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叶倾怀有些茫然,但脚步还是不可抑制的走上前。窗沿上立着的红烛随着跑进来的风微微摇晃着。映照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越发显得他俊朗。窗外似乎还有雪花在飘,大片大片,像极了柳絮。窗内暖意盈盈。叶倾怀抿了抿唇,轻声唤:“宴尘,醒醒,别在这儿睡,会着凉。”棒打鸳鸯是错,可据本宫所知,陆宴尘并不喜欢你。”贵妃一句轻飘飘的话,叶倾怀却听的脸色煞白。“甚至陆宴尘待我儿嘉宁,都要比你亲近些。叶小姐,和离一事你未必委屈。”叶倾怀跪在青石地上,冷意穿透衣衫,刺进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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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叙白驾车将叶倾怀带到了宫门口:“叶姑娘,我便送你到这儿了。”
“这些日子,多谢叶公子。”叶倾怀向他微微欠了欠身。
“可要我陪你一同前去?”叶叙白见她神色紧张,“何况还有你的毒……”
“还是不麻烦叶公子了吧,皇宫规矩甚多,我此去还不知是福是祸。”叶倾怀委婉地拒绝了他,“我当叶公子是朋友,不想连累你。”
想起两次见贵妃时,她的疾言厉色,她也不知此去的命运到底如何。
“说的也是。”见她回绝,叶叙白也并未生气,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既是朋友,我唤你叶倾怀可好?”
“好。”叶倾怀也笑了,虽是萍水相逢,但救命之恩,她自当不忘,“如此,那我便唤你一声叶大哥了。”
“好,甚好。”叶叙白弯着笑眼,加上他的容貌,当真是惊艳,“叶倾怀回去做了公主,可莫要与我生分了才好。”
“自然。”叶倾怀被他的笑容感染,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叶倾怀的病还要仰仗叶大哥。”
“好说。”叶叙白向她抱了抱拳,“那我便告辞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你需多加小心,保重。”
“叶大哥,保重。”叶倾怀感到一股暖流淌过,这是她多年来在凉州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忍不住问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叶叙白潇洒地挥了挥手:“有缘自会相见。”
……
锦华宫。
这次进宫见贵妃,身份地位都有所转变,叶倾怀的心情有些忐忑。
她一进门,便见贵妃等在那里。
叶倾怀忐忑地向她行了一个礼:“臣女叩见贵妃娘娘。”
“快些起来罢。”贵妃将她扶起,听她的自称,似是有些受伤。
叶倾怀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漂亮女人,不禁有些酸楚,这便是她日思夜想的生母。
可就在几日前,便是她赐了自己白绫,让她让出自己的丈夫。
“好孩子,你受苦了。”贵妃伸出手想摸摸叶倾怀的脸庞,指尖还未触及便被她躲开了。
叶倾怀有些发怔,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抱……抱歉。”
“该说抱歉的人是母妃……是母妃伤害到了你。”贵妃有些哽咽,“对不起,母妃……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站在一旁的宫女阿紫站了出来:“公主殿下,娘娘真的是无心的。”
看到贵妃受伤的眼神,叶倾怀也有些不忍。
她到底是她想了多年的亲生母亲。
骤然经历这遭变故,还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叶倾怀不禁有些委屈。
贵妃一直细细打量着她,相较同龄女子,她似乎要瘦了许多,不免有些心疼,她拉起叶倾怀的手:“情儿,母妃真的很想你。”
“母……母妃。”叶倾怀眼角也有些湿润,轻轻唤了声她。
听到叶倾怀叫她,贵妃喜不自胜,连忙应下:“好情儿,以前都是母妃的错,往后母妃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突然被这么关怀,叶倾怀有些无所适从,她这一生,也算是离奇了。
流落民间,原本是个孤儿,有幸被叶府收养,才不至于孤苦无依。
现下又摇身一变成了嘉宁公主,这怕不是话本里才能出现的戏码吧。
还有陆宴尘……
正想着,突然有太监来报:
“启禀贵妃娘娘,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前来拜见。”
叶倾怀刚想着陆宴尘,他便到了。
叶府一家满门是死于锦衣卫之手,她实在不想见他。
“母妃。”叶倾怀看向贵妃,“我……儿臣有些乏了,想先下去歇息。”
叶倾怀说的话,贵妃自然无有不依的,心下了然,叶倾怀应当是不愿见他,便让阿紫带她去后面歇息。
得到通传,陆宴尘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似是有些急切,但只看到了叶倾怀的背影。
陆宴尘单膝跪地向他们行礼:“臣锦衣卫指挥使,参见贵妃娘娘。”
听闻真正的嘉宁公主回宫,他一路狂奔而来。
自己都不曾发现,原来,他是如此在意她。
“平身,你来得正好。”贵妃示意他起身,“听说你与嘉宁已成婚三年有余。”
“是。”陆宴尘看向叶倾怀离去的方向,“臣一直苦寻公主多日未果,今得知公主殿下无恙回宫,特来拜见。”
虽然只看见了叶倾怀的背影,但他知道那就是她。
叶倾怀明明知道自己来了,却避而不见,陆宴尘有些想不通。
听到陆宴尘说寻了自己多日,在后面歇息的叶倾怀有些诧异。
但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的缘故罢。
“叶芷吟即为假公主,那你原本与她的婚事就此作罢。”贵妃说着
“是。”陆宴尘原本就对那桩婚事不甚在意,解除了正好。
“嘉宁,与本宫多年未见,便留在宫中多住几日,等她回去,往后你可得更好地待她,不得有误。”贵妃带着些威仪对陆宴尘说道。
“是。”陆宴尘应下。
“你先退下罢,本宫还有话要同嘉宁讲。”贵妃向他摆了摆手。
叶倾怀不愿见他,陆宴尘皱了皱眉,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陆宴尘向她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见他离开,叶倾怀这才冒头看他离去的背影,他还是老样子。
贵妃见叶倾怀这模样,只当她是在害羞:“既舍不得,要不要母妃让人叫他回来?”
