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痛呼急促又短暂,让沈南远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直到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看见她在沙发上轻微颤抖,他才确定那道娇软声音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他见过谢月棠嚣张跋扈的样子、不屑轻佻的口吻、以及气死人不偿命的毒嘴,但唯独没见过她认输哭泣的模样。
她强硬的姿态,总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她是个女人。
沈南远抿着唇,眼眸微闪,脚尖又碰了碰沙发,哑声问道:“怎么了?说话。”
迟迟见她没有反应,只是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胸腔里拱起莫名的火苗,让他带着恼怒一把手掀开了西装外套。
随即猝不及防地和她惨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对视上。
欲情故纵?
脑海里冷不丁地跳出这个词,沈南远面色骤然一沉。
疼得全身冒汗的谢月棠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高举着两只手臂,把拳套怼在了他的脸前,气若游丝地说:“劳烦帮吾取下。”
这玩意太高科技了,她不会取。
本来打算等自己缓会儿神去外面找人帮忙的,没想到便宜夫君来了,正好当了这个工具人。
对面的沈南远气得额角青筋突突乱跳,此刻恨不得捏死她。
明明很想粗鲁地拔下拳套,但脑海里还盘旋着那道娇柔的痛呼,沈南远还是下意识地放轻柔了动作。
至少在谢月棠看来,他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不免心中暗叹:果然还是太娇柔了,取个东西都这么磨磨唧唧。
不一会儿,厚重的拳套就被扯了下来,被沈南远带着脾气地随意丢在一旁。
他本想起身不管了,可余光一瞥,竟然发现她手指肿胀得厉害,尤其是指尖更是有几个血窟窿滴答滴答地在往外面冒血,空气中除了她呼吸的热气还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味。
“怎么回事?”
沈南远冷声质问道,再怎么打拳也不至于指尖受伤。
禁锢被脱下,谢月棠发出一声喟叹,把双手放在自己面前瞧了瞧,“果然如此。”
她猜得没错,手指里头果然没入了几根细针。
还没等沈南远反应过来,就见她咬牙捏着指头狠心一挤,细针就穿破皮肉被顶出一截,她快狠准的一拔,就全部扯了出来。
一个眨眼时间,她就全部处理完了。
茶几桌上多了一排带着血肉的细针,灯光一照看得人头皮发麻。
她其实还想把脚心的那根一起给拔了,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伸不出脚喊人帮忙。
在纪国,女人的小脚可是不能给外人看的,是极为羞耻的地方。
哪怕她知道到了这儿要入乡随俗,哪怕站在眼前的人是夫君,可她仍然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看来还得多躺一会儿,等缓过神来自己解决了。
要是有大夫在就好了,谢月棠垂着头嘟囔。
但在沈南远的角度看来,只能看见她圆润的后脑勺和一片阴暗,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她此刻红着眼很委屈的样子。
他压下心底的烦躁,皱眉问:“谁做的?”
还能是谁?
猜都不用猜,一个人名就浮现在两人眼前。
毕竟陈娜做得明目张胆且毫无顾忌。
谢月棠没应声,心里对金盛的人厌恶至极,再回想擂台上陈力的不对劲,恐怕他也做了什么小动作。
今日倒是她大意轻敌了,没有心生防备。
果然哪怕时代不一样,人心也都是险恶的。
“金盛”两个字在沈南远的唇齿间打转,视线中瞧见她疼得瑟缩,心中更为恼怒。
如果让谢家人知道他们的掌上明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一定会有很多麻烦事,不能视而不见。
沈南远如此说服着自己,咬着牙弯腰,双臂一伸猛地将她给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升空让谢月棠意识恍惚,反应过来后惊呼:“你要做什么!”
“带你去医院。”他冷声回答,感受着她挣扎的动作,不免呵斥:“别乱动!”
“不行,还有第三场比赛。”
谢月棠想都没想就回绝。
绝不能当逃兵!
“闭嘴。”
都什么情况了,还想着比赛那破事?赶着上前送死吗?
沈南远根本不听她胡话,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任凭她无力地在自己的胸腔上捶打。
在外边当门神的秘书猛地看见这一幕,扫了一眼被横抱着的总裁夫人,心中咋舌:不愧是太子爷,玩得花啊,不过这么快就完事了?啧,果真人不可貌相!
正出神,耳边传来冰冷的命令声:“喊救护车过来。”
在他的认知中,谢月棠既然能在擂台上遭受暗算,那这群医生们定然是被收买了的一路人,肯定是不能相信的。
听此,秘书才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可是这儿已经有很多医护人员了,咋滴还叫救护车呢?
眼见自己离赛场越来越远,谢月棠急了,怒吼:“你快放吾下来!!”
“还有第三场比赛呢!”
被持续的反抗惹得心烦意燥的沈南远黑着脸骂:“比什么比!去送死?”
“不行,吾答应你的,君子守信诺,说到做到。”
都收了钱,那肯定得办好事啊。
既然说要拿到解约,又怎么能在临脚一门的时候退缩逃跑?
谢月棠十分不乐意!
要是没做到,那他岂不是就得把钱给拿回去了?那她还怎么还债啊?
再者,一点小伤而已,在曾经也不是没有比这更惨的时候。
“放吾下来,比赛快开始了。”
谢月棠一边说着,一边心想:只要等爷歇口气,定然能把陈力那上不了台面的货打趴下。
在旁边的秘书就见自家上司脚步一顿,他还以为出啥事了,下意识地抬头。
随即就看到……沈南远竟然笑了!
虽然只是勾了勾嘴角,但他能拍着胸膛保证,太子爷此刻心情很不错。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要回去比赛?”
沈南远眯着眼睛反问,语气里藏了不易被察觉的骄纵。
“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心想:他和他的钱应该差别不大,所以主语没毛病?
本以为他就此会放手,谁知他嘴角一扬,溢出一抹笑,竟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去医院。”
谢月棠:这狗男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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