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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次日醒来,已是正午。我还没从床上起来,就被秋菊前来通报说皇上正等我一起用午餐。刚醒,我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哪知道祁崟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吓得我一个哆嗦,啪一下,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免费试读

在我得知自己只能活十多天的时候,正是皇宫三年一度的选妃大典。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自己进宫的时间,还差五天就满三年。

再忍五天,我就自由了。

「娘娘?娘娘?皇后娘娘?」

身边的嬷嬷唤了我好几声。

我抽回自己神思看向她:「怎么了?」

嬷嬷朝她身后指了指,这时我才看到当今圣上祁崟(yin)不知何时来的。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名等待甄选的秀女面前。

那名秀女的下巴被他用玉指挑起。

其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芝兰其馨,金石其操。

这是当时我唯一能想起的话。

看来皇上已经选得了自己心仪之人,可其他人?

我扫了一眼全场,虽其他秀女不敢言语,可必定心有不甘,而她们这些人中不乏重臣之女。

我叹了口气,在嬷嬷递过来的牌子中选了一番:「这些人都留下,其他的撤了吧。」

嬷嬷应意,立于台下开始宣读被选中的秀女姓名。

当她念到苏远幽的时候,被皇上选中的那名秀女不喜不怒地委身叩拜。

她还真是和其他秀女不同呢。

我在心里评价着,却也不过多干预。

让主事嬷嬷清场,给皇上与苏远幽二人独处空间。

我也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

「皇后,你觉得她怎么样?」

路,我已经走了一半,眼看着就要走出大厅,却不想会被皇上叫住。

我顿下脚步,行礼回应:「皇上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皇后真会说话,既如此,皇后觉得朕应该赏她什么?」

从皇上的语气,我可以听出他是真的非常喜欢眼前这名女子。

我思忖片刻,笑着回应:「皇上想赏什么就赏什么,您吩咐,臣妾安排。」

我微微低头,等待他的吩咐。

「那就赏她金累丝九凤钿一副,黄金万两。」

我怔了一瞬。

随即又恢复如初:「臣妾这就去安排。」

回凤栖宫的路上,贴身侍女秋菊忍不住叨念:「金累丝九凤钿是皇后您才可以戴,皇上赐给她一个还没名分的秀女,传出去似乎不太好?」

「就你话多,皇上的圣恩岂是你我可以猜忌的?闭上你的嘴,少给娘娘惹事。」

我没有开口,冬梅便已替我训了秋菊一顿。

秋菊也意识到自己多了嘴,不再多言。

金累丝九凤钿全宫上下只有我和太后娘娘那里有。

我总不能让人去问太后娘娘要来送给苏远幽吧!

「将我的给她送去。」

我躺在贵妃椅上,有些累乏,闭着眼不太想说话。

「娘娘,咱们命司珍房的人再做一件不就得了?您把自己的给她了,以后您戴什么?」

秋菊端着金累丝九凤钿,有些想不通。

我闭着眼朝她摆摆手:「以后我戴不到了,快送去。」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秋菊虽然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但她看着我的动作还是不甘心地端着头饰出去了。

我躺在贵妃椅上,无人打扰。

睡了很长一觉。

这一觉仿佛将自己的前半生都过了一遍。

梦里是太上皇刚将我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的衣服更是破旧不堪,被人贩子拿鞭子抽打的血痕还残留在上面。

我与许多被人贩子偷来的孩子关在一起。

我们被解救的那天,所有小孩都在哭,唯独我没哭。

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不知道该哭给谁看。

我的父母都在饥荒中饿死了,在人贩子手中虽要挨打受骂,却偶尔能吃顿饱饭。

如今我被救出来,却不知投身何处,接下来该怎么生活?

毕竟那时候的我只有五岁,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累赘。

「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永远记得太上皇同我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他面含微笑,慈眉善目,威风九天的气韵也被他揉碎了,像星星一样朝我撒开。

当时的直觉叫嚣着催促我跟他走,就好像我要不同意会后悔一生似的。

于是我将自己骨瘦的小手放在了太上皇的手心,他的手掌好温暖,像我父亲的手。

从那日起,我进了皇宫,成了前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女。

当然,我这个贴身侍女与普通的侍女又有些区别。

我不仅要照顾祁崟的衣食起居,还要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我被太上皇训练成了可以杀人的一把刀,也被太上皇训练成了可以护人的一枚盾。

