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对,我这就去找村长!你们哥俩也别闲着,先在附近找找。”王淑贞擦了把泪这就要去村长家,还没出院子呢,就听一个孩童的声音喊道:“二叔!二叔不好了……”“磊磊!是磊磊!”莫广深飞跑过去将奋力奔跑而来的那一小团给抱了起来。王淑贞和薛北也迎了过来,王淑贞抱过孙子就哭:“呜呜呜……我的乖孙子……奶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免费试读
白洛瑶是在一阵疼过一阵的头痛中缓醒过来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景物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低矮的小平房顶部裸露着一根根粗壮的房梁,房梁中间悬着一个灯泡,灯泡亮着,发出昏黄的亮光。
墙面看上去像是刚粉刷过,白是挺白的,但很粗糙不平整,屋子中间的八仙桌上放着一套很有年代感的茶杯。
墙壁上贴着手工剪的大红喜字,窗台上还燃烧着两根烧了一多半的红色蜡烛……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出了车祸吗?
车祸瞬间那痛彻骨髓的撞击感那么的真实,她看到了自己飞的多高,多快,摔的多重,所以她不可能还活着的!
被闯红灯的轿车撞飞起来的瞬间,她连新闻头条的标题都帮忙想好了:中医学年轻有为的医学博士因车祸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她来到床前端起做婆婆的态度居高临下的对她说:“这种寻死觅活的傻事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再做!你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怕做我们莫家的媳妇吗?”
女人说完还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才转身出去,留下白洛瑶一人懵逼。
刚才那人是谁?拍戏吗?她是被车撞进了剧组了?不对呀,周围也没摄像机啊!
头忽然又一阵猛烈的疼痛,好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了她的脑中。
呃……
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在一个八十年代与她同名的女孩身上!
女孩今年只有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父母早年病逝,她从小跟着舅舅,舅舅家的表哥也是今年考上的大学。
舅舅家一个大学生都供不起,更不可能供两个大学生。眼下只能一人去上大学,他们自然是要让亲儿子去的。
为这事,白洛瑶哭过闹过,躲在家里绝食抗议,舅舅和舅妈托人想把她嫁出去,全村都知道她不会干地里的活,一心只想着去上大学,谁家里也不想娶一个祖宗供着。
而邻村莫家的二儿子娶媳妇困难,不介意她不会做农活,舅舅和舅妈就做主将她嫁给莫家老二做媳妇,而刚才黑着脸进来警告她的人就是她的婆婆。
而就在刚刚,她因为不满这场婚姻奋力往墙上撞去,撞的头破血流,婚礼险些变成了葬礼。
白洛瑶怔怔的看着墙上的那一小团血迹,以前的白洛瑶已经不在了,以后她将要代替她继续生活下去。
而莫家的媳妇,薛北的老婆,就是她的新身份。
头还在流血,她想在这里平安的生活下去,还是需要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才行啊!
她找了一块布紧紧的缠住了头,忍着头晕头痛从屋里走了出来。
院子中间的大树下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一大家子人,除了她之外,都围着那张小桌子坐着,摇着扇子乘凉。
看见她出来,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来,虽然是晚上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但仍能感觉到他们一个个对她的防备心很深很重。
婆婆紧张的询问,“你不好好的在屋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白洛瑶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想去村里的卫生所包扎一下。”
薛北吐掉嘴角衔着的烟头站了起来,“我带你去吧。”
婆婆王淑贞担忧的跟到院门口低声嘱咐薛北:“老二啊,路上看紧点,别让她偷偷跑了!”
“嗯!”薛北应了一声与白洛瑶渐渐消失在了老人的视线范围。
白洛瑶头疼,加上这里的道路坑洼不平,她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十分吃力,薛北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等她一会儿。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到了卫生所。
坐在卫生所门口乘凉的人们嚼舌根的声音一点都不收敛,在屋里的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看见了吗?薛北家花光了所有钱买来的小媳妇,刚娶进门就想跑,莫家人看的紧,她跑不出去就撞墙寻死。喜事差点儿变成丧事啊!”
“人家姑娘想跑是正常的,听说她们村今年考上两个大学生呢!其中一个就是她!大好的前程啊!浪费在薛北这个流氓身上不是可惜了?”
