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知为何,陆宴尘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叶倾怀觉得如坠冰窖。上面写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叶倾怀”。这应当是叶母的日记,看纸张的泛黄陆度,应当有些年岁了。原来,叶家夫妇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唤叶倾怀,因先天不足,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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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尘刚进温泉宫便察觉到不对劲,直接用轻功来到叶倾怀的寝殿,顺手扯下了树上的一片梅花。
摘叶飞花!
陆宴尘!
叶芷吟见他一脸阴沉,眼中还泛着杀意,立刻从窗边跳走了。
陆宴尘刚想去追,却听见叶倾怀一阵咳嗽,他忙来到她身旁。
见她的洁白的脖颈上被掐出了一道红痕,甚是刺眼。
他不觉有些心疼:“抱歉,是我来晚了。”
陆宴尘的言语中满是愧疚,不知是因为未能保护好公主,还是其他。
叶倾怀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猛地抓住陆宴尘的衣摆:“是叶芷吟下令斩杀的叶府一门,是吗?”
“是。”陆宴尘并未隐瞒,“此前,我刚刚求得了皇上的恩典,暂且赦免叶府,但被她抢先一步,提前让锦衣卫动了手。”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此事是她所为,为何不告诉我!”叶倾怀满眼不可置信,用力揉皱了他的衣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陆宴尘看她这般模样,心中一沉,“有些事情,你无需知道。”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有权知道真相!”叶倾怀提高了些音量。
没有必要,是在说她就算知道也于事无补,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而已。
可就算如此,她也必须知道真相。
她之所以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至今日,就是想要洗刷养父母的冤屈。
养恩大于生恩。
“普天之下,没有锦衣卫查不了的案。这话,是你说的,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叶倾怀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查出了真相,只是一直没告诉我。”
陆宴尘垂下眸子,并未回答。
见他沉默不语,叶倾怀松开了手,冷声道:“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所有真相!”
“是……”陆宴尘抬眼,看她她眼中的倔强。
如她所说,他确实早已经查出了真相,也一直很犹豫该不该告诉她。
但没想到叶倾怀会以公主的身份来命令他。
“此事牵连甚广,不告诉你,是怕你会遇害。”陆宴尘看着她,“经查明,叶恒确属无辜,是被人当作了替罪羊。”
“是谁?”叶倾怀沉声道。
“当朝丞相,李宏。”陆宴尘接着道,“他行事谨慎,至今,锦衣卫还未掌握他明确通敌叛国的证据。”
原来如此,叶倾怀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都是高臣权贵之间的夺权把戏。
他养父叶恒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小的县令,便被当做了替罪羊,全家上百口人,因此断送了性命。
叶倾怀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在大人物的眼中,他们的命是如此的轻贱,不值一提。
“父皇是如何决断的?”叶倾怀问道。
“证据尚且不足,暂无定论。”陆宴尘回道。
“还有一事。”陆宴尘有些犹豫,将一叠纸递给了叶倾怀,“我刚刚回到叶府,发现了一些东西。”
叶倾怀接过,上面赫然是叶母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她不曾知晓的真相。
看完内容,叶倾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叶倾怀!”
叶倾怀昏过去后,陆宴尘急忙找来了叶叙白。
叶叙白为她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
“什么意思?”陆宴尘看向他。
“还好的意思就是说……死不了。”叶叙白见陆宴尘一脸焦急,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听说陆大人对叶倾怀往日都是爱答不理,如今看来应当是传闻有误啊。”
陆宴尘一愣,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言语中又带着些宣示主权的意思:“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的毒当真无解吗?”
叶叙白伸了一个懒腰:“你不都知道了吗,但我至少能保她三年。”
“世子你的医术……”陆宴尘看着他,满是不信任。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质疑未来名满天下的神医大人吗?”叶叙白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只有三年了吗?”陆宴尘没理会他,只当他是在胡诌。
“叶倾怀体质本就孱弱,加上这毒,能有三年就不错了。”叶叙白佯装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有本神医在,定然能救她。”
“那便好。”陆宴尘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叶倾怀正巧醒来,便听见陆宴尘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叶倾怀,你醒了。”叶叙白见她转醒,“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碍。”叶倾怀摇摇头,“又麻烦表哥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叶叙白笑笑。
不知为何,陆宴尘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
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叶倾怀觉得如坠冰窖。
上面写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叶倾怀”。
这应当是叶母的日记,看纸张的泛黄陆度,应当有些年岁了。
原来,叶家夫妇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唤叶倾怀,因先天不足,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
叶母曾遇到一个西域来的大师,以千金购得一盆石斛花。
说只要找到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孩,让她悉心栽培,便可将两人的命格互换。
叶母世代医家都束手无策,因救女心切,信了那西域人的话,将叶倾怀将养在别院,在慈幼局寻到了她,给她取名“叶倾怀”。
三年后,叶倾怀还是因病去世了。
叶母不愿相信,以为是哪处出了岔子,后又觉得是叶倾怀克死了她的亲女儿。
她即使知道那石斛花有剧毒,却依旧让叶倾怀好生照料,不可懈怠。
但叶家夫妇对叶倾怀确如亲生女儿一样好,她对他们从未起疑。
如今想来,他们每次看她,唤她的时候,看的、叫的真的是她叶倾怀吗?
她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罢了。
叶府,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甚至连名字,也不属于她。
可笑叶芷吟曾经艳羡她能被叶家收养,而叶家夫妇当时又一眼选中了她。
她们都以为是自己幸运,不曾想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自己这一生,原就是一场虚妄!
叶倾怀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叶家夫妇,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
“叶倾怀,你这是怎么了?”叶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还有些湿润。
叶倾怀摇了摇头,又看向陆宴尘,语气有些冰冷,“陆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
陆宴尘心下一沉:“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叶倾怀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我逼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我……”陆宴尘一时哽住了,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
叶府被锦衣卫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便无人向陆宴尘禀报。
但陆宴尘方才听闻叶倾怀身中剧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长期下毒,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那便只有叶家夫妇了。
他这才重回叶府寻找,知道了真相。
但叶倾怀却并不知晓,她以为陆宴尘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陆宴尘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表现得那么惊讶,当真是好演技啊。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不,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
叶倾怀心中满是苦涩之意:“陆宴尘,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
陆宴尘心里一紧,有一丝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说:“那叶府一案……”
“自然要查。”叶倾怀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无论如何,叶府既是无辜的,就该还他们清白。”
“哪怕,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叶倾怀看向他,“此事,就拜托陆大人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叶倾怀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她眼中的疏离,也微微刺痛了他:
“公主……客气了。”
“叶倾怀,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叶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破了皮,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他的话,叶倾怀这才平复下心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说。”叶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叶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兀自与叶倾怀聊了起来。
陆宴尘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烦躁,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陆宴尘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陆宴尘离开,叶倾怀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方才多谢表哥了。”
叶叙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子:“知你不想与他多说,我故意气他的。”
“嗯?”叶倾怀有些不解,自己都还没生气,陆宴尘又何来生气之说。
叶叙白用扇子轻轻打了下她的头:“你还未开窍呢。”
“你俩当真是绝配啊。”他看向陆宴尘离去的方向,摆了摆头,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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