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魔角泡茶》小说内容跌宕起伏,本文主角为鹿白玉华井子宴。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小说精选:「我哪次打架没赢过?」「哦。」但我总觉得,井子宴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袖口,已经被血染成了金色。「饿吗?」井子宴突然问我。我点点头。井子宴重新变回儒雅斯文的装束,「走,带你去人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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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砍了我的魔角,拿去给他爱妃泡茶喝。
我顶着断角,回去找魔君哭诉。
魔君他日理万机,埋在案牍之中,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第二天,就听说天帝爱妃莫名暴毙身亡。
众所周知,我是魔界耻辱。
因为几百年前偶遇天帝玉华,被他所救,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
为此,我不惜抛下亲族,跟他回了天界。
我真身是一只麋鹿精,修炼多年,终于有了一对引以为傲的魔角,食之能延年益寿。
因为天帝的宠爱,人人都对我毕恭毕敬。
直到某天,他从凡间带回一女子。
水杏般的眼,性格柔糯,刚来天界就病了。
据说她一介凡体,无法适应天界充沛的灵气,容易香消玉殒。
自那之后,玉华便很少来我这儿了。
我曾亲眼见他伏在女子床边,说:「卿卿,吾挚爱仅你一人而已。」
那神情,仿佛他愿意替人家去死。
走出天宫后,我深感晦气。
思前想后,决定离开。
临走那天,玉华站在门口拦我。
「鹿白,茵茵她肉体凡胎,承受不住仙骨,需要拿魔物滋补抗衡。」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我的魔角。
为此不惜纡尊降贵,赶在我走下天阶前求我。
「……你说要报吾救命之恩,茵茵便是本君的命,报她如报我。」
好一个报她如报我。
他为我种的满园蝴蝶花,已经按照茵茵的喜好,悉数换成月桂。
玉华目光坦荡,仿佛我们之间,并不存在恩情以外的任何情谊。
我沉默了很久,突然运转魔力,忍着剧痛切下一截断角丢给他。
「这些,远远不够,鹿白,跟我回去吧。」
他在天阶前设了障,我走不出去。
最后,我成了茵茵的药引。
被关在宫殿里,日复一日地被砍掉魔角,忍着疼,再长出来。
本来忍了也就忍了,谁叫我欠他呢。
前几日,茵茵特来探望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茵茵仙子。
她生得并不出挑,甚至连我宫里侍奉的小宫娥都比不上。
因为仙界的加持,勉强得了几分姿色。
茵茵美其名曰探望,实则捂着凸起的小腹向我炫耀。
「我腹中已有陛下的骨肉,这孩子肉体凡胎,需得你日后快些长才行。」
意思就是,现在是俩人吃了,你长快点。
多少有点没有礼貌了。
这恩要报到何时?
我刚想发作,玉华满眼冷戾地闯进来,仿佛我会对他的挚爱做些什么。
茵茵泪眼朦胧,仿佛一朵受惊的小白花儿。
「妾身太过担心腹中孩儿,这才忍不住跑来求姐姐帮忙……陛下莫怪姐姐……」
怪我,怪我什么?
喘气吗?
玉华在确认她安然无恙之后,神色复杂。
他似乎想替我说话,最终还是作罢。
这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提着一节残破的长鞭杀到天宫。
大概谁也没料到,一向乖巧的鹿白,也能像个泼妇似的,在上朝之际,当众撒泼。
我拼着少得可怜的功力,闯进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玉华破口大骂:
「她是你的命,孩子也是,那你的孙子和重孙呢?你要带着一家老小啃我吗?」
天界自诩正义,玉华当众被我下了面子,不好再说什么。
那群天官本就看不惯玉华为人间女子所惑,更瞧不惯我一个久居天界的邪祟,连夜将我撵出了天界。
少小离家老大回。
魔界几百年不见,物是人非。
听说魔君早就换了人做。
他们把我押进魔君殿。
上首有一玄衣公子,埋在案牍中,头都不抬。
我细瞧之下,觉得眼熟。
这不是从小就跟我打架的冤家,井子宴嘛!