“嘘……小点儿声……薛北以前当过兵,力气大着哩,小心他听见揍你!”
白洛瑶听见这些话转头看看薛北,她以为他会很愤怒,出乎她的意料,他脸上没任何表情,好像这种话语听的太多了,所以麻木了。
有了原来那个白洛瑶的记忆,她对自己这个丈夫薛北有一点点耳闻。
两年前因为摸了村花的手被认定为流氓罪,抓进去关了两年。
在这个时代,流氓罪是为人不齿的,因为这个错误进到监狱中也会被其他的狱友欺负。
所以如今薛北的眼神有多么沉寂,表情有多么平淡,就说明他这两年受的侮辱和攻击就有多么的猛烈。
包扎完伤口,白洛瑶走到薛北的跟前,他沉默的起身,白洛瑶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举动让薛北身体僵直,脸色煞白,目光不解的望着她,白洛瑶忽然就心疼了一下。
男女之间碰下手,这个小小的举动竟然令薛北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件事情是伤他多深啊!
白洛瑶仰起头暖暖的笑了,“你紧张什么啊?我们是夫妻,牵手怎么了?我不但要牵手,我还要你背着我走,我头好疼,刚才来的时候又崴了脚,走不回去了。”
“我……背你?”薛北的眼中神色变幻不定,白洛瑶猜想他一定是以为她要耍什么花招呢。
白洛瑶嘟起嘴巴扯着他的衣角娇声催促,“你蹲下啊!你那么高,我怎么跳到你的背上?”
她只有十八岁的年纪,一脸的胶原蛋白,脸上什么都不擦也白中带粉,唇红齿白的,她的笑容中带着点女孩的憨态和娇羞,纵使薛北再冷硬,也被她这一出给融化了开去。
门口那些嚼舌根的看着薛北背着白洛瑶出来,一个个顿时没了声,蚊子都落在脸上酣畅吸血了,他们也忘记了挥动手里的扇子驱赶,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趁着安静,白洛瑶晃着腿,勾着薛北的脖子,趴在他身上娇滴滴的撒娇:“薛北哥哥,我下次再不调皮了!要不是我非要让你扛我坐在你肩膀上,我也不会摔的这么惨!”
薛北:“……”
薛北在没人处将她放下,他低着头指着一个黑洞洞的胡同说:“从这里出去一直走下去就能出村了。刚才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撑面子,但是我用不着!面子对于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你走吧!他们说的对,你有大好的前程,我不能耽误你一辈子。”
白洛瑶瞅了一眼那黑洞洞的胡同立即缩回了头来,她一直都很怕黑,这种黑的一眼都望不见底的地方,打死她也不能一个人去!
再说了,她能走哪儿去?这里她人生地不熟啊!回到她舅舅家吗?她敢打赌,回去之后,舅舅舅妈马不停蹄的就会给她张罗嫁给下一家!在她的记忆里,周围几个村子里她见过的男人,没人的样貌能比的过薛北。
她看着薛北这男人挺好的,长相身材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别人都在明里暗里骂他是流氓,她却觉得他特别有规矩,就算他们现在已经拜过堂,算是夫妻了,他也没对她动手动脚。
她觉得她可以先在莫家住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能让她在这里发家致富,手里没钱是寸步难行啊。
“不去。”白洛瑶坚定的摇头,“我跟你回家,我不会再跑了。”
白天闹的那么激烈,现在这么平静且坚定的说不跑了?是撞头撞傻了吗?
薛北拧着眉头伸出一指严肃的对她说:“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走你就赶紧走。别等着回去以后你再闹腾,到时候家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想跑是跑不了的。”
这男人真是憨的可爱,家里花掉所有积蓄给他娶的媳妇,为了女方的未来着想,他说放人就放人?
白洛瑶转动着手腕比比划划的对薛北说:“你转过身去!”
他转过身去不看,她才能相信他是真的要对她放手?所以这是真的要走了?
“好。”薛北刚转过身去,忽的,自己的脖子和腰部一紧,同时背上也多了一份重量。
没错,白洛瑶又自己跳回到了他的背上。
“我脚崴了,背我回家。”
薛北死寂般深沉的目光中跳动着一簇火光,“你……真的决定不走了?”
