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请问这是赵言欢的家吗?」沈禹洲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是,对,没错,你们是来帮我找她的吗?」「她去世了,你是她的什么人?」「我是她男朋友,她生日那天跟我闹了别扭,现在躲着不见我。」「是吗,她生日是不是上个月七号?」「对,那天我陪着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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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这么小。
总会遇到认识的人。
我遇到了在市场卖菜的奶奶。
她没认出我。
我走过去,她连连递给我菜篮子,让我把自己要买的菜装进去,看起来异常和蔼。
没过多久,有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走过来。
管她要钱,要完钱看到我,男生睁大了眼睛:「你是丧门星吗?」
「你认错人了。」我冷冷道。
奶奶连忙跟我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孙子她认错人了。」
「把我认成谁了?」
「认成我家那过世的孙女了,出生就把她妈给克死了。」
过世?
确实,对于他们而言我就跟死了没区别。
我笑笑:「这样啊,那她怎么没把你克死?」
闺蜜给我发来一段视频。
是沈禹洲,他在我以前住的地方楼下,淋着雨,浑身湿透,一动不动地站在我家楼下。
「笑死我了这个大情种。」
「每天都站在你家楼下淋雨,好像说是你不出来见他,他就不会离开。」
我已经换了个微信。
再次登上去。
发现沈禹洲的消息已经 99+了。
他看起来病得不轻。
嗓子沙哑,说他发了高烧。
换作是以前,我会紧张得不行。
可现在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他不曾顾过我的死活。
我对他一丁半点的心疼都不会再有了,我的心死了就是死了,利用我以前对他过于旺盛的同情心,很无聊。
比起他,我更关心我外公。
外公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疼我的人,是我最应该好好珍惜的人。
但我陪了外公几天。
他身体非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差。
我和舅舅觉得奇怪,带他去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肺癌,晚期。
他没有多少日子了,这消息仿佛晴天霹雳。
我腿一下就软了。
可我却只能笑着跟外公说:「您没事,医生说就是身体弱,回去调养调养就好。」
「哈哈,我就说我没事,回家去。」
外公很乐观。
但病魔却不因他乐观而放过他,他瘦得只剩一层皮,四肢像是干涸的河流。
从一开始还能吃力起来走路,但后来只能卧床不起。
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
给他小花园的花花草草浇水,其余时候,我都守在外公身边,陪着他。
那天晚上,向来只喝汤和粥的外公,说要吃饭。
他吃完了一整碗的饭,看着精神好了很多,还久违地问起:「你以前说要带给外公看的男朋友呢?」
我动作一顿,低头笑笑道:
「他啊,他……工作比较忙,所以没跟我一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到时候他放假的时候他会来看你的……」
我不是没有跟沈禹洲提过。
他当时回我,「还没到时候」。
我便没有再提。
外公却释然地笑笑:
「是和他分手了吧。」
「……嗯。」
「不合适就分,外公也不是那种死古板,分了就分了,感情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的,对不对。」
可听到这句话,我终于哭出声了。
积攒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尽数倾泻。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
「没关系的,欢欢,爱人先爱己,时刻记得。」
第二天很早,外公说口渴,想喝水。
可当我把水温调好端来时,外公却双眼紧闭,仿佛睡着了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
颤抖着说:「外公,喝水了。」
他还是没有反应。
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外公,你要喝的水我端来了,你快醒来喝两口啊。」
无论我怎么叫他,怎么呼唤他,他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外公走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叫我「欢欢」了,再也没有人给我留糖,再也没有人会给我做秘制酱料,再也不会有人拍着我的头,跟我说没关系,外公一直都是你的坚实后盾呀。
我不小心在自己外套兜里,摸到了一个红包。
是外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的。
我放声大哭。
可最爱我的外公,再也听不见了。
外公葬礼那天。
封远也来了。
他将我拥进怀中,眼眶中也有泪。
「封远,外公……我外公他走了。」
「言欢,节哀。」
见不到赵言欢,沈禹洲快疯了。
他决绝地跟她分手了,以为自己能硬撑过去,脑子却像有意识似的,不停回放着她对他的好。
通过各种人际网,想方设法打听到她闺蜜穆瑶的电话,可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冰冷。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别问我。」
他低声下气地求她。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我给你,只要你告诉我赵言欢在哪儿。」
「你别来恶心我了行吗,你自己问问自己,你对她了解过多少啊?心安理得地享受她三年的爱,你也应该满足了吧?」
沈禹洲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我……」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她不眠不休地给你布置生日场地,她生日呢,那天你陪另一个女人淋雨时,欢欢遇到流氓地痞了吗?!她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一次都没接,差一点她就受伤了你知道吗,你觉得你配知道她住哪儿吗?你配吗?」
「你别再给她添堵了,你啊,就跟你那个什么陈一一还是陈三三,你们好好过吧,别再祸害我们欢欢了!」
「你跟她说,我可以改的。」
电话被挂了。
他打回去,已经被拉黑了。
陈伊伊安慰他道:「禹洲,你上次不也这么安慰我的吗,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说不定言欢姐早就想跟你分手了呢,想和上次车里那个男人……」
「你懂什么?你他妈懂什么?!」
陈伊伊眼眶顿时红了:
「你怎么可以吼我……」
「抱歉,有些话不是你可以随便说的,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沈禹洲,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我分手了,你也分手了,你又可以重新追我了啊。」
沈禹洲:「陈伊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偶像剧看多了?」
说出这句话。
他忽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所以言欢凭什么要在原地等他?
「是,我承认我看到你,会有些遗憾,我才明白,那不是爱,言欢陪在我身边三年,你根本不懂她对我有多重要。」
「沈禹洲,你自己根本没那么爱她,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行吗?」
「滚!」
「你别在老子耳边叽叽喳喳了,你要是不回来,我和言欢现在不会闹成那样。」
陈伊伊开始哭了。
可此时此刻沈禹洲只觉得烦躁。
他曾经是对陈伊伊有过执念,也曾罪恶地想用赵言欢来忘记她,可是他发现——
没有拥有过其实更容易释然。
拥有过再失去,就好像从他身上割肉似的。
一想到以后可能和她没有任何交集,恐慌和害怕就像潮水似的将他弥漫。
「我知道你能看见我消息,赵言欢。」
「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知道陈伊伊的回来,会让你这么难受,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是我他妈的该死。」
「我知道以前我太冷漠,忽略了你很多感受,以后我会改的,最近我太想你,又抽了好几包烟,但你回来我会戒掉的。」
「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我在你家楼下,那天我是陪她淋雨了,以后都不会了,我会一直在楼下等你,你想什么时候见我都行。
「我不能失去你,真的真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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