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了范瑾的话,徐期就又往下溜了一些,毯子一裹放到身后,就还算舒坦。
可才拐过一个弯儿,范瑾好似感到哪里不对,吩咐徐期抓好屏风,就把鞭子一甩,马匹吃痛,疯跑起来!
车里摇摇晃晃,徐期一个踉跄,就摔到一旁,赶忙就叫:“范叔!也太快了!”
范瑾却是又挥了一遍鞭子:“除了咱,还有其他马蹄声!”
“啊?”
“那些高丽人赶上来了!”这声吼过,范瑾就忽然勒了马:“吁……”然后慢慢停下,回过了头:“叔给忘了,他们的箭准比咱们多,接着跑不是个办法,迟早要被赶上。”
徐期这也才算慌了,扯开帘子就往后看,也依稀听得见响儿。一时愣了,目不转睛瞅着后面的路,嘴上直问:“那要怎样?”
“咱先下车。”范瑾说着就先跳了下去,把路一侧瞅瞅,取了弓把一片杂草拨开。等徐期到了,就伸手指给徐期看:“你看这边儿木牌子,可知再往前不远就是魏郡,估摸会有个小城,倘若你我时来运转,或许能碰见官兵巡逻。”
徐期点头:“这样……”
“屏风可跑不了,这样,你我至少要撑些时候。”范瑾如是说着,从马车里取出毯子,拉着徐期到了路旁,找了几棵长草躲在后头,接着拿毯子放往身下。见徐期也算整好,就伸手把箭代徐期放妥:“你就待这儿,没我的话不要出来,我让你放时,你再射它。”
“好。”徐期轻轻咬了唇,往左边那儿一瞧,敌军这就到了。
高丽那散员独自在前,一不留意就冲了过去,接着就又拽着马绳绕了回来。那帮兵儿早等着他,俩在前仨在后,还有几个把车子给围成一团。
等这散员骑着马把这马车绕了一圈,他才下了马,把手在车外面一拍,车子整个也哗啦啦响。他就笑了,指着车子对旁边儿人讲:“我还以为他们跑得远了,可这是怕了,估摸人早远了。”
听过这话,旁边就有人赶忙问:“那咱是要……”
“押了这货直接走。”说着,散员就牵着了马绳,拍拍身边儿人的脑袋,高声朗道:“现在可不许急了,你们这些家伙脚步都放慢些,好让我往上头儿说道说道这一路的不容易,对咱各位都有好处。”
众人听过,纷纷叫好,也就各自开始去找位置,在了马车周围走动。
就是现在!范瑾松开右手,箭过留声,直接刺透那散员的手臂!接着运气往地一拍,借力跃起,就往那高丽人中冲杀过去!
徐期探出了头,见那些高丽人的身上却已经有了血迹。
谁的血迹?
不及细想,眼前已经刀剑如雨。徐期心里发急,可也知自己功夫不到家,去了也是累赘,就只好压着性子,看那范瑾把一张弓使得威风。
终于,范瑾忽然向后下了个腰:“放!”
话音刚落,徐期就把箭稍稍挪了位置,还不等去瞄,就听见“咻”的一声:箭已经射了出去。
那边儿的高丽人因这意外的箭声慌了神儿,一时之间,都纷纷往了或旁或后退让了些。范瑾这就得了机会,距离甚近也无需弯弓去射,只侧过身去,轻飘飘地从箭袋子里拾了一只箭,猛地就往跟前那人的额间一捅。
血很快就流了下来。
可范瑾也没了力气,背后又被人划了一刀,这就跪在了地上。
那散员此刻才踱步过来,轻轻发话,让旁人朝着徐期那边儿探探。接着又吩咐人给他取过个弓。
范瑾感到身后的人好像说了些什么,可他只能依稀听辨,话也说不利索:“要杀……兄弟……死……轻松……”
下一刻,高丽这散员就拉了个满月。
当利箭来袭,透肩而入!疼痛转瞬就涌了上来,范瑾不由得一声痛呼!
可那散员的脸却开始露出笑脸。
剧痛让范瑾清醒,在第二次箭声响前翻过了身,躲了过去。正想站起,就很快被捉住了胳膊。
“我玩腻了。”散员冷笑一声,绕到范瑾身前,又抬头看了眼已被捉住的徐期。
这动作是给范瑾看的。
范瑾眯着眼瞅见那散员朝着自己身后看,就知道那徐期到底没逃了,再或者,本来也没法逃。心中不禁有些发苦,这小子到底同村,多少有点可怜,本想带着多少算个伴儿,可才一回镖儿,谁敢想就都折这儿了。
猜这范瑾懂了,高丽这散员就抽出长刀,持在身前,闭上眼又呼了一口长气:“去了底下和我弟兄谢罪吧!”
范瑾不晓得他口中的弟兄是哪个,可他知道,闭眼就是机会,这机会只在片刻。
他咬紧牙关,猛地挣脱了身后的手,就拿了脑袋往散员腹部一撞。高丽这散员腹部吃了痛,身子就往后一倒,刀也一时脱手。范瑾忙就捡了那刀,转身一划,身旁的高丽之人都退后数步!
只这片刻之间,便又有了博弈的余地!
“只是麻烦了点儿。”那散员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取过只壶饮了口,就到了旁儿慢悠悠坐着:“这镖头儿,咱再各让一步如何?若是你早点放下刀,我也可以让你少吃点痛,早点送你一程。”
范瑾却笑出了声:“我们走镖的,要是就这么把货丢了,怎么跟主儿家交代?”
“噢,还这样……”散员抬起头,瞅了一会儿,就又闭上眼来:“给我抓活的。”
听了这话,徐期就闭了眼,范瑾要是被抓,自己也就无望再逃了。而被这些高丽人捉了,死也罢了,只是心怕要被折磨一番,不由得心儿砰砰的跳。
范瑾正要认命,几响箭声忽然鸣起,一个高丽人就倒在了地上。
徐期也抬起头,就见右侧路上出来了几个人影儿,身穿有甲,被阳光照得刺眼。范瑾这就笑了,使劲儿过去,拉起徐期就吼:“那是魏郡的府兵!”
散员这才猛地睁眼。往那儿一看,就见几个着了鳞甲的兵儿手里拿着弓,可弓上面偏就已没了箭,就知这大势已去。既如此,他拾起了刀就往范瑾处走:“看来我已经没多少闲工夫了,你这镖头儿!请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刀已砍来,却在半空发出“哐啷”一声!
徐期一手握柄一手抓前,竟不知何时站到这里,原是捡了刀横着,这才拦住。散员见此一愣,腹中就已有横刀探出半截,逐就无力倒下。
而徐期这才瞅见,原是个身穿鳞甲的人在那散员身后拔出了刀。末了,领头戴了圆盔儿的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徐期,就扭头冲着范瑾抱了个拳。
这是江湖人动作,范瑾看得清楚,心道这兵儿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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