“不必了。”叶倾怀摇了摇头,像是没听见她话里的调侃之意。
忽然想到了什么,贵妃带着些怒意:“对了,情儿,叶芷吟,你想如何处置她。”
叶倾怀并不知道是叶芷吟擅作主张,提前让锦衣卫灭了叶家满门的事。
叶倾怀在意的不是公主的身份,她只想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一贫如洗。
她原本念着儿时之谊,但是从玉佩的失踪,到叶芷吟冒名顶替,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她不知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她,要这般对自己。
还有陆宴尘……
他从不让叶倾怀碰他,却可以毫无芥蒂地让她为他上药。
但他大抵是喜欢叶芷吟的吧。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只要别杀她。”叶倾怀看向贵妃,“其他但凭母妃做主吧。”
贵妃看着她,不禁有些内疚,她的嘉宁如此善良,她怎么能认错,还差点亲手将她赐死。
“好。”贵妃怜爱地看向她,“待本宫禀明皇上,撤了叶芷吟在六扇门女铺头之职,只做个寻常捕快。”
贵妃尤觉得不解气,吩咐道:“另打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立刻有人去传话。
叶倾怀没再求情,做错事本就该受到惩罚。
叶芷吟,如此,你我两清了。
叶倾怀神色认真:“既然殊途,那便没必要在一起了。”
闻言,陆宴尘的心中燃起一丝火气:“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便拂袖而去。
叶倾怀见他负气离去,有些不解。
他原本不就是要给她放妻书的吗?
虽然不知为何又要了回去,但如今自己主动提出和离,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摇了摇头,叶倾怀回到了锦华宫。
贵妃见她回来,迎上前:“情儿,你当真想好了吗?”
“嗯。”叶倾怀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不在意,“母妃,不为我担心。”
“可陆宴尘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贵妃还想劝说她一下。
“母妃。”叶倾怀抬眼看她,“他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当初,陆宴尘给她放妻书,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的意思。
如今自己提出和离,倒是所有人都来问她是否考虑清楚。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身份不同了,若放在以前,谁会在乎她叶倾怀的想法。
当真是可笑。
“那母妃替你去劝说你的父皇。”贵妃见她注意已定,叹了口气。
“多谢母妃。”叶倾怀点头。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下,手绢上尽是黑色的血。
贵妃见了,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将叶倾怀扶上榻,焦急地喊:“快!宣太医!”
叶倾怀刚躺下没多久,就见床前站了一堆太医,就连皇上也来了。
这阵仗吓了她一跳:“这,不必如此麻烦,只是沉疴旧疾罢了。”
皇上在一旁询问了为她诊治的太医,听到她中毒已深,皱起了眉:“可有医治之法?”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是属西域的毒,他们都未曾见过,只好连连告罪。
皇上勃然大怒:“若是治不好嘉宁,你们便提头来见!”
“是!”众太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咳,父皇。”叶倾怀坐起来,“不必为难太医们,儿臣曾经遇到过一名神医,救治过儿臣。”
闻言,皇上询问了神医所在,便即刻派人去请了。
看来,还是要麻烦叶叙白了。
拖叶叙白的福,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开了些温和的药给叶倾怀补身子。
她的身体实在是有些虚弱,自她回宫,贵妃一直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皇上也时常来看她。
他们对她都很好,倒让叶倾怀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对叶倾怀来说,虽然是亲生父母,但自记事起,她便没见过他们。
对他们过度的关心,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叶倾怀一直如同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或许这偌大的皇宫会是她的家。
直到晚上她都未曾等到叶叙白,去寻的侍卫回禀,去了公主所说的药庐,那里空无一人。
贵妃有些着急,想再多派些人手去寻,被叶倾怀制止了:“母妃稍安,想来神医定是有事不在吧。”
她宽慰贵妃:“我这病不急于一时,神医说过,至少三年之内,我定不会有事。”
“真的?”贵妃不通医理,见她神色认真才稍稍放心些,但依旧派人去守在药庐门口。
“你这身子定要好好养着。”贵妃看着她清瘦的模样,实在是心疼,“太医说,你老这么躺着也不行,需要多动动。”
“过两日,你父皇会组织一场皇家狩猎,你可想去瞧瞧?”贵妃接着说。
叶倾怀其实不是很想动。
然而还未拒绝就听贵妃说:“那日陆宴尘也会来,有他跟着你护卫左右,本宫也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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