当年因为一块糖就跟我大打出手的小气龙,如今早已出落得贵公子一样,芝兰玉树,温文尔雅,高不可攀。
他听完下属的禀报,才缓缓抬起头,看见我第一句就是:
「你角呢?」
声音里多少还带了点幸灾乐祸。
我灰头土脸的,半天不说话。
最后还是旁边的小兵小将看热闹似的回话:「她的角被天帝砍了!给爱妃泡茶喝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井子宴闻言,笑意慢慢淡下来,「鹿白,我不收天界来的人。」
可除了魔界,我已无家可归。
我举手就开始割我的角:「那我把角押给你,就待几天。」
割角很疼,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谁知井子宴腾地站起来,闪身到近前,攥住我的手腕,脸色极差,
「你怎么不把头割下来给我?」
我无地自容,「头割了我就没了。」
井子宴似乎被气狠了,突然把我往外一推,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四肢百骸。
「去,把公道讨回来,否则永远别想回魔界。」
井子宴竟然把功力传给了我。
这些年待在天界,玉华总劝我放弃魔道,他会助我成仙。
可仙界修炼总不得法门,以至无所寸进。
此刻被丰沛的魔力充斥,我突然很有底气,捏了个诀直奔天界。
这次!我一定要让玉华道歉!
谁知刚进天门关,周身魔力一滞,我跌落在地,被守卫一戟斩断了角。
玉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
「我知道你想回来,可是天界留不得你了,趁此机会,我要你去魔界走一趟。」
「你只管向魔君哭诉,在天界受了诸多委屈,之后的事,吾自有安排。」
我傻在原地。
他还要不要脸?
诚然我十分委屈,也打算这么做,可是我不傻。
玉华摆明要对魔界不利。
我运转了周身功法,发现魔力迟滞,被什么东西压着,根本发挥不出来。
出师未捷。
魔界更不能回了。
我打算将功力还给井子宴后,去浪迹天涯。
进了魔君殿,井子宴百忙之中抬眼一看,云淡风轻地问:「怎么?打架打输了?角都没了。」
半截鹿角在头顶晃晃悠悠,周围的魔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我擦了擦脸,说:「我要走了。」
「去哪?」
「浪迹天涯。」
井子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哦了声。
我怕他不上心,又说:「玉华想对你不利,你小心点,我留在这只会成为他找你麻烦的借口。」
我以为井子宴听明白了,结果当晚,我被锁进了魔域。
次日,就听说茵茵暴毙而亡,天魔两界,开战了
我在魔域中关着,饥肠辘辘。
井子宴好像只顾着打架,忘记管我吃喝了。
滴水未进的第十天,突然有人走进魔域。
我两眼发昏,趴在栏杆上,口水一滴一滴往下淌。
「哥们儿,你的凤爪能借我啃啃吗?」
来人在我面前蹲下来,把凤爪伸进来,掰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和他对视。
我看清了来人,是井子宴。
只见他身披银鳞战甲,俊逸的侧脸沾染了金色的血液。
他的真身是乌龙族,血是金色的。
这代表他受伤了。
此刻,他眼底充斥着冷冽,血腥,墨色翻滚。
与我记忆中,那个因为一块糖翻脸不认人的小气龙判若两人。
他的确不一样了。
有魔君的戾气和暴虐。
我吓得抖了三抖,弱弱地说:「小的有眼无珠,不知竟是大人贵手,我不吃了。」
井子宴颇为嫌弃地勾起唇角:「给你一刻钟,洗干净滚出来。」
我被放出魔域,跟在后面吞吞吐吐道:「魔君大人,我身体里的魔气还没还给您。」
井子宴笑了一声,「不要了,赏你的。」
该说不说,有了魔气的滋养,我的伤势好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对井子宴有无影响。
「魔君大人,您……打赢了吗?」
「我哪次打架没赢过?」
「哦。」
但我总觉得,井子宴受了很重的伤。
他的袖口,已经被血染成了金色。
「饿吗?」井子宴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