“不走。”
薛北的双臂牢牢的扣住白洛瑶的大腿,他迈动着稳健的步伐往回走着。
他们回来时,莫家的老小都还没回屋,全都在院子里翘着脚等着,看到薛北背着白洛瑶回来,他们也很惊讶。
薛北四岁的侄子跑过来童言无忌的问:“二叔,你是把二婶的腿打折了吗?这下她跑不了了吧?”
大哥莫广深急忙呵斥自己的儿子:“瞎说什么?滚回屋睡觉去!”
孩子被爸爸这严厉的样子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扑进了妈妈杨桃的怀里:“呜呜呜……妈妈……”
杨桃心疼的抱起孩子往自己屋里钻:“不哭不哭,没事的,我们回屋睡觉去,妈妈给你讲故事……”
莫广深不好意的说:“弟妹,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薛北的双手松开,双膝微微下弯,白洛瑶从他背上滑了下来站在莫广深的面前微微笑道:“大哥,我没事。小孩子挺可爱的,我以前听一个叫张震的叔叔讲过好多有趣的故事,以后有空的时候我慢慢讲给小家伙听。”
“没、没事就好,弟妹心真善。”
“呵呵呵,一家人嘛!”
薛北蹙起眉头说:“大哥,我们先回屋了。”
“好,快去吧。”
他们一走,莫广深转身就和王淑贞小声低语起来。
“妈,弟妹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白天闹成那样,怎么晚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王淑贞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嗨!管她呢!只要是她不跑了,安心过日子就行了。”
莫婷婷吃完手里的最后一颗葵花籽,凑过来撇着嘴说:“我看她是心里憋着坏水呢!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她是想放松我们的警惕!等咱们一家人都对她放下心来,到时候她再跑不就很容易了吗?”
“对!”老四莫文赞同姐姐莫婷婷的话,“妈,咱们可不能放松警惕!”
王淑贞忧心的点点头,“这么说,还得按照咱们的原计划走,今晚老大值班,看紧着点,别睡着了!”
“嗯!”
新房里,白洛瑶坐在床边偷偷瞄着墙边擦洗身体的薛北,只穿了大红内裤的他身材非常完美,细腰乍背大长腿,肌肉匀称,肤色健康……
这身子,她看在眼里馋在心里,她虽然是个未来灵魂,思想比较开放,但毕竟和薛北算是第一天认识,与第一天认识的人就做那种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她低头看看自己,刚满十八的年纪,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身材发育的不是很理想,哪有点儿女人该有的韵味?不行!这身子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待会要拒绝他么?可他们是夫妻了呀!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坐在这乱想的时候,薛北洗完了,他的身上散发着皂香气味站在她的面前。
“我洗好了,给你换了水,你去洗洗吧。”
“哦……”白洛瑶走到脸盆边上,她背对着薛北,解开了自己衬衣的排扣,衬衣没有脱下去,就只是浸湿了毛巾擦一擦汗湿的上身而已。
擦好后她又把扣子一一扣回去,她还在寻思要怎么和薛北商量先不行夫妻之事,转过身发现,他已经在地上打了地铺躺下了。
薛北侧卧在地上铺的席子上低声对她说:“睡觉吧,今天你也挺累的,明天一早我会和妈说一下,让她这几天给你做点补脑子的有营养的饭菜。”
“嗯。”白洛瑶躺到床上翘着头问了一句:“你不来床上睡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多嘴吗?她本意是想从薛北的口中得到一句承诺,可这身子的声音很软,话一说出去听起来怎么有种邀请的调调?
完了,薛北听了竟然缓缓坐起身来,他直勾勾的望着她,脸上飘起了红晕,声音低哑的问她:“你想让我上去睡吗?”
“呵……”白洛瑶尴尬的摇头,“太热了,挤在一起会中暑的!”
