亲选的，她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我无奈，冲着嬷嬷招了招手。
嬷嬷拿着秀女的册子递过来，我提笔在册子上圈圈画画了几笔。
这几个留下，其他的打发回去吧。
嬷嬷应下，立刻宣读了被选中的秀女的名字。
我特地留意了一下，那位被程栾相中的女子。
她名为苏远幽。
我暗自点头，听名字就是一位清冷美人。
果然，在嬷嬷念到她的名字时，她也并未像其他被选中的秀女一般兴奋至极。
而是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倒是颇有些将门之女的风范。
待念完名字，我便让嬷嬷领着其他被选中的秀女先行离开，给皇上和他的新欢留下独处的时间。
我自然也没有打扰他们的想法，悄悄地退了出去。
可眼看差一步我就要迈出大厅了，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皇后，你觉得她如何？
我的脚步顿住，颇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嘴角勾出一抹笑。
皇上您亲自选的，自然是最好的。
那皇后觉得，应该赏些什么才能配上皇后口中的‘最好’呢？
我愣了愣，没想到皇上会问我这个问题。
但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对这个苏远幽是真的挺满意的。
我抿了抿唇：既是皇上赏的，无论是什么都配得上。皇上您说话，臣妾安排便是。
我垂眸敛去自己的神色，一副恭敬地模样，等待程栾的吩咐。
哦？既如此，便赏万两黄金和金累丝九凤钗，皇后觉得如何？
我愣住。
我想过许多物件，但独独没思考过这一个。
虽有些意外，可苏远幽是程栾亲自选的，却也在意料之中。
我微微颔首：自是甚好。臣妾这就去安排。
语落，我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离开，把大殿留给程栾和苏远幽。
回凤栖宫的路上，秋菊忍不住替我打抱不平。
金累丝九凤钗可是只有中宫才能佩戴的物什，皇上一句话就赏给了一个没有名分的秀女，这是把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我眉心微蹙，背后议论圣上可是死罪。
还没等我开口，冬梅便训斥了秋菊。
就你多话，仔细点你的皮！圣上也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你没听过？
我就是……
秋菊还想说什么，被冬梅瞪了一眼，便闭上了嘴。
管好你的嘴，别给娘娘惹事！
秋菊说的没错，金累丝九凤钗是只有中宫才能佩戴的。
这后宫上下只有我与太后娘娘那处有。
我总不可能去跟太后娘娘讨要，再送给苏远幽吧？可让司珍房重新做一只新的也来不及了。
我思忖片刻，吩咐：把我地找出来，给她送去。
冬梅愣了愣，秋菊瞬间瞪大了眼睛。
娘娘？
我摆了摆手，有些疲累的半躺在贵妃椅上。
去吧。
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戴了。
我轻声喃呢，并没有让冬梅和秋菊听到后半句话。
秋菊愤懑地看向冬梅，冬梅微微摇头。
秋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那只凤钗找出来放入木盒，给苏远幽送去了。
我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冬梅动作轻柔地退了出去。
我睡了很长的一觉。
睡梦中。
我似乎重新走了一遍自己的前半生。
我是一个孤儿，还被人贩子拐卖了。
至于我是如何从一个如此低贱的人，变成万人之上的皇后？
这是一个不长，却充满了鲜血的故事。
我是被先帝从人贩子解救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我，面黄肌瘦，全身都没有二两肉，身上穿着的是只能被称呼为布条的破烂衣服。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部都是青紫的伤痕和被鞭打过后的血痕。
我和许多被人贩子拐来的孩子关在一个破败的房子里。
我们被先帝救出来的那天，我身边充斥着哭喊声，入目的都是那些孩子哭得扭曲的脸庞。
众多孩子中，只有我没有哭，甚至有些茫然。
他们哭是因为有人会心疼，也不必再担心会被打骂和饿肚子。
但是我呢？
我已经没有父母了，在人贩子手里虽然食不果腹，可好歹饿不死。
可现在，人贩子被抓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累赘。
不过却有一人对我伸出了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诧异地抬起脸，用茫然的眼神看向蹲下来与我平视，且对我伸出手的人。
他气势凛冽，真龙天子的威仪展露。
可他却冲着我笑得和善。
就像一道光骤然闯进了我满是黑暗的世界。
我下意识地就把自己枯骨般的手放进了他温暖的大掌中，颇有些急切。
我怕。
怕自己一犹豫，他便后悔。
那便是我对先帝的第一印象，温和如阳光。
也是自那日起，我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变了。
先帝把我带入了宫中。
成为当时的太子，也是现在的皇上，程栾的贴身侍女。
我跟其他的侍女有不同的地方。
因为我不仅要照顾程栾的生活起居，还要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我被先帝训练成了一把刀。
可斩杀一切意图对程栾，对皇室心怀不轨且蠢蠢欲动的大臣。
这些年。
我在暗中清理不少对程栾有谋害之心的人。
那些人死状离奇，找不到丝毫外伤，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被活活吓死了一般。
不仅如此，他们死后全部都做出一副忏悔的模样，跪在地上。
如此景象吓破了朝中其他大臣的胆。
他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皇室先祖显灵，盯着那些怀有二心之人，才导致了那些离奇的死相。
听到他们的这个猜测，我不禁失笑。
其实这都是先帝的要求，我不过是照做而已。
况且，如若我真的是皇室先祖显灵，那我的辈分岂不是要比程栾高出许多？那程栾又该称呼我为什么呢？
我是一把刀，一把为程栾清扫一切反对的刀。
同时，我也是一枚盾。
一枚以保护程栾为使命的盾。
现如今。
无论是作为刀，还是作为盾。
我的使命都快结束了。
因为。
我的毒已经深入骨髓。
活着的日子屈指可数。
回忆到这里，我被惊醒。
我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正准备唤冬梅进来，却觉得自己身上的重量不太对。
我垂眸一看，一件墨色绣着暗红龙纹的袍子正盖在我身上。
略微一转眸，便瞧见了坐在桌旁的程栾。
他此时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专注。
我有些疑惑他为何在？
但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起身快步走到他身旁，行礼。
臣妾失礼，让皇上久等了。不知皇上是何时来的？
我瞥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加了一句。
可曾用过晚膳？
程栾并未看我一眼，随意地说了句：用过了。
我了然。
明白他是不想跟我多说话的。
他不说话，我便安静地站着，霎时间寝殿只余烛火‘噼啪’的燃烧之声。
瞧着程栾手边的茶杯空了，我便抬手帮他续了一杯。
突然想起，今日是十五。
皇室历来的规矩，每逢初一十五，帝后是要同寝的。
这就难怪了！
她就说，程栾怎么会丢下新宠，反而跑来她的凤栖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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