在太子未登基和刚登基的这些年,那些蠢蠢欲动,心怀不轨,肆意妄为的臣子都是我暗中杀的。

这么多年在他们大臣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皇族先祖显灵了,他在盯着朝堂上不忠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皇室先祖,祁崟该叫我什么?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

毕竟那些被我杀死的人都找不到外伤,死相离奇,如受了惊吓一般。

而且死后的他们全都跪在地上,宛若忏悔状。

这是太上皇的要求。

我只是照做罢了。

可见这么做还是有一定成效的,毕竟心虚的人都怕鬼。

睡了不知多久,我悠然转醒。

只觉得自己身子不仅没有变得轻松,反而多了几分沉重之感。

正要抬手去唤冬梅进来,却瞧见旁边的茶桌旁坐着一抹威仪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等我意识回笼,意识到对方是谁的时候,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

「臣妾失礼了,不知皇上是何时来的,可曾用过晚膳了?」

祁崟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书,随意地回了一句:「用过了。」

我知道他不想和我说话,便也没有多问。

帮他斟了一杯茶,心中暗暗思考,原来今日是十五。

皇宫中的规矩,皇上与皇后在初一、十五必须睡在一起。

难怪皇上没有和今日新宠苏远幽在一起,而会出现在这里。

我幽幽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也拿了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看着。

直到他起身去了床边。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为他宽衣解带。

这件事这么多年,我做了无数遍,可每次做还是会面红耳赤。

我极力忍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为他脱完衣服以后,便开始脱自己的。

但我的手刚碰到腰间的绳子上,就被他制止了。

他说:「今日没兴致。」

今日没兴致?

何止是今日,他对我从未有过兴致。

若不是太上皇态度强硬,他连娶我也不会。

甚至我和他之间的圆房也是太上皇做的手脚。

那日东宫失火,我将宿醉的祁崟从里面拖出来。

他抱着我一直喊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我将他安置在偏殿,一夜寸步不离,生怕再生祸端。

那夜偏殿的香很好闻,好闻到让我爬上了祁崟的床。

第二日太上皇带人出现在了偏殿。

他大手一挥,命祁崟娶我。

当时祁崟看我的目光充满恨意,他说:「流离,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唉!

我能说什么?

毕竟我在他心中说谎成性,不可信。

当日我就成了祁崟的夫人。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八抬大轿,更没有十里红妆。

当然,这些对我也没那么重要。

「既如此,皇上要不要下棋?」我试图用其他方式来帮他度过这难熬的夜。

毕竟他那么讨厌我,待着我身边的时间应该很难捱。

见他没有反对,我欲去拿。

可祁崟却将我拉住:「为什么将你的金累丝九凤钿送给她?」

我神情一顿,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最近这记忆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平时也不戴它,放着也是放着,省得落灰。」

祁崟冷笑:「你是不想戴它?还是不想要它所给你带来的身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搞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有区别吗?

「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臣妾宝贝着这后位呢。」

本以为我说完,祁崟会像往常一样斥我没心肝,可这次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然后转身穿上衣服阔步离开了。

第二日,皇上半夜生气从我宫里离开的消息便传满了皇宫。

不仅如此,苏远幽的名声也在这一夜间传满朝野。

因为皇上从我那离开以后去了她那里。

这种破例,是独一份的。

秋菊依旧絮絮叨叨抱不平,冬梅依旧好言好语劝她少说点。

至于我,还在数日子。

还有四天,四天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如今朝堂稳定,国泰民安。

祁崟凭借着他铁血的手腕,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国度。

他的美名,是会被留在史书上的。

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娘娘,皇上和幽妃在凉亭里喝茶,他请您过去。」

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老公公,他杵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我应了声好,披上外袍与他前去。

昨晚刚下过雪,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刺目的白。

春日里泛着碧波的湖面,如今也被冰冻三尺,了无生机。

我到了湖心的亭子上,朝皇上行了礼,便坐在一侧。

苏远幽见到我来,虽态度淡淡,却依旧礼仪周到,并没有恃宠而骄。

这样的女子,是适合坐后位的。

我将正在行礼的她扶起来,拍拍她的手:「妹妹以后不用如此客气,等明日来我宫里,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苏远幽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好说话,毕竟我臭名在外。

这些年皇上除了我这一位皇后,确实不曾再娶过其他人。

在他刚继位那年,他说要御驾亲征统一西方,让我想办法拒绝那些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为此我不得不扮演一个悍妇的形象,牢牢地把握住了这后宫的大门。

硬是没让一个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从此我善妒的形象深入人心。

不仅那些大臣想将我踢下后位,就连平头百姓也对我颇有微词。

我也实属不易啊。

「皇后的凤栖宫是整个皇宫里最素清的,幽妃宫里的玩意估计比皇后宫里的还多,朕很想知道,皇后还想送幽妃什么东西?」

瞧这话说的,我凤栖宫这么穷,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给幽妃一赏就黄金万两。

给我?