“哦。”薛北眼中的光泽暗淡了下去,他转身重新躺好。
这……这么听话的嘛?她还为了不想与他同房想了好多借口了!看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白洛瑶和薛北都没睡着,天气是真的热,不能冲凉,没有空调,连个电扇都没有!白洛瑶是实在无法适应,滚来滚去睡不着。薛北则是被她的翻身声吵的没了睡意。
屋里的红烛燃烧殆尽,最后嗤的一声熄灭了。
房间里瞬间被黑暗笼罩,睡觉一直用小夜灯的白洛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敢闭上。
她喜欢睁开眼睛就能清晰的看清楚房间的角角落落,那样才会有安全感,像现在这样入眼都是一片漆黑,她就会觉得恐惧,感觉黑暗中隐藏着好多双眼睛在看着她,看的她毛骨悚然。
外面传来一阵阵狗吠声,白洛瑶的神经更加紧绷,据说,动物的眼睛能够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因为害怕,她试探着小声喊道:“薛北……”
“嗯?”
他居然回应了!白洛瑶惊喜的问:“你没睡着啊?”
“嗯。还没有。”
“那,你陪我说会儿话好吗?我睡不着。”
“是太热吗?”薛北坐起身,黑暗中朦朦胧胧看的到他的轮廓。
他坐起来后手里的扇子就摇了起来,他摇扇子的力道很大,风能吹到白洛瑶这里送来阵阵凉风。
没想到这个男人话少但挺细心的。白洛瑶弯起嘴角笑道:“薛北,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当初村花拒绝你一定是因为不了解你,或者是思想太老旧,被你一摸手给吓到了。有可能她现在老后悔了。”
风忽然停了。白洛瑶知道是薛北摇扇子的手不动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爱听的话我下次不说了!”意识到可能是说道他的痛处了,白洛瑶紧忙道歉。
白洛瑶话音刚落,只见薛北的轮廓动了,他起身直奔她而来。
看他风驰电池的冲过来,白洛瑶也一个翻滚坐了起来,得亏了她起身快,要不然脑袋就被他当成床板坐下去了。
摸着黑,他们面对面对视着,两人近的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薛北的眼睛显然比她更适应这种漆黑的夜,他准确的抓住了她的双臂,她想退缩都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白洛瑶,你听着,两年前我根本就没摸过赵彩云的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诬告我摸她的手!”
薛北这会儿有些情绪失控,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就连嘶吼声都那么的小,生怕让隔壁的亲人听见。
忽的,他放开了白洛瑶,转过身去滑坐在地上。
窗外的月光撒了一些进来,白洛瑶发现薛北的身体在猛烈的颤抖。他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他们都不信我……我不是流氓……”
原来,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和背地里的闲话,薛北并不是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只是习惯将心里的委屈全都藏起来,留在一个人的夜晚再独自舔舐伤口。
“我相信你!我信你!”
白洛瑶光着脚下了床,她蹲在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她的怀抱很暖,声音也很软,薛北依偎在这个娇小的身躯里,竟然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薛北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问道:“白洛瑶,你说说你吧!为什么刚刚我让你走你又不走了?”
“……”
白洛瑶这会儿已经靠在他的背上睡着了。男人的背那么宽那么温暖,抱上去非常有安全感,白洛瑶累了一天,身体早就受不住了,抱着薛北没有多会她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薛北发现她睡着了,将她抱回到床上,他坐在床边给她扇了会儿扇子,看她睡的踏实了他才回到自己铺的地铺上去睡。
第二天白洛瑶睡醒时,薛北已经不在屋里了,她伸着懒腰听见院子里莫广深和杨桃在说话。
“桃儿,弟媳才刚进门,再说了,她年纪小,没嫁过来之前一直都在读书,对家里这些活不熟悉也是正常的,你是当嫂子的,你多干点也是应该的。”
杨桃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气呼呼的,声音都颤歪歪的,“是啊!人家命好!老二出门前交代妈给他媳妇炖只鸡,妈给她杀鸡,我给她炖鸡!现在鸡炖好了,把咱家儿子都馋哭了,妈连口鸡汤都不给孙子喝!非要等老二媳妇吃完剩下再给他,怎么?人家金贵!人家是媳妇,我就是你家的佣人?”
“呜呜呜……”
杨桃哭着跑回了屋,莫广深追着她回屋和她讲道理,女人生气委屈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什么道理?自然是哭的越来越凶,孩子看见妈妈哭,他也跟着哭,这大清早的,闹的可真是热闹。
王淑贞听见动静跑来去拍老大那屋的门:“广深,杨桃,大早上的你们俩吵什么?”
