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蓝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她和王小光针锋相对的说:“看来我们一起来北京是个天大的误会。你以为我有钱,我以为你有钱,归齐咱们都没什么钱,谁也靠不住谁。”
王小光想了想,他打退堂鼓说:“好了好了,咱俩也别抬杠了。我看乘现在还有张车票钱,明天还是回去吧。”
安蓝马上抗议说:“要回你回,我是不回去。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这话的隐喻是,王小光不是个好马,最多也就是个害群之马。
王小光恨恨地瞪了安蓝一眼,他耍赖皮说:“这么说你还是有钱。就你那点小心眼,别想瞒我。我就和你挑明了说吧,既然你不回,那我也不回,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算是粘你身上了。”
安蓝质问他说:“是你把我带出来的,要说我粘你身上还讲的过去,你说你挺大老爷们儿张嘴闭嘴要粘我身上,你寒碜不寒碜?”接着她又说“现在我没心情和你吵架。我也把话和你说明白了吧,我既然敢从家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至于你想怎样,那是你的事情,我没意见。”
王小光敢回去吗?他不敢。他要是回去马上就得成了过街老鼠。我们那位漂亮的女老师非拆了他不可。他出来的根本目的就是逃难,或者说逃避罪责。他并没想别的。而安蓝出来是怀有远大梦想的,她所想的一切都和王小光背道而驰。别看王小光外表牛气哄哄,其实他骨子里相当的脆弱。她之所以把安蓝哄骗出来,就是给他壮胆的。
吵完架的第二天,他们就把旅店给退了,想玩儿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现在王小光十分沮丧,他看哪哪别扭,更不爱北京天安门了。在他眼里,口袋里没钱,天安门也没什么可爱之处,还是和它敬而远之的好。饿着肚皮就算蹬上那祖国的“心脏。”那也觉不出雄伟来,两眼望下去仍旧是茫茫然。
接下来,王小光带着安蓝在北京城里到处找工作,然而他们一连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现上骄现扎耳朵眼儿哪来的及呀?还是安蓝有主见,既然城里混不下去,那就到郊区去吧,郊区的房租便宜,先有个安身之处再说。
就这样他们俩就来到了金丽桥镇。在金丽桥镇最偏僻的地段花三十元钱租了间四面透风、缺砖少瓦“炮楼。”。房子是破了点,可是它象征性的能遮风避雨,总比睡地下通道要舒服的多。
没多久,他们倆在金丽桥先后都找到了工作。王小光在一个小建筑队论板儿锨买苦力。安蓝在餐馆里做服务员。
做服务员对于安蓝来说是驾轻就熟的活儿,什么端盘子洗碗她都样样精通。在老家他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来到北京还是一样。这让心胸远大的安蓝难免有点郁闷了。
但是相比之下,王小光比安蓝惨多了。因为王小光在建筑队做小工,他成天得和钢筋水泥打交道。那年王小光刚刚17,就他那单薄羸弱的小身板,头天上工回来,差点把他累尿裤子了。象王小光这样的人在家那都是当大爷的主,谁敢指使他干活儿?姥姥!可是现在在看看王小光,被人家包工头给支使的像陀螺似的,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稍微迟缓点,包工头张口就骂,动辄就以辞退威胁他。
这真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呀。
那时候的王小光,要是没有安蓝在背后给他做精神上的后盾,他早就撂挑子了。
有一段时间,王小光实在撑不住了,他回到家里和安蓝懊丧的说:建筑队的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还不如回家被人家抓住送到监狱里服刑呢。安蓝则苦口婆心的劝慰她说:建筑队的活的确累了点,可是那么大的建筑队也不光你王小光一个人在干活,所有人不是都在非牛即马的汗流浃背吗?所以说,人要是舍不得吃苦受累那是最可怕的,如果他现在就舍不得吃苦受累那他将来注定也没什么大出息。活是人干的,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干不了的活。
就这样,在安蓝的鼓舞和教导下,王小光忍气吞声在建筑队硬撑了一年多。
话说到这,我最关心的不是别的,我主要是想知道安蓝和王小光以后的事情,这些年他们究竟是怎样相处的。
提起这事多少让安蓝感到有些难为情。她皱着眉头叹气说:“唉!怎么和你说呢?提起我和王小光的事情我都臊得慌。”她瞥了我一眼,羞答答的说“我呢,和那家伙来金丽桥不到一年就同居了,我们一直是以夫妻名分生活在一起的。在金丽桥地面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王小光的老婆,他是我的男人。虽然我们并没领取结婚证,但是已经是名副其实了。”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但不知怎的,当我得知她和王小光姘居了,我心里非常的不平衡。我很后悔知道他们的这些事情。
安蓝显得也很羞怯,毕竟我曾经追求过她,她没有接受我。更为重要的是,那时候我和她都是第一次碰触感情,所以我们都很难忘记那种青涩的感觉。她之所以不愿意和我提起王小光,也许就是因为我和她之间的,那种潜意识的情感邂逅。
她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喃喃的说:“也许在你心底总想问我,我为什么要和他同居?是因为爱情吗?而然这个问题也困惑了我许多年,直到现在我都没闹明白。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懂得爱情,自从跟了他,我就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了。长潞,你懂得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懂。
“刚来金丽桥那时我们还是朋友,为了俭省开支我们租住在同一屋檐下。想起那时候的艰苦岁月也挺有意思的。那时候我们所有一切开销都按AA制分摊,谁买的菜啦,谁买的油啦,谁交的房租水电啦等等,每一分钱算的都很精细。我们那样做并不是斤斤计较,主要是那个年代挣点钱不容易,谁都怕谁吃亏。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很纯洁,真正把对方当成了可以信赖的朋友。你要知道,出门在外的人,他(她)的内心深处是最需要那种依赖的。”
“等过了一年以后,王小光搬了出去,从此我们各过各的。王小光那个人有时候挺爱面子的,他觉得我们孤男寡女的长期生活在一起让他很是尴尬。加上他的朋友们也胡说八道的,这让他很难做人。而我也有自己的朋友,每当她们提起我和王小光的事情,我脸上也是火烧火燎的。你想想看,一个正常女孩哪有不明不白和男人住在一起的呢?所以,为了互相着想,还是分开住的好。”
“然而事情总是不尽人意。在王小光刚般走不到一个月,我就被金丽桥街上一个癞皮狗给盯上了。那家伙我还认识,他外号叫史疙瘩,经常和一些狐朋狗友去我们饭店喝酒。有一次他喝醉酒想非礼我,幸好被我们老板给摆平了。可是那小子死心不死,仗着他是本地人,我不敢得罪他,他就三番五次的骚扰我。他说他要和我搞对象,他早就偷偷的暗恋上了我。哎哟!听见这话我都想呕吐。那家伙你是不知道,他不但人品低下,而且长的别提多寒碜了,整个就像根哭丧棒似的。因此我万分气恼的想:让我跟他搞对象?别他妈的做梦了。也不撒脬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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