井子宴重新变回儒雅斯文的装束,「走,带你去人间吃饭。」
魔界和人间的交界处,天光澄澈。
井子宴棱角分明的侧脸稍显凌厉,金冠将墨发高高束起,像极了我在画本上见过的少年将军。
一种莫名的悸动悄悄在心里发芽。
我不知不觉红了脸。
他刚好望过来,凌眉微蹙,「看什么?」
我慌忙垂下脑袋,「哦……没什么。」
有点凶。
他带着我来到一座边陲小镇。
小镇上人来人往,烟火气扑面而来。
在天界待久了,每个小物件落在我眼里,都甚是稀奇。
井子宴撑着一把天青竹伞,人在伞下,皮肤白皙,冰肌玉骨,引得过往的姑娘频频回看。
「听说这里的羊汤不错。」
他一把抓住盯着糖画走神的我,拽回来,自顾自在小摊前坐下,点了一盆羊汤。
一抬头见我还站着,皱眉:「想什么呢?」
「我不吃羊。」我底气不足道,「我们麋鹿……都不吃。」
不是我搞特殊,也不是故意挑衅他的权威。
我以为井子宴会生气,谁知他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我都吃。」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两家父母坐在一起开玩笑,说让井子宴娶我。
我当时小脸一瘪,「他不好看。」
可他现在,哪里是不好看的样子,简直好看得很。
我突然两耳发热,眼睛都没处看。
井子宴撂下二两银子,走出来拉住我,「你想吃什么?」
「草。」
「你再骂一个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草,我吃草。」
哪怕井子宴没回头,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无语。
从街头走到街尾,终于在一家客栈旁,看到卖饲料的。
井子宴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道:「我不挑,真的。」
于是在马夫惊愕的目光中,井子宴买了一包草给我。
天色将晚,井子宴也不打算回了,领着我宿在旁边的客栈里。
他出门不带钱,还要我掏。
我抠抠搜搜要了一间屋子,在他吃人般的目光中,说:「我睡地上。」
谁知他刚进屋就开始脱衣服。
我吓得捂住眼,「你干吗啊!」
井子宴语气有些无奈,「受伤了,给我换药。」
我透过指缝,看见了伤口。
从后背斜着,一直劈到肩胛骨,最后蜿蜒到手臂,金色的血液一直滴滴答答顺着肌肉的纹路往下淌。
我惊呆了。
白日瞧他跟没事人一样,疼了都不知道吭声吗?
换药……
我来到井子宴背后,深吸一口气,突然摁住他的肩膀,弯腰轻轻舔了舔伤口。
淡金色的血,没有什么腥味儿,但也说不上好吃。
井子宴瞬间僵硬,魔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从骨头缝里往外挤。
他咬着牙,声音沙哑,「鹿白,你在干什么?」
我疑惑道:「疗伤啊。」
说完理所当然地继续咬住他的肩头。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互相舔舐伤口,舔完好得奇快。
这时,井子宴扭过头来,正巧与我四目相对。
他眼底滚动着浓郁的墨色,喉结一滚,「蠢货,松嘴,你想全舔一遍吗?」
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反倒拿起没什么用的金疮药。
那东西沾在皮肉上,跟水一样。
我叹了口气,「全舔一遍好得快……」
「……我小时候给你舔过,你忘了?」
沉默中的井子宴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拉近,近到足以看清他皮肤之下的龙鳞血脉。
「你还给谁舔过?玉华?」
他眸子如暗沉的黑曜石,深得仿佛要将我吸进去。
「没……」我憋屈地挤出几滴眼泪,「他不让我舔。」
井子宴脸色乌沉,一把推开我,冷笑,「我不需要。」
这是我觉得最挫败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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