杨桃开了门对王淑贞说:“你们莫家太欺负人了!我要回娘家!”
王淑贞直愣着眼睛说道:“这是怎么的了?就因为我没让磊磊吃个鸡大腿?你走了磊磊怎么办?妈求你了,别走。妈这就去给磊磊扯个鸡大腿!”
莫广深在屋里满不在乎的大吼:“妈,别求她!我看她是给脸不要脸,让她走!”
“走就走!呜呜呜……”听这渐行渐远的哭声,这是跑着走的。
白洛瑶没想到自己就睡了一觉,还没起床,大哥家一家就因为她闹成了一团。
因为杨桃突然的回了娘家,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看,饭桌上全都冷着脸一言不发,那一整只鸡被放在白洛瑶的面前,他们像是商量好的,只吃桌上的炒青菜,谁也不吃这只鸡。
只有磊磊目光直直的落在这盘鸡上,舔着嘴唇吸着口水,不管旁边的莫广深怎么用眼神制止他都视若无睹。
白洛瑶笑着问磊磊:“你想吃鸡?”
磊磊点点头又摇头说:“爸爸说鸡是二婶的,不许我吃。”
莫广深尴尬的笑笑,“弟妹,你不用管他,你吃你的,这只鸡都是你的。”
白洛瑶没吭声,端起这盘鸡走了出去。
磊磊失望的撇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莫广深严厉的呵斥他,“不许哭!”
莫婷婷伸手指着门口冷笑:“这什么意思?怕磊磊和她抢,所以端着鸡回去吃独食了?这人品也太次了吧!”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王淑贞瞪莫婷婷:“你二嫂比你还小三岁,有点儿小孩子脾气很正常,我们就哄着她在咱们家安下心来,等过几年她年纪大点就不会这样了。”
“哼!”莫婷婷撇嘴,“就怕有的人被越宠越歪,以为我们全家都得怕她,让着她。”
莫文扒拉完碗里的饭,拎起书包说:“我上学去了!”
“还上什么学啊!”莫婷婷斜了他一眼,“你看看你二嫂,还是考上了大学的高材生呢!一点儿礼貌和人性都没有!我看你也别费劲了!不如早点儿去地里帮大哥干活!”
“我不!我的手是握笔的手,可不是拿锄头用的!”莫文拎着书包走到门口,与回来的白洛瑶正好碰上。
白洛瑶把一个饭盒递给莫文,“你的中午饭。”
莫文机械的接过来打开,饭盒里铺了一层米饭,米饭上面有一个鸡腿,还有一大块鸡胸肉。
白洛瑶把饭盒交到莫文手里,她的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盘子进屋了。
原来她没有端着鸡回屋去吃独食,而是去了厨房,将整只鸡切成了小块,再端回来分给大家一起吃。
莫文的耳根子忽的就红了,他脸红是因为刚刚他虽然没在桌面上说二嫂的坏话,其实他在心里也骂了她。
莫磊如愿吃上了鸡大腿,吃的嘴角油乎乎的。莫婷婷的碗里也分到了两块鸡肉,她也闭上了嘴。
吃完饭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王淑贞要看着白洛瑶,还要看着孙子,她心里着急地里的活,却也拔不开腿出去。
白洛瑶闲着无聊在院子里溜达,王淑贞见状更是不敢出去了,心里直嘀咕,这怕是在看逃跑的路线?
莫磊蹲在一旁用小锨在挖土玩,白洛瑶蹲到他旁边哄骗,“磊磊乖,你的小铁锨能不能给二婶用用?”
“不行。”莫磊指着墙边立着的大铁锨,“大人用那个。”
白洛瑶抽了下嘴角继续哄骗,“可是二婶就喜欢磊磊这个小铁锨,你给二婶玩一天,一会二婶去给你买糖吃。”
“好。”
这个时代的孩子就是好哄啊,一听有糖吃,马上就把他心爱的小铁锨交给了白洛瑶。
“乖。”白洛瑶接过小铁锨就蹲在地上开挖起来。
莫磊好奇的围着白洛瑶,在他看来,白洛瑶和他一样,这是在玩儿。
“二婶,你也喜欢吸这蜜蜜罐吗?”