一把破匕首,一块烂手帕,一条细头绳!

没再多了。

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提这茬。

虽然我心里有诸多非议,可面上却只是笑着:「都是些我们女儿家的玩意,怕不便说与皇上听。」

我话音刚落,就听皇上冷哼一声,将幽妃的手从我手里扯走。

瞧着皇上护犊子一般地护着苏远幽,好像我摸她的手能占她便宜似的。

我无声地将自己的手搓了搓,插进袖套里。

还是袖套暖和啊!

转头看向庭外。

如柳絮般的雪又再次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忽然身上一暖,在我原本暗红色的披风之上,一件玄黑色的袍子落在我身上。

我正欲抬头看祁崟,耳边却落下他的声音:「小心着了风寒了,明天传染远幽。」

原是如此。

我慢慢笑了,将他的袍子脱下来:「臣妾不冷,皇上尽管放心,臣妾身子硬朗,已有好几年不曾受风寒。」

人呐!话就是不能说得太满。

次日。

「啊啾!啊啾!」

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我脑袋昏昏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我坐在书桌前,将我当皇后写的心得整理好,放进书篮中,再三叮嘱秋菊:「一定要将这些交到幽妃手中,冬梅出宫采办过两日才能回来,你可别给我出乱子。」

秋菊郑重点头,拍着胸脯告诉我绝对没问题。

瞧着她这番保证,不知为什么我眼皮直跳。

要不是我受了风寒,一定亲自面对面将这些东西交到苏远幽手里。

果然,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准。

当我在宫门口翘首以盼秋菊回来的时候,祁崟拎着一个我相当眼熟的书篮来了。

我的心顿时哽住。

只能默默祈求他没有打开书篮看里面的东西,又或者他打开书篮了,但没有翻开那些书。

「皇上,今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您怎么过来了?」

我满脸笑意,怎么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像接客的老鸨呢?

「朕和皇后一起来探讨文学。」

完了,完了……

我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但还在强撑着:「臣妾才疏学浅,只怕没办法与您的文学造诣匹配。」

我跟着他走到书桌旁,紧紧盯着那书篮。

「是吗?既如此,朕的皇后是如何写出这么多本意境深远的『书』?」

祁崟故意拉长书这个字。

我觉得他在讽刺我。

我赔笑着,伸手去捂那书篮:「粗鄙之言,不堪入目,皇上还是别看了。」

很显然,祁崟不会顺我的意。

他将书篮打开,念着那几本书的书名:「《后宫通鉴壹》《后宫通鉴贰》《后宫通鉴叁》《后宫通鉴肆》。」

我:「皇上,臣妾写着玩的。」

皇上:「名字起得不错。」

我:「……」

皇上:「只是这翻开一页,怎么还有一个书名?」

我就知道,没完……

他还故意吊着我!

祁崟将每本书的第一页都掀开摊在我面前:「皇后读给朕听听。」

我噎住。

在瞧见祁崟不可商量的目光,我慢吞吞地挪过去:「壹:如何让皇上乖乖上朝;贰:如何让皇上乖乖吃饭;叁:如何做好皇后;肆:皇上喜欢什么姿势。」

念完最后一个,我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皇后是不是漏了一句话?朕可听着呢,《皇上喜欢什么姿势》这几个字后面的一句话,皇后怎么不念?」

我想撞死自己,小声嘟囔着:「注意:这一本一定好好看,很重要!需要现场实际操作。」

老天爷!我为什么会写这些?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写这些东西。

怎么办?我能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好心焦。

「朕想试试最后一本书的内容,皇后陪朕一起?」

本来还在挠破头想办法的我,在听到祁崟的这句话,直接化石在当场。

连笑我都憋不出来了:「皇上,您可真幽默。」

我以为我说完这话,祁崟会接一句是你先幽默的,然后甩袖离开。

哪知道这次他却还在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神色认真:「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话音刚落,我的心还没平复,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扛起来放到了床上。

这可是有史第一次他在白天有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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