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阿宴,你我……”她想问陆宴尘,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然而,陆宴尘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叶倾怀一眼。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烛光四漫,晃的叶倾怀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又过了很久,叶倾怀才回了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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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陆府。
叶倾怀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陆宴尘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倾怀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陆宴尘却从未碰过自己吗?!
叶倾怀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陆宴尘,陆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叶倾怀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陆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陆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叶倾怀忙解释,但陆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叶倾怀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叶倾怀,是我小瞧了你。”
叶倾怀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叶倾怀字字沙哑。
陆宴尘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叶倾怀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陆宴尘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叶倾怀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陆宴尘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叶倾怀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叶倾怀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陆宴尘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陆宴尘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陆宴尘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叶倾怀,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叶倾怀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陆宴尘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叶倾怀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阿宴,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叶倾怀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陆宴尘,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陆宴尘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叶倾怀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陆宴尘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陆宴尘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叶倾怀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陆宴尘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陆宴尘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叶倾怀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宴,你我……”她想问陆宴尘,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陆宴尘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叶倾怀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叶倾怀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叶倾怀才回了陆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叶倾怀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叶倾怀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叶倾怀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叶倾怀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叶倾怀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叶倾怀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叶倾怀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叶倾怀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叶倾怀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叶倾怀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叶倾怀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叶倾怀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叶倾怀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陆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叶倾怀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陆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宴的妻子。”
“是。”叶倾怀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陆府这三年,陆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陆母声音再度响起:“叶倾怀,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叶倾怀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陆母说:“陆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宴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陆母并没有逼叶倾怀,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叶倾怀,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叶倾怀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叶倾怀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叶倾怀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倾怀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陆宴尘。
“阿宴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叶倾怀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陆宴尘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叶倾怀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陆宴尘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叶倾怀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陆宴尘。”
小昭不解:“为什么?”
叶倾怀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叶倾怀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陆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陆宴尘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叶倾怀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陆宴尘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叶倾怀和陆宴尘两人。
叶倾怀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陆宴尘:“你怎么过来了?”
陆宴尘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叶倾怀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陆宴尘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叶倾怀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叶倾怀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陆宴尘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叶倾怀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陆宴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陆府正厅。
叶倾怀与陆宴尘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陆宴尘与叶家之女叶倾怀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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