“不,二婶更喜欢它的根。”
这东西是地黄啊!可以拿去药店卖掉的!这院子里就有这么多,想必这周围也一定有不少,攒一些拿去卖能卖不少钱。
“根能吃吗?怎么长的像红薯?”
“这个不能吃的,这是药。磊磊千万不要偷吃哦。”
“我知道了,药是苦的。”
“对……”
王淑贞坐在树下喝茶,眼睛余光都黏在白洛瑶和莫磊的身上,她挺纳闷的,白洛瑶怎么把院子周围的所有蜜蜜罐都连根铲了起来?还用篮子盛了拎回她自己房间去了。
磊磊抓了一大把蜜蜜罐跑过来给王淑贞,“奶奶,吸点蜜蜜罐吧!二婶说这些蜜蜜罐都给我了!”
王淑贞接过孩子手里的蜜蜜罐吸了起来,甜丝丝的,味道不错。
她更是纳闷了,香甜的蜜蜜罐她不要,弄一堆不能吃的根回屋做什么?
傍晚,王淑贞把今天白洛瑶的反常跟下工回来的薛北说了,薛北一进屋果然看见她在摆弄那一堆蜜蜜罐的根。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元钱放在桌上对她说:“这是我今天做零工赚的钱,你收起来。”
白洛瑶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元钱,很破旧的一张钱。这张钱得在口袋里被怎么一番折磨才会变成这个模样?看到这张钱就能想象的到这一天薛北干了多少活。
白天闲着的时候她也和婆婆闲聊了几句,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的收入水平。
公公是在煤矿上工作的,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像公公这种危险性高的工作,一个月能有一百块的收入。
而薛北这种没有固定职业要去出卖劳力的零散工,每天也就一块多的收入。而薛北能拿回来两块钱,说
她看人的眼力没错,薛北是个极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会努力的去挣钱,把挣来的钱拿回家交给自己的老婆。
白洛瑶拧了个毛巾,走到薛北面前给他擦脸,薛北受惊般后退了一步,并从她手中接过了毛巾低头说:“我自己擦。”
“那我先去给你烧点水,你洗个澡把身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吧?”
“好。”
这男人可真是容易害羞!给他擦个汗都羞红了脸!白洛瑶想起昨晚他颤抖的身体,她的心隐隐的疼了一下。
薛北是她重生后分配的亲老公啊!好不容易得这么一个听话又懂事颜值还高的老公,她不得护着么?那个什么害人精赵彩云,她一定得好好收拾她!
进了厨房,她先给大锅舀满了水,信心满满的坐下来点火,不一会儿,厨房里的浓烟辣的白洛瑶睁不开眼睛,她咳嗽着跑出来,院子里玩的莫磊见状跑去给薛北送信:“二叔!二婶把厨房点着了!”
“!”薛北拔腿就跑了出来。
厨房并没着火,只是柴火烧不起来突突的冒烟而已。
薛北跑过来时,白洛瑶开了厨房的门放放烟,她靠在墙壁上捂着口鼻拧着眉头,脸上手上都被熏得黑黢黢的。
“怎么弄成这样?”薛北跑到她跟前,把搭在脖子上的湿毛巾拿下来帮她擦去脸上和手上的炭黑。
白洛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灶台的火,我点不着。”
“那你怎么不叫我呢?”
“我怕你说我笨。”也怕被怀疑!一个从小生长在农村的女孩,怎么可能不会生火呢?
薛北望着她的眼睛神情认真的说:“以后不会干不想干的活都找我,我会,我干。你别伤了自己就行。”
啊!心里甜丝丝的,这是被人宠着的滋味么?
她肌肤上的炭黑都已经被他擦干净了,薛北还舍不得放手,拿着毛巾一会蹭蹭她的脸,一会蹭蹭她的手。
两人贴的很近,白洛瑶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他的心跳声,怎么跳的那么大声呢?
美好的气氛总是容易被人破坏,莫磊挤到他们二人中间仰头天真的问白洛瑶:“二婶,你答应给我买糖吃的,什么时候带我去买糖?”
“啊,对!”小家伙记忆力真好!
“咱们现在就去!”白洛瑶牵了莫磊的小手,冲薛北眨了眨眼睛,“那就只好你自己烧水了,趁着天还没黑,我带他去供销社。”
薛北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那你快点回来。”
“嗯。”
薛北刚刚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担心她会跑掉?
