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看过池鸢的情况之后,他动作娴熟的打开药箱,取出几瓶熟悉的药按比例配好给她服下。他一边照顾人,一边对床边眉头紧锁的男人解释,“不用担心,只是情绪过激后的应激反应。”池安承面色凝重,低声询问,“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你,池鸢其实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这源于小时候亲眼目睹伯母自杀,小时候她始终压抑着,后来选择用镜头来宣泄情绪,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直到三年前……”池安承神色震惊,不可置信的反驳,“怎么可能,当时她明明处于昏迷状态,不可能知道那件事。”黎烨轻轻摇头,苦笑着拆他的台,“你为什么觉得昏迷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你太低估一个孩子的想象能力了,她只是一只以来都掩饰得很好,没让你们发现‘不对劲’罢了。”池安承语塞,深深地望向处于昏迷状态的妹妹,心情复杂。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妹妹心病了这么多年。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够格啊!池安承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用力抓着池鸢的手,眼圈微红,“为什么不告诉哥哥?是因为知道我没用,保护不了你吗?”“别自责,我想池鸢之所以选择不说,是因为知道伯母离世已经给你们都造成很大的伤害了,不想你再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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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丹雯扯了扯嘴角,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惶恐,“她简直就是另一个池鸢。”
“那又怎样,当初她和寒辞结婚五年,不一样没能占据他的心吗?”
周丹雯苦笑,哪怕不甘也不得不承认,“这五年还是有用的,现在的我在寒辞的心里,早就比不过她了。”
亲眼见过霍寒辞为她破例,才会觉得害怕和无力。
那根本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只要她存在,就会时时刻刻勾起霍寒辞的记忆,哪怕那五年他们之间并没有产生情爱。
可现在呢?
失而复得之后,谁还敢笃定他的心意一如既往?
霍母不以为意,看着她为了这么点小事慌张,心中有些不喜。
霍家的当家主母,要是连这点容人的度都没有,那就是担不起这个位置!
从前她也是看好过池鸢的,可这个备受自己看重的儿媳,现在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池凰无论是不是她,从池家对外宣布的身份上来说,就已经注定了她和霍寒辞绝无可能!
而她,也不会允许任何可能毁掉她的儿子,损害霍家名声的人进门……
霍母眼神一厉,扫了眼脸色苍白,不知是在打什么盘算的周丹雯一样,眉头轻轻一皱,心底隐隐不满意。
如果不是已经没了更好的选择……
她心中微叹,压下那丝不满意,淡淡地道:“只要我不点头,她再会算计也争不过你。”
周丹雯眼睛一闪,定定的看向霍母,意味不明的问:“您真的觉得,我能挽回寒辞的心吗?”
……
池家。
宾利缓缓驶进院子。
重新回到这个曾经居住过二十来年的地方,池鸢有那么一瞬间的坐立不安。
池安承好像明白她在怕什么,绕过车头,亲自拉开了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
池安承牵着她一边往别墅里走,一边伤怀。
“妈妈走后,我们的家就不存在了,这些年我时常恨自己无用,要牺牲你的幸福才能……来帮哥哥看看,是不是跟从前的家一模一样。”
池鸢沉默的听着,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不知不觉的攥成了拳头,身体轻轻颤抖。
看着和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大厅,她有一瞬的恍惚。
“我记得这里的布局,很早以前就改过了吧。”
她名义上的父亲,是把自己的第一段婚姻当成屈辱一般恨不得抹掉所有的证据。
嫁给霍寒辞之后,她就很少回来了,因为这里已经找不到任何‘家’的记忆了,可现在站在廊架下,她的眼前好像又浮现出儿时在这里玩闹的画面。
池安承显然也想起了同样的事,他冷笑一声,语气讥诮,“他发疯一样想抹去属于妈妈的一切,我偏偏就要让这些恢复如初!”
池鸢眨了眨眼,心道也不是完全恢复如初吧。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这房子里也有很多属于那个男人的痕迹,现在都没有了。
应该说,是被刻意的清理掉了。
她轻轻眨眼,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声音哽咽,“还真是,一模一样。”
池鸢低声抽泣,熟悉的眩晕感来临。
看过池鸢的情况之后,他动作娴熟的打开药箱,取出几瓶熟悉的药按比例配好给她服下。
他一边照顾人,一边对床边眉头紧锁的男人解释,“不用担心,只是情绪过激后的应激反应。”
池安承面色凝重,低声询问,“为什么?”
“一直没有告诉你,池鸢其实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这源于小时候亲眼目睹伯母自杀,小时候她始终压抑着,后来选择用镜头来宣泄情绪,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直到三年前……”
池安承神色震惊,不可置信的反驳,“怎么可能,当时她明明处于昏迷状态,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黎烨轻轻摇头,苦笑着拆他的台,“你为什么觉得昏迷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你太低估一个孩子的想象能力了,她只是一只以来都掩饰得很好,没让你们发现‘不对劲’罢了。”
池安承语塞,深深地望向处于昏迷状态的妹妹,心情复杂。
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妹妹心病了这么多年。
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够格啊!
池安承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用力抓着池鸢的手,眼圈微红,“为什么不告诉哥哥?是因为知道我没用,保护不了你吗?”