到了供销社她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薛北不愿意她来供销社,是因为那个赵彩云就在村里供销社上班!
白洛瑶领着莫磊进了供销社,当时里面两个女职工凑在一起嗑瓜子闲聊天,看见白洛瑶领着孩子进来,她们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她们俩对视神秘一笑。
白洛瑶当即就看出来了,她们这是想搞事情啊!
莫磊看着那些不同颜色的糖果双眼放光,他跑过来扯着白洛瑶的衣角仰头求她:“二婶,我每种口味都想要。”
“好啊。那就要麻烦售货员阿姨帮你每种口味都称几颗了。”
在没搞清楚这两个售货员为什么用那种带点鄙夷的目光看她之前,白洛瑶说话的口吻依旧很客气。
两个售货员听了配合的挺默契,一个手里提着秤杆子准备称量,另一个去拿糖果。
本以为一会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小交易就算完成了,管她们笑什么,白洛瑶也懒得知道。
没想到糖称好了,她也给了钱要走的时候,一个年龄稍大的售货员忽然对她说话了。
“唉,看你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昨天你真的寻死了?怎么昨天还不想活了,今天就认命了?不说你们这些读书多的女孩骨子里傲的很吗?原来被男人睡一觉就能驯服啊?这薛北是不是昨晚把你折腾服了?”
啊,原来这个淳朴的年代也有说话这么露骨的人啊!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看她笑话,想看莫家笑话吗?
白洛瑶抬起胳膊往柜台上一拄,身体微微歪斜,左脚脚尖沾地,别在右腿前晃了晃,她的嘴角往上斜着,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
白洛瑶不会主动欺负别人,但别人先惹的她,她必定要还回去才行。气人谁不会啊?
“我家薛北说了,他现在一天能挣十块钱,以后会挣的更多。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带我住到城里去。他还说我跟着他,每天就是玩,钱都归我管,我随便花,不要我下地,也不要我去上班,在家里闲了就收拾收拾屋子,懒得收拾就等他回来他给我收拾。
我一寻思吧,这样挺好,上学又累又枯燥,就算上了大学,也不一定出来就有好工作。再说了,就算有好工作,不也得自己努力去干嘛。现在这样多好!我什么都不用干就吃喝不愁,我家薛北在外面能干,在家里更是能干,昨晚啊……啧啧啧……不说了,你说的对,我是被薛北给折腾服了。”
白洛瑶捧着烧红的脸意犹未尽的笑着,想看她笑话的售货员听的脸都绿了。谁的媳妇都可以比她过的滋润,但薛北的媳妇不能!因为薛北是全村的笑料啊!他是流氓啊!他凭什么过的好?
这个售货员推了另一个呆若木鸡的售货员一把:“你愣什么神啊?你听见没有?两年前摸你手的臭流氓现在一天赚十块钱!他是去监狱里镀金了吗?”
白洛瑶的心咯噔一下,原来这个年轻的女人就是赵彩云!她来时薛北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这个!
白洛瑶心里惊讶,表面上却十分淡定。给薛北出气的机会来了!
这时候供销社进来两个中年妇女,这个年纪的女人最喜欢八卦,只要她们听到的事,马上就会传遍整个村子。
穿着粉色衬衣的新媳妇,身边还跟着老莫家的小孙子,谁见了都能猜到这是薛北的新媳妇。
薛北的新媳妇遇上了赵彩云,好事的妇女也不着急买东西了,立在一边表情兴奋的看着这边等着看戏呢。甚至有一个妇女还折身跑出去叫人进来一起看。
赵彩云心里恼她同事将过去的那件事情当着白洛瑶的面说出来,但事情既然说出来了,她也不能一声不吭,她要是不说话岂不是让这个得意的小媳妇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一天能赚十块钱?做梦呢吧?叫我说啊,有些人进了那流氓的门,就夹着尾巴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说这种大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谁是流氓啊?”白洛瑶不气不恼,反而笑得比花还灿烂,她目光磊落的盯着赵彩云问她:“当初你诬陷薛北摸了你的手,害他被人当做流氓还坐了两年的牢。你到好,成了村里关心的对象,给你安排了这么一个好工作。我倒想问问你,这两年你晚上睡的着觉吗?你心里就不愧的慌吗?”
“你胡说什么啊!”赵彩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从柜台的里面冲了出来,赵彩云比白洛瑶的骨架大,她站在白洛瑶面前指着白洛瑶的鼻子恼羞成怒的大骂:“我警告你,你这个小妖精!别血口喷人!全村都知道是薛北要对我耍流氓!他就是个流氓!”
赵彩云表现的气势挺足,但她眼底的神态却出卖了她,她慌了,怕了。白洛瑶用余光扫了一眼周边,不错,来看热闹的人已经一屋子了。
这时,白洛瑶收起刚刚那盛气凌人的神情,装出一副被赵彩云吓到的样子,低着头捂着嘴,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赵彩云的强势指责,对比白洛瑶的懦弱娇小,视觉效果上就给人一种赵彩云在欺负白洛瑶的感觉。
赵彩云以为白洛瑶不过如此,几句话就被她吓到了,她当着村里人的面前又牛气了一回!可她没想到,白洛瑶却用很小的声音低头说道:“你丑成这样哪来的自信骗别人说薛北摸你手了?就你这样的,光着身子在薛北面前跑上一天,他愿意看上一眼算我输。”
白洛瑶低着头捂着嘴呢,声音也很小,除了站在她面前的赵彩云能一个字不落的听清楚,别人甚至都不知道白洛瑶说了话。
在这个时代,白洛瑶这话对于赵彩云来说侮辱性极大,已经超出了她能够忍受的范围。
看热闹的都不明白赵彩云为什么忽然就暴怒了。明明人家薛北媳妇已经很可怜的要哭了,赵彩云怎么就抬手打人了呢?
白洛瑶挨了赵彩云一巴掌后“嗷”的一声就抱住了赵彩云嚎叫:“别打我,求求你,别打了!”
白洛瑶是学医的,她知道打哪里会很痛却还不容易留下痕迹。赵彩云自打被白洛瑶抱住后,她的身体就从不同地方传来剧痛,一下一下痛的她脸色煞白,冷汗往外冒,腿脚也发麻了。
被白洛瑶公然的算计着,赵彩云这会儿还没明白过来自己身体的疼痛感是来自于白洛瑶下的黑手。
赵彩云只以为自己是被白洛瑶气的要动火身体才会有这些奇怪的痛苦感。她想找个地方坐会,偏偏白洛瑶抱着她大吵大闹,她想都不想,奋力的将白洛瑶推倒在地上……
白洛瑶顺着赵彩云的力气跌倒在地上,她一副瘫在地上起不来的小哭包样子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了觉得赵彩云做的太过分了。
就算是薛北当初摸过她的手,薛北也被关起来两年受到了惩罚,这关薛北这个新媳妇啥事呢?怎么还这么欺负人呢?
薛北都烧热了水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可去供销社买糖的白洛瑶却还没回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他像雕塑一样坐在桌前,眉头紧紧的拧着。
是不是供销社里的赵彩云说了他的坏话,所以白洛瑶脸皮薄,承受不住,终于跑了?
薛北的双拳紧紧攥着,攥到血管凸起,隐隐的有痛感,慢慢的他又想开了,手也松开了。跑了就跑了吧!她那么美好,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王淑贞拍了拍门出声问道:“老二啊!你有没有看见磊磊啊?磊磊不见了。”
磊磊!对啊!磊磊是跟着白洛瑶走的,白洛瑶自己跑掉就罢了,不会不管不顾的把磊磊随便丢在一个地方吧?
薛北弹起来冲到门口打开了门,王淑贞和莫广深两人都满脸焦急的等在门口。
门一开,屋里的情况就被人一览无余,屋里除了薛北之外,哪还有白洛瑶的影子?
王淑贞联想到了什么,她拍着大腿这就哭起来:“哎呦我的天啦!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当成祖宗一样的供着她,她不但不领情,怎么还狠心带走我们莫家的命根啊!”
莫广深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抓着薛北的肩膀沉声问,“老二,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弟妹把磊磊带走了?她把磊磊带到哪里去了?”
薛北叹气道:“她说带磊磊去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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