“别自责,我想池鸢之所以选择不说,是因为知道伯母离世已经给你们都造成很大的伤害了,不想你再为她担心。”
黎烨心中轻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识趣的离开了卧室。
将这短暂的情绪流露,留给了他们彼此。
深夜,卧室里一片静谧。
皎洁的月光穿透白色的窗帘,静静的洒落到床上沉睡着的人身上。
池鸢暴露在月光里的身体微微颤抖,眉头也一点点蹙了起来,额间沁出细密密的冷汗。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一头怪物在追赶着自己。
为了不被追上,只能拼命向前跑,耳边呼啸的风声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母亲凄厉的惨叫。
她痛苦的捂住耳朵,却堵不住那一声声凄厉的催促。
渐渐地,前面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用她熟悉的温柔的微笑向她招手,
“池鸢,跟妈妈走吧……活着太痛苦了,妈妈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不,你不能来,你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你滚!滚……”
女人的声音突然尖利,愤怒的打开她伸过去的手,身上的白裙沁出点点血红,微笑变成了冷笑,血泪从空洞的眼眶里流下,红艳的唇冷冷的开合——
“你就是孽种,你身上流着残暴的血,你不配跟我走……”
女人一边说一边后退,两人之间忽起大雾,将女人的身影一点点笼罩。
池鸢顾不上害怕,疯了一样的朝她跑去,想要抓住她,
“妈妈,不要……不要抛下我……”
池鸢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努力向前伸出的手心里抓了一把空气。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感觉脸上有凉意,伸手去碰,竟然是满脸的泪水。
脑海里,梦中发生的一切宛若走马灯一般回放。
被抛弃的梦,她已经好多年都没做过了。
“妈妈,你是在讨厌我吗?怪我不该回来的,对不对?”
“不对,这里就是你的家。”
房门被‘砰’地一声从外面打开,池安承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伸手抱住她,沉着声一字一顿道:“瑶瑶,欢迎回家。”
池鸢愣愣的看着突然进来的池安承和黎烨,好半响才回神,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捂脸。
黎烨挑了挑眉,一脸揶揄的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等欣赏够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池鸢,如今回到了这里,你的心结也该解开了。”
在池鸢昏睡的这段时间,池安承大概了解了她的心理情况,正是心疼。
听见黎烨这么说,他忙不迭的也正色道:“当年妈妈是因为抑郁离开我们的,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无论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该记着,因为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为此担负责任。”
她紧紧抓着池安承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心翼翼的确认,“真的吗?”
池安承见状,心里又是一酸,忍不住重新抱住她,温声安慰:“对,妈妈没有抛弃我们,她只是太累了,去了另一个地方看着我们。”
池鸢闻言,身体轻颤了一下。
几秒后,又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伏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
……
那一夜,池鸢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轻松。
好像一直以来,压在灵魂深处的一块石头碎掉了,她得到了喘息,从不见天日的黑暗里走了出来,得到了解脱。
经纪人过来跟她商量工作行程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
“发生了什么好事情,感觉你好像一下子有生机了。”
池鸢眨了眨眼,视线无意的扫过不远处新设立的池母的遗照,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大概是因为终于见到了光吧。”
经纪人一头雾水,见她不愿多谈,只好将注意力放到正事上。
“电影已经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给你接了个访谈,当是宣传作品了,你也可以趁机放松一下。”
“让我放松,不是该给我假期休息吗?”
池鸢挑眉,很是不理解这到底哪里给她放松了。
经纪人冷笑,毫不客气的质疑,“电影的剪辑还没完成呢,你肯放手让别人来吗?”
那必然是不能了。
池鸢无奈的耸耸肩,接受了她的安排。
想了想,她又上来翻了个笔记本给她。
经纪人拿着沉甸甸的笔记本,一头雾水,“什么?”
“我最近在写一个剧本,这是开头,你看看,不出意外的话,下部电影应该就是它了。”
经纪人瞪大了眼睛,一边吃惊她又要忙剪片子,又要忙宣传,到底哪来的已经写新剧本,一边激动的翻开了笔记本的封面。
她从前就是池鸢的经纪人,这些年她一直为池氏工作,池鸢身体恢复之后,池安承就告诉了她真相,并将她派去国外协助她。
对于池鸢的才华,她对再清楚不过。
如果说电影是一部作品枝繁叶茂后的呈现,那么剧本就是它的基石,最粗的枝干。
池鸢恰好在这方面都很优秀。
不过她只看了两页,脸色就白了,“池鸢,你疯了?拍这个题材,你是想碰高压线,被封杀吗?”
池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她不怕。
她将笔记本抢回来,指尖珍惜的抚过那一行行用墨水亲手写出来的故事,声音温柔而坚定,“如果因为题材敏感,就选择当个哑巴,瞎子,聋子,那么我和别人也就没什么不同了,这个国家的电影也就真的完了。”
“你……”
经纪人脸色难看至极。
“你清醒一点,就算你敢,这个项目又有谁敢给你批!”
说着,她激动的抓着池鸢的肩膀摇晃,似乎要将她晃醒一般。
池鸢无力的随她的力道晃动,神色却没有丝毫犹豫,“在国内拍不了,那我就去国外拍。”
“除非你是想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经纪人毫不客气的泼冷水,见她仍然没有改变的意思,只觉得头疼,忍不住提醒她,“池总不会允许你胡闹的。”
她搬出池安承,池鸢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她抿了抿唇,脑中闪过那个人当初鼓励过自己的话——“既然知道自己可以,为什么不试试呢?”
池鸢眼眸微闪,几乎要被动摇的心重新坚定下来。
“我知道我可以,作为一个导演,我必须坚守我心中的正义与底线。”
经纪人:“你……”
“你知道艺术家为什么往往被称为疯子吗?因为他们的眼睛看见了世间的悲苦,却不被承认,无法感同身受,所以他们从悲悯的神变成了疯子……”
经纪人嘴唇翕动,半响才干涩的挤出一句,“你也要去做那个‘疯子’吗?”
池鸢转头看着她,重重的点头。
“对。”
疯子也好,悲悯的神也罢,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做到力所能及,完成应该遵守的承诺。
……
下一部戏已经在写剧本的消息,池鸢直接